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狮子在欧洲旅行,要么看自然风光,要么看人文历史。因为要背包一个月,所以自然与人文交替,才不会审美疲劳。一路由北至南,游过了北欧原始天然的峡湾,走过了德国罗曼、哥特与巴洛克式教堂,下一站,便来到了人间天堂瑞士。第一站先去东边的 Lucerne (卢塞恩)。海德堡在德国南端,离卢塞恩不远。几个小时的火车,窗外的风光已经和德国境内不同。之前沿着莱茵河畔,窗外是那些中世纪小镇,每个小镇都有一两座哥特式的尖顶教堂。进入瑞士境内,画风渐渐变为挪威峡湾类似的风景,只是山多一点,平原也更开阔一点。瑞士是个四面环山的国家,火车就在山谷中穿梭,两侧是犹如荷兰景物画般的牧草原。挪威的峡湾与丹麦的海港,都是湛蓝色的一望到底,瑞士的湖水则是翠绿色,倒映着绿色满溢的青纱帐般的群山。没有风的时候,竟分不出哪个是倒影。山间的平原上有一些小农庄,和一些懒散吃草的牛羊 -- 山中有了人,便有了灵气。在卢塞恩,我选了一个依山傍水的住处。打开阳台的法式对门,眼前就是 Lake Lucerne (卢塞恩湖),远处是水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峦。湖里缓缓而游的几只天鹅,让人心跳都渐渐放缓,好似自己也融入了这海天一线。我坐在阳台上对着湖水发了一会呆,实在禁不住天鹅的诱惑,便走到了湖边。有一只天鹅优雅的游到我面前,我们互相好奇的打量着。每次看到天鹅,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可能读了太多的童话,天鹅总会让我想起森林里的公主与女巫,会担心一眨眼她就会变身飞走。和天鹅消磨了很久,待她慢慢游远,我沿着湖边向城中走去 。湖中央有座十四世纪建成的木桥,连接一座六角形的水塔似的古堡。因为有些阴天,湖面上灰蒙蒙看不清楚,却增添了一分陈旧感,好像闻得到木头经年的芳香。来卢塞恩,不能不去看望那只哭泣的狮子。狮子广场在离城中心不远处,Löwendenkmal (垂死的狮子) 就躺在一池清水旁的石墙上。Löwendenkmal 由丹麦雕刻家伯特尔·托伐尔德森设计完成,为了纪念法国大革命时期在 Palais des Tuileries (杜伊勒里宫) 为保护法国国王路易十六而战死的一千名瑞士雇佣兵。马克·吐温称这只狮子为世界上最让人悲伤和感动的一块石像。瑞士曾经因为贫穷,向欧洲其他国家大量输出雇佣兵。然而由于欧洲国家互相征战,经常出现瑞士不同地区的雇佣兵在他国战场上互相厮杀的场面。后来为了保护国民,瑞士联邦禁止了雇佣兵制度,唯一例外的是梵蒂冈。现在梵蒂冈的城门守卫还是 Swiss Guards (瑞士近卫队),身着米开朗基罗设计的桔色蓝条纹制服,是教皇的私人卫队。Swiss Guards 选拔条件严格,必须是年轻未婚且是天主教徒的瑞士籍男子,并向教皇绝对忠诚。现代的 Swiss Guards 不会再在战场上厮杀,那只悲伤的狮子也许会有些许安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