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1-29
1785
8
0
作者:熊溜溜
一次非常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发源并兴盛于中印半岛的古吴哥文明,其精妙绝伦的石刻石雕技艺、出神入化的宗教美术、谜一般的消亡史都无不深深的牵拽内心中最原始的探索欲望。高棉的微笑若是吴哥王朝辉煌后的领悟,那这穿越千年的微笑,远比曾经的伟大本身要伟大许多......
没有提前的计划,没有过多的犹豫,冥冥之中注定有这么一次久违的邂逅。所以,我们出发吧。
破云而出的一缕晨曦,美好的开始。吴哥,早安!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图腾,信奉印度教(Hindu)的吴哥人把蛇作为一个很重要的宗教元素,阿修罗与修罗、湿婆(Shiva)和毗斯奴(Vishnu) 搅动乳海(Milk Sea)从而诞生世间万物时所用的工具就是蛇神Naga的身体,伫足抬头凝望,满眼尽是威严。吴哥所有寺庙的围栏都巧妙的融入了蛇身的寓意,围栏的末端以及建筑和石雕的转角处都是昂首挺胸的五头蛇或七头蛇(五头寺庙多见,七头皇宫多见,另外的唯一一个是跟皇帝交媾的九头蛇精,在空中宫殿)。
亦或是自然的力量,亦或是人为的摧毁,太多痛心的残破,却在绿色丛密中顽强的坚守,另一种生命的力量将赋予它们新的永恒。
阳光挤进古老的窗棂,好似拨动着光阴的转轮,日复一日翻录着曾经那风靡一时的盛况,或那一段暗无天日的历史。徒步在黑暗的回廊,这一束光让人看到的不仅仅是希望......
此消彼长,一个事物的消亡背后自然有另一个事物的蓬勃。时光与生命的交织在这里映射出伟大与平凡的交替。
共生,才能和谐。一切都是浑然天成。树根抓着大石块,如果没了树的包裹,仅存的轮廓也将分崩离析;石块托着大树,如果没有了石块搭建的空间,大树的根将永无天日。生活中夫妻的共生也是一种奇迹。
生命中必将会有很多遗憾,也会有很多奇遇。吴哥窟不停的在让人觉悟,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纵然可惜,但是也预示着对这样的一份美好还心存挂念,或许下次的约会会比这次更加的绚烂。
早晨太阳刚刚升起,大地刚刚从沉睡中苏醒,我们是最先到达这里的观光客,空无一人的引道上坑洼的覆盖着一层红色的泥土在阳光的烘托下格外鲜活,长长的引道,两侧的linga,生命之源的生殖崇拜是印度教的主要特征之一。鸟儿已经开始在枝头鸣唱,我们不紧不慢穿过了引道,跨过了几道门后,密林深处的女王宫才映入了眼帘。
我一直在揣测修建吴哥寺庙的工匠的知识有多丰富,他们将空间设计得恰到好处,因为有了护城河,原本弹丸之地的女王宫显得开阔大方,且规矩方正,俨然一种建筑的秩序美;在外面看护城河的倒影完全能映在水中,构成一幅阴阳颠倒的景象;除此以外,上午的阳光洒在庙宇浮雕间金光灿灿,美得如痴如醉,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建筑是没有经过计算的。
在女王宫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总是百看不厌,纵深100米的寺庙里我们足足呆了2个小时,而且是在不停的运动中。手里相机的快门咔嚓不停,仔细的看,仔细的品,仔细的回忆印度教的史诗故事,已经到了接近疯癫忘我的境地。那门楣、那窗棂、那门柱、那塔顶、甚至寺庙的基座,或神、或兽、或Apsara、或乳海的浪花,繁复的雕刻简直让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惊叹世上还有在石头上能雕刻出刺绣般作品的杰作,而且风侵雨蚀千百年,历经殖民内战盗墓若干年,居然还能完整的呈现在世人面前。不愧是东方四大奇迹之一的吴哥窟寺庙中屈指可数的精品。叹为观止啊,这里,也是我不虚此行的一个见证。
镂空的浪花,仔细看千万朵,形态各异,很少雷同,雕工精湛。
叙事的门楣,活灵活现,除了目瞪口呆我还能如何?!如若这是最后一站,我愿意贪婪的从早看到晚。如今回忆起来,还是觉得两个小时太短远远没看够。
再会,Banteay Srei!
胡同学在这里一直念叨,如果真有来生化为一棵树,一定要长在像这样的丛林里面,因为...因为在这里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长,没有羁拌,可以有创意的展现自我。1.5公里的路程不算远,高布斯滨(Kbal Spean)的山也不算高,但是走得却很辛苦,因为....因为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在这里有太多的树或藤让你停下脚步,就如同一个冒险家的乐园,各种小动物、小昆虫、小植物随时都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而这些只是我们来这里的一个“开胃菜”而已。
罗贞陀罗跋摩二世创立生殖器崇拜之地,当时信奉的是湿婆神,所以在千阳河的上游河床大部分都是湿婆的石刻。后来另一位信奉毗湿奴神的国王继续在河流的中下游河床上修纂毗湿奴神的神像。在河的源头雕有1000个林迦,寓有给河水“开光”的意义,按照婆罗门教的理念,经林迦上流出来的水就是“圣水”了,圣水能洗掉晦气、罪恶、净化灵魂,同时得到神的保佑。远离喧嚣,得以幸存。
一只只宛如小精灵漫天飞舞的蝴蝶,还有稀奇的绿蜻蜓,正是它们吸引法国人亨利穆奥深入丛林,让这人类的伟大工程奇迹和失落的文明重见天日。
保存相对完好的班提色玛寺(Banteay Samre)还是值得一去,多多少少有点浓缩版吴哥窟的味道,寺庙上的雕刻比较完整,门框特别适合拍照感觉像人在画框中,游客稀少,很少有旅行团,只是偶尔有几个法国人穿过,奇怪的是在这里转悠的一小时,只听到了法语,似乎法国人对这座寺庙情有独钟。回忆这座寺庙的时候,担心那里的水蚀比较严重,外廊到处都在渗水,看来保护迫在眉睫了。
不管是罗莱寺(Lolai)还是神牛寺(Preah Ko)都是吴哥窟者耶跋摩二世的产物,两座寺庙都是国王献给神和亲人祖先的,特别是神牛寺前后共六座寺塔,类似于舍利塔的功能,因塔前有三座石牛而得名。罗洛士群的寺庙都不大(巴空除外),且红砖结构更容易被风化破坏,上面的石雕已经消蚀得惨不忍睹了,难以辨认。虽然已经开始在保护,但是感觉如果用传统的方式去保护肯定赶不上消亡的速度,如果用现代工艺和材料修复似乎又难以真实还原,两难的境地,想到这里莫名的有些痛心,不忍继续想下去......
错失了早上的日出,祈望能在巴空寺(Bakong)觅得传说的日落,可惜的是依旧没能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壁虎一样四肢并用的爬上顶层“须弥山”天空依旧明亮,只可惜云层在堆积,似乎故意在戏弄我们焦急的心思。巴空是吴哥王朝最早最大的中心,后来中心才转移到了巴肯山(Bakheng)。返城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这天结束得有些忧郁,吴哥的历史吴哥的建筑最吸引人的一点就是它能真正的影响到一个崇拜者的心情跌宕。
新的一天,新的期待,亲爱的tuktuk,载我们奔向下一座寺庙。
这里似乎没有看到护城河,只有一字排开的五个庙塔,中间的塔顶还完好,剩余的据说是木质结构在岁月的长河中早已灰飞烟灭,早上的豆蔻寺(Prasat Kravan)游人稀少,阳光能从东面射入庙内,里面的毗湿奴神容易看到,主要的是毗湿奴神变侏儒的像,只可惜里面在整修只能看到下面侧塔里的毗湿奴和他的追随者。在吴哥众多为人所知的寺庙中,除了吴哥窟的正门是朝西以外,其他都是朝东,所以早上的阳光能很好的射在佛像上,相反吴哥窟更适合下午去仔细品味。每座寺庙在阳光的辉映下才会愈发地迷人。
古老的能工巧匠能建造伟大精美的寺庙,现代的劳动者一样能够做出有趣生动的手工。
古老帝国王公贵族升天的地方,从某种意义来看,这里也是离神最近的地方了吧。比粒寺(Pre Rup),皇家火葬场。不知是不是以前受到频繁炙烤的缘故,这里的石头都泛红,天人交汇的地方都不会很低,比粒寺的石梯不算容易,一级级的跨不敢回头,必须心无旁骛虔诚的攀登,否则...就没有否则了。
也许高处一望无际的原始丛林让老外难掩喜悦,深情的拥吻,可惜手慢了0.01秒。
镇守四方的大象,少了些许的威武霸气,多的是几分俏皮卡通。东梅奔(East Mebon)有三层平台,第一二层的四个角各有四头大象,总共八头。其中保存最完整的的应该是第二层平台西南角的那尊。
除了塔布隆,塔逊寺(Ta Som)的给我古旧的感觉是最强烈的,岁月的纹路,散落的乱石,还有东门那颗标志性的树门让人浮想联翩,要不是这座庙不大,我想我会迷失在这迷失的古寺中。从塔逊寺出来,催生心中对塔布隆寺的无尽向往,只是我们还需要耐心的等待明天的精彩......
当印度教开始熄微,佛教开始盛行的时候,普度众生的理念就顺理成章的融入了一个民族的血脉和一代君王的治国思路。人民的福祉,伟大后的领悟,我们去的时候还不能进去,整个涅槃寺(Neak Pean)的大部分建筑都淹没在水下面,这也是我们走过寺庙中唯一一个不在乎高大雄伟,而是与务实的一处建筑。远处的“飞马救难”也只能看见菩萨化身的半个飞马(Balaha)。无独有偶,在回国去机场时看到机场外广场上的石雕居然也是“飞马救难”,可想而知这种有几百年的宗教精髓是如此的绵延流长。
圣剑寺(Preah Kean)是阇耶跋摩七世为自己的父亲所建,传说中,阇耶跋摩二世给了他的继承人一把圣剑,故名。它是吴哥景区的主要寺院,布局完善,如果不想在里面迷路还是沿着中轴线参观为妙,东门进西门出。东门两排无头的巨大佛像,看起来很震撼,那些佛头如今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里,美好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身首异处,无奈。
围墙外的巨大鸟神伽鲁达(Garuda)不容错过。
密林深处,阳光斑驳。若非正午阳光很大,还有些游客,会略显阴森。
保存相对完好的一组飞天壁画,还有似龙头饮水的榕树(Spung)树根。
圣剑寺著名景点“藏经阁”,两层的石质建筑,没有楼梯到达第二层。乍一看去却与千里之外的古希腊建筑神似,特别是第一层粗壮的圆柱,雅典的神殿不也如此么。这是为什么?难道马可波罗14世纪去中国之前,还有更早的西方人踏足东方的神秘土地,带来了东西方文明的完美结合?谜一般的地方,无法穷尽地好奇。
圣剑的传说、珠宝镶嵌的塔、男性的象征物石器,早已忘记穿了多少石门,却总有仙女翩翩起舞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