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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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太早起不来
最初朋友们计划着去不丹，我不以为然，觉得那是一个不真实的地方，想来大家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丹，因为伟玲而在国内声名大噪，不过于我而言，只是一个连地理位置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国度。与中国不建交，飞机没有直飞航线，每位游客每天有250美金的低消，作为旅游国家，不丹更添一份神秘。随着旅行时间逼近，我越发体会到了不丹之行的真实，直到出发前一晚收拾行李，我才觉得：我终于要去不丹了！ 从上海飞昆明，再转尼泊尔加德满都，却由于天气原因备降印度的加尔各答。不知是否是冥冥之中的安排，经历这一路的波折，我们的不丹之行显得愈发虔诚了。 飞机沿着喜马拉雅山脉一路飞行，靠左边窗口位坐，有幸还能看见珠穆拉玛峰。说来也怪，延绵不绝的雪山山脉看了整整一个钟头，倒也没有审美疲劳。过不多久，我们看到一座座山交错，一个个盆地盘踞于山间，不丹到了。据说有能力飞不丹航线的飞行员，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在这里找不到一条笔直的大道，甚至有玩笑说，在这个喜马拉雅王国之上，最长的一条直路就是帕罗机场的跑道。 我们乘坐的是Drukair，小飞机，她的螺旋桨似八爪鱼，飞快转动时，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一行6人，来到不丹地面上，忘却了旅途的疲惫，说说笑笑拍拍照，好像那多得的2个小时15分钟可以任我们肆意挥霍似的。导游和司机已在机场外等候多时，同行的冶同学说，到不丹你就像到家一样，什么都不用操心，好好享受便是了。 导游叫旺地，是个话不多的男生，与我们一般大。交流中透露着一丝羞涩，大概就是我们问一句他答一句，扔在国内绝对是那种人群中极不起眼的大男孩。他和司机二人一边忙着问候我们，一边帮我们一行人搬行李，8个行李箱，哼哧哼哧就上了车，轮到我们觉得不好意思了。两人着不丹当地服饰，男士服装称“帼”，脚踩黑色棉质长袜，看上去可精神了。导游和司机热情地向我们每一个人敬献了雪白的哈达，幸福之旅开始了。 旺地先带我们去享用午餐。这家叫Chh’a的餐厅不仅装修深得我心，老板热情好客，更别说菜品味道一流，我们6人满足得一个劲儿夸。难怪旺地说，这是他认为不丹最好的饭店。 不丹国王与王后绝对是国民偶像，他们的照片无论大小，随处可见。不夸张的说，家家户户，都能找到有关他们的一点一滴。这和旧中国时，每家每户会悬挂毛主席的画像作为精神指引一样，不丹国王与王后象征着不丹人的幸福。第四世国王提出GNH(国民幸福总值)，代表了不丹独有的理念。 在其他国家疯狂比拼GDP经济发展数字的时候，不丹人更加关注国民的内心，这更像是一种价值观的选择。不丹旅游局的新宣传语是“幸福是一个地方”。也许，幸福确实是个地方，它就在你的心里。房子、车子和票子都是外在的，幸福与那些数字无关，它只能来自于你的内心。追求什么也许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要清楚自己为了什么而追逐，为了什么在路上。 下午第一件事就是去邮局做邮票。位于廷布的Bhutan National Post Office可以定制纪念邮票，你只需要提供照片或者直接去邮政局拍，拍照小哥很耐心，拍了3.4张我都不满意，他也微笑着帮我重照，免费且立等可取，丝毫不用担心消费陷阱。在邮局选购明信片，给远方的好友寄个祝福，更用好友的相片做邮票，心里想着，收到明信片时看到自己成了邮票的主角，并盖了邮戳是何等的幸福呢。想着，不禁嘴角上扬，换做是我，也会将此份礼物珍藏，不仅因为，这枚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邮票，更是因为这份友谊承载了用心与牵挂。那天下午在邮政局，同行的伙伴们都偶遇了《第一财经日报》总编辑---秦朔，与他小聊几句，哪怕是媒体人，想必同样有他乡遇故知的幸福感吧。 告别秦朔和邮政局，我们随旺地来到当地手工纪念品商店。女生们心心念念想购入不丹传统服装Kira（旗拉），于是把不丹商店瞬间变成了模特们的T台，俨然一股给我们一朵向日葵，还你一片阳光的动力。手工纺织花样精美繁复的Kira看得我们心花怒放，在镜子前比对着，选择着，此时早已把自己当成不丹人，身着当地服饰竟毫无违和感。男生们也挑选着，尝试着，互相打趣着，现在想来，那时的快乐是如此简单，空气如此轻松，笑容如此清澈。 廷布的道路没有红绿灯，车辆前行或暂停全听路口的交警指挥。可能是因为这个城市只有大约5万人口，以中国人的概念看，也就是县城的规模，交通井然有序，在路上走很容易碰见老友，互相问候几声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儿。难以想象，这里便是不丹的首都，没有宽阔的道路，没有什么大的商场，更没有高楼林立，即便是路边的小卖部，房间小的只能容纳一人吆喝，连转身都困难。 换上不丹服饰，个个自我感觉良好极了，走路的步伐也轻松了，昂头挺胸，朝不丹国家纪念碑出发。这是廷布的标志性建筑，是按不丹三世国王的设想而建的。1974年佛塔完成后，他却不幸逝世。这是一个既为纪念已故国王，同时为世界和平而建的纪念碑，也是廷布人每日转塔最集中的地方。当地人认为转塔可以洗清先前犯下的罪孽。国家纪念碑同时也是一座佛塔，内部珍藏许多神圣的宗教绘画和密宗佛像。这金色尖顶的大型建筑并没有存放三世国王的遗体，而是摆放着一副他的画像供人民瞻仰。碑上铃铛在风中叮当作响，下面则是虔诚的人们排着蜿蜒的长队一圈一圈绕行。我们也加入这长队，绕着大白塔顺时针绕行了三圈。人群中有老人，有年轻人，还有学生，在不丹，宗教信仰不分阶层，不分年龄，不分男女。也是在这里，我才知道，孩子们会每天来这里绕行朝拜，祈求学业顺利，平安健康，他们的虔诚绝不逊色于年长的人。 汽车在山腰上一路盘旋，登顶时，廷布大佛跳入眼帘。这座50米高的佛像仍然在建中，说实在的，大佛本身并没有很大的看点，山顶的平台倒是俯瞰整个廷布河谷绝佳的位置。山顶风大，待我们到达时，已是傍晚，风吹来能感受到丝丝寒意。这里昼夜温差大，中午大约一件短袖可以搞定，到傍晚就需要长袖外套了。我们匆匆上了车，回酒店，结束了第一天。 天微亮，我和蒋先生就已醒来。不知是认床的本能还是心里难以抑制的激动，睡不着了。今天，我们要上山了，3天2晚的徒步行程。面对徒步，我内心是拒绝的。担心睡得不好，不能洗澡，不能上厕所，带着心中种种疑虑和担忧，我被蒋先生硬架上了虎背之上，只能硬着头皮，拼了。 比起队友的登山装备，我和蒋先生一看就是新手，登山杖，登山鞋，头灯一应俱全，几个登山包装的鼓鼓的。旺地是我们的向导兼医生，10多匹马负责驮行李，在两次露营地之间穿梭，2名厨师负责我们一日三餐，4名助手帮忙搭建帐篷，生篝火。就这样，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山了。 第一次徒步，新奇感和好奇心驱使着我们，虽然天气炎热，山路崎岖，也丝毫不影响我们前进的步伐。旺地带领我们走过溪流，进入原始森林，一路有忠犬相陪，累了互相鼓励，停下脚步与路边吃草的牛啊，羊啊，马啊打声招呼，合个影。徒步并不枯燥，沿途的风景会让人忘却疲劳；徒步并不累人，登顶的胜利会让人精神倍增；徒步并不孤单，队友的陪伴会让人充满动力；徒步体现团队的力量，一路上相互照应，先行的人会在某处等待大部队的到来；徒步体现坚持的力量，当达到身体极限的时候，咬牙坚持，人会感到异常轻松；徒步体现环保的力量，告别机动车，我们回归人类最简单的行走，还森林一个静谧，纯净的环境。记得在我累的不行的时候，蒋先生在我身边告诉我，徒步就像一次修行，人不可能轻轻松松就达到自己的目标和理想，在追寻的过程中要经历无数次挫折，但你只要坚持往前走，朝目标走，没有什么能打败你。 队伍里有一个叫杭航的姑娘，我实在忍不住在这里提起她。徒步的3天行程里，无论上山还是下山，她都未用一次登山杖，且每次都是第一个登顶，体力好得让女生羡慕，男生惭愧。遇到陡峭的山路，她老公和我们都忍不住把自己的登山杖让一根给她，她坚持说她不需要。其实我们都知道，不是她真的不需要，而是她不想给我们带来不便，更不想让她老公的腰伤加重。患难见真情，我被他们的夫妻之情深深打动，航杭姐，我给你点赞！ 随着夜色降临，帐篷边的篝火生起，空气里开始充斥着暖暖的甜蜜的味道。今晚，冶同学要向同行的一个女生天天求婚。他计划内却在她意料外的求婚惊喜，有熊熊篝火，朗朗星空以及所有同行人的见证下，相信他们一定一定会幸福。我和蒋先生作为他们的介绍人，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禁激动地流下的热泪。由于山里条件有限，无法买到大捧的鲜花，男生们陪冶同学采了野花，以至于后来每次看到紫色的小野花，我们都亲切的称其为“小冶花”。收到鲜花的天天，从她的表情里不难看出，女孩的敏感心思似乎早有预感这一切的到来，幸福着，但也不知所措着；感动着，但也心潮澎湃着。当求婚钻戒带上指尖那一刻，空气都凝结了，小小的指环，牵住两个人的心，甜蜜在这一刻无限膨胀，连空气都变成甜的了。周围的人鼓掌着，跳动的火苗欢呼雀跃，森林里此起彼伏的动物叫声似乎也在恭喜两位新人的结合。这一晚，所有人都是快乐的，我们为他们的幸福而高兴，为他们的结合而祝福，在这纯净的国度，陶冶天天完成了自己人生的一件大事，在幸福指数最高的不丹，做这件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不丹，对他们而言，又多了一层纪念意义。 第二天一早，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就听到附近有声响。起身钻出帐篷，原来是我们的服务团队在进行每天例行的诵经礼仪。
没敢靠近打扰，默默走开去森林里大口呼吸氧气，享受大自然给予的最珍贵的氧吧。没过多久，马匹从山的四面八方踱步到帐篷周围，在山坡上食草。助手见我已起，便端来热水和脸盆让我洗漱。时间刚刚好，使得我有幸在马群中刷牙洗脸，与他们共享早晨的阳光和雨露。同行的伙伴们也陆续醒来，从帐篷里发出声响，助手打好热水，在每个帐篷外放两盆，方便伙伴们出来就有热水洗脸。在享用了丰盛的早餐后，我们收拾好行囊，继续赶路。 经过一晚的休整，整个队伍都精神多了。一路有说有笑，看到只在海拔高的地方才有的蕨类挂满树梢，看到满地的野花铺成地毯，看到小冶花享受钻石般的露珠，看到最原始的原木横在溪流中间变成独木桥，看到颇有九溪十八涧那么曲折蜿蜒的河流，看到巨大的石头躺在路间被毛茸茸的青苔所吞噬，看到云朵在我们旁边围绕，看到远处的雪山正向我们招手，看到成片成片的植被在风中摇曳，直到看到我们出发的那个村庄变成了画里的一角，我们终于登顶了! 一切努力和坚持都是值得的，当天和云离我们那么近，触手可得，雪山就在脚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油然而生。厨师们从四处捡来树枝和木柴，开始点火祭山神，生怕大部队的到来，惊扰了神灵。他们绝不肆意砍伐，虽然今天的不丹正在走上现代化道路，有了机场，电视，互联网，但是在保护传统与自然环境方面毫不让步。他们对宗教的信仰和虔诚也塑造了不丹人温和的性格。 在山里的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我打消了所有对徒步的负面印象，玩儿的尽兴，玩儿的透彻。可以说，我们这次将徒步玩儿到了极致。告别汽车，手机，wifi的生活，我们也自得其乐。 现代化科技并不是必不可少的，他给我们的生活带来舒适和便捷，但绝不是生活的全部。在不丹，才发现美好的风景都是走出来的。 告别高海拔和大山，我们来到久负盛名的佛教寺院，同时也是首都廷布的政府中心---扎西确宗。它始建于13世纪，海拔2500米，庄严的矗立在旺楚河西岸，是现任国王的办公场所以及内政、财政部门所在地，也是宗教首领和中央宗教机构的夏季驻所。整个宗堡气势恢宏，从大门走进庭院深处，还能看到天上飞的很多歌鸽子。殿内有一尊比较高大的释迦牟尼佛像，进入大殿需要脱鞋，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觉得凉飕飕的。虽然在这里没有偶遇国王，但我们已经足够幸运在不丹的第一天就遇到皇家车队，看到坐在车里的不丹皇后。 下午，旺地带我们上街采购纪念品。我们无意间进入一家手工纺织品店。看到店内挂着一张国王和女孩的相片，我忍不住问站在相片前的女孩，你是照片中的那个姑娘吗？女孩回答说，是的。不过那已经是9年前了。 我好奇问道，为什么国王抱着你拍照呢？女孩答说，就在这家店照的，我妈妈是帮国王和王后设计帼和旗拉的。我大惊，这家不起眼的小店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我兴奋地与这个小姑娘攀谈起来，小姑娘也不怯生，这一来一去我竟忘了好好逛逛这个手工店，和她交换了微信，便和伙伴们离开了。 晚上在chh’a餐馆，老板为我们准备了欢迎晚宴和传统节目。我们观看了著名的面具舞，欣赏了不丹的传统音乐。每人手持一杯白葡萄酒，在月色下，歌声中度过了美好的夜晚。这一切都是无偿的，与曾经一篇帖子里所描述的，不丹旅游团有导游强迫游客观看当地节目，不给钱就不让上车的说法截然不同。 在不丹的第五天，我们来到海拔3140米的多曲拉山口。第四世王后在此修建了108座白塔，以纪念第四世国王胜利驱逐阿萨姆武装分子的胜利。听旺地说，当时下令修建这些白塔，为了祈祷不丹士兵取得平息叛乱的胜利，不丹武装部队骁勇好战，还未等白塔修建完成，就已载誉而归。我们到达时，大雾弥漫，可见度很低。旺地提议去附近的咖吧休憩片刻，待迷雾散去。因为天气晴朗时，这里还能看到中国西藏和不丹分界的喜马拉雅麓雪山。虽然大雾迟迟没有退去，但丝毫不影响108塔的雄伟，迷雾中的塔群依然壮观美丽，我们拍照留念，没有一点遗憾。 汽车在崎岖的山路绕了无数个弯，我们在车上摇摇晃晃，颠簸了6个多小时，终于来到美丽的颇布季卡山谷。这里是被冰川侵蚀而成的山谷，时间没有动过这个地方的手脚，她的昨天与今天，没有不同。这个山谷是观察黑颈鹤的最佳地点，每年冬季，黑颈鹤会从喜马拉雅山北麓的西藏、青海等地飞到颇布季卡山谷和东部的扎西杨泽过冬，次年春天再飞回西藏。为了保护珍贵的野生黑颈鹤，政府要求所有的电缆电线必须铺埋在地底下，减少黑颈鹤飞翔时撞伤。虽然这将通电到每家每户的成本提高了数倍，政府也也不惜成本奉行保护野生黑颈鹤的宗旨。山谷里有一个黑颈鹤博物馆和观测点，导游带我们去的路上很遗憾的说，今年有一只黑颈鹤翅膀受伤了，无法飞回西藏了，留在这里由医护人员照顾。我们前去的时候，管理人员正在为她打造新窝，我们得以见真实的黑颈鹤一面。在这里，黑颈鹤被称为“来自天堂的鸟”。每年冬季，成群的黑颈鹤来到颇布季卡山谷，都会在颇布季卡寺大殿的正上方盘旋三圈，再选择降落。在这里，黑颈鹤和当地人和谐共处，她们也是这里的主人，与不丹人共享着同一片绿地，蓝天，群山。 我们入住的酒店正对着颇布季卡谷地。傍晚，从餐厅的落地窗望去，便是一幅田园牧歌的山水画。夕阳的余晖已将松林抹上一道道的金边，袅袅的炊烟透着诱人的松香，山谷无声回荡着典型的不丹的幽静。原来寂静是可以沉着而有力的，正如我们经常说的无声的力量，耳朵早已经被热闹的烦嚣所宠坏，以致我们面对宁静时会突然觉得无所适从，得制造出声音才能感觉自己的存在。同行人不禁感叹，这里简直就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真实写照。 在颇布季卡山谷，还有几条轻松的徒步路线可以尝试。旺地带我们走了一条他最喜欢的。我们走过谷地，遇见成群的牛马；我们走过溪流，看到一条通往天际的小桥；我们翻过山谷，途经插满经幡的绿地；我们走进松林，捡拾满地的松果；我们路过村庄，和可爱的孩子们打招呼。这里是天堂，静得能听到自己踩树叶的声音，大喊一声，能听到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这里也是人间，看见远处人家炊烟四起，辣椒奶酪的香气随风飘散。 第六天，告别颇布季卡山谷，我们顺利到达普纳卡。在普纳卡，有一座求子神庙叫齐米拉康，位于河谷里的小山坡上，是为纪念竹巴衮列所建。竹巴衮列是15世纪著名的疯僧，青年时期，弃绝了传统化的僧侣生活，离开寺院，带着弓箭四处游历，一生走遍西藏和不丹，用贴近世俗生活的语言、荒诞疯癫的手段来弘扬佛法，让人在平常生活中领悟佛理真经。他的传法常常与性有关，信徒纷纷以与其交欢为荣。竹巴衮列也逐渐演变为强盛繁殖力的代表。在不丹有很多关于他的神奇故事，传说他佛学高深，法力无边，雄性威猛无比，经常衣不蔽体，曾以他的男根降服恶魔，所以竹巴衮列镇邪降魔的男根，在不丹被民众视为守护神。不丹语的(Chi)意思是“没有”，（Mi）意思是“狗”。不丹语原意为“无狗的寺庙”，意译觉得应该是“镇邪之寺”。人们相信没有孩子的夫妇来这里祈祷后，很快就能怀孕。想来，在当时艰苦的生活环境，生命延续必须付出极大的精力与代价，对生殖能力的崇拜就逐渐成为了一种信仰。 走进院落，碰巧遇到住持在举行法事。大殿坐满小喇嘛，口中念着佛经，庙里香火很旺，来来往往都是虔诚的善男信女。我们也不免俗的走进大殿参拜，大喇嘛用代表竹巴衮列男根的骨雕或是木雕敲击了我的头，据说这是对朝拜者的崇高赐福。离开齐米拉康，回程的路边小店橱窗摆满了木制的男根。在不丹，生殖崇拜只与民众的信仰有关，与尘世的遐想没有任何纠结。就像我初到不丹，看到这些男根还会面红耳赤，想着如此保守的不丹人怎会有这惊世骇俗的崇拜。后来发现是我的想法世俗了，在这里，男根是神灵的法器，备受尊敬，仅此而已。告别一片片金黄的稻田，我们探访了普纳卡宗。 普纳卡宗是不丹二十宗之一，也是不丹最美的宗，这里见证了不丹现任国王与其妻子最浪漫的爱情故事。2011年，国王夫妇在此完婚。要进入她先要经过一座木桥，在桥上停留，除了能感受微风习习，还能看到喇嘛在河里洗澡打闹。红色袈裟，幽幽青山，蓝天白云，阳光洒在河面上，像是给河流披上一件金衣，波光粼粼，时间似乎停留在那个下午，我站在桥上，着红色袈裟的僧人衣袂飘飘而过，小狗在桥上休憩，空气暖洋洋的。进入宗的阶梯倾斜度达70度以上，抬头能看见好些个巨大的蜂窝。这里的蜜蜂们选址也颇为讲究，在装饰极富民族特色的门楣上筑巢建窝。走过阶梯，宽敞的庭院里有一颗菩提树，夏季菩提树的果实落的满地。旺地说，很奇怪，这颗菩提树从来长不出菩提子，兴许是海拔高的缘故。普纳卡宗堡极其精美，据说是不丹历史上第二座宗堡，宗堡规模非常大，木质雕刻繁复细致，颜色丰富鲜艳。高高的白色墙体下，小喇嘛端着水盆走来走去，只能记得，那天天气很好，金色的阳光洒在大殿前的空地上，庄严而空灵。 不丹第七天，我们决定去虎穴寺。都说，来了不丹，不上虎穴寺，就等于没来过不丹。虎穴寺扶摇凌驾于高出帕罗峡谷900多米的悬崖峭壁之上，海拔3120米，是不丹王国最著名的佛教圣寺，传说中的第二位佛，莲花生大师骑虎飞过此地，曾在一处山洞中冥想。刚下车，导游提醒我们带好登山杖，我就知道，这一路，一定又是崎岖艰辛的。果不其然，山路很难走，因为前半程没有任何台阶，我们只能踩着石头，木根和泥土，一步一步往上登。有了前几天的徒步经验，这次我们学聪明了，匀速地往上走。虽然体力消耗不大，但是高海拔还是让我们觉得呼吸困难。不得不走走停停，但得益于这巧夺天工的虎穴寺，无论在哪里停下，都是神秘而壮美的。她就像镶嵌在悬崖峭壁的一颗珍珠，无论远近，都是闪闪发光，惹人注目。到达中途的休息点，我们享用了茶点后继续赶路。正午天气炎热，同行的冶同学和蒋先生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旅途的不易才能体现登顶的决心。导游贴心地选择了好走阴凉的路线，希望我们登山的过程可以轻松再轻松一点。 当我们的视线与虎穴寺平行的时候，胜利离我们不远了。所有人都很激动，原来看图片中的虎穴寺就觉得她壮观绝美，可当她真实的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完完全全被震撼。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美得不可思议。峡谷的风光和寺庙组成了不可能的画卷，难以想象，在这悬崖峭壁之上，那个年代的人们是通过什么方式建造了这样一座寺庙。走过一片瀑布，再登上陡峭的台阶，置身于虎穴寺之中，周围梵音袅袅，俯瞰整个山谷，心中笃定:虎穴寺值得我们的6小时。虎穴寺所有的殿堂都不是很大，很多都是依山据地而不规则地修建的。为了保护壁画，僧人们在墙上蒙上一层油纸，防止人们触碰。壁画全部都是先绘在布上，再粘于墙上，有点类似唐卡的画法。这种绘画式的壁画，要比直接在墙上画更加细腻，更加精美。佛堂里有一座曾开口说话的莲花生大师佛像，据说这座佛像当时在普纳卡宗建造完成时，佛像曾开口说话，称他不属于普纳卡，应该把他送到虎穴寺，而当年虎穴寺遭遇一场大火、寺庙付之一炬时，唯独这尊佛像被完好的保存下来了。旺地向我们描述说，在重修寺庙的时候，僧人曾经打算将这尊佛像迁出殿内，第一次尝试时，天上下了冰雹，那天未果。第二次，天气晴朗，没想到，走出大殿还没几步远，虎穴寺门口的瀑布忽然加大了水量，阻挡了唯一的出路。后来人们再也不打算将佛像迁出，这尊莲花生大师佛像便留在了属于虎穴寺。 这一晚，在我们的提议下，旺地带我们去当地的小饭店搓了一顿。在小饭店就餐，我们体验了一次当地人就餐的感觉。几乎所有食物都是辣的，不丹菜的辛辣程度比中国的川菜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辣椒煮起司，就是辣椒煮蔬菜，不丹人把辣椒当蔬菜，而不是调料。饭馆的电视里播放的是美国billboard 流行音乐MTV, 和旧旧的饭馆格格不入。不丹的孩子们在学校里每天只学习一个小时的不丹语，其他教学全英文化，这也难怪几乎所有不丹的年轻人都会说英语，连公路上的超速警示牌也是全英文的。 在不丹的10天，很快就结束了。一早，导游和司机把我们送到机场。除了离别的伤感，更多的是不舍。经过几天的相处，我们已是朋友。感谢他为我们一行人精心准备的旅程，感谢他对我们的悉心照料，感谢他为天天和冶同学策划的求婚典礼，感谢他一路的鼓励让我们抱着信念坚持走完余下的路途，也感谢他让我们看到一个真实的不丹和一个真实的不丹人。 在不丹，幸福很简单。活在当下，享受当下，不被物质欲望所左右，心灵富足就是幸福，正所谓，“今日的希求就是明日的恐惧”。引用秦朔蜀黍在他的朋友圈里一段话作为本游记的结尾, “幸福不是不发展，而是不攀比，不伤害，不过度发展，幸福就是做你自己；幸福是知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