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28
226
0
12
作者:滚滚ing
你听,佛塔的风铃在唱歌前奏:带的唯一手机丢了如果你的手机丢了,对,就是你正在看的手机,丢了。你会如何?到缅甸的第一晚,我带的唯一手机,在曼德勒丢了一次。深夜抵达曼德勒机场,是当晚倒数第二个航班。等了20分钟,21:40前后坐上倒数第二辆到城区的面包车。缅甸右驾。一路上师傅开车极其认真,一个小小的凸起也会很早减速。座位太近,他几乎是端着方向盘,够着脖子看着看着,慢慢过去。室外很冷了,关着车窗往前开,内外温差让挡风玻璃上雾气迷蒙。没有换气装置,没有雨刷,师傅拿个抹布,一会儿一会儿的,伸着脖子抹眼前的玻璃,跟开车一样认真的。“怕的是未知,想要探索的也是未知。这样的夜晚,只有在异国他乡,才会带着忐忑充满期待吧。”努力睁眼也看不清这漫漫黑夜里的路和车,我只能暗暗感慨缅甸之旅的开始。却在十多分钟后,被现实啪啪抽醒,一下子拽回活生生的现实。这一次内因外因夹杂出门近三个月的旅程,每天都有乱七八糟的记录。唯独到达的第一天简单八个字:“手机失踪,牙刷失踪”。似乎想要刻意回避、遗忘自己干的蠢事,可每当想起,就会从一开始慌到失魂的状态开始。这是一起突发的手机失踪事件。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后到达,在青旅前台办好入住手续,把行李搬进房间,想拿手机看看时间,简单洗漱就躺下了。手机呢?衣兜、背包到处翻遍。没有。手机呢!手机丢了!怎么办?!找。丢哪儿了?最后一次看是什么时候?“在车上副驾位,扭头跟你们说话就关了屏幕,随手搁在面前的包上。之后就没玩过手机了,丢车上了!因为太晚,肯定下车时只顾着拿包和塞在脚下的行李,手机就落在座位上了!下车后之前坐在后面帮搬行李的缅甸人,顺势也坐副驾上去了,那个穿裙子(隆基)的年纪有点大的。他坐上去肯定首先看到我手机……”冲下楼去问前台小哥:“能不能帮打电话,问机场巴士送我们过来的车司机是谁,因为我们到的晚,是最后两辆车中一辆,而且两个车目的地不一样,说我们这里的地址他们肯定知道是谁开的哪辆车……”慌乱之中叽里呱啦,也不知道我到底吐了些什么英语单词。小哥听懂了大概,也是神奇。小哥:你知道租车公司的名字吗?我:不知道,谁坐车会去问公司名字?小哥:那就不好找了,因为太晚,机场巴士那边已经没有人了,如果有租车公司的名字还能打电话过去问。等到明早吧,说不定发现手机就给你送回来了。或者明早我打电话问问机场巴士的人,看是哪家公司,再找司机……我:不行,明天来不及了。后来到前排坐的人肯定一上车就发现了手机,要送回来都不用等到车开走,都这么半天了还没送回来,肯定被他拿走了!一边听他说,我一边急得跳脚,脑子飞速旋转:如果刻意拿走手机不还,那这一晚上能做的事可不少!我所有的线上支付信息、网络通讯账号、联系人都在里面。关键是出国为了防止意外,还拍了各种护照、证件信息留存备用。“Sorry, it’s too late, nobody is at the airport now...”对不起,太晚了,机场没人了...小哥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我失魂落魄回了屋。“还好护照没丢,护照丢了才惨了,你回都回不去。”“一看就是没什么经验的,出门在外怎么能乱放东西呢,至少得带两部手机啊,一部备用!你看我都放一个在里面。”“我跟你讲,还有钱,也要分开好几个地方放。包里箱子里都放点,大部分贴身弄个包带着。就算丢了这里的,我至少还有应急的,是吧?!”你们说的都有理。“这里有监控吗?”这个最有理!我马上下楼。“Camera,do you have camera?”比手划脚,叫起准备睡觉的前台小哥。小哥黑眼圈都蔓延到鼻子了,一下子知道我要干啥,打着哈欠点头。找了个无线鼠标,操控起悬挂在登记柜台上方的监控显示屏。门口竟然有个摄像头!小哥也是有耐心,放大了镜头,调出记录,一截截找相近时间的。“9:30~10:30!”我回忆着到达时间。找到时间段后又快播,直到看到我们乘坐的面包车出现:车停,我们下车,后备箱搬行李,再见,搬行李的人拉开车门,坐上前座,车开走……车牌号刚好切在了摄像头之外,只能看到搬行李人的模糊面孔。“Tomorrow, tomorrow I’ll call the airport...”小哥依然说明天。我只好上楼,脑海疯狂回忆车开走前的监控画面。那个搬行李的人上车后,手是不是在座位上拿了个什么?他要是存心拿走怎么办?现在肯定都已经被卖了!到专业盗手机团伙手里了,开始黑进手机了,然后就是一系列专业的盗刷银行卡,诈骗联系方式里的亲朋好友……能联系上的话,我宁愿给他更多钱叫他卖给我啊!可是没有任何途径能联系上他。如果通过地下黑市的方式呢?……停!可以找国内的人帮挂失银行卡、支付宝,暂停手机号吗?不记得电话号码,联系不上国内任何人。微信、qq?不行,没有手机接收验证码,这些在别的设备上都不能登陆。不能挂失,不能止损,不能登陆任何app……没了手机,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干不了!甚至连回国的机票都买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转走现金,刷爆信用卡,诈骗亲朋好友……怎么办?怎么办!回国拿身份证挂失。啊,我脑袋已经转不动了,都已经十二点过了,这一天的折腾!先睡吧。虽然希望渺茫,也还是隐隐期盼着缅甸人民的淳朴,明早会有手机被还回来的惊喜。最不济借钱买机票回吧……不是特别熟悉的小伙伴,有谁敢借钱给我吗?……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呢……会不会是我下车的时候,手机从身上被带下车,掉到了地上?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又下楼去大门口找。隔着已经锁了的铁栅门,就着路灯,大门口空无一物。上楼回屋,小伙伴刚从洗手间出来,从对面上铺拿起个东西问:这是你手机吗?我,。?!……*/进门顺手就放那儿了。为我的恶意揣测,向搬行李的大哥郑重道歉:对不起。出门在外请以我为诫:多注意钱财安全,留一个备选退路。曼德勒:10000个人围观1000个和尚吃午饭在缅甸最大佛学院—马哈伽纳扬僧院,2000多名佛学弟子,被10倍的游客围观吃午饭,这就是曼德勒著名的“千人僧饭”。“僧饭”景观在上午10:30开始。到曼德勒的第三天早上,我们到84街和38街交界处坐本地“双条车”公交巴士,前往马哈根达杨僧院围观。(曼德勒的城市街道都以数字命名,大数字是南北向的街道,小数字是东西向街道,横竖坐标很容易定位找地方。)路过纺织村乘坐本地双条车巴士,在下车地方步行前往僧院的路上,会经过一个纺织村。走不了几分钟,沿路就响起满头满脑“咔嗒咔嗒”的织布机运作声。路边模特婀娜,缅甸民族服装“隆基”花色繁多,除了棉料还有丝绸的、绣花的、缀珠的……和曼德勒市区良依市场卖的比起来,明显更上一个档次,价格同理。都采用外面店铺、里面厂房的形式。钻进去一看,梭子、轮轴、彩线……硕大的暗色调机器前,站着操作的多是簪花少女。纺织村所在的街道有年代感的纺织机器走过纺织村,离僧院就不远了。缅甸最大佛学院马哈伽纳扬僧院(Maha Ganayon Kyaung),又译马哈根达杨僧院。位于曼德勒城南10多公里的阿马拉布拉古城、浪漫的乌本桥头。不仅传授佛理,还讲授医学、英文等。在这里修行佛法的各年龄段僧人近2000,是缅甸最大的佛学院。从僧院所处人群往来如织的地理位置, 就可以看出佛教在缅甸的普及程度。不论在哪个城市,街上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身披袈裟的和尚或尼姑。据说,85%以上缅甸民众都是信徒。一路走下来也确实看到,百姓家家户户都会供奉僧人,他们相信布施是一种修行。布施之物随缘随喜,除了饭菜以外,还有各种水果、生活文教用品等,也有很多直接给钱的。缅甸是小乘佛教国家,遵循“过午不食”和“托钵化缘”的戒律。每天清晨4点和上午10点,僧人们集体赤脚托钵沿街化缘。再带着食物回到寺庙分食,12点之后不能再吃任何食物。因为马哈伽纳扬僧院声名在外,很多人直接到僧院捐赠布施,这里修行的僧侣已不再需要上街化缘。加上信众数量庞大,想要到马哈根达杨僧院布施,据说还需要提前半年预约轮候。佛教戒律里一天唯二的饮食时间,也造就了缅甸和老挝闻名世界的两大“佛学景观”:缅甸曼德勒上午10点的“千人僧饭”,和老挝琅勃拉邦早上4点的“清晨布施”。因为化缘乞食不挑拣,缅甸的出家人可以吃肉(肉必须是三净肉: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不为己所杀)。这跟我们熟知的独身素食的国内和尚区别很大。而由中国传入日本的佛教,又完全破除了底线,不仅吃肉喝酒还可以娶老婆。僧侣、民众、政客、看官…暮鼓晨钟、探取真谛,因地制宜、各取所需。清规戒律什么的,总是能教化自洽的。言归正传,看“千人僧饭”。一万个人围观一千个和尚吃午饭“千人僧饭”,就是每天上午10:30左右, “马哈伽纳扬僧院”数千名僧人托钵汇聚到食堂,共用午膳的壮观场面,是到曼德勒旅行必须“朝拜”的仪式。而每天成千上万,携带长枪短炮、慕名蜂拥而至的世界各地游客,则为这一场景推波助澜,形成了另一道让人啧啧称奇的景观。9点刚过,僧人们去食堂的路上,分隔路边观看区和僧侣行走区的隔离带,就已经安置好,人群开始夹道两旁乌泱乌泱,五六个年长的僧人沿路主持秩序。一批批日韩中泰等国的旅行团陆续到达,穿着隆基的缅甸导游们,用各种语言招呼安排自己带的团员,间或用缅甸语和年长的僧人沟通几句,帮着维护一下秩序。所谓秩序,就是保证通往食堂的路上,不让找角度的游客进到路中间,或者把自拍杆伸到道路的领空。10:30左右,僧人们从各自的僧舍向食堂门口汇聚。在硕大的菩提树浓荫之下,无数老鸦呱呱聒噪的背景音中,他们赤脚托钵行来,沿着大道依序前行,悄无声息地络绎不绝。繁茂古木掩映着逆光,在绛红色粉色衣衫和赤足之上,倾洒下斑驳灵动,清朗肃穆弥漫。僧人的年龄跨度很大。成年僧人穿绛红袈裟,除了赤脚,全身从脖子开始裹得严实。双手托钵,左手小臂上搭一块同色毛巾。目光略微下沉向着前方,徐徐行进。遇到人多,两行队伍都走不开时,也是就地等候让行。间或也有三两个定性不够的,瞄瞄别处,即刻又收回了眼光。小沙弥们单从颜色上看,就已经是活泼色调了。身着白色、粉色或橙色僧衣,露出右臂,再在右肩膀上搭一块降红毛巾,手里捧着钵,手指勾着水杯。或冲或撞、或跑或打闹,从各个岔路三三两两进入主路,被老师父使眼色没有整理好的衣衫,被成年师兄拉扯示意跟上队伍节奏。匆匆忙忙好不容易赶上了进度,又被围观游客的谈论、手中伸出的手机相机吸引了,左顾右盼。僧人们“进场”的同时,路两边的看客区就开始骚动了。手机相机摄录机,自拍互拍艺术创作….自拍杆高高低低,相机大大小小,镜头长长短短。僧人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从头到脚、从开始到最后,都在大群人的窥视之下,都在超清镜头的捕捉之下。路中间两行静默前行的僧人,路两边各怀心思翘首以盼的游客,还有我这种既想多拍一些理想照片,又畏首畏尾害怕打扰的……在同一个时空,一起构成了这场奇特的景象。近在咫尺,仿若两世,各自修行。到食堂打好饭后,僧人们鱼贯入座,“千人僧饭”正式开始。一种集体生活方式,一顿日常的餐食。因为秩序和信仰的加持,演变成了一场庄重的仪式。因为猎奇心理,因为炫耀的天性,就成了声名远播的景观。狗狗、小沙弥和扫地僧饭后,僧人们各自收洗餐具,就到了僧院里数量巨多狗狗的主场时间。为争抢肉骨头,叫的凶猛打得疯狂,从泔水桶撕咬过栏杆,再窜到花坛。游客们照也不拍了,四散逃避。年长僧人几声猛喝,竟然就制住了那两只野性敞露的狗。小僧侣玩性正浓。一手拿着一小包骨头残渣,一手抓个鸡腿骨勾引着,馋得两只精瘦小狗跟了一路,蹦蹦跳跳,摇头摆尾。明明到嘴边了的骨头,被小僧人拿高一点,就又吃不到了。小沙弥逗狗更多的是吃饱喝足的各色狗,在太阳底下趴个灰窝、找个平坦地儿,眯缝着眼睛,卷成个圈儿,心满意足。一个我猜90岁以上的老师父,被两个小僧侣搀扶着,路过慵懒的狗,走过菩提树与屋舍之间的阳光,往僧房去了。两个小僧人和一位老师父这里的僧房都是略低的吊脚建筑,形式各异,没有很统一的标准。大概也会按照年龄、身份、住宿时间长短等区分的吧。到下午4:30过,就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僧人们拿着扫把出来,开始扫地僧的主场秀。僧院的地上多是菩提落叶,打扫过半后,一个年级稍微大点的僧人,就推着装垃圾筐的三轮小推车过来了。扫个院子也能玩出花样。三两个小僧人以接垃圾筐之名,赖在车上不下来。推车的僧人习以为常,吵吵闹闹中,当做宠小朋友的一场游戏,奋力用脚蹬着劲儿,上坡转弯,还能来360度大回环。僧院还真像学校,小孩子们活泼好闹,年纪大的耐心宠教。大批狗图来袭↓↓↓乌本桥:一幅徐徐展开的缅甸风情微缩画卷围观完“千人僧饭”,从僧院的一条小道出来,就到了乌本桥。有多少人冲着日出塔影热气球去到蒲甘,就有多少人奔着日落僧袍桥影来到乌本桥。乌本桥(U Bein Bridge)建于1851年,横跨东塔曼湖,堪称缅甸国家名片:丨世界最长柚木桥丨世界十大最美日落地之一丨被缅甸本地人称为“爱情桥”借由日落之名,我们也逗留了五六个小时。“人在桥上过,桥流水不流。”有村民穿行过路,有僧侣红袍飘然,有游客络绎不绝,有旅行团成群结队,有摄影师模特,有小贩招呼买卖……撒网捕鱼的男人,涂特纳卡的小孩,穿基隆的少女……木桥,花田,马车,飞鸟,群鸭,香蕉船,绕湖的庙塔……我从桥上走过,在桥下穿行,再上桥头,在日落时分乌泱乌泱人群中,恍然有点独坐举杯敬夕阳的错觉,就像置身“闹市”的马哈伽纳扬僧院。我从桥上走过一月是缅甸的旱季。没有足够水的映衬,这个出产大片的摄影圣地,第一眼印象略显普通。左侧桥下大片泥巴沙地裸露,稀稀拉拉有一些趴地的野草,桥头一长截都杵在旱地上。空地停了一窝旅游大巴,不断有车带着游客到来,扬起漫天的尘土。几条走的人多了自然形成的路,一直延伸到东塔曼湖边。水边停驻了一排香蕉船,在暑气蒸腾的正午让人眼前一亮:红黄蓝绿色彩斑斓的,有微风一漾连水中的倒影也整整齐齐地动了。跟着水波放眼,一朵落水的白云、一排有动静的渔网,几摞水草被塔尖挑着,树影连着岸上的树冠,环绕拥掩着湖边远远近近数不清的庙塔:帕托道奇寺、皎多枝宝塔、当敏枝大佛等,有兴趣又不赶时间的话可以去岸边走一遭。桥头人很多,刚上桥的、准备下桥的、卖各种小食饮料做生意的都挤成了一坨,前前后后熙攘喧闹。慢慢往前走出一段,才渐渐通气儿了似的,看得清周边的人和脚下的桥了。乌本桥是贡榜王朝的君主敏东王,为解决雨季湖水上涨造成的交通困难,在1851年主持修建的。为了使桥梁常年浸水不至腐朽,就地选用了珍贵的柚木为材。一个半世纪的风雨洗礼、日照水蚀,金丝柚木虽已泛出岁月的斑驳和沧白,却呈现出老房子故居般的颜色,让人亲切。除了作为东塔曼湖两岸村民的日常过道,现在又扛起了从世界各地乌央而来的游客。桥上除了从桥底延伸上来的支撑桥柱,两侧都没有护栏。脚下桥板的缝隙还不小,有些板块也有松动的迹象。看着众人脚下一溜儿的夹板拖,还真担心鞋掉下去了咋办!总之走在上面一定要注意安全。下午两三点钟,还没到日落的黄金时间,国外游客不多。桥上多是一家家、一群群、一对对、一个个的缅甸人,从长相和穿着打扮上很容易分辨。爸爸们穿着隆基,牵着或抱着孩子,拎着半袋子没吃完的零食,一眼就让人看出是幸福的一家人。妈妈是得体的半裙套装,头上插着兰花,伴着头发花白的爷爷奶奶。下桥前请挂着照相机的流动照相馆,撑开油纸伞道具,以背后蜿蜒过湖的乌本桥为背景,留下同景不同人的照片,带回家成为各自不同的记忆。一群群缅甸小伙儿姑娘,相约结伴游桥,玩笑打闹,自拍互拍被拍。年轻人的打扮多是T恤牛仔夹脚拖,戴上墨镜,我就是这条桥上最靓的仔。很多姑娘专门穿了民族服装来,看风景,也成为我们眼中的风情。人群中还有一大部分成双成对的人儿。乌本桥上共建了6座亭子,供行人遮阳躲雨,契合着佛教的“六和精神”。深受佛教影响的缅甸人相恋时,就会来到这里,祈愿永保这6 种和睦互敬的精神(六和精神:戒和同修、身和同住、口和无诤、意和同悦、见和同解、利和同均)。还有一个传说,和我们的“鹊桥相会”、“断桥残雪”异曲同工:天上的仙女在乌本桥头巧遇曼德勒王子,两人一见钟情,乌本桥就是两个有情人相遇和约会的地方。有精神、有传说,乌本桥又被当地人称为“爱情桥”,成为了一座连通心灵的桥梁。历经风雨变幻、朝代更迭,柚木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岁月痕迹,然而海枯石烂桥弥坚,美好的情感亦如此。想到这些,哪怕炙热的阳光下,也能不自觉泛起一阵轻风般的温柔。偶尔有头顶盆筐的缅甸妇人走过,是在桥上做生意的,卖腌木瓜、各色腌渍果子、油炸小食、爆米花、冰水等。(偏见!缅甸只有女人才用头来顶东西,男性的头是最尊贵的,不可触摸,更不能顶东西。)也有推着自行车挂个保温箱卖冰激凌的。花花绿绿的冰激凌脆皮,高高摆成一排,隔老远就招惹了孩子们的口水。一两个红袍僧人穿行其间,多是桥头僧院的僧人。孩子们跑过、年轻人喧闹、外国游客眼神追随…...一一略过,步履如常。无需特别的深山净地,日常即是修行。人家就是过个路,你咋想那么多呢?还有卖鸟的,麻雀、猫头鹰。先是被猫头鹰宝宝的大眼睛吸引了,看到满笼子的鸟,心里悸动难安,赶紧走开和卖鸟妇人的小女儿去搭讪。小姑娘也是澄澈的大眼睛,脸上涂满了特纳卡,戴着金色小珠耳环,拿了一块青木瓜,好奇羞涩又傲娇地跟我捉迷藏。遇到多次以后,才在曼德勒玉石市场的一次偶遇中彻底搞明白,这些笼中鸟是用来放生祈福的。那是一筐满满当当的燕子,卖鸟妇人嘴里念叨着什么,抓一只黑尾燕子出来,送到买鸟老板临街的桌前,买鸟老板用手触摸一下燕子的头,卖鸟妇人继续念念有词,手臂扬起,燕子就顺着弧度飞离了人群,飞过了房顶。如此往复,十多次还没结束。从山间丛林广阔天地里抓来,卖给游客看个稀奇,卖给信徒求份心安,放生。然后再抓回来卖……走到桥的中间路段,右侧的风景就彻底展开了。沿桥的水面上安放了一排固定的渔网,渔民们划着木船挨着收网。那里的水最多齐大腿深,划船是装鱼的。远一点的湖上是新修的水泥栈道,这种旱季水浅时候,摩托车、三轮车、马车就都能穿河而过畅行无阻。辽远宽广的背景,水一波、绿一波,天光云影,机车嘟嘟、马蹄哒哒。迎着天空洒下一张网,兜回一幕精彩故事!到了桥尾,在“六合亭子”休息。背靠柚木框的田园风光,面向灿灿向阳的活力花海,人们的脸被太阳照得通红,都像向日葵似的,绽开了。我在桥下穿行回程我从桥下穿行。桥岸边聚集着一些卖民族服装首饰的摊铺,已经连接着当地的村落了。每家每户都有一个或数个水瓮,安放在大门旁,或者挂在当眼的树上,讲究点的还会盖个水泥亭子放一长排这种水罐,罐子多数标配了一个不锈钢的杯子。自家人、过路人,谁口渴了都可以揭开草帽盖子,舀水喝。最初看到觉得造型奇特,以为是用来接雨水,或者祈福之类的。慢慢看人喝得多了,才明白过来,初心是为广大僧侣的日常行游行的方便,普惠到过往大众,谁家门前都有,谁人出门又没个难处的时候呢。自己在外会特别注意饮食,每天消耗一大瓶纯净水是日常,在缅甸却很少买水喝。吃饭住宿的地方有饮水供应,遍布的庙宇也都有净水设备。甚至在毛淡棉山顶上的一座庙宇,太阳当空的时候接到了一杯冰冰凉的水,是个带制冷的饮水设备啊。不过还是没敢尝试水罐里的水,公用的水杯怎么都有点下不去手。水翁长这个样子“大户人家”的水翁我狗蹲守的水翁桥头的大树下的人家,往往都靠了一堆椰子在卖。靠近湖水的浅摊空地,则搭了一排排临时的草棚,摆着大排档那种红色黄色的塑料桌椅,作为附近餐馆的特色赏景厅堂。雨季一到这些地方应该都会被淹没了。桥脚随处可见耷拉着脑袋休息的狗,还拴了两头白牛,它俩却打起了架。旱地都种了庄稼,多数是花生,绿油油的一行行,伸到桥另一边的水岸。几株大树三两分布,一个棚屋使命一般的在那里,连接了水色天光,就完成了一幅有生命有生活的画卷。在桥下可以很好的仰看桥梁的框架结构。这座世界上最长、最古老的柚木桥,长达1200米。桥墩、桥梁、铺桥的木板全部用柚木榫卯结构建造成,据说总共耗费了1800多棵柚树。柚木是缅甸的国宝,材质纹理线条优美含金丝,价格相当的贵。网上有人按2010年的缅甸柚木价格预估,这座桥光柚木的价值就在100亿-400亿人民币之间。缅甸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柚木产地,尤以曼德勒地区“瓦城”所产品质为最。《缅甸岁月》中的几位殖民主角,就都是在曼德勒以北地区从事柚木生意的,沿伊洛瓦底江往仰光方向运输。缅甸人民就地取材起来,也真是毫不吝惜。柚木抗蛀耐腐,被称为“万木之王”。历经一个半世纪日晒雨淋,乌木桥所在的阿马拉布拉古城(意为“不朽之城”)早已褪为历史的尘埃,桥却久久屹立在东塔曼湖上,堪称柚木的活广告了。斜钉的木条应该是现在为了安全稳固加上去的除了湖中间收网的渔民,桥脚下的路边也有单人作战的“捕鱼达人”。夹脚拖、隆基裙、竹编帽,迎着下午三四点褪了燥气的太阳,轻轻广撒网,悠悠慢收鱼,粼粼波光洗淤泥。那么大个人也该是有一家子人的吧!怎么跟我闹着玩似的,小鱼小虾一次次一点点,还一点也不急。明明桥墩背荫那里有片水草的地方一直在冒泡,有鱼有虾的!我都手痒痒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载着游客的马车、装满沙子的卡车、拖了条牛的拖拉机、突突突的摩托车……桥下的路上人很少,车辆却三三两两不时开过。马车驶过扬起灰土漫天迷了眼,被过路的群鸭挡了道只好退让。却发现鸭子“嘎嘎”下水的地方,水草和水面的交界处,随着水流和风的方向,横亘了突兀的污物。油油腻腻的奇怪颜色,白白绿绿蓝蓝反着光,感觉霉菌都蔓延到胸口了。走上马车哒哒的过河路,隔远了看碧蓝天空下的乌本桥,轮廓分明,倒影绰约,又别具风味了。琉璃橙色的亭子契合了“六合精神”,也打破了1200米长桥的单调,蜿蜒出了美。桥上人来人往、众生万象。旱季搁浅如此高的栈桥,雨季会是怎样的一片汪洋?再上桥头看夕阳缅甸时间五点多钟的桥头,旅游大巴车密集到来,停满了桥下的空地。不少香蕉游船已经在靠近桥身的湖中间游荡。夕阳挥洒之时乘船游湖,网上流传的大片多是这个角度出来的。旱季水少,加上当天的日头预示着没有霞光满天,我们舍弃拍剪影的打算,再上桥去看日落。日暮时分的乌本桥上,更加拥挤。缅甸其他地方的游客一家家一对对;国外游客一群群一对对;桥头僧学院的僧人们一行行一个个;过桥的本地人头顶箩筐穿着隆基,络绎不绝。人群稠密得实在前行困难,我们顺脚坐在没有护栏的桥板边上,紧靠着根桥柱,小伙伴靠在另一侧,怕一不留神被挤下河去了。也是一幅慢镜头逐层拉开的如画美卷啊!你站在桥下看风景:对着落日方向的桥下,是向日葵花田,花钱进去拍照的人群还没散去。盛放的花头们明明都是面向夕阳的方向,很多被硬生生拧着回头,安排在了脸的前方。虚化的向日葵、主视觉人脸、背景远方的夕阳,镜头里就是这样一幅完美构图了。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在花田和落日之间的右侧,刚好一座白墙金顶的庙宇入画,袅袅似有佛音起,承前启后,添了不少韵致。桥上看夕阳的所有人,都紧盯着太阳的方向,看山林、庙宇都尽染云霞,红日渐行渐远渐隐进那一小汪水塘,波光荡漾着远山水墨,天地伏寂。偶尔瞥一眼脚下向日葵花田的人,想想自己,笑了。你装饰了他的镜头:余晖逆光正好,天地只有漫洒的霞,和轮廓分明连延不断的影。桥上人影潺潺,鲜活了镜头里的每个画面。三五成群的游伴、追逐的小孩、回家的村民、衣衫飘然的僧侣……沐浴在金色的流光之中,每一个生命都幻化成生动的剪影,天上地下煌煌交错。他装饰了别人的梦:镜头再往远拉回到湖的对岸,几只水鸟在水上浮浮沉沉,几座白塔的身影随着日暮渐隐渐去。如雾似烟的薄雾还是炊烟升起,洒落的漫天金光又化为了袅袅余音,回旋而上。没有日照金山的惊心动魄,没有海岛日落的激情澎湃,没有高山峰顶的辉煌灿烂。我一直疑惑,为什么乌本桥的日落会引得全世界的人争相奔赴?慢慢回想桥上桥下这一趟走过,囊括了太多缅甸的人文风情,回味悠长。可能就是因为它处在当地村民和僧侣的日常生活之中,比雪山大海高峰多了日常生活的动人之处,留存了人性的温柔和遐思空间。——————————————看完风情,接着进市井最贵“地摊货”来了:缅甸最大翡翠原石交易市场一定要赶个早集,买张傲娇的门票,在“贫民窟”的百万交易现场,体验一把买家的排场,听听赌石的暴富传奇。再穿越直播的平行世界,避开还价“潜规则”,路过不可探测的深水区,唯有“片叶不沾身”,方能全身而退,坐在奶茶店回味这一趟奇异的穿行。地摊经济一浪卷来,烟火升腾,喧嚣浓烈的市井气息弥漫。“平民天堂”、种类繁多”“低成本”、“低价格”是摆摊的关键词。而有一个地方的地摊,货品价格从成百上千,到成千上万,甚至一笔交易可高达数十万几百万元。最贵“地摊货”来了!这就是占地2万㎡,位于瓦城曼德勒城西南方的皎湾玉石市场:缅甸境内最大的翡翠原石交易市场。赶集了~皎湾市场的外场,是露天敞篷的地方,属于散摊的小玉碎石生意地盘,紧挨着停了一片摩托车电动车。一行行砌好的水泥台子,就是菜场集市的模板。推着三轮、挑着担子、拎着袋子、揣着票子……以为进城赶集呢?其实是玉石散摊的摊主们来了。寻个空地,铺开两张蛇皮袋子,一张垫屁股自己盘腿坐下,一张垫石头大大小小的摆上,就等客人上门了。女人头插清晨采摘的素色鲜花,男人穿着隆基裙子,小孩 子脸上横横竖竖斜斜抹了满脸的特纳卡,三三两两到处晃。买家、游客们一一二二、三三两两穿梭其间,来来往往。摊主们随缘的很,你看看石头就看看石头,你摸摸手镯就摸摸手镯,除非你问,他们绝不主动推销。而一旦买家认真起来,卖家也必然跟着激动,大声滔滔不绝,听不懂但看得出是在说自家的石头有多好。走几步就有摊主端着自己带的盒饭边吃边招呼孩子,吃完还拧开重复使用的矿泉水瓶,就地冲一下饭盒,绕着外场的排水槽就一直有水流。午后时分,从内场出来再经过这里,就像菜场打嫣儿了的青菜们一样,摊主们靠着柱子、抱着孩子,个个昏昏欲睡。狗狗们也不摇尾巴了,这儿一只、那儿一只地蜷在地上。这样的地方,说“地摊”是名副其实吧?我还修图了呢。好,进正经玉石交易的精彩内场了。如果说这个缅甸最大的玉石市场外场是“地摊儿”,内场用“贫民窟”来形容会不会有点儿过了?且往下看,您自行评断。“贫民窟”的百万交易现场要进内场,不论谁都要买门票。买家卖家批发商、看稀奇的游客,哪怕在这里做了好几年生意的老主顾,每一个人进去都要买票,每一个人每一天进去都要买票!门票标价2500缅币(1:200汇率换算人民币12.5元的样子),标价牌就挂在栅栏门上,傲娇的门票童叟无欺。并且开市时间极短,早上八九点开门做生意,下午两三点就收摊了,想去凑热闹您还请早哎。交了钱买了票,一切就绪,进场!以为买票进场就到了富丽堂皇的交易所?玉石市场啊,怎么想都该是雕栏玉砌的场所吧。看看进门的地方你就该知道,这是一个“贫民窟”的百万交易现场。从铁栅门上单开的一扇小门进去,人头攒动的浪潮就把我们卷进了嘈杂的中心。没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商场,没有巨幅落地的橱窗,也没有专业打光的璀璨展柜。仅有的几间能称得上店面的固定铺位,只存在于入口的一小段路上。整个市场大部分是由铁皮、油布、卷闸门构建的棚屋组成。斯是陋室,惟玉德馨。市场内条条巷巷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挤过早晚高峰的地铁,你就能想象那里的人口密度了。天下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买的卖的直播的、看行情的、现场切割加工的、卖饮料小吃直播设备的......还有相当一大批看稀奇热闹的。到处叮叮当当翡翠玉石撞击的清脆声,交易双方的讨价还价声…麻雀虽吵,五脏俱全。内场里戒面区、手镯区、毛料区、片料区、加工区、雕件区,一样一样都能找到,还能发现少量的彩宝璀璨生辉。老道的买卖双方熟稔地游走其间,把各色翡翠毛料、成品摆在简陋的木桌木板上,就地大声吆喝买卖讨价还价骂人。满场凌乱,也阻挡不了翡翠的魅力,或者说对暴富的狂热追逐,每天吸引着近万人来此交易。是的,这里不乏暴富的传奇。据说就在我们去的前三五天,就有赌石成功的商人,以微乎其微的价格赚了几百万,赢大发了。当下在市场内撒钱庆贺,那场面!我们像自己错过了几百万似的,扼腕长叹着该早来几天的啊。赌石,是行家也窥不透内里乾坤的活儿。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全在一个“赌”字。仅从原石的外皮,就算用高科技工具探测,也无法断定是宝玉还是废石,这就是所谓的“神仙难断寸玉”。买来的原石一刀切开,色好水足价值能成百上千万,无色无水就一文不值血本无归。因为一夜暴富的致命吸引,无数人前赴后继。然而成王败寇,江湖流传的永远是赢家的传奇。嗯,暴富是别人的,我们还是来看看正经的交易怎么回事。买家的排场“下面请买卖双方交换位置。”主持人这样要求在场所有人。仿佛玩了个换位游戏,实实在在的换地理位置。买家安安心心坐在桌子后面,饿了吃渴了喝;卖家揣着东西满市场逛悠,递上去的货品买家不满意,还要被呵斥“不要,拿走!”有种翻身做主把歌唱的感觉,买家的排场够够的。这就是曼德勒玉石市场的特色交易方式:坐商和游商。坐着的是收购方,到处游走的是卖家,当然还有一些游客小贩七七八八的到处乱窜。能坐在这里买家,可都不普通,大多是从其他地方来进货的生意人。坐那儿一天买买买,还都是玉石翡翠物件儿,眼见着一次能收下人一盘上十个绿镯子,交易额可见一斑,反正我是猜不出来。坐商们一个个做事杀伐决断,说话斩钉截铁。游商们递上来的货品,他们扒拉扒拉,“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儿拿!”一个眼神给过去,卖家就收回了一批坠子,又小心从兜里怀里摸出一坨旧报纸,打开是几个冰绿的手镯子……有看上眼的就打开手边的小电筒,捂着照一照瞧一瞧。“多少钱?”关了手电,把人家东西往桌边一推。“20万。”卖家满脸狡黠的热情。“不要,拿走。”“18万。”“拿走拿走!”游商卖家形形色色,鱼龙混杂。多是附近矿区的缅甸小弟,黑黑瘦瘦各色穿戴到处兜售,小心翼翼从包里兜里掏出纸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老板家自己加工的龙牌、手镯、耳坠之类成品。也有很多印度、中东面相的游商。不得不说场内是一个观察人的好地方,各民族各肤色高矮胖瘦不一而足,风格迥异。相同的是,他们见到游客模样的就格外兴奋,“好!”“买!”蹦单词的中文都会一些。手上货品也是好好坏坏真真假假,见行家说人话,见小白只管吹。A:“买镯子吗?便宜便宜!”B扒拉一下递到眼前的一胳膊手镯,摇摇头。A:“耳环,耳环!”一盘十多个水滴形耳坠子很快出现。B眼光扫一遍,摇头。A:“龙,龙!”一个龙牌、几只龙纹玉坠又递上前来。B摇头。A:“玉,玉白菜!”如意、玉白菜、蟾蜍小雕件出现了。B摇头。A:“戒,戒…”伸出根手指比画个圈,混杂着戒面和耳坠的盘又出现了。B:……我不买。我们在内场凑热闹时,一个接一个的缅甸小哥凑过来,这种场景长长短短循环了很多次。来,听满袋子翡翠镯子叮叮当当的响儿除了坐商和游商,这里还拥有超大规模的直播现场。生生在寸土寸金的原石交易市场内,开辟出了“直播专区”!直播的平行世界一面是“贫民窟”面貌的原始交易场景,一面是直播架美颜灯环绕、数十上百人一起开麦的大型直播盛况。一脚踏入,恍若隔世,啧啧称奇。几条巷子都是直播的地盘。一个屋檐下,一排桌子顺溜儿五六个人,顺溜儿一排手机架着,快手抖音、淘宝京东,一个人还能撑起几部手机几个平台同时进行的直播,好不热闹!主播都是中国人,讲普通话,带点儿口音,忙得不可开交。应着玉石交易市场人声鼎沸的景儿,个个语速飞快,手中不停转悠展示着翡翠货品。还要常常应对上前推销的游商,看几个吊坠递回去“不要!”,再看一个镯子“多少钱?”……转头马上去跟线上的观众数落“这种货色一看就买不得,我跟你们说……”线上的买家自然也都是国人。悠久深厚的玉石文化是我们自古以来的情结,不仅象征着权力、财富等,也是艺术的追求、精神的寄托,还有辟邪驱疾、温润养身之说。玉雕的白菜、蟾蜍、貔貅、如意等物件,还对应了招财进宝平安的吉祥寓意。而翡翠色泽艳丽、质地滋润、硬度高,被称为“玉中之王”,更是深得国人喜爱。缅甸就是翡翠原石的主要出产地之一,中国市场上见到百分之八九十的翡翠都来自缅甸。但在缅甸开放旅游、网络经济绽放的以前,玉石翡翠在我们眼里一直是蒙着神秘面纱的存在。随着直播带货的兴起,国内消费者能通过主播们直接感受玉石原产地的氛围,见到原石的一手交易现场,还有地道的缅甸玉商小哥时不时插科打诨,可信度不要太高!有强大潜力的买方市场,自然就吸引了一大批国内的商人到缅甸直播淘金。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大场面了!在这里当主播得是行家。你往那儿一坐,直播间一开,卖货的缅甸人络绎不绝地围上来,网友们隔着十万八千里跟你买翡翠。你得担负起把关人的角色,迅速决策:好货次货假货,值多少钱,卖多少钱……看走眼的话就是砸自己生意了。一个在快手直播的大哥,怎么看怎么是玩票性质的在那儿神侃。生意略清冷,粉丝不太多,我们过去坐了半天,也不急不烦。偶尔回复一下网友问题,鄙视一番缅甸加工货品的粗糙,多数时间在跟我们科普了。大哥之前是语文老师,普及翡翠知识讲玉石文化一套一套的,我们就一愣一愣的。“玉魂、葬玉、玉碎人全……对吧~”搬小板凳儿看视频听讲除了科普,快手大哥还透露了一些这里的小“内幕”,给了我们衷心的劝诫。矿区附近,原石产地,一手货源厂家直销……价格如何?买还是不买?怎么买?还价“潜规则”皎湾玉石市场内,还价有“一口价”的原则,口头协议受法律保护。买卖双方看过货物之后,卖家开价,买家不要或者还价。若是还价,则开口无悔,卖家同意的话买家必须以所还之价买下。卖家不同意觉得价格太低的话,还是可以讨价还价再战几个回合的。“一口价”的还价原则是否真的受法律保护,我没有验证。就算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市场“潜规则”,强龙也难压地头蛇,购买翡翠的时候多加注意,还是有必要的。虽然还价开口无悔,开价却能狂放不羁,没有任何约束。整个市场里,除了进门处的门票有明码标价,其他地方都看不到数字。不论摆着卖的,还是游商掏出来的,所有货品都没有标价。漫天要价是常态,没个几十上百万,感觉都不好意思开口似的。游商开价,看人下菜,也暗含着用要价来一探买家的眼力。这就是考验实力的时候了。小砍几层?卖家大喜,有大鱼!还价低于货品价值几层?行家,有走大货的机会,好好聊。还价太低?不识货还是行家在试探?再过几招看看。还价过低?外行!可以拿出残次假货小赚一点了。讨价还价你来我往,句句暗藏机锋,招招凶险致命。只有发现眼前的人是行家,玉石商人才会开始实实在在的报价。我等凡人站远点,避开刀锋剑气波及的高手过招区,浅尝辄止图个乐子还是可以的。游商漫天要价,咱可以落地还价:“一千万”,“十万”。知道你在开玩笑,一脸惊诧的不服“我这么好的镯子就值这么点儿?!”好在他们大多坚韧耐心,一方面性格欢乐不生气,张口就能接段子。一方面也有着狗皮膏药的粘性,就算你击穿底价了,还要一路跟随,用所知不多的中英文单词给你讲这翡翠是多么的好。真不打算买,直接拒绝几次,他们也就转身去跟直播的姑娘推销了。* 人民币和缅币的汇率在1:200左右,100万缅币换算人民币5000元,所以动辄上百万的报价听起来相当吓人。△ 深水警示皎湾玉石市场鱼龙混杂,既有高档的戒面,也有粗制滥造的玉牌,甚至有镀膜染色填充的翡翠。想在这里淘货,千万别迷信产地说,除了要注意上面的“一口价”还价原则,还请一定认真检测货品,没有行家在旁切勿轻易拿下。缅甸的玉石加工工艺薄弱。虽然翡翠原石产地是缅甸,但论加工技术,还是我们中国水平高。市场上聊了几句的国人都说,缅甸人做的成品粗糙,90%以上的戒面和手镯都是大路货,不太看得上眼。在国内商家手里,出于惜料心理才会把品质高的原石翡翠打造成素面款。而缅甸市场上大量出没的素面款,只是因为他们雕刻工艺不够。皎湾市场的假货泛滥,在中国也是出了名的。别看这里离矿区近,是大型翡翠原石市场,因为太多国人在这里上当受骗投诉无门,央视还曾在2018年曝光了“缅甸翡翠源头批发市场—皎湾市场制假售假”的新闻。随着翡翠价格的不断攀升,贪婪之心催生出了逐渐专业的制假售假团队。造假手段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染色填充、酸洗注胶、抛光粉……甚至连翡翠原石也能造出假皮。有时候连行家也难辨真伪。皎湾市场流动性极大的交易方式,加上一些游商被利益驱使出的狡黠,在这里购买翡翠很容易上当。特别是一般游客,更容易成为“猎物”。专业商家一般收购几十上百件货品,而游客都是一件两件的买,游商很容易分辨出该把次品假货拿给谁看。买到不够精致的天然翡翠是运气好,若是碰到经化学处理填充染色,甚至以玻璃、塑料冒充的货品,就只能自认倒霉。游商众多、游客买家繁杂,加上翡翠市场每天走货量巨大,要说监管和追责,实在太难了。千万不要贪图便宜,“货好价低”这种事,不存在的。想在缅甸境内买玉石翡翠,还有一点要研究清楚:能否带出境。缅甸政府对翡翠资源的管控十分严格。所有翡翠产品必须通过“公盘”交易过境,否则将被视为走私。按照规定,毛料原石私下买的不能出境,成品有稅票才是正规的。所以,毛料原石我们自己肯定带不出境,不过对于翡翠成品相对宽松,正常来说要有税票,私下购买自己戴着出境一般也不太会查。看了这么一大盘生意,耳边百万、千万,million、billion余音绕梁。在内场的一家奶茶店,总算脚踩上实地,回到了烟火人间。缅甸街边常见的那种茶铺,大排档一样的塑料矮桌子小凳子,上百人座无虚席。特浓炼奶打底,浓醇红茶冲上,200缅币一块钱一杯,齁甜齁甜。旁边就是一巷子卖粉面煎炸水煮的小吃餐食推车。不管做多大的生意,都落在了一口吃喝。下一站稍微带点er历史:扒一扒乾隆爷和白象王的奇妙巧合,去拥有「世界最大佛塔」和「世界最大尚在使用的铜钟」的敏贡古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