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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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0100
从最西端的苏门答腊到中部的爪哇、巴厘,再到东部的东努沙登加拉,火山群几乎散布在印尼的每一座岛屿。除了享誉全球的婆罗浮屠、普兰巴南等人文景观,火山自然是印尼不容错过的一道景致。布罗莫的火山群,宜珍的硫磺眼,自然有他们各自的精彩,但林贾尼“山中山”的形态,更是独一无二。在多年之前,便早已被我放进了梦想清单。在计划印尼的行程之初,我遍读了各大论坛的帖子,发现登顶绝非易事。在经过第一天8个小时,海拔上升1500米的攀登之后,不少登山者宁愿选择放弃次日凌晨的冲顶,选择在早餐过后,直接下探到火山湖边。选择冲顶的,大多数也未必能在日出前到达顶峰。即使文中所描述的,在日出前成功登顶的,也几乎没有留下几张美美的照片。看来登顶不易,背着摄影器材,负重登顶更加艰难。所以,出发前,我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克服所有困难,在日出前登顶,为林贾尼峰顶的日出,留下最美的回忆。然而,知易行难。拖着疲惫的双腿,背着二十多公斤的摄影包,在火山灰铺成的登顶之路上的行进着实艰难。直到行程结束之后,依然按捺不住当时心中的激动,写下了以下的这封“信”。印尼的旅程就以倒叙,从最后的这个日出开始吧。~~~~~~~~~~~~~~~~~~~~~~~~~~~~~~~~~~~~~~~~~~~~~~~~~~写给林先生的信 —— 龙目林贾尼火山 Gunung Rinjani第一次见你的时间和地点,我早已记不清楚。但是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无论过了多长时间,依旧是清晰如昨。伟岸的身形,异域的容貌,偶尔耍小脾气时吞吐的烟圈,特立独行,让人觉得那么遥不可及,却又无法掩盖那如鸦片般致命的吸引力,明知道危险,明知道毁灭,但爱了就是要不顾一切。2015年9月30日清晨,搭上第一班飞机,跨越重洋,为了见你一面。飞机降落在龙目时已是夜深。到了旅馆,放下行李,随便填饱肚子,便该早早休息,明天又将是漫长的旅途。然而将要见面的紧张和兴奋压过了旅途的疲惫,夜阑人静却辗转难眠......四点一刻的闹钟浇醒了惺忪的睡意。司机如约在5点前便在旅馆门前等候。把沉重的身躯拖上车子,意识在半梦半醒间穿梭在炊烟与树影中,直到眼睛被车子前方的强光唤醒。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汽车飞驰扬起的尘芥在逆光下如一缕薄纱,慢慢揭开了龙目的真面目。汽车沿着龙目的北海岸奔驰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了海拔600米的Senaru村营地。在这里,我们汇合了向导,42岁的Walli和挑夫们。 在没有特殊约定的情况下,每位登山者配备一个挑夫,每一个团队根据人数的多寡,配备一个或几个向导。向导和挑夫分担着登山者全程的生活用品吃喝拉撒。帐篷、睡垫、睡袋、枕头、折叠椅、座垫、煤气炉、平底锅、全程的食物,例如米饭、面食、鸡肉、蔬菜、各种调味、水果、零食、软饮料、还有最重要的做饭的用水以及每人每天3升的饮用水。难怪全程向导都在积极地向我们推消各种零食。是啊,如此沉重的行囊,能够减轻一块巧克力的重量也是好的。 简单的寒暄后,我们再一同驱车一个小时来到了位于另一边山脚的营地,海拔1100米的Sembalun。在管理中心签下名字,我们再次乘车去到又一个村庄。用手表测算,海拔950米。正式出发!可是没走出几步,一支全新的登山杖就无故断裂。剩下的旅程,两个人只能分享剩下的三支。出师不利。穿过村庄,农田,很快便进入了山脚下的热带草原,轻柔的微风让没有云彩遮挡的烈日变得温和。经过几次坡度不大的上上下下便来到了第一个休息点POS 1(海拔1300米)。所谓休息点就是草原上用水泥砖盖起的有顶的5米见方的“房子”。由于POS 1离午饭的地点POS 2(海拔1500米)不远,我们没有过多的停留便继续前行。POS 2的午餐后,平缓的热带草原地带也就此结束。但从POS 2到POS 3(海拔1800米)的攀登即使偶有陡坡,也依旧顺利。在别过POS 3附近的猴群后,真正的考验开始了!这是到达今天的目的地,海拔2639米的火山口边缘营地最后的攀登。沿着以前火山爆发岩浆流下山坡的痕迹一路往上,稀疏的树木代替草原遮蔽了山体。没有了热带草原,踏实的泥土变成了松软的沙土,50度的陡坡也代替了平缓的草地,背包里的单反和镜头们顿时百上加斤,即使在两支登山杖的助力下,向上攀登也愈发困难。 这时,山上传来了急速的脚步声。两个挑夫用一根扁担挑着什么,向山下飞奔。行至眼前,才发现彩色方格布匹中露出的竟是一双腿,一动不动。挑夫没有停歇,踏着人字拖鞋,一路下山去了。Walli上前打听,却无法用英语向我解释。从他的描述,应该是高原反应吧。虽然海拔并不很高,但几个小时内从阳光海滩的海平面上升到海拔两三千米,温度下降,体力极度透支,极易出现不适。原始的火山道路不通,便更谈不上什么救护设施。从火山口边缘到出发地的村庄,急速前行需要至少4个小时。而村子离龙目岛上最近的城镇又是接近3个小时的车程。在这里,挑夫和向导是生命唯一的保障。 挑夫的身影已经远去,我们也不能停步。“Step by step, step by step.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Walli不断地嘱咐。除了身体,更要注意脚下。松软的沙土,裸露的根茎,稍有不慎,滑到或崴脚的话,行动不便也会造成极大的风险。离开了草原,单一的行进路线也消失了。山脊上坑坑洼洼,遍布了横七竖八、迷踪般的脚印。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翻译成Walli的话,叫“Same, but different. (那么相同,却又那么的不同。)”适合自己的路只能自己去挑选。 树木遮蔽了目的地,也使攀登的过程变得无比的漫长和绝望。只能一再地看着手表上不断上升的海拔高度聊以慰藉,却在翻过又一座土坡后,蓦然发现已经到达了火山口边。大半天时间负重爬升近1700米的海拔。终于到了!浓雾早已笼罩了整个山顶,四周一片迷茫。没有日落,没有美景,也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和力气。找到挑夫早已搭好的帐篷,瘫倒在地…… 日落后,山顶的温度骤降。高山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吹袭着火山口边缘的营地,把人们赶入帐篷。云雾慢慢消散,露出了峰顶。透过帐篷的缝隙,月光下的峰顶清晰可见。“还有5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日出前真的能到吗?”捏着紧绷的小腿,心里犯着嘀咕。 林贾尼诱惑着全世界的人们,峰顶的日出是终极的大赏。然而却鲜有成功的先例。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日出时分,绝大部分人停驻在了山脊。我,真有觉悟么? “这不就是我们远渡重洋的原因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就去吧。我等你……明天终于能够睡到自然醒了!”妻子边说,边收拾着行囊。 原定两点半出发,三小时的攀登,五点半日出前到达顶峰。碍于沉重的相机,我找到了Walli,递上10美金。“兄弟,一点半,上!” “是呀,这就是初心。来了,就要不顾一切。明天,玩命!”睡袋里,默默念着,合上了双眼。 9:30、10:30、12:40……不知是低气压造成的缺氧而失眠,还是将要冲顶的兴奋,我几乎每个小时都醒来一次。凌晨一点便再也无法入眠。我走出帐篷,午夜山顶的空气清新而透明。我听到Walli帐篷的声响。原来,无眠的不只我一个。一杯热茶下肚,我们准备出发。来回七个小时的又一次攀登,虽然力求减轻负担,但Walli还是要求我一定带上一小瓶水。我背上背包,打开头灯,调整好登山杖。Walli则把我的三脚架绑在了身上,揣上两块巧克力和一个橘子,再次出发。 Walli走在前面,我背着包, 跟在后面,轻轻地经过其他登山者的帐篷,迎面而来的便是摩天大楼般的山崖。从2639米的火山口边缘到3726米的顶峰,是近1100米地狱般的地貌。没有树,没有草,便没有硬实的土地,只有无尽的火山石与砂土堆砌而成的山峰。每踏出一步,脚便深陷在砂石之中。上身凭借着登山杖保持着平衡,双臂尽量分担着小腿的受力,拔出砂石中深陷的腿,向上再迈进一步。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攀登,我们终于来到了主峰所在的平台上。借着月光,壮美的林贾尼火山湖与湖中的巴鲁火山已依稀可见。平台之上,再也没有遮掩,没有拐弯,前路是一条笔直的山脊,而峰顶就在那遥不可及的远方。遥望远处的营地,灯光点点,大部队也已蓄势待发。路程尚未过半,我们也没有停留,继续上路。 脚下一边是万丈悬崖,另一边是峭壁下静谧的火山湖。无风,沉静与微光中,两人默默地走着,只有碎石从脚边不断滑落的声响。我心里念着“step by step, step by step……”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路再远,一步一步,总会到吧。然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攀登,背包的重量似乎并没有因为喝掉的水而减轻,反而越发沉重,步调不自觉地变得缓慢。凌晨四点,一个步履轻盈的大长腿,在一声早安后,赶到了我的前面。渐渐地一个又一个的欧美大长腿赶超了我。而我似乎已被背包压倒,只能自顾自地走着,不情愿地道着一句句的早安。 又一个登山者向我逼近,我回头望了一眼,准备让出道路,让他先过。走近来的又是一个西方人。然而,后移的发际线,额头上的皱纹,长长的络腮胡,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他,步子踏实稳健。我顿时一怔。“真的吗?真的要把他也让过去?现在是连老头也能随随便便地把你超了?比别人早出发一个多小时,却被一个老头在半山腰赶超,你是个笑话吧?提前三个多月就开始练体能,来回四飞的机票,昨天爬的1600多米,不就是为了今天的冲顶吗?已经爬了三个多小时,难道就不能再多坚持一个吗?一座火山就把你难倒,还谈什么克服其他困难?为了成就你今天峰顶的日出,你老婆还放弃了冲顶。那之前这么多的准备,这么多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我记忆中的你,可不是一个Loser!”后来的登山者激起了莫名的斗心。来吧,睡前不是说好来玩命的么?!咬紧牙关,迈开步子。在坡度六、七十度的山脊上,我爬得比刚出发时还快,不一会儿就与刚才的逼近的老人拉开了几十米的距离。原来把我远远甩在身后的Walli,也以渐渐追上了。一鼓作气,这一口气就冲了近半个小时。 凌晨五点的天边已泛起了红霞。没有此起彼伏的高楼,一行橙红色的亮光分隔了海天。好不容易追上Walli的我,哀求着用我的背包换回了三脚架。“还有多久?”“Fifty。(五十。)”“Fifteen?(十五?)”“Fifty!(五十!)”Walli的坚定冷却了我还在沸腾的热血。“结束了……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完成吧。”放轻了行囊,却沉重了脚步。天际线上的红霞把幽蓝的天际染成了淡紫。我停驻了脚步,回身低头看了看来时的路。刚才的老人已不知所踪。后来的登山者像蚂蚁一样,蜿蜒地沿着狭窄的山脊缓缓而上。不曾想,夜半四个小时的攀登竟已走出了这么远。再回身仰望着前方的峰顶。“要抬起头,希望可不在地上!”再出发,我要用尽体内还残存一切的力量。拼命!不只要战胜自己,还要战胜太阳。一步一步,每走一步,就离峰顶又近了一步。一分一分,每过一分,天空便又亮了一分。 漫长的大直道终于盼到了终点。然而前方隆起的巨石挡住了天际线,也遮掩了前路。此时,天空淡紫的霞彩已经隐去,向阳一侧的山脊渐渐明朗起来,被巨石遮挡的地方泛起了金光。“不行了。还是没能赶到……”我叫住Walli,希望他能帮我把三脚架也背上。“No 。(不)”“要不我们再转角的地方休息一下吧?”“No,到了山顶再休息。”Walli简短直接而断然地拒绝了我的哀求。我心里暗自骂着,但也只能亦步亦趋地绕过巨石。紧接着,我徒手爬上一座土坡,走了几步,蓦然发现眼前一片开阔。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峰顶终于到了! Walli转过身来,露出了如阳光般的笑容。他伸出右手,要与我击掌相庆。我走上前去,伸出了双手,一把抱住了他。“谢谢、谢谢……没有你,我根本做不到……”一位已无数次登顶的42岁老向导,五个孩子的父亲,为了圆一个异乡游客的峰顶日出梦,在一天疲惫的攀登和不足3小时的睡眠后,竟也陪着这个疯子星夜兼程。想起刚才Walli的决绝,没有这个“激将法”,登顶还真不知道要过多久。“好好享受今天的日出吧。你值得拥有!”Walli笑着,指了指身后的人群,把背包还给了我。林贾尼火山顶峰这个十米见方的小平台,早已挤下了二十来个清一色的欧美大长腿。他们欢呼着,欢迎第一个亚洲同伴的加入。天空的色调渐渐变暖,但太阳依然犹抱琵琶地躲在晨霭中。“终于还是赶上了。”我一边暗自窃喜,一边支好脚架,架上相机。“哎呦,专业的来了。”旁边的人调侃着。环顾峰顶,负重而来的也只有我一个。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看,太阳!”瘫坐在峰顶的人们瞬间像着了魔一样沸腾起来。日出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无声无息的,便能用光线点燃大地上的生机。这样的画面在过去的游历中已看过万遍,但当太阳又一次真切地从眼前升起,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心里依然是莫大的感动。太阳慢慢升起,天边的云霞也渐渐由红变金。阳光明艳而耀眼,而我却舍不得眨眼,更舍不得停下右手的快门键。身后另一边的悬崖下,他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欢乐的人群,依旧拽拽地吐着烟圈……“你好,林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从山上下来,印尼的旅程也就结束了。从西到东,一路走来,林贾尼用一个惊叹号给这段旅程作了圆满的完结。而沿途的美好,也同样让人回味。第一站:日惹 Yogjakarta1.1. 普兰巴南 Prambanan从广州出发,经雅加达转机,经过大半天的颠簸,飞机终于在下午降落在了日惹。腼腆的胖子司机MAS早已在出口等候多时。从机场驱车十五分钟,MAS直接把我们领到了普兰巴南(Prambanan)。这个建于九世纪中叶的寺庙群是东南亚最大的印度教遗址。在沉睡近千年后,普兰巴南的修复工作直到1937年才正式展开。尽管只是作了剧部的修复。但宏伟的普兰巴南已从厚厚的火山灰中重生。位于遗址中心,供奉湿婆的主殿高47米,共由4座塔殿组成,里面分别供奉了湿婆的不同化身。神殿两边两座相似但较小的神殿,分别供奉着梵天和毗湿奴。而塔身浮雕描绘的场景则取自印度史诗《罗摩衍那》。1.2. 罗摩衍那 Ramayana Ballet夕阳西下,接过班的探射灯依旧把神庙照得金黄。摇曳的煤油灯火掩映着以神庙为背景的舞台,一位老妇用低沉的嗓音吟诵着异国的曲调。伴随着渐强的乐鼓,一位戴着金色头饰,身披弓箭的武士,在射灯的指引下,踏上了舞台。在过去千年里的每个夜晚,一代又一代的爪哇人都为同一个伟大的传奇而倾倒。罗摩衍那,爪哇人用自己独特的风格演绎着这部来自印度的史诗,同时也向世人展示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穆斯林国家的文化内涵与变迁。这绝对是日惹没有之一的最好演出了。超过250位演员和宫廷乐师,在以普兰巴南高耸的塔楼为背景的,世界级露天表演场地上,每年为超过100万观众展现一部2个小时罗摩衍那的史诗故事。演出并不是每天都有。基本上是隔天上演,而雨季则会改在室内呈现。记得要提前看好时间和预定座位哟!由于剧场宏大,后段还会放火(见下图),所以,即使是离舞台最近的VIP座席离舞台还是有一定距离的。1.3. 婆罗浮屠 Borobudur普兰巴南和婆罗浮屠相距仅有几公里,且也有着相近的年岁和命运。史学家们普遍认为他们极有可能是笃信印度教和佛教的两个王朝的王室成员联姻的结果。这种联姻使两种宗教和谐共处,爪哇得以和平分治,尽管时间并不长。在从日惹赶往婆罗浮屠的路上,我们经过了门杜寺。虽然与非凡的邻居相比,门杜寺似乎有点微不足道,但在寺庙里却保存着爪哇最杰出的雕像。门杜寺直到1836年还被掩埋在竹林之内。寺庙外墙上优雅的浮雕同样是印尼艺术品中最精美、宏大的典范。与长城、金字塔和吴哥窟并称古代东方四大奇迹的婆罗浮屠是世界上最大的单体佛教建筑。这座壮丽的佛教古迹掩映于深绿色的稻田和棕榈树之间,每年接受着过百万来自世界各地游客的膜拜。赶到波罗浮屠已近黄昏,走到佛塔下时,太阳已下到了塔顶。前一天的日落虽然绚烂,却也没有了时间得见浮屠的真面。于是,第二天的清早,我们又一次从日惹赶到这里,去细赏精美的雕刻,领会浮屠的真意。婆罗浮屠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对称佛塔。它由两百万块石块组成,屹立在118米见方的地基上。佛塔的三个部分代表着通往佛教大千世界的三个修炼境界,即:欲界(Kamadhatu)、色界(Rupadhatu)和无色界(Arupadhatu)。塔基代表欲界,五层的塔身代表色界,而三层圆形的塔顶和主圆塔代表无色界。色界的细致装饰的方形在无色界演化为毫无装饰的圆形,象征着人们从拘泥于色和相的色界过渡到无色界。从东面的主通道出发,朝圣者需要步行五公里,沿着狭窄的廊道经过近1460幅华丽的叙事浮雕、1212幅装饰浮雕、423尊供奉在长廊上开放式壁龛里的佛像和72尊安放在顶层格子佛塔内的佛像,才能到达顶端。从空中俯瞰,婆罗浮屠就像佛教金刚乘中的一座曼荼罗,同时代表着佛教的大千世界和心灵深处。塔身的佛像供奉于壁龛中。随着每层面积逐渐缩小,佛像的数目也逐层递减。塔身的第一、二层都有104个壁龛,第三层88个,第四层72个,第五层64个,共计432尊佛像。塔顶三层的佛像被安放在镂空的舍利塔内,第一层有32座舍利塔,第二层24座,第三层16座,共计72座。塔身和塔顶的佛像共计504尊。这些起初看来大同小异的佛像,其实大有讲究。塔身的佛像共有五组印相,根据大乘佛教的说法代表着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塔身从下而上的四层佛像手结与其面对方位对应的四种印相。塔身最上层佛像一律双手于胸前结讲经印。每种印相代表五方佛的一方,分别是东方金刚不动如来,西方无量光如来,南方宝生如来,北方不空成就如来,中央大日如来。塔顶的佛像则是结转法轮印的释迦牟尼1.4. 日惹王宫、水宫与鸟市回到日惹,在这个爪哇的文化与艺术中心过一个悠闲的下午,为明天的长途旅行做好准备。首先参观的是日惹苏丹的王宫,这个始于1755年的苏丹政权,在荷兰殖民者的控制下,一直居住在这一宫殿。虽说是王宫,但这个小政权的住址甚至无法与东南亚其他地区的王室官邸相比拟。王宫以南2公里有另一宫殿式建筑,名为Taman Sari,水宫。过去偌大的水宫,今天已迁入了大量居民。只有中央核心的洗浴区还得以保存。嫔妃们在浴池中洗浴石,苏丹则高坐在三层的塔楼一边欣赏,一边“翻牌”。下图的西门是进入水宫的其中一个主要入口。原来皇宫旁的鸟市,早已搬到了新的住址。但不变的还是千奇百怪的“货品”,从斗鸡、鹦鹉到蝙蝠、猴子,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第二站:布罗莫火山 Bromo驱车十几个小时,赶到Cemoro Lawang已是晚上。稍事休息,凌晨四点,便又爬起了床,换乘吉普车攀上Penanjakan火山,去迎接布罗莫的日出。布罗莫如月球表面般的景观在晨曦下如幻似真。与爪哇的其它山峰相比,布罗莫只能算一个“侏儒”,但它独特的火山之美却又那么的如众不同。热气蒸腾的火山锥体屹立在灰色的火山沙海。布罗莫身后的爪哇第一高峰塞梅鲁火山也是最活跃的火山之一。Bromo, Kursi, Batok 和Semeru四座火山组成了印度尼西亚最令人惊叹的景点。日出过后,穿过沙海,攀上布罗莫火山口的边缘,与热气蒸腾,硫磺弥漫的火山面对面。第三站:宜珍火山 Ijen回到旅馆,稍作休整,便要继续赶路,目的地是爪哇的最东面的外南梦(Banyuwangi)。又是一个凌晨四点,外南梦醒,离开了布罗莫的高地,我们穿越爪哇的雨林,来到伊津高原。又是连绵的火山,但士别一日,我们不再满足于火山口的徘徊。这次要更加深入!在攀登伊津火山的途中,在丛林里遇到了头发蓬松的它。经过两小时的攀登,一池绿松石色的池水出现在眼前。导游给我们分发了防毒面具,导游到此为止。伊津火山湖是一口壮丽的含硫湖,海拔2148米。火山的最后一次大规模爆发在1936年。虽然没有大规模爆发的危险,火山湖依然生成着大量的硫磺。除了零星的游客,这里还有几百位来来回回忙碌的硫磺挑夫。到达火山口边缘,导游便不再往前了。如果要继续深入湖底,需要一位挑夫的陪同。湖上热气蒸腾,深不见底,在印尼虽到处是延绵的火山,但深入火山口的经历却是难有。经不起火山内部的诱惑,我们还是决定继续下行。临行前,导游一再嘱咐,戴好面具,千万不要接触湖水。最近几年都有冒失的游客因吸入过量毒气,坠湖身亡。从火山口边缘下探湖边还有两百多米的距离。我们沿着一条被挑夫们踩出来的陡峭碎石小径蹒跚而行。火山口里怪石嶙峋,地表都被硫磺熏得发黄。也许这就是炼池地狱的真面吧。越往下,硫磺的气味越发浓郁。每当风向转向,夹杂着硫磺的浓雾迎面扑来,我们就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即使戴着面具,仍然感觉到呼吸困难,眼泪和鼻涕不住地往下流。走到一半,没有面具的游客大部分已经折返。终于我们还是看到了这些硫磺气的出口。经过大半个小时的下探,我们终于来到湖边。湖边的土地一片金黄,湖面是那么的死寂,深不见底。或许它能直通地心,本来就没有底吧拍过照片,似乎该到返回的时候了。我意犹未尽,问挑夫能否带我们近距离看看硫磺的采集。挑夫摸了摸脖子上的小围巾,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硫磺释出口的周围已没有游客的身影。工人们都带着比我们更大的面具。热气蒸腾,需要人不停地向管道喷水降温。下面几张弥足珍贵。在释出口,挑夫硬是把手伸进了冒着热气的管道里,徒手摘下了几条橙红的硫磺,权当我们的旅游纪念品。在伊津火山湖,300多名男性挑夫,徒手采集硫磺。除了在硫磺释出口的工人们佩戴有防毒面具外,对于大部分的挑夫,他们脖子上的棉围巾是他们对有毒气体的唯一防护。每个工人每天要上下山两回。这里的硫磺多用于制造化妆品和药品,也可以加入肥料和杀虫剂。回去了,跟着这些云端的行者们沉重的脚步,我们慢慢地折返山下。这次火山湖的经验,无论从视觉、肉体还是心灵上,无疑都将是难忘的一页。回到外南梦,已是中午,收拾好行李,我们将渡海,前往巴厘。第四站:巴厘 Bali小海豚们伴着轮渡驶过了巴厘海。从吉利马努(Gilimanuk)登陆巴厘岛,我们的目的地是140公里外位于巴厘岛中部的金塔玛尼(Kintamani)。巴厘是个百宝箱。如果你喜欢水上活动,观测海豚、潜水、冲浪、帆板......巴厘的四面都是乐园。如果你希望放松,巴厘有最好的酒店和道地的美食。如果你喜欢户外,巴厘同样有Batur和Agung等火山可以攀登。如果你喜欢历史,巴厘有位列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灌溉系统、梯田和一直庇佑着当地风调雨顺的各大神庙。如果你喜欢民俗,这个与印尼其他以伊斯兰教信仰为主不同,保留着印度教信仰的小岛,传承着最原汁原味的乐章和舞蹈。既然不是酒店控,还是风景名胜线吧。车子沿着巴厘北部的海岸线一路前行,途中我们拜访了离巴厘第二大城市新加拉惹(Singaraja)不远的寺庙Pura Maduwe Karang。4.1. Pura Maduwe Karang来这座寺庙,初衷只是希望作为2个多小时长途驾驶中的调剂。沿着巴厘北面的海岸线行驶100公里,Pura Maduwe就在路边。寺庙外站立着30多只神兽。寺庙不大,我们到来时,夕阳把寺庙染成了一片橙红。寺庙不大,且没有一个游客。我们得以享受在巴厘难得一遇的清静。这座迷人的小寺庙里,嵌有荷兰艺术家的浮雕。据说是他在1904年把第一辆自行车带到了巴厘。离开时,已是傍晚。入黑后,我们不得不在中部山区的浓雾里穿行。到达酒店时,周围已是一片漆黑。但待到明天一早,这里必定是另一番景象吧。4.2. 京打马尼 Kintamani缅栀撩晴,莺雏拂晓。开门见山,房间窗外便是绿水环抱的巴杜尔火山。火山周围到处是淤积的古老熔岩。酒店正对巴杜尔湖,景致绝佳。在火山与湖壮阔的背景下,享用完早餐,我们还要继续今天的行程......4.3. 布撒基庙 Pura Besakih我们从京打马尼 (Kintamani)驱车前往巴厘最高峰阿贡火山脚下的母神庙(Pura Besakih)。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也决定了布撒基的宗教地位。它是巴厘最大、最重要的寺庙。但就旅游管理的角度来说,地处巴厘东隅的布撒基似乎比岛上其他的寺庙管理更加混乱,在其他攻略上提到的当地人强行要求游客租用他们提供的纱笼的情况,也同样发生在我们身上。4.4. 圣泉寺 Pura Tirta Empul我们往今晚的住宿地乌布(Ubud)折返。途经Tampak Siring。 传说天神因陀罗(Indra)的军队被马亚达纳魔王(Mayadanawa)变出的泉水毒害,因陀罗将宝剑插入大地,引出了名为Amritha 的圣泉,复活了军队,击败了魔王。据碑文记载,这座坐落在Tampaksiring村,以泉口Tirta Empul命名的寺庙,在公元926年建成。寺庙中殿的两个大池塘,各有十二口泉水。每口泉水都由一位神明庇佑。从过去的千年至今,他们一直守护着巴厘岛上的信众,洗涤他们的身心,救赎他们的灵魂。如果对上面的传说无感的话,那么我们或许可以换个方式来介绍圣泉寺。它是巴厘4处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苏巴克(Subak)“水文管理系统之一。前面远眺过的巴杜尔湖以及湖边的巴杜尔水神庙(Pura Ulun Danu Batur。在巴厘有许多重名的庙宇。叫Pura Ulun Danu的著名庙宇就有两座)也是其中之一。而接下来,我们还将走访另外两处遗产地。4.5. 德格拉朗梯田 Tegalalang Rice Terrace这是一幅由蓝天白云、椰林树影和满眼绿油油的稻田组成的生机盎然的画面。水稻田是巴厘岛最常见的地貌,而田间的耕作也是巴厘传统生活最重要的一环。回到巴厘之前,我们还途经了德格拉朗Tegalalang。这里位于峡谷之间的梯田虽然面积不大,但却也有层次。德格拉朗距离乌布仅仅6公里,也可以算是巴厘上,与大城镇最接近的梯田了。4.6. 乌布 Ubud到达乌布,巴厘中部的文化中心。连日来攀山涉水,于是下午便只在城中丛林里的圣猴避难所里跟一群胖猴子闲晃。黎弓与巴龙舞 Legong & Barong Dance乌布,在巴厘当地语言中,意为“药”。这是因为古代这里是巴厘岛主要的草药出产地。从19世纪起,乌布成为了国王的驻地,而由此兴起。国王也是传统艺术的死忠。因此,乌布也逐渐聚集起了许多巴厘顶尖的艺术家,并由此奠定了巴厘文化中心的地位。在巴厘人的生活中,舞蹈从古到今都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音乐、戏曲和舞蹈不仅是节庆、祭祀必不可少的一环,也早已融入到了每个巴厘人的生活里,并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演变。在巴厘的各式舞蹈里,黎弓(Legong)、巴龙(Barong)与克恰(Kecak)是三种最常见和最具民族特色的舞蹈。当晚,我们就在乌布王宫前,欣赏了优美的黎弓与巴龙。黎弓,被誉为巴厘所有民间舞蹈中,着装最为精致的,通常由3位少女表演。她们穿着全身的丝质长裙,绣以金色花卉和叶子图案,头顶金色冠冕,衬以鲜鸡蛋花环。舞者们在乐队的伴奏下,通过繁富的手指和脚步以及夸张的面部表情,展现着曼妙的舞姿。别小看这似乎并不快速和困难的律动。在巴厘传统舞蹈中,被编载入册的腿部规范动作有30个,手臂动作16个,手掌手指动作19个,躯干动作14个,颈部和肩部动作20个,还有16种面部表情变化。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要协调全身动作,使之与乐队的节拍分毫不差,没有长年累月的训练是办不到的。在当地人眼中,一个优秀的舞者都是被”神灵(Taksu)“附体的。而接下来的巴龙舞讲述的是代表着仁慈、善良的狮形猛兽巴龙与象征着邪恶力量的兰达(Rangda)相互斗争的故事。与其说是舞蹈,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场舞台剧。演员众多,剧情复杂.大反派,兰达,女巫之皇登场!巴龙的支持者们拿着keris(传统的匕首)冲进来帮助他。但是长着长舌头和尖利獠牙的兰达令他们心智迷乱,反倒把匕首刺向了自己。在情势非常危急的时刻,多亏巴龙施法抵消了匕首的力量。4.7. 象窟 Goa Gajah/Elephant Cave新的一天从乌布以南6公里的象窟开始。但请注意的是,不要试图在这里寻找任何和“象”有关的线索。因为,你不会找到。关于“象(Gajah/Elephant)”窟名字的由来,众说纷纭。有说这是因为流经这里的Petanu河在古时候被称为Gajah河;有说这是源自洞窟里印度教象头神Ganesh的雕刻;还有说洞窟入口那巨大的头像形似大象。象窟面积不大。不出一会儿就能逛完。我们没有久留。因为我们还要长途跋涉,去往巴厘岛的中北部。4.8. 水神庙 Pura Ulun Danu Bratan游客罕至的巴厘岛中北部的布拉坦(Bratan)湖区周边是巴厘世界文化遗产"苏巴克(Subak)“灌溉系统最大的保护片区。其中,布拉坦湖边的水神庙(Pura Ulun Danu Bratan)更登上了旧版印尼卢比纸币5万。日照当午,想象中飘渺的水上神庙却正在低潮之时。湖底的泥巴映出泛红的湖面,多少有些煞了风景。我们到来的时候,当地人正在准备祭祀活动。我们昨晚在乌布王宫见过的巴厘守护神巴龙也走在祭祀的人群当中。4.9. 嘉梯露伊梯田 Jatiluwih午饭安排在了布拉坦湖附近的嘉梯露伊(Jatiluwih)。这片被火山群包围的古老稻米梯田,在当地语言里被誉为“真正的奇迹”。这里同时也是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区的核心区域。午饭没有晶莹软滑的香米,却是百年传承、世界遗产地的红稻。4.10. 母神庙 Taman Ayun由护城河包围的母神庙Taman Ayun始建于1634年。这个宽敞而优雅的寺庙和巴杜尔火山湖、布拉坦湖水神庙、嘉梯露伊梯田等4处遗址以“苏巴克(Subak)”灌溉系统之名,被列入世界遗产。巴厘的淡水大部分来自岛上中北部的山区湖泊布拉坦湖和巴杜尔湖。巴厘印度教中的戴维女神(Dewi Danu)掌管着湖水与河流。山上的湖水经过人工渠道,一个关卡、一个关卡地流入每家的稻田中。水源有限,于是每个稻田区便形成一个叫“苏巴克”的单位,彼此协商,分配水源,祭祀女神。因此,女神不仅掌管水源,也掌管了稻米的收成。苏巴克灌溉系统就这样把巴厘人的宗教、人文与生活连在了一起。我们到达神庙的时候,游客不多。修葺平整的草坪,点缀期间的鸡蛋花与勒杜鹃,神庙显得静谧而庄严。4.11. 海神庙 Tanah Lot继续往南,我们来到巴厘岛西南部塔班南(Tabanan)地区的海边旅游胜地——海神庙。与巴厘中、北部不同,这里似乎永远不缺少游客。从停车场穿过购物区的一段路,已经能够感受到海神庙的热度。这座印度教寺庙矗立在一块孤立于海岸线的巨石之上。夕阳用金色的光芒勾勒出海神庙古典的轮廓。呆坐在海神庙对岸悬崖上,静看着夕阳慢慢西沉,染红了天际与海面。克恰舞 Kecak夜幕降临,但即将开始的克恰舞表演把我们留在了海神庙。与黎弓和巴龙舞相比,克恰舞的迷人之处在于它并没有印尼传统乐器甘美兰(Gamelan,由有钢片琴类、木琴类、鼓、锣、竹笛、拨弦及拉弦乐器组成的民族乐器)的伴奏。几十个男子赤裸上身,腰间裹着传统黑白方格纱笼,围坐成圈,环绕着舞者。他们低声吟诵的“Chak-a-chak-a-chak”的声音便是舞蹈唯一的伴奏。在以前,巴厘的舞团一直扮演着传统宗教守护者的角色。直到荷兰殖民统治时期,这些艺术才慢慢流向了民间,同时也融入了更多的风格,吸收了不通文化的影响。而由德国艺术家Walter Spies,以罗摩衍那为背景,在20世纪30年代,创作编排的克恰舞就是其中的典型。第五站:龙目 Lombok在巴厘岛尽兴的巡游过后,我们飞到了龙目。这便有了文章开篇时的那次攀登。......从山上回到人间,在龙目修整一天,便终于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回家的路。虽然是两个相邻的岛屿,但龙目的发展显然无法与名声显赫的邻居巴厘相比。相比起巴厘岛寺庙的精雕细琢,龙目岛上所谓最神圣的林萨尔寺(Pura Lingsar)也不过尔尔。只有位于Narmada的水宫Water Palace还稍微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