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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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aippo
前 言1869年2月19日,他诞生于瑞典斯德哥尔摩。1890年12月,他翻越帕米尔高原抵达喀什。1895年4月~5月,他从西向东首次穿越了塔克拉玛干沙漠。1896年1月~2月,他从南向北穿越了塔克拉玛干沙漠抵达罗布泊。1899年12月~1900年2月,他从东向西南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抵达车儿臣河。1900年3月28日,他在罗布泊发现了楼兰遗址。1907年9月,他在神山冈仁波齐发现了恒河的源头。1934年4月,他带领队员重返罗布泊,其队员发现了小河墓地。1952年11月24日,他在斯德哥尔摩去世,享年87岁。这个人就是斯文赫定,瑞典著名的探险家,楼兰遗址的发现者。我们这次跨越甘青新三省历时9天行驶近6000Km(里程表上的里程数是5936Km)的疯狂自驾之旅的"始作俑者"。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塔里木盆地及其周边地区曾掀起过一阵席卷欧洲的中亚考察热潮,在这种乌烟瘴气且非常之具有拿来主义和殖民主义色彩的探险氛围下(比如枪杀藏民的普尔热瓦尔斯基,比如大肆掠夺壁画和敦煌经书的斯坦因),热衷于荒原探险和填补地图空缺而非掠夺文物的斯文赫定简直就是一个另类的存在。他曾经多次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其路线简直可以把塔克拉玛干包裹成个一个粽子(几根线缠绕的那种粽子哦);他不仅发现了楼兰遗址揭开了新疆考古热的序幕,让曾经沉寂千年的塔里木盆地给翻了个底朝天,还两次进入过羌塘无人区,虽几经波折也未能抵达拉萨,却填补了藏区地图的很多空白;他曾经组建过中瑞西北考察团,经费短缺的情况下必须拖着病体去美国和瑞典筹集经费;他为了重返罗布泊,曾与当时的中国政府合作成立可靠团;他还曾有意愿提名中国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刘半农觉得鲁迅有此资格,可惜却被鲁迅婉拒)虽然最终未果。斯文赫定探险生涯的光辉历程几乎全是在中国境内实现,而中国和东方情结也这样维系其一生。斯文赫定不只是一个专业的地理学家和探险家,更是一位引人入胜的游记作家,他的非学术类游记,徐徐道来,引人入胜。就比如他描述寒冬的沙漠里和其一起探险的骆驼们吃冰的时候说它们咯吱咯吱的像是在咀嚼糖块一样,而帐篷里此消彼伏的呼噜声在他看来就像在听交响乐。他的乐观与自信不仅感染着队员,也感染着阅读他的文章的我们。斯文赫定做为人类中那一小撮比较不安分的一份子,以探索人类文明的禁地为己任,并用他的笔他的画和他的文字来记录着曾经辉煌过已经或即将消逝了的文明的足迹。有一次在看完他的书后跟朋友感慨道想去南疆再走一遭,想去看看那个有着楼兰古城尼雅古城的罗布泊荒原,想站在那里感受下从四面八方吹来的干燥的沙风,那沙风可是侵蚀过无数绿洲文明,骚扰过无数驼铃铛铛的商队,吞噬过无数残酷的战场,见证过无数来来往往的求经僧侣还有使节呢。可是除了去年去过的喀什和库车,我对广袤的柴达木盆地简直一无所知。仅仅一个灵光乍现而已,后来竟然就在两位“老司机”,不,三位“老司机”(有一位是场外指导)的帮助下慢慢成型。现在想想朋友的意义也应该就是这样,无论你有多么疯狂的不着边际的想法,在他们那里得到的并不是嘲笑或者否定,而是一句简单的“那就去呗”的回应而已。因为不想走回头路,我们的行程原计划是从兰州出发,一路向西,路过若羌再到民丰,看看有没有机会看一眼米兰古城或者尼雅古城后,再从民丰北上穿越中国唯一一条沙漠公路,抵达库尔勒后一路奔向乌鲁木齐作鸟兽散。可惜受异地还车(异地还车的费用简直抵得上我们9天的租车费用)和单车无补给(在沙漠公路遇险没有救援保障)之限,我们不得不折返回兰州,中间鲁线也相继做了些许调整,虽然与初衷相差甚远,但是也算是在有限的时间和能力范围之内所能排出来的最完美的路线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更该庆幸,后来发现我们修改过的路线与丝绸之路的南线和中线的很多路线都重合了。虽然能够想像的到发达的公路网以及现代化的城镇分割开来的荒原肯定会消弱当年斯文赫定探险途中的那种即视感和代入感,可是行走在公路上的荒凉与寥寂,单调与孤独,还有那一刮起来仿佛就永远停不下来的风,依然让人忍不住在飞驰的车上凝视远方的时候遐想100多年前斯文赫定的探险队就应该缓慢而又沉默的行走在不远处的大漠荒原上吧,那与天穹几乎连城一片的茫茫戈壁和滚滚黄沙, 几乎没有任何参照物的依赖,他们是用怎样的毅力和耐力才能走下去呢;再更久远一点的遥想着一千年,再或甚者两千年前,就在我们的脚下,由骆驼和马队背出来的商道,当年的商队又是能够忍耐住怎样的寂寞才能在经历过繁华的长安之后依然义无反顾的踏上那条仿佛永远也没个尽头的荒漠之路呢。还有那些淹没在戈壁里的星星点点的绿洲,生命在大自然面前虽然坚韧却又是如此的脆弱,璀璨的绿洲文明像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肆虐的风沙已经把他们吹散的无影无踪。可是我们看到的那些漫天遍野漂浮在荒野里空气中的细沙,说不定有那么一颗就是来自曾经的张骞,曾经的玄奘,曾经的马可波罗,曾经的斯文赫定吧,我边坐在驰骋的车里,边默默的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