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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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栗小轩
忙了好久好久,终于又来更欧洲游记了!!这次是非常喜欢的巴塞罗那!!阵容依旧是欧洲标配:作者栗子+(并没有怎么拍的)摄影师狐狸。他的设备是佳能5D3+GoPro。废话不多说,这就开始了。【前言】离奇决定我曾经对巴塞罗那充满了一种没有起点的神秘向往。以前选择任何一座城市终归有点执念(除了我交流的城市,也是莫名其妙),要去拜谒某位作家的故居啦,要去看特定的一幅名画啦,或者去某个电影取景地打卡啦……写作的时候我想了半天为什么要去巴塞罗那,无解。也许只是狐狸要去,我就,变随意了吧。在我向朋友表达这种向往时,也曾听过截然不同的反应。有的扔了千斤的安利给我,那里天气真好,比夏天的巴黎还好,又暖和又没有很晒又有风。有的泼了千斤的冷水给我,西班牙可以去,但千万别去巴塞罗那,最近又罢工了,公交都瘫痪了。我属于比较叛逆。听过后笑笑,没告诉他心里想的:那我可能就只去巴塞罗那了。撞上加泰罗尼亚宣布独立北欧的课程基本分成两个阶段。小狐狸第二阶段开始上课了,而我第一阶段的论文几乎笃定是要熬到ddl才能写完。两人时间上不那么宽裕。他是巴萨的球迷,所以只对巴塞罗那有执念;我是三毛的粉丝,但一想她主要驻扎在加那利,二来巴塞罗那也值得多花一点时间,于是两人定下来不去马德里走马观花了。那晚,刚刚预约好圣家堂的门票,付好五天四夜的酒店钱,一刷微博,加泰罗尼亚宣布独立了。我好兴奋,为了把来龙去脉搞清楚,躺在床上刷微博刷到睡不着。这一独立,我的向往可能陡增十倍。狐狸跟我差不多性情,他也一点没有要更改行程的念头,唯一担心的是,巴萨的比赛不会被取消吧?(Gopro拍的诺坎普球场)推荐书目出发前几天,我拼命补充背景知识,主要是建筑、文化和历史。这里非常推荐林达的《西班牙旅行笔记》。我心中好的游记有“三性”:文学性、美学性、历史性。照这个标准,华人作家里有三位,我真是喜欢他们的作品:三毛的文学,蒋勋的美学和林达的历史。读林达的书我发现,西班牙从古至今都是矛盾重重的。从千年前伊斯兰教和天主教在彼此的堡垒里拉扯着骄傲的信仰,到百年前左派和右派剑拔弩张、让西班牙内战成了二战的一个缩影——罢工、示威、拿出军人的底气为自己的阵营流血战斗,好像成了历史的无限循环,好像成了西班牙人根深蒂固的个性。或许两百年后回头看加泰罗尼亚这场独立运动,世人只会发出一声苦笑吧。我却如此迫切地想要看看古罗马在巴塞罗那留下的砖墙,哪怕欧陆不尽的哥特建筑曾让我审美疲劳,哪怕那只是罗马帝国庞大身躯的一个犄角罢了。另外,毛姆的《西班牙主题变奏》中有对西班牙美食精到的剖析,我亦在刷游记的间隙做足了“吃”的功课,一个北欧原住民困苦的胃已经在巴塞罗那价廉物美的各式菜肴的诱惑下蠢蠢欲动了。【第一日】起早·贪黑夜雨中出发我是天亮之前出发的,这个时候,瑞典南部最容易下雨。十一月初,又冷又湿,已经不适合在户外久留了。顶着一头被雨淋湿的乱发,乘上早班火车向凯斯楚普机场驶去,心情却是欢喜而振奋的:太好了,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冬天,去二十多度的阳光里过一阵夏天了。(这种很容易分辨的长得比较low的照片都是我拍的,后文就不一一注明了)大清早的,葡航的飞机因为里斯本的雾delay了。习惯了欧洲飞机像公交车,起飞前几分钟上完客关起门开走,倒是第一次遇到delay。这也是我第一次在欧洲的飞机上被安排在安全出口的位置,一再有空乘向我确认会不会说英文。搞得自己像个身负重任的人,不由认真看了一次空姐演示安全须知。说来也奇怪,葡萄牙空姐小麦色的皮肤和略带男性线条的脸庞,竟让我看到了C罗的影子。转机里斯本里斯本机场很user-friendly,不光叫得出名字的餐厅几乎都有,圆环状的店铺中间一大片桌椅。我就趁此舒舒服服地吃了麦当劳早饭,然后撸了个妆,去赶下一班飞机。起飞一样延误了,我有点担心要让直飞先到的小狐狸等太久,不过还好,这一程飞得快,差不多把延误的时间弥补过去,准时到了。一般欧洲境内的廉航,吃的喝的都是额外收费的服务。没想到葡航供应午餐,除了简单的杂粮面包夹奶酪三明治,甚至还有葡式蛋挞一只。南欧相比北欧好得多的食物氛围扑面而来,感谢航空公司,虽然它很甜,但我也算是正宗吃过葡式蛋挞的人了。第一印象我第一次见到巴塞罗那的航拍图时,绷不住笑了。因为这座城市就像是用方格纸画出来的,小格子四平八稳,密密麻麻,而中间一条对角线大道,不知是那个爱搞恶作剧的家伙,拿尺子硬生生划了一道。飞机穿越湛蓝的地中海,坐在靠过道一侧的我伸长脖子往窗外看,图片上的景象此刻三维立体地展现在我眼前,一排排整齐的房子直通向海岸线,在明媚的阳光下像极了模型玩具。圣家堂鹤立鸡群,成了所有房子当中最瞩目的一件饰物。它的磅礴,决定了我们在这座城市任何一个高处,都能一眼寻到它的存在。(这张图来源网络,但真的很形象了)机场大巴:Airbus等我走到航站楼出口才发现,怎么跟狐狸发过来的图对不上号——原来他在2号航站楼,我在1号航站楼,而1、2之间相隔很远,并不是步行可及。可怜他等了我两个钟头,最终还是各自坐机场大巴,约定一会酒店见。我一看那机场的卖票机,看不大懂,就去边上的窗口问。一问在那就能直接买,而且是统一价5.9欧。我就拿了谷歌地图给小姐姐看了一眼,她就看到了我的定位,特意提醒我,你那站是第三站。巴塞罗那的机场大巴是浅蓝色的,跟巴萨的客场队服差不多,上面印着巨大的白字“Airbus”,非常容易辨认。原来上车也可以买票,只是能不能用信用卡就不知道了。来这之前,我的欧元现金已经在前几次旅途中消耗得只剩几个钢镚了,所以能用信用卡的地方尽量不花现金。车厢里有行李架,跟座位分开,大件行李都可以放上去。因为五分钟一班,每辆车基本都非常宽敞,不会坐很多人,每个人都有位子。(我拍了这两条线路)首站西班牙广场,末站加泰罗尼亚广场,1号航站楼坐A1,2号航站楼坐A2,从机场到市区比从市区到机场多一个站点。其实也就是机场到西班牙广场这一段比较远,大概十几分钟,后面几站只间隔三四分钟——市区并没有想象中的大。那是我第一次途经西班牙广场,标志性的巨柱昂然耸立,迎着耀目的阳光——我对巴塞罗那的印象由此打开了新的格局。【Tips】1.巴塞罗那机场1、2航站楼相隔很远,分别有对应的Airbus去市中心。2.车票可以在机场内的柜台买(可以刷卡),也可以上车买(不确定是不是能刷卡)。滑板青年(广场前的大学...我在那坐了那么久居然没拍,来源booking)当我拖着小箱子从巴塞罗那大学前下车时,心中涌动着《午夜巴塞罗那》序曲欢快的旋律。那里有个小广场,就像每个城市总会有的空地,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石柱长条上休息,很多年轻男子在练习滑板。反正旅店就在转角,走过去两百米而已,我也不急,就在石头一角坐下来等狐狸。没想到刚坐下来,就有个滑板小哥冲我喊,“Hey!”然后朝我比划了一下。我登时明白石头的边角都是他们滑板练习的道具,我这一坐便成了妨碍。赶紧道了个歉,换到了比较中间的地方。我就坐在那儿,饶有兴致地看着,果然不断有人驾着滑板企图冲上石柱边缘。不知是我更紧张还是他们更紧张,反正我又下意识地往中间挪了挪,希望没有碍着他们。可惜这群滑板青年的水平都不是很高,几乎没有人成功过。摔跤是家常便饭,更有人重重地摔出去,身子砸在地上,一时起不来。但他们只是大声骂着又继续尝试,整个广场都是刷刷的响声。过了一会,又有几个游客在边缘坐下。同一个小哥滑过时,眼神有些无奈,但还是执着地冲他们比划了一下——这可能是他在近几个小时内,碰到的第N股“侵入势力”了吧——不幸这行人没反应。我也是闲着,就提醒他们说,边上有人在滑滑板,你们坐在这里不太安全。这下他们懂了,便一起离开了。巴塞罗那是我见过把滑板当做交通工具最普遍的欧洲城市之一。那刷刷的声响就像他们身上流淌的血液,大胆,奔放,浓烈。我正出神,突然听到狐狸叫我。“咦,我咋没看到你下车呢?”我立马站起来,跟他一起往旅店走去。后来才知道,他傻傻坐过了站,是从加泰罗尼亚广场走回来的。戈雅广场旅馆(酒店前台,来源:booking)从Booking上定酒店的时候,住加泰罗尼亚广场附近还是住圣家堂附近我纠结了很久。戈雅广场旅馆的“干净”被highlight很多次,才让我一个处女座下定了决心。后来事实证明,它从区位上也是更佳的选项,只要愿意走,周围很多地标,诸如加泰罗尼亚广场、哥特区、米拉之家、毕加索博物馆,都在步行半径之内,街边店铺和食肆亦丰富多彩。(酒店走廊,来源:booking)“夏天,真的是夏天,”狐狸说。两个在北欧已然进入冬季的人感慨不已。“可不是嘛,一路南下我蜕了两层皮才到这里。”(房间内部,来源:booking)两人放下行李,准备趁着夕阳的光景,先往海边走走,折返回来再往哥特区的巴塞罗那主座教堂去。走入老城区说起来,我俩都是喜欢慢慢走、压马路的人。只是我是典型路痴一枚,外加我的谷歌地图方向感差得跟它的主人一模一样,所以一般都是狐狸带路。但因巴塞罗那太四平八稳了,我竟也有自信带路了。我定位到哥伦布的雕像,先在老城区里拐了几下,楼与楼之间狭窄的巷道,满街的涂鸦,和时不时伸出来的加泰罗尼亚旗帜,后面几天常常路过,看得也很多。那些矮矮的楼房,看上去很有年岁,却因意识流般的艺术而不失鲜艳和活力。狐狸说,这有点像老上海的街道啊。我不敢苟同。上海的街区小巷,不是商业化过了头,便是规规矩矩的陈乏、保守,眼前这片老城却在过去和现在之间保持着离奇的和谐统一。不过,我倒相信这里会有不少华人,早些年移居此地,默默经营着餐馆、旅馆,直至落地生根。我第一阶段课上就有一个西班牙华裔女孩,父母都是中国人,她却已经变成了巴塞罗那人,学过一两年中文,但要完全用中文交谈,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了。哥伦布雕像继而走上了一条笔直的大道,两边都是热带的椰子树。行人不多,倒是有很多摆放随意的椅子,眯眼坐着的多是当地人吧,也有唠嗑的,看书的,阳光还带着几丝暖意,终归是打发一个闲散美好的午后。鸽子随处可见,也算欧洲城市的常客了。(背影来一个)哥伦布的雕像就在大道尽头。林达在书里写道,“人们看着孤立柱端的哥伦布,如同看着自己不能与之同飞于蓝天的一只鹰,如同看着一个自己不能实现的浪漫的梦。”此言善哉。在西班牙王室的支持下,哥伦布几次三番把命交给了海洋。他踏上欧洲人未曾涉足的土地,为赞助商带去金钱与荣耀,也给茫然不知所措的美洲人带去了几百年痛苦摧残的荫翳。交流期间,我会在不同场合碰到西班牙人和拉美人聚在一起聊天。他们分享着同样的语言,甚至在初次见面时会对彼此的名字感到莫名熟悉。(霸气的正面再来一个)我的天,我看到什么。我看到的不是单纯国际生之间的交谈,那儿恍惚间有殖民者和被殖民地人民站错了时空的影子。很多拉美人到了欧洲,甚至到了西班牙,就不愿再回去了。虽然他们谈到自己的国家,还会骄傲地称道那里的大好河山,眼眸却透露出对故土依然危机重重的忧郁、焦虑和不满。那里还有规模庞大的贫民窟,软弱无能的警察系统,为了抢一只手机而杀人的暴民。着装低调、集体出行,是他们会给想去拉美旅游的中国游客提的忠告。这历史的负累,不知曾经称霸一时的西班牙,要担几分责?日落内港过一条马路再向前,人流渐渐嘈杂起来。但我们还未看到真正的地中海,因为这只是巴塞罗那的内港。回头望,太阳快落下去了,在安静的水面上洒下一片温柔的金光。天和水都格外的蓝,港湾里停泊着无数艘白色的船,高高的桅杆没有了帆。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渔船,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还要出海,只知道今夜会有海鸥伴着它们入睡,缱绻着,做着蓝色的梦。中间有一座高塔,缆车从塔上缓缓地向两边滑去,一面向山,一面向海,沉稳,庄重。而眼下港口是热闹的,椰子树还在向前蔓延,有人起舞,有人叫卖。从这里走向外海,不算近,还有七弯八拐的居民区和公园要穿过,大概要二十来分钟。这一块的居民区就比较现代了,然而越走越人烟稀少,狐狸还以为我带错了路。其实我只是在想办法抄近路,他背着沉沉的摄影包,又走了那么久,怕他累了罢工。“要到了。走哪条路上去前面都是海。”【Tips】1.从哥特区走到真正的海边还挺远的,要有心理准备。2.摄影点:内港落日。情迷地中海:沙滩、海浪、月光就这样,巴塞罗那的海岸线毫无保留地在我们面前展开。我的眼睛亮了起来,迫不及待要走下沙滩去拥抱地中海最外缘的浪花。我俩又都奉行“来都来了”的信条,就脱了鞋袜拎在手里,各自戏水去了。十一月了,又是风凉的黄昏,沙滩上并没有很多游客,正是时候享受空旷的自由。我上一次戏水还是在越南,芽庄的浪好高啊,穿着热裤都能被猝不及防地打湿。美奈的海是丝绸般安详的,独特在它的色彩,一样是夕阳,金得灿烂,蓝得深邃,目之所及,皆如油画般浓郁。地中海美得不一样。我更愿意用“细腻”来形容它。这湛蓝的海水轻轻地向你聚拢过来,不必惊慌,因为它刚好没过脚背,轻触脚踝,就又悄然褪下了。它像一位睿智的诗人,低低地吟着三五俳句,欲罢还休,勾人心魂。狐狸走过来,似乎想试试他的GoPro的防水性能。“你看这浪,它不凶。”“那是因为没有风啊!”“哦!”不过想想他这么说也没错,毕竟“大风大浪”总是连在一起的。我在芽庄就是遇到了很大的风。最后他探进浪底的GoPro安然无恙,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们现场就观看了水下录制的片段——原来换一个视角立刻别有洞天,蓝色的海水涌向屏幕,有如画家把颜料洒向画布,又像音符击打琴键,那种转瞬即逝的爆发力,是人站在海浪之上所看不到的。在海边玩的时候,我一直哼着几句歌词,可惜现在失忆了,再也想不起是哪首歌了。除了追逐打闹跑过的情侣,就是小孩子在玩沙。那种挖着宏伟的地洞,打算把自己整个儿埋进去的,等我们溜完一圈回来,也早已亲手毁掉了苦心经营的浩瀚工程。向海深处沙滩一角有向海延伸的路。明明拦着栏杆,前面却有不少人。入乡随俗,我俩就跃了进去。说到巴塞罗那人的随意,从过马路就能看出来了。他们的斑马线是中间镂空,第一次看到还有点不习惯。没有人严格遵守红绿灯,都是在等红灯的时候,一看没车了立马穿过去。我们被周围人无意地带了好几次,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这不红灯还亮着嘛。所以看到这些人栏杆面前照样长驱直入,也就不足为奇了。天色已暗,海岸线上的路灯放出暖暖的橙黄色的光芒。岸边一个似乎是刚开始学吉他的大叔,弹着支离破碎的和弦。再往前,都是些海钓的人,各支着几根鱼竿,装上假饵,用力向海里抛去。可又能到多远呢。我们四处看看,怀疑他们一天都钓不到鱼。月亮从云层里冒出来了。有月亮的巴塞罗那的夜,就像阳光炽热的白天,在整片泛蓝的海面上,投下巨大的光晕。海上漂泊的孤独的船不再孤独,月光是它的港湾。我一看日历,农历十三。可以在巴塞罗那度过一个月圆之夜了。(给我们狐狸一张工作照)哥特城墙回身向哥特区走去,又是一段不近的路。哥特区和老城分野大概就在主教堂吧,我没有细致调查,但能感到前和后建筑风格陡然不一。不知为什么,明明看过那么多哥特建筑,却对这里的砖砖瓦瓦特别有感情。轻抚一块块发黑的石头,岁月的洪流一下子源源不绝地倾泻下来。罗马人终于是啃下了这块骨头,在伊比利亚半岛也倔强地留下征服者的痕迹。误入巴塞罗那主座教堂晚上七点前几分,我们走到了主座教堂的一个边门,刚想往里走却被拦下,大叔比划着说里面已经关了。可当我们绕到前门,只见人群排着长长的队,好像在等待入场。这就有点奇怪了,我跟狐狸不明真相,只是站在队伍里面。不一会儿,前面开始放人了。然而唯独我俩又一次被拦下,而且并听不懂那位大叔想跟我们说什么。傻了一阵,看到大叔去队伍后头维持秩序了,我俩就顺着其他人也先进去了。(正门)因为不明就里,我俩都战战兢兢的。乍一眼也没在意教堂内部有多宏伟,只是看到很多大屏幕,一位主教在讲话。现在教堂都这么高科技了,连真人都不用现身?我还是满脸狐疑,直到一位胖乎乎的教士走过来,双手合十,笑容可掬(但同样满脸狐疑地)问了我一句:“missa?”我也双手合十,点了点头,然后他做手势让我向内走。一秒钟后我反应过来,原来这些天主教徒都是来做弥撒的。而我俩摆明一副华人脸,再加上都挂着相机,能不被拦下来吗?我之前的应和,只是不想又被莫名其妙地赶出去。这下可好木已成舟,只能将错就错,参加一场对我而言无异于念咒语的弥撒仪式了。而当我内心惶惶地往里走,在最后一排不起眼的小角落站定之后,就再也找不到狐狸了。第一次亲历弥撒仪式当然,主教的真人还是在祭坛上的。之所以设置那些屏幕,可能是一些重要时日做弥撒的时候,怕最里面的空间人满为患,进不去的人,在靠外相对宽敞的区域也可以听讲布道。周围形形色色的面孔都有,年长者居多,甚至有一些看着像中东的面孔。游客也有,从他们的举止中就能分辨出来,只是除我之外,中国人是真的没看到。除了主教,在祭台上扮演重要角色的,还有一位似乎在讲授圣经的白发老奶奶,和一位领唱和指挥的黑衣男子。他们讲的唱的可能都是加泰罗尼亚语,除了“谢谢”和“哈利路亚”我就完全听不懂了。这艰难的一个小时(当时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我在心里边反复念叨,“世界和平,尊重信仰”。其中最慌张的一刻,就是主教说完某话,周围的夫妻情侣突然开始亲吻彼此,前排的人突然转向我,口中念念有词地跟我握手。完全不知所措,幸好我知道一门世界语言,叫做“微笑”。后来恶补了一下弥撒的流程,才明白是有一个环节要“互祝平安”。我猜测国外的亲吻和握手都是因为他们更热情奔放一点,不知国内是否以鞠躬为主。我可能无法再厚着脸皮混入别人庄严的仪式去考证了。没有信仰的人面对虔诚的天主教徒,觉得自己真渺小。他们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诵起圣歌,也会情不自禁地跪下如匍匐在天主面前自谦的众生。历史上宗教的裁判和战争都是血腥残酷的,但或许这些信众作为个体,他们会比我更懂得忏悔自身,宽怀他人,进而拥有更包容的灵魂。我不懂。这也是我几次三番要被拦下的原因。【Tips】1.巴塞罗那主教堂有几个时间段会有弥撒仪式,晚上7-8点的是大型的,早上还有小型的(占用某间,但整个教堂还是开放的)。如果不是信徒的话,最好不要像我这样一脸懵地去打搅。2.如果实在进去了,文明礼貌一点,不要在仪式时拍照,记得给教堂捐点钱。3.正常情况下,教堂8:00-12:45&17:45-19:00是免费参观,下午去的话要付7欧元捐款(不算门票),大家可以合理安排时间。晚上八点:晚餐开始结束弥撒刚好是晚上八点。也许西班牙人晚餐普遍在八点之后也有这个道理在?弥撒礼成,正是生活的开始。(哥特区一轮圆月)受这一番意料之外的感化,我出来找狐狸。原来他已经去找吃的了。又沿着哥特区的街巷寻去,万圣节虽已过了,却还有些画着浓妆、奇装异服的男女,甚至之后几天都有碰到——这可能是一种不分时节的爱好吧。哥特区这一带,尤其靠近主教堂的地方,一到夜晚,街头艺人很多。几乎走几步就能看到有人在弹吉他,或是放着小音箱唱歌。有的地方围满了观众,表演的氛围很是热烈;也有的艺人无人问津,却照样怡然自得。老城墙听去了他们的低吟浅唱,在夜的深处留下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美食】Sensi Mezzanine Tapas巴塞罗那街头到处都是Tapas餐厅。在哥特区晃悠,看到好多家都坐得满满的。狐狸找了一家Tapas,我还没走到半路他就跟我说没位子了。那似乎是一家著名的tapas总店,由于太火爆,没有预约干脆不让进。(四家分店之一)老板指点他去一家叫“Sensi Mezzanine Tapas”的分店。事实上,一共有四家名字相近的分店,这只是其中一家。我来到那条路上,就误进了另一家分店(就叫“Sensi Tapas”,黑色猪头招牌),找了一圈没看到狐狸,才被善良的店员小哥告知往前走一点还有一家。“这不是人家的宗教仪式么,你怎么就进去了。”“我……感受一下。我倾囊相赠巴塞罗那主教堂了。”是的,在募集善款环节,我把身上仅有的几个完整的欧元都捐了出去,希望这座教堂安好繁荣。Tapas顾名思义就是分量非常小,我俩点了五份,有金枪鱼,虾,伊比利亚火腿肉,海鲜饭小碟和奶油饭小碟。没有雷区,海鲜很新鲜,火腿很正宗,米饭可能是这里产的,颗粒很大,跟中国的口感不一样。看到周围人点的,感觉都很好吃。我们没有点甜品,但旁边桌的瑞典人赞不绝口。唯一的不足就是比较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