因为想去法国东部小镇Ronchamp看朗香教堂,所以打算从Verona坐火车去Belfort。
在法网上查到的路线如下:
09h32 - VERONA PORTA NUOVA
15h32 - 15h32> 16h12 via BALE GARE
Cisalpino 00052 2nd class Reservation required
Journey time 08h13
16h12 - BALE GARE
16h48 - 16h48> 16h55 via MULHOUSE STATION
96056 2nd class Blue period - No reservation required
16h55 - MULHOUSE STATION
17h45 - 17h45> Null via BELFORT
Coach 40410 2nd class No reservation required
Journey time 08h13
看得不是很明白这样的路线。请问这样转车时间来得及吗?Coach也是火车?另外请问有Verona去Belfort的夜火车吗?貌似没查到。
多谢!
“Bonjour,Madame,what would you like to drink?" 一个蓝眼睛的帅哥端着一托盘的香槟和橙汁,向我微笑道。不一会儿,他又给我们发了热乎乎的湿巾,依次走到我们面前,问要点什么。那十几页的薄薄菜单让我看了好一阵子,点了Saumon mariné a l'aneth(莳萝调味三文鱼)、mayonnaise au fruit de la Passion, asperges vertes(芦笋佐百香果蛋黄酱)作头盘,主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本日特色菜烩虾仁配蛋炒饭,是“俏江南”的菜谱(俏江南是北京一家比较贵的餐馆,我没有去吃过),佐以干酪拼盘和一小杯06年的Cote de Beaune(勃艮第红葡萄酒),还有一小碟水果拼盘。吃完之后,是甜点,我不爱吃,只要了一个芒果冰淇淋和一块小饼干,我的邻桌点了朗姆酒冰淇淋,还要了一块巧克力蛋糕。这时,另一位礼貌帅气的服务生又上前问我们要喝什么。我匆匆喝完葡萄酒,学着我的邻桌要了一杯Cognac(头一天晚上在白菜同事家吃饭,才听说这种酒,就是中国人常说的XO)。看服务生走过,邻座把他的那份朗姆冰淇淋放在我面前,然后我把它和Cognac都递给索杰鸿。此时此刻,我们在三万六千英尺的高空上,底下是灰白色的雪勾勒出的戈壁、沙滩,索杰鸿则像小狗一样蜷缩着蹲在我面前。当他在经济舱吃完他的中饭跑来看我,我的主菜还没有吃完呢。他把他的商务舱让给我坐了。我友善的邻座是第一次坐商务舱,知道了这些,有意帮他点了份朗姆冰淇淋,并“指导”我点了一杯Cognac.
我们一路向着太阳的方向飞行,外面的景色美极了。北京时间下午5:00,我们飞出了中国的国境,滑翔在新西伯利亚云层之上。云彩如羽翼般片片铺开,无边无际,金色的太阳浮在云层之上,像灼热灯丝,不知疲倦的亮着。在杂志上看过长途飞行应该擦防晒霜,虽然我忘了,但大自然的美景让我不顾紫外线的危险一直将脸贴在舷窗上。在陆地上看太阳,我们都是仰视它,浓厚的乌云可能还会遮挡它的光彩;在这里,我可以平视它,它灼灼的光彩将它身后的天空染出绚烂的颜色。鸡尾酒般的一层橙红、一层粉紫、一层深蓝。向下俯视,就像是google earth的实拍,山峦在地表略微拱起,农田刨出的沟壑纵横交错。我看到一条亮亮的带子,邻座John告诉我,那就是有名的伏尔加河。河流弯曲的部分总有片片水泽沙洲。在这一刻,我更能理解汉字“州”有多么形象。
虽然有些牙疼,但这些并不影响我的好心情。邻座John非常照顾我,我们两个都没有怎么睡觉,聊得甚欢。John有美国、法国双重国籍,在美国出生,追随爱人去了法国,现在是法国昂热大学的英语老师。我们刚入座的时候,他说他准备改作业,我说我准备做交给导师的作业,我们俩都笑了。当他知道我的专业,问我学习乔姆斯基的理论吗,我知道这一路十个小时的飞行不会无聊。他在中国出差只呆了一个星期,但对汉语很有兴趣,不断问我问题,求证他自己的想法。比如说,他认为“南”顶部标示的是太阳。当太阳在你头顶的时候,你处于南边。看他真的求知欲很强,我便跟他上了声调、拼音速成课。声调直接教他用五度标记法,拼音只说英语母语者和法语母语者的难发音。我还向他解释,为什么汉语中的方言就算我们一句不懂,它还是方言而不是外语的问题。索杰鸿都说我真的很幸运,碰上一个english-speaker。我们无所不聊,我谈我的父母,他告诉我他怎么“偷听”女儿和男孩子约会,时间就这样飞过去了。
John只会说“你好”、“谢谢”,但 让我吃惊的是,当我讲到我想参加的一个项目,苦恼于不知道怎么用英语说“汉办”时,他字正腔圆的说出了这个词。(我现在上网查才知全称是“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我们一直只用简称“汉办”)。原来他来中国是来联系开办孔子学院事宜的,整个星期都跟汉办的人在一起。尽管给过我email,在快下飞机时,John递给我一张他的名片,背面用红笔写了另一个邮件地址,向我微笑道“这是我的私人邮箱,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联系。”这时,我才看到他的名片上赫然写着“法国昂热大学副校长”的头衔。难怪索杰鸿跟他聊天后说我应该多问问他找工作的信息,可是我没有。和小索聊天时,他就用法语告诉他自己是校长,但不希望我知道,可能他想保持和我聊天的轻松感吧。
我们到了巴黎,我哈欠连天。在机场干坐了三个小时后转机去Mulhouse。有意思的是,Mulhouse是法国的一个城市,Basel(也就是索杰鸿工作的地方)是瑞士的一个城市,这两个城市都共用我们最终到达的小机场。我们在中国登机的时候,机场人员很不解“你们真的一起吗?你们的最终目的地不一样啊。” 在这个机场,一不小心,走错了出口,你就走错国家了。索杰鸿的同事隋工就给我们讲过一段搞笑的亲身经历。由于瑞士之前不是申根国,如果外国人不小心走错了出口,就有非法越境的嫌疑,搞不好还会被遣送回国呢。我很幸运,在我来欧洲的前两天,瑞士加入了申根,也破碎了我最初想藏在他车里“偷渡”去瑞士的梦想。
我们下了飞机,已是法国晚上10点多,机场人很少很少。“ah,shit,”索杰鸿说到,“我们要去瑞士那边取行李。”“去瑞士那边?”太逗了。我们从正常的出口出来,见到他爸爸妈妈,又去机场瑞士的那一段取行李。其实只是穿过几个小门,感觉就是拐了一个弯,我们就到瑞士的国境了。取到行李后,每个人要出示自己的护照,经过警方仔细检查,再次出关,离境瑞士,返回法国。我们的护照被check过后,还有一个警察在瑞士部分的出口站着,索说他肯定要查我们的行李,东西太多了。果不其然,我们被拦下盘问了许久。这个警察拉长着脸,一脸的刁钻古怪神情。我们都挺紧张,承认带了肉制品(从武汉买的周黑鸭,我们知道是违禁的,但为了他老爸准备冒险一试) 。结果,索杰鸿准备把那两袋鸭脖子找出来上缴时开错了箱子,警察看到了两大袋香菇、木耳。我们这才知道,mushroom也在禁运品之内。那个时候我那个肉疼啊,要知道我们因为行李超重交了7500元天文数字的超重费,我心里盘算本来妈妈买香菇木耳就花了两三百,再加上罚款运费,这扔出去的都是一打一打的钱啊!偶的神啊,我的心瓦凉瓦凉的。 我什么也听不懂,只能看索一脸尴尬地和警察交谈着,生怕他还要罚款 。幸运的是,这个警察虽然很严肃的板着脸,但最后决定放我们一马,让我们保留所有的东西,但是他说下一次绝对不允许了,不然没收物品还要缴纳罚金。我们都舒了一口气。
当警察盘问检查我们护照的时候,一个男人曾走进这个出口,好像是想接什么人。警察用凌厉的眼神和不容质疑的语调告诉那个男人赶快离开这里,并一直目送他走出出口,直至门在那男人背后关上。等我们走出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Mulhouse的市长,当地最有名的一个人物,警官警告他的时候,是直呼其名的,说明他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可当时警察的表情那么严厉、那么“拽”,像呵斥一个乡巴佬一样!!!我更觉我们的幸运了。
杰鸿的爸爸妈妈开了两辆车来接我们,在夜色中飞驰,我们发现地面覆盖了薄雪。除了车灯照出路上闪过一只小狐狸,我看不到四处陷入漆黑暮色的景色,直到到了他父母家。壁炉里橘红的火苗在玻璃小门后欢快地跳着,索杰鸿抱了一块大木桩,扔进壁炉里。她妈妈应我之前要求,做好了汤,在炉灶上加热,端到碎花桌布的桌上。她们家的肥猫在外面的窗沿上,透过白色蕾丝镂空花的窗帘开口打量我这个陌生人。我这才在睡意中意识到,我到欧洲了。整整24小时前,我们还在他瑞士同事家,和众多中国同事一起享用cheese fondue(奶酪火锅)、石板烤肉、鱼子酱、鹅肝酱和包括贵州茅台在内的各国名酒,现在我脚踏实地站在欧洲大陆的土地上,开始了“西游”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