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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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糊涂的五郎
近来在看《烟雨凤凰》一书（作者：蒋子丹），忆起了那次湘西之行中与凤凰古城的相约。古城凤凰，深刻的记忆。时间掠过，去凤凰古城到现在，十六年了，从未在记忆中淡去。现在的凤凰古城，即使已成了不夜城，热闹虚华，而在我心里面，还是从前的她，没有改变。记得有一年开车到了镇远古镇，距凤凰不远，想再去看看她，可是没有，是听说她很喧闹了之故，因为没有，所以暗幸，没有把心目中印记着的那个凤凰古城抺去。羡慕那些自己的故乡变成了旅游地的人，纵然也有人工的雕化，起码能保存个原型，可是我的故乡，已然景物全非，河道尽失，不是填了，就是成了臭水河，大树尽毁，石巷消失，换了一个世界，成了熙攘之地，人们心目中只关心的是有没有钱，只要有钱，管不了那些故乡的情怀不情怀，对传承的风物风貌，不懂珍惜，没有了留恋，当然，没有出去见识一个很大的世界，是一种障碍。很多时候，对故乡的眷恋，留给了闯荡他乡对家乡缅怀的游子，因为在他人的故乡，才感受到那种失落和惆怅。对凤凰古城的喜欢，是到了以后慢慢生出来的情愫，初来古城凤凰，就仿如梦回故里，或许，是某种释怀。在凤凰古城虽然有时间逗留，可毕竟也只是个匆匆的过客。无暇对湘西苗疆边城的历史，傩文化风俗去探寻，然而，流涟于古城，却是用了心，用了情。今时，在旅友网友的照片中见到，凤凰古城很“火”，不知道你见到的凤凰古城是不是这样。或许，一个夜里灯火耀目，满山灯串，与城市夜景的熣灿媲美的古城，有人很喜欢 。对我，却无法替代当年心目中这个充满原生活滋味，古雅淳朴，让人流连的山城古镇。不拘同笙歌里的烟花气，我还是喜欢它的安静，喜欢她的古朴。不知道现在，河边还有没有捣衣的妇女，还有没有背着背蒌赶路的人，还有没有正如我们当年曾经的那种别样的牵挂，和那份淡淡的眷恋。 不管现在如何，对我来说，凤凰的印象，还是她以前的样子，长留在心深处。从凤凰古城回来后，做了个《凤凰印象》的视频（这是2004年写的视频配音词，女儿配音）： 凤凰印象雾中的清晨，小城还在沉睡，沱江河边水气漂渺，如梦如幻。雾里景物依稀，仿如隔世，使人尽忘凡尘，只想枕着浓雾中画一般的梦境，沉醉，别让俗嚣唤醒。河畔，阵阵捣衣声，宛若一首充满韵律的诗，又象是晨雾中洒落的串串音符，敲响静静的清晨。不经意地，被阵阵的捣衣声，带你融入那一种纯朴、自然的生活里。骤然发觉，自己已不再只是个匆匆的过客。恍然中会有一种感叹，生活原来是这样！往日在繁华闹市，难得一缕空闲时光，在这里，才感到，那是一个由来已久，梦牵魂绕的家园。那声声醉人的捣衣声，隐约在雾霭中老人早操的广播声，沱江河水浅浅的流淌声，水影间的船浆点水声，浣衣女的笑语欢声……交织成一片醇美的生活。不知不觉间涌出了一种似曾相识而又无法言喻的情愫在心扉漫过，让人无意之间有一种感动。淡淡的一缕曙光，撕开了晨雾。古城从梦幻般的纱雾里，渐渐显出了她古朴、婀娜的风姿，小舟轻轻划过河面，泛起了点点波光。清风丝丝沁入心肺，心情随着微微的晨风舒展，随意飞扬。跳岩上已踏上匆匆的脚步，两边河畔，舞动着片片身影，晨运的，赶路的，游览的，拍摄的，看似各自忙着自己的事，而小城的宽容，又将这一切融合到一块，撰成了由古到今，永不竭止的一个美丽恒久的小城故事。古城，又开始她新的一日。在凤凰城，游客来自五湖四海，然而，经常还是会碰到讲粤语的广东人，身在他乡，完全不觉陌生。叠翠楼边，阵阵隐约的鼓声，姑娘的歌声，唤醒了小城的清晨。雾已渐渐散去，带篷的小舟如片片叶絮，飘荡在潋滟的河面，满载欢声笑语。山歌对唱之声，在古楼与沱江之中拥抱回旋。在沱江边，古城内悠情、漫步有一番别样的韵味。美色关不住，眼前的古城，眼前的美丽，她不属于谁，只是每个人对美丽有不同的赞写，然而，装在自己印象里的那一份才是属于自己的，有自己的感受，有自己的品味，有自己的那一份遐想，于是，把她装在相机内，把她带进画纸里……凤凰的美，美在有着浓浓的生活气息，美在她古朴的风情。若太过于将它想象成旅游景地，或许会有点失望。又或者蜻蜓点水般匆匆而过，也许只觉得这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县城。她不是一个活泼玲珑的女孩，能让人一见钟情，却像是一个纯朴、沉静含蓄的大家闺秀。到凤凰来，不在清晨或傍晚流涟，不把心情敞开，去体味那份亲和与温情，便找不到那一份真，那一份纯，那一份留恋。一个浓雾迷漫恬静的早晨；一个缀着最后一抹斜阳，满河孩子嬉水的黄昏；一阵阵晨曦里的浣衣女的杵声笑声；一场细雨过后老街石板上留下的湿漉漉的长长身影；夺翠楼上姑娘嘹亮的歌声；古城墙上耐人回味的每个历史足迹，都会令你忘尽一切，缓缓地坐下来，把心情静静地留下在这古城。徘徊在凤凰古城墙上，像走在一本翻开的历史书上，城内还有许多明清时的建筑，古色古香。长长的老街深远而神秘。踏着老街的石板，仿佛感受到小城那遥远，朴实无华的历史往事，唤起年代久远的追忆。临江一间吊脚楼小餐馆，一个小伙子在为我们拉二胡，他很投入，不管听的人如何，他都完全忘我地沉浸在曲中。二胡声如泣如诉，弥漫在灯火栏栅的江岸，在行人渐远的长街，在旷寂的夜空。有人问他为何一直站着拉，他说站着拉得好些，站着拉能把曲子的味道拉出来。这或者只是一个搪塞，又或者是习惯了，其实漂泊不定地在各处卖艺为生，何来有他安坐下来的地方呢。他的眼睛总是眯着，原来，他右眼已经失明。他7岁就学拉二胡，虽然没有在音乐学院学习，但跟专业老师学过。这样走街串门拉二胡，淡季有四五十元一天，旺季多一些，在这地方也算不错，有人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却一面谦卑而无奈，眼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低声说，能挣点钱也没姑娘喜欢，因她们看不起我们像要饭的。问他为何又长期干这行呢，他的回答让人不禁沉思：毕竟这也是靠自己嘛……眺望窗外，夜色下江边灯影摇曳，泛着微光的江上，还有小舟泛棹，淌着七色斑谰的倒影。忽而一阵微风拂过，古城的夏夜，有点凉。不知是否弦音响过，总是有一点说不出的惆怅。湘西的小城凤凰，给了我们无尽的留恋，给了我们一份长长的忆念，也许，在一个夕阳黄昏，在一个朝阳晨曦，会再带回这一深深的回忆，就真的如“梦回故里”，老街，沱江，古楼，风雨桥，总是有一种别样的牵挂，总是有一种难抹的淡淡的眷恋。那天清晨临走时，从车站回到沱江边，依依不舍离去，再坐一遍透着露水的石阶，再走一次跳岩，别时，再回望小城一眼…… 和你分享一个已经远去了的安安静静的古城，如果你喜欢不太浮喧的凤凰古城，如果你曾到过凤凰古城，愿你能慢慢回味。 2004年的音画：湘西行－凤凰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