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起,新疆漫游近二十天回来,北京已经悄然入秋。清晨被闹钟吵醒,拥挤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穿梭于日益臃肿的车流间,感觉自己要被这个庞大的都市所吞没。偶尔抬头看窗外天空,思绪总会飘回一个月前,无论是喀纳斯纤尘不染的蓝天,还是喀什老城懒散而温暖的日光,都令人无比沉醉。
一切皆由心生。当国航里程再次达到36,000公里时,早早兑换九月下旬乌鲁木齐往返机票。中秋+国庆+年假,是我理想中留给新疆的时间长度,也是新疆展现出的最美好的季节。
九月二十日,晴,北京-乌鲁木齐
乌鲁木齐机场出来有民航大巴,10元/人。市区南北狭长,机场位于城市最北端,机场大巴路线一路向南,经过主要街道,到达火车站。
为了拼车方便,提前预订了小羊军团在乌市的青年旅舍。该旅舍位于沙区政府旁边,交通非常方便,可以步行两站路到碾子沟长途客运站。店主是两位阿姨,本来是打电话问讯车票的事,交谈后发现阿姨人特别好,很实在很热情,就决定住这里了。后来发现这是正确的决定,无论从哪里回到乌市中转,在青年人旅舍住都像回到家一样放松,虽然房间相对简陋,可是对于自助旅行的人来说,永远干净有太阳味道的床单、善意的帮助、便宜的价格以及便捷的交通足以构成驻足的理由。唯一比较郁闷的是热水是泵上来的,用热水时有的房间会听见规律的噪音。
放下行李,步行去碾子沟客运站买第二天晚上去往北疆的车票,乌市-哈巴河县 下铺170元/人、上铺160元/人。7-8小时的车程,夜行大巴相对比较舒服一些,而且也节省时间。
搞定车票,回房间小憩休整。傍晚时分乘公车去二道桥逛大巴扎。一路向南,路上和公车上维族人逐渐多起来。二道桥地区是乌市维族主要聚集地,有著名的国际大巴扎,也是去年七五事件开始的地点。街上人非常多,一派繁华商业景象,表面上看彼时的伤痛似乎已经过去,可身在其中,依然感觉到维汉分界,满眼花花绿绿的头巾和小帽,汉人较少在此活动,甚至旅游者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大巴扎修建得挺漂亮,购物的人寥寥,看得多买得少。来到新疆的第一个晚上,心里还是紧张,匆匆转了一圈,买了薰衣草,天黑前赶回旅舍。
九月二十一日,晴,乌鲁木齐-哈巴河县
在新疆旅行很爽的一点就是,时差总会带来惊喜。睡到九点多,竟然还能赶上早市。悠悠闲闲去早市喝豆腐脑吃油条,又采购了很便宜的葡萄和大枣。
上午十一点钟出门,旅馆对面公车51路直接到博物馆。作为博物馆控的我每到一个城市都要先泡当地博物馆,那些历经千年依然美丽的古老事物总能令我徘徊,并带来无限遐思和幻想。个人认为新疆自治区博物馆非常值得一去,作为丝绸之路东西方交汇的地方,这里出土的文物带有鲜明的地域和民族特色,而干燥的气候又使得这些文物得以完整保存。印象深刻的是大量留存完好的纺织品,虽已千年,工艺构思之精巧,色彩图案之艳丽,犹胜现代;这里还是木制品的天下,内地历经久远保持下来的是陶器或金属器皿,这里就地取材,千年前的木碗木罐,造型却一丝不苟,毫不见粗劣痕迹;而内地墓葬所用的石俑,在这里则变成了造型各异的木俑,比如吐鲁番附近阿斯塔纳古墓群就出土了大量人物和动物木俑,栩栩如生,色彩鲜艳,非常具有观赏性。除此以外,新疆考古真正令人热血沸腾的,是沙漠深处那些曾经兴盛一时又突然消失的王朝。虽然未到现场,但从馆中展出的楼兰千年女尸、小河墓地船形棺木和胡杨木桩等也可间接感受到神秘的气息。干尸展馆,灯光昏暗,注视一具具空洞的尸体,身上的衣物手上的指甲都保持完好,不禁想千年后他们的肉身未腐,可灵魂又在哪里。
绣着“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的臂箍
有民族特色的俑
小河墓地的船型棺木
几千年前的帽子款式今天还在流行。。
从博物馆出来,摸到二道桥附近吃饭和买馕。看中新市路上的新巴楚烧烤,环境不错,装饰古朴,午后的阳光明媚,洒在窗台的绿色植物上,空气中有烤肉和香料的味道。就餐的人很多,菜价却不贵,要了抓饭、纳仁、肉串、酸奶和青菜,一共四十几元。饭后散步到对面车站(似乎是叫山西巷,在二道桥的北边一站)买馕,窄窄的一条小巷两边都是烤馕的作坊,旅游者都慕名去买“阿布拉的馕”,这里却是本地人来的比较多。维族大妈提着一袋刚出炉的馕回家晚餐,香味四散。
回到旅店休息,拿行李,遇上小L,高高帅帅的男孩,背了硕大的行囊,正在张贴告示寻人拼车。他七月的时候曾徒步喀纳斯,之后就深深被新疆所吸引,九月又和朋友一起来徒步博格达峰和游南疆。聊起来发现我们同一天到喀什,于是约好一起拼车,还替他带两张照片给白哈巴青年旅舍的老板阿哈,照的是阿哈的双胞胎女儿。这就是青年旅舍每天都会上演的神奇,在这里你永远不会孤单,总能找到同路之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再疏离,无论隔着千山万水,你们依然可以相遇。
夜行大巴20点10分左右从碾子沟开出,相当于我们的六七点钟,乌市像口里其他城市一样有着拥堵的交通。躺在上铺听音乐,大巴在闹市中缓慢穿行,直至灯光渐渐变少。晚上23点左右,车开到一处有多家饭店的休息区,这是传说中司机吃回扣免费夜宵的地方。曾经看到网上攻略说,这里的厕所很有料,亲自体验了一下,果然名不虚传,5毛钱一个人的价钱你有 “通铺”可以享用,那气味和场面相当壮观。 从这里出发之后,路上就渐渐荒凉起来,漫长的路上只有车灯和月光。不知过了多久,想是凌晨三、四点左右,司机突然开灯,然后就收身份证,车停在荒野上一个类似边防站的房子前,此时的气温已经下降到零度左右,空气清冽,索性连厕所都没有,大家四散开来在突起的土堆后伴着月光各自解决,倒也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