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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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大耀耀
2015年6月20日,21:30。多哈国际机场A5登机口,卡航QR418班次,多哈-贝鲁特的航班登机室内,我睁大眼睛努力对抗着5个小时的时差,同时打量着自己的周围乃至整个空间,竟是没看到第二个黄种人,对于去年刚开始踏出国门的我来说也是新奇。2015年6月21日,0:15。贝鲁特国际机场,我拿出booking的预订单正要去办落地签,却发现柜台空空如也,旁边的工作人员见状询问:“你来自哪?中国,拿好护照和入境单直接过去吧!“于是两分钟后,一枚黎巴嫩入境章便敲在了我的护照上。机场2楼兑换了用100美金兑换了近15万黎巴嫩磅,却遍寻Sim卡不得,终于接受了Sim卡只能在市中心买到的现实,而机场外出租车司机们已经注意了我很久。talal hotel,20刀,议价愉快而顺畅,此刻又来了两个机场安保,“中国人?哇哦,Chinese kung fu!”说完摆出一副黄飞鸿的起势,我“yeah”了一声后亦摆出一副泰森挥拳的动作,然后两个人愉快地击掌。月光静好下,出租车驶进了贝鲁特似锦的夜色中。贝鲁特“一次,我眼看着一个人在贝鲁特被绑架,那只是几秒钟的事。在去贝鲁特国际机场的路上。突然间,我看到在我的右面有四个腰带上插着手枪的人将一个人从前门拽出来。一个女人,可能是他的妻子,站在门内阴影处,手抓住浴袍,正在哭泣,那个男人一面挣扎,一面用全力踢打,双眼充满恐惧。这个场面有点使我想起一群足球运动员在踢赢之后,抬起他们的教练走出比赛场的情形。但是这一次并不是庆祝。有一瞬间,就在这个不幸的受害者被塞进一辆等待着的汽车时,我和他的目光接触了一下。他的眼睛并没有说:“救救我”,只是充满了恐惧,他知道我是救不了他的,这就是贝鲁特。”早早的醒来,走上贝鲁特的街头,正逢日出。不远处的地中海,城市的高架,高架上飞速奔驰的车辆,路边的广告牌,广告牌下环卫工人的脸庞,都被镀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色。环卫工人诧异地打量着我这张来自东方的面孔,我以“Hello”问候,他回以微笑。眼前一栋明显被战争摧残过的建筑使我想起《从贝鲁特到耶路撒冷》中描绘的黎巴嫩内战时期,贝鲁特街头绑架肆行的桥段。而如今,当我正被眼前蓝顶清真寺之宏伟所震撼时,与它比邻而居的教堂钟声已经敲响。这也是贝鲁特。 沿着住地Talal Hotel所在的Charles Helou大街朝西步行五分钟,就看到了几家手机用品店,一个白人店员和一个阿拉伯店员,梳着一样的发型,选择一样舒服的姿势,坐在门口晒太阳。25美金,500MB的Sim卡。等待网络接通的20分钟里,我开始了穆斯林斋月中的觅食,过程比我想象的轻松,Charles Helou车站附近,找到了一家当地风格的面食店,老板是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大叔。3000黎巴嫩磅(2美金)即购得足够填饱肚子的食物和饮料(当地的果汁着实不错),当我正要拿着袋子出门时,老板想到了什么,拉住了我,然后搬来一个小凳子,指一指已经当空的太阳,“就在我这里吃吧,吃完再出去。”至此,阐述一下要来黎巴嫩旅行的初衷。如果说最初是通过旅行去认识自己,那么在认识自己之后我想再通过旅行去更多地认识人类,去了解我们的友爱,仇恨,偏见,宽容都是如何地生长,伴随着这个目的,黎巴嫩这样一个混合着不同种族,信仰着不同宗教,经历过两种信仰间的战争创伤,也始终被周边形势影响的国家便跃然心头。“我一定要来看看”。而最初的观感,让我觉得这是一个兼容互尊,求同存异的地方,在那一天我把这种观感取名为:黎巴嫩共识。地中海日落”当夏季的长风如梭般穿过亚平宁的晚霞,凌乱的钟声响彻各家,罗马的勇士再也没有牵挂,异落他乡的双眼倒映比萨斜塔下地中海的蔚蓝如诗如画。“初中时在菲利普因扎吉的自传中读过的美好诗句,“地中海的蔚蓝”便种在了心头,从住地步行前往鸽子岩,四公里的路,眼前突然一片开阔,心中倏然一声轻呼。很早就注意到了那两哥们,闲适地依靠栏杆,时不时给彼此拍着照片。见到我,便友善的和我攀谈起来,我原本又要感叹黎巴嫩人的热情,才知原来我们都是异乡人。 原谅,我忘记了他们的名字,听说他们来自叙利亚,我很激动的掏出前申花外援菲拉斯.哈迪布的照片,事实证明他确实在叙国内众人皆知。戴墨镜的哥们问我在黎巴嫩玩了多久了,我答已经待了三天,“那你们待了几天了呢”“一年了,有可能会待第二年,第三年。“他说完,便只给我看他小腿上因炸弹碎片留下的长长的伤口,我默然。路上常看谷歌地图,黎巴嫩和叙利亚仅一线之隔,如今却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聊得真的投缘,我们沿着巴黎滨海大道一路向东,一路上看到的丰乳肥臀,黎巴嫩的美女如云,伊拉克战争,中国的计划生育,我的穿着,两国年轻人的结婚年龄,皆是我们的谈资。到了一片礁石处,我们停了下来,太阳已经沉入大海,城市的灯火璀璨,大道上都是皆是散步,拍照,打发闲暇时光的人们,我们趴在栏杆上看着大海。戴墨镜的男生指着远处的一片礁石,给我看他手机里的一个小视频,"看,我前两天刚从那个地方跳进海里游泳“。此时一声响亮的气鸣声传来,一艘大油轮驶离了港口,缓缓开向西方墨镜男生望着那艘油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终有一天,我要跳上那艘船,到地中海对岸的那些国家看看。”我也凝视着那艘油轮,地中海的对岸,是法国,是意大利,是希腊,是西班牙。可我相信“每一个民族都渴望自由地生活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这句话,有一个名字一定在你内心深处亘古不变且终会回归美丽与和平:叙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