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发帖日,2020/4/24:这是在行前数月前预作安排的第五回随儿出游。去时原以为正好避开上海的七连雨及口罩周,想不到这口罩戴了三个月还没完全摘下。末页发帖日,2021/7/13:拖拖拉拉,几页游记写了一年多。这新冠远比非典能熬,去年今岁两度高温天都没把它热趴下,疫苗接种也抗不了变异病毒。2021年估计没机会出国游了,学说个意为遗憾的日语词作为结束语——“残念”!1月22日,去程去前花了不少时间,查询盘算各种交通游览票券,结果因儿子一句不值得而基本做了无用功。大致只在网上买了关西机场与大阪难波之间的南海特急双程商务座、以及京阪pass二日券,其余的交通费都使用计次计程的储值交通卡。机场快线全程约50分钟。出难波(なんば)站后打车去附近民宿。我曾找到一处六百多RMB的小三房民宿,儿子选的则是日租一千五的三室大厅。民宿可煮食可洗衣,比附近的连锁酒店标房舒适方便还便宜。民宿的开放式厨房与客厅民宿客厅大窗外望民宿阳台外望日本的高层民居大都建有户外阳台走廊及防火楼梯,在防火防灾方面很是讲究。1月23日,姬路神户游因微雨不便去京都爬坡,首日改去姬路(ひめじ)观赏日本仅存的古城堡,归时顺路在神户(こうべ)海边转了转。姬路日本古城的堡垒式城主府都叫“天守阁(てんしゅかく)”,姬路城天守阁是其中保存最完好的一座。从梅田站坐JR(日铁)到姬路,约需70分钟。出站北行1公里,就走到姬路城前。抬头可见白墙灰瓦、飞檐翘角、因似白鹭展翅欲飞而有“白鹭城”之别名的城堡。姬路城离海不远。姬山海拔仅有46米,用巨石堆垒其上的天守台高15米,台面上再竖起31米高的天守阁。从下面望上去,显得格外的突兀。大天守高六层,其左侧的三层建筑为小天守。通往城堡入口的坡道蜿蜒曲折,其外墙开有被称为“狭间(はざま)”的射击孔。五重檐的大天守,从外看去似是五层建筑,但其内部却是地上六层加地下一层。天守阁的外表像砖墙泥墁,内地里却纯然由木柱架构,是代表日本最高峰的木结构建筑。姬路城石砌城墙的四周,环绕着宽阔的护城河。护城河的西侧,有个堪比苏锡园林的好古园。好古园内有庭院馆阁曲径鱼池。院里还用围墙门廊间割出多个地面高低错落,通过缓泄曲水相连接的园中之园。神户神户大致位于姬路和大阪的中点。从姬路到神户的铁路沿岸线而建,沿途可饱览濑户内海(せとないかい)以及几处海滨公园的风光。回程时突然云低雨现,眼见主跨近二千米的明石海峡大桥(あかしかいきょうおおはし)如同断弓般,一头悬悬然扎进云雾之中。可惜在掏出手机抢镜头时,因拍摄角度已不那么舒服而迟疑耽搁。待到列车行驶到桥东再想拍摄时,却已经是云霁雾散。神户自隋唐始,就是日本面向中国朝鲜的门户。在西方列强闯入后,又成为最早开放的通商口岸。到神户站下车后才发现,若要去散布着早期洋房的“异人馆街”、以及类似唐人街的“南京町”等旅游景点,应该多坐一站,在神户东侧的“西之宫(にしのみや)站”下车。既然下错了站,干脆就近去神户港边看上一眼。经由与车站相连的地下商场走去海边。上到地面后走不多远,就看到一个有趣的杠杆式开合桥。跟伦敦塔桥、以及彼得堡涅瓦河上的众多开合桥相比,这小桥像是小人过家家的玩具。记得梵高画过好几幅这类简易吊桥,顺手从网上搜来对比着看看:1883年所作的《阿姆斯特丹的闭合桥》——作于1888年春季的《朗卢桥和运河旁的路》与《朗卢桥与打伞女士》——同样绘于1888年春季,色彩不同的两幅《阿尔的朗卢桥和洗衣妇》——继续往海边走过去,见有一座古旧的航行信号塔,还看到侧岸有船舶停靠及吊车装卸。记得上海也有过一座至少工作到反文化革命年代的信号塔。当有大船沿黄浦江绕行陆家嘴时,信号塔上对应上游或下游方向的悬臂会吊起信号球,提醒相向航行的船只注意避让。试图从网上下载浦东陆家嘴信号塔的图片作对比,可怜白痴网络指鹿为马,找到的尽是浦西外滩的旧天文塔或气象塔。倒是《上海港志》在“航政设施”一节里提到,“上海港第一座信号台设于民国13年,高25米,……主要功能为悬挂大轮进出陆家嘴弯头的信号”。故而只得改贴一幅港区搬迁后的浦江图片,用残留江畔纯当摆设的起重机架李代桃僵,致敬仍在使用吊索吊钩搬运货物的神户港吊车。信号塔后方有个海边马赛克广场。在此可遥望港湾对面,好似广州双曲面高楼模板的神户港塔、高撑白色檐棚的神户海洋博物馆、以及状如游轮的美利坚公园东方大酒店。港侧的旧建筑也很有看头。后面的那座高高大大,估计是由旧厂房改建的大卖场。前面的那座需由长长的露天斜梯,直上三楼罗马式廊柱门檐的醒目洋楼,应该不是教堂。那又会是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神户曾在上世纪末的阪神大地震中严重受创。日本人有强烈的危机意识,居然有街头宣传牌用地图标识着,如果发生东南亚那个级别的海啸,神户港区和市内可能被淹没的区域。日本人的自我防护意识还反映在回程的火车上。邻座的中年男子见有疑似疫区来客坐在身旁,随手就掏出口罩戴上。搞得我在不以为然之中,又有点不好意思。直到回沪后,对比武汉一医院因书记禁戴口罩而集中制造出几名烈士医生,才体会到日本能在不声不响中控制住疫情,的确是在情理之中。1月24日(除夕),大阪漫步休闲游大阪原想去南面较远处看看住吉大社(すみよしたいしゃ)的太鼓拱桥,顺便体会下坂堺电车之古旧的,因为起的太晚,只得略过它直奔四天王寺(してんのうじ)。四天王寺由圣德太子初建于公元六世纪末,是日本最早的官方寺庙。从西门进入后见到,端立着的门楼侧前方,有个日本神社庙宇常见的净手处。有香客正在其内净手净口,以示拜佛的诚意。门楼另一侧的亭阁旁,有座“亲鸾圣人”铜像。其头戴圆笠、手持长棍、脚踩草鞋的装束,令人不觉想起卡通片里的一休小和尚。在铜像和西门楼之间显露出来的,是寺庙主院落“中心伽蓝”的一部分。四天王寺仿照中国庙宇的格局,主建筑群沿南北向中轴线而建。若从南侧中门入寺,首当其冲的是圈在围廊内的“中心珈蓝”,以及突兀在院落围廊之上的五重塔。“中心珈蓝”的北侧是“六时礼赞堂”,礼赞堂前有一座供法师传道讲经的石舞台。石舞台的东西两侧各有一个“龟之池塘”。记得国内的好些寺庙,比如厦门的南普陀寺,也有这类搭起在放生池中,方便乌龟爬出水面晒太阳的石台和木板。东看西逛中,忽见一列由警察或保安开道的游行僧人。大冷天里还手执折扇,时张时拢。好怕他如同铁扇公主,招来大疯。四天王寺院内,在中轴线建筑的四周,还散布着一些小庙。这座“大黑堂”就是其中的一间,其前侧也有一个小小的净手亭。到大阪,必游大阪城。与姬路城相似,大阪城也由城墙和护城河围护着。大阪城的初建者丰臣秀吉是个悲情人物,他结束了“战国时代”,却把统治权失落在其旧同僚和老对手德川家康的手中。大阪城堡的入口处有座纪念他的丰国(とよくに)神社,神社前立有丰臣秀吉的铜像。大阪城的城堡也叫“天守阁”,但它只是在二十世纪用钢筋水泥按原样仿造的。内部设有电梯方便游客,但底子里全不似姬路城的原汁原味。大阪天守阁的一角,给一个残疾人专用电梯破了相。据说这还在日本政坛引发过辩论。天守阁所在的院内有座三层餐饮楼。坐电梯直上楼顶,每人点用一套简餐加饮品,就可在楼顶平台就餐,顺便观光拍照。以平视角度拍摄的天守阁好像比前两幅仰拍的更为端庄。从天守阁顶楼下望。翘竖在檐角上的虎头鱼身雕饰叫作“鯱(しゃちほこ)”,相当于中国古建筑屋檐上的吞脊兽“鸱吻”。左侧赭色餐饮楼顶的平台就是登临天守阁前用餐拍照之处。大阪城的下一站是天满宫(てんまんぐう)。天满宫是纪念被尊为学术之神的9世纪学者官员菅原道真的神社,常被期盼学习考试出佳绩的学子和家长热捧着。考试决定命运。神官和侍女神神叨叨,应对着热切的考试祈愿者。接下来,步行前往几百米外的中之岛(なかのしま)公园。中之岛是城内小河中的河心洲,正好被跨河而过的天神桥用作桥墩。这块石碑是丰臣家将木村重成(姓与名之间的“长门守”大概是他的官职)为表忠心而竖立的。可叹的是,纵然有木村等的奋战乃至捐躯,丰臣家族依然被灭,德川家康则开创了二百多年的幕府统治。纯用汉语的表忠碑表明,至少在明末那段时间,日本仍将中文作为(一种)官方语言。表忠碑能保存至今,也显示着兼容并蓄的日本人,比那些一味小心眼去汉化的国家更为大气。中之岛上有好些古旧的西式建筑。这座新古典主义风格的中央大会堂,是日本人于20世纪初自行设计建造的。入内打量后发现,一层大厅内搭着长桌,居然在兜揽牙医业务。地下层(ground floor)则是上档次的西式餐厅。这座西式建筑是银行旧址。通向淀屋桥(よどやばし)的单行道有6条直行车道和2条左转车道。古朴的淀屋桥因桥底净高有限而阻碍通航。河上的游船业务无奈在左近设了一个碰鼻子调头的码头。走着看着,发现这河心洲还很长。已经走了一公里路,前面大概还有二公里。因见尽是些商业楼宇,兴味大减,于是转去心斋桥吃年夜饭。心斋桥(しんさいばし)在淀屋桥南二公里处。坐两站地铁过去好像早了点,那就甩着膀子步行吧。大阪市中心的街区很是袖珍,一路走过二十一二条大小马路,平均算下来,不到一百米就有一个红绿灯。这灯的开关还很配合不快不慢的步速,好像每当我走近路口,信号灯就自动翻绿了。后几日在京都市内的行走经历也表明,这感觉并没有错。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巧合。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上海的交通信号绝对是以车,而非以人为本的。淀屋桥与心斋桥之间的南北向御堂筋(みどうすじ)大街号称“东方香榭丽”。两边都是商业楼宇,底层若有商铺,也只卖名车或奢侈品。其东侧的平行小马路,却是类似香港女人街的平民路边摊档。而在心斋桥,东西向大街“长堀通(ながほりどおり)”的底下,又有一条七百米长的中档地下商业街。用上海话说来,是面子夹里分得清清爽爽。年夜饭按照约定的时间进入日航酒店地下的 “樱色(さくらいろ)”餐馆,却碰到一个软钉子。领班很客气地打招呼说,因订单没能及时从总店传过来而可能无法就餐。经过一阵子问询,确认事实上有空座后,得以按预订的堂座价格享受了单间。以鲁迅式的恶意猜测,前面的那一套太极功夫,或许是针对新冠疫区来客的婉拒?这家日式餐馆远不如前年在冲绳吃年夜饭的那一家。菜单纸张差,制作马虎,单说英文标点空格就不规范。感觉几行杂乱的日英文说明配不上我给起的汉语菜名:豆栗鱼籽配沙丁酱渍海带裹鲷鱼腌山葵缀麻豆腐鸭芋西兰天妇罗香葱黄鱼荞麦面炸煮乱拌鲷鱼饭(将鲜煎鲷鱼搁在大锅饭里搅烂后盛出作为主食,配上海带萝卜等腌制品,外加味增汤;在疫情下熬了三个月后,前些天出外就餐,在一家淮扬餐馆又吃到这种煎鱼拌饭,也不知是谁学谁的)黑糖豆粉糯米团感觉食料不精,烹制不细,餐具也粗拙。真叫作——菜蔬看着花 鱼肉吃来少 面条也没“撮汲”够 全靠饭撑饱又道是——养眼不解馋 养心不管饱 养胃不足撑 养颜成菜色目不忍睹(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