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兰国当地有个茶叶品牌名为“锡兰之吻”,我多次看见,但没有购买,原因是来自于旅程中这样一个段子。一中国大叔在茶叶铺子用中文问了我一句,“为什么这茶上面有汉字?!”……我笑了。笑大叔的幽默,笑我长着一副让我骄傲典型的中国面,笑着全世界都为中国而疯狂。友人曾经说,“斯里兰卡”这四个字已经很足够让人着迷。我也曾经造过很多“光听什么什么就已经很吸引”的句型。的确,有些地方的名字就已经很吸引。像斯里兰卡、像暹罗、像布拉格、像布尔诺斯艾利斯,还有我最爱的,叫作佛罗伦萨的翡冷翠。徐志摩先生的翻译,翡冷翠,还有枫丹白露宫,名字吸引你够足够,包括我与你说那个叫锡兰之吻的茶叶。锡兰就是斯里兰卡的旧称,锡兰红茶用锡兰命名,可以说明。我习惯从我的记忆里面寻找一样东西去作为载体去爱上,柬埔寨我用了废墟,缅甸我用太阳的起落,斯里兰卡只能是红茶。我还不是一个称职专业的茶客,充其量也只是个初级的日常爱好者。喝茶、喝酒、写字、旅行、拍照在我看来都类似,经历积累不够不敢说高手,不留胡渣不沧桑没有故事不是大师。尽管我用心为你写过《饮茶》出行的时候,我习惯自己带茶,在当地买酒,背包解放双手,加上用菲林拍照,构成了我所有路程的全部。这次没有带茶,茶与酒,都选择了当地买。去斯里兰卡不喝茶,就像去法国未饮过红酒,来广州不去霸位饮茶一样糟糕。到达科伦坡的第一天的第一件事,我找到了我迄今为止喝过最好的红茶包,旅程开始,斯里兰卡与我之间注定要被红茶链接,雨季十月的斯里兰卡,用一杯红茶就可以充分打开。所谓最佳旅行季节,无非就是不下雨。最近的一部电影改变了我对下雨的看法,《世界之外》的男主角诞生在地球去火星的路上,命中注定真正意义上的火星人,有幸来到地球追寻自己的爱人,遇人爱问最爱地球的什么,来自他隐藏老爸的答案是下雨,下雨可以冲刷一切,放佛又一次重新开始。从雨中开始的斯里兰卡,印证了陆羽茶经的无根之水与茶锡兰。科伦坡机场靠近Negombo ,一个风情万种的印度洋小渔村海边,雨过天晴的梦幻日落,兰卡人的周末海滩派对,用形容词都软弱无力了。日落之后,当地的酒要上场了。据说,每个地方都有他们自己才能喝到的啤酒,我在斯里兰卡喝的是锡兰,路上的这种酒,根本不需要理会品质如何,那个名字已经足够好。记得那天用作陪酒的食物是最正宗的街头咖喱角Samosa。吹着印度洋的风,想起的不是浪漫,是麦兜心中的那个马尔代夫,椰林树影,水清沙幼,还有黎跟的脚毛,没有煞风景,我看到麦兜想到的了。有限的时间又选择了最常规的线路,只能租个司机随行,如果可以,我更愿意搭乘充满冒险精神的巴士。由Anuradhapura真正开始,斯里兰卡文化三角的起点, 如期而至。交通工具换成了自行车之后,开始阳光普照。这里由公元前5世纪开始,繁盛了数百年。阿育王之子,携佛经渡海到此,也是锡兰佛教的开始,到今天成了我们参观的废墟,有吴哥的风味,也有蒲甘的风韵,应该也包含婆罗浮屠的气概,但更安静,不温不火地躺放在锡兰的土地上,不来到这里,你不会知道。有种看不出繁荣的视角,像刚开始转信佛教的人民。祥静,安稳。下雨的午后回到湖边的酒店,目之所及的整片湖面只有酒店一个人工建筑的痕迹,剩下的都是大自然。有我看到过最大规模的鸟归巢,有科莫多巨蜥,有翼展一米的大蝙蝠,还有调皮的猴子一家,人也是这些看似恐怖的物种之一,大家在各自的活动区域,互不涉足。人类生活中这里,似乎并没有那么碍事。还是匆匆,还要只能继续快速路过,湖边的无边泳池都未来得及享受,又要开始继续上路,我并不喜欢这种匆匆的感觉,旅行就这样变成了上车下车的旅游,只是游览车换成了的士。还是下雨的时候,来到了Sigiriya,悲情故事的权利制高点。两百米的山上,匍匐着一只狮子,那是以前的事,今天可以看见的,就是一块平原之上孤独的石头。正如这只狮子的履历,弑父登基,躲避复仇的兄弟,为自己所建立的,以为所向披靡、坚不可摧的城寨。沿山建造,军事意义重于传统的、它应该有的统治意义。水池、宴会厅、议事厅、寝宫、花园、护城河,极尽奢华的部分,无一被遗漏。自以为是之后的自困山中,与世隔离,到底是获得还是失去。狮子岩最终躲不过侵略,用恶意抢夺而来的名与利,终究逃不过被毁灭的下场。在我登顶的一刻,黑云压城,随后滂沱大雨。独自在二百公尺的制高点面对风雨侵袭,当年被攻陷的即视感瞬间呈现,无助,是唯一的关键词。风雨已经如此,更不要说当年带着仇恨的攻陷。头顶的黑云在讽刺我,我们都是“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可人儿,在茫茫历史中自以为是。”就这么匆匆过了一遍锡兰的历史,带着悲情的思考到达这个海岛的中心城市,Kandy。这趟旅行的背景,结合开始的悲情,只能制定继续沉重下去。与前半段旅程的司机道别之后,换了个锡兰版TUTU,更有爱的印度款小黑,兴之所至,一路和我诉说着他年轻时如何为了自己的爱人,冲破重重障碍的往事,带我喝了当地人喝的茶,吃了当地人吃的饭,在车上转了已转Kandy,这个名字甜蜜的城市。都说路上遇见可爱的当地人,总是旅行中的快乐事,是的,最美的风景都是人,正如我认真拍照是时候的初心,一般都需要依托人文。中心的锡兰,阳光灿烂,如计划所安排,搭上了斯里兰卡的茶山火车,方向Nuwara Eliya。大概是云雾缭绕山丘的风土适合茶树生长,Kandy的阳光火车出站的那一刻已经消失,小火车是英国人离开后留下的遗产,还是热燃机驱动,车头在山中冒着烟缓缓前进。这段火车被国人神化之后,都成旅游专列了。如果广州的地铁像锡兰的小火车那样,有一半都是游客,该怎么办。很多人在旅途中都喜欢扑捉那些异域眼镜的微笑,似乎每个地方都有个当地专属的微笑,那些微笑的面孔都被我们解读成幸福。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们疏远的事物产生误读,就像我们学生时候对于古诗的理解,诗歌被的教化作用了,诗歌原本的情绪被扭曲,走向统一体系的审美情趣,给诗歌贴上不属于诗歌本身的标签。我想到了《死亡诗社》里面 Captain老师说的一句话,“You must strive to find your own voice. Because the longer you wait to begin, the less likely you are to find it at all.”Nuwara Eliya地区的高海拔,营造出清新的大气氛围,久活在城市中的我,很轻易就会被清新的空气吸引,是的,连舒服的呼吸也足够奢华。当地最受欢迎度假圣地,锡兰最优秀的红茶产区,英伦花园般的小镇,被高山峡谷瀑布流水环绕。生命总是向往美丽,茶在未成为茶之前也是拥有生命的叶子,人欢喜,茶树也欢喜,我在锡兰的高点,也找到了这种向往。一整天的车程,从高地赶往Mirissa。我用上了我最讨厌在旅行中出现的那个赶往,留下世界尽头的遗憾,在印度洋的海边静静度过最后的锡兰日子。这是我第一次触碰印度洋的海水,第一次感受2.5小时的时差,第一次讨厌我所设定的旅行。还有Galle,还有Colombo,还有世界的尽头。为了我喜欢的红茶,为了斯里兰卡已经足够浪漫的四个字,为了我还未去的世界尽头,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