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前临行的前几天,越来越焦躁。各种关于新型冠状病毒的新闻,官方的、小道的,愈演愈烈。当时内心深处唯一的担忧是影响我们的旅游行程(万万没想到,几天之后就发展成一场历史罕见的疫情)。1月21日,即临走前两天,旧金山的T同学半夜发来消息,西雅图发现全美第一例感染者,美国宣布对旧金山等3个机场的中国入境飞机实施隔离检查。1月22日,即临走前一天早上6点,T同学再次发来信息,查询到在我们航班抵达旧金山之前25分钟,会有一班武汉直飞旧金山的飞机抵达,由于美国实施隔离检查,我们大概率要和这趟武汉航班的乘客混在一起入关,T同学当时已经敏锐的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反复提醒我们一定要和其他旅客保持安全距离、不要有任何交谈,快速通关取行李(感谢T同学,非常细心,后来我们这趟航班确诊一例,也是T同学最先发现并告诉我)。前天钟南山已经宣布新冠病毒可以人传人,但身边几乎没人重视,早上我带个口罩去上班,无论是路人还是同事,都报以异样的眼光。细读新冠病毒的各种新闻,和一群武汉人一起入关简直就是一起走鬼门关,但偏偏没人着急,我愈加焦躁不安。1月22日晚上7点,贴门对子,收拾行李。晚上10点,发现外面起了大雾。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对面若隐若现的住宅楼,祈祷明早不要有雾,不要影响高速去机场、影响合肥市至北京的航班从而赶不上北京至旧金山的航班。本身睡眠就不好,2岁的小宝夜里嚎几次,夜里又朦朦胧胧的刷了几次新闻,凌晨两点多又刷出个重磅:武汉宣布当天早上10点封城,封高速、封公交、封飞机、封铁路。松了一口气,武汉飞往旧金山的那班飞机再也飞不过去了,我一家四口不用和一群武汉人肩并肩走鬼门关了。凌晨四点多,美国宣布将对所有中国入境的航班进行严控检查。我在昏昏沉沉中睡去。1月23日早上6点50,我睁开眼第一件事一屁股爬起来跑到窗边,发现对面的住宅楼不见了——浓雾弥漫。我激动的敲每间房门,咚咚咚把全家都喊起来,原定八点出门必须提前,越早越好。下楼后发现,还好路上雾不至于太影响驾驶。合肥市内仍然几乎没人戴口罩,但是新桥机场大约70%的人戴口罩了,而北京机场已经几乎找不到不戴口罩的人。终于上了飞机,发现国航给我们一家四口分到了四个不相连的座位,而且飞机所有座位全满。只有自己挨个问,有没有人愿意调换。好不容易小宝和妈妈换在了一起,再也找不到愿意换座位的人了。我一头大汗,眼睁睁看着5岁的大宝可怜巴巴的坐在两个陌生人中间,这要飞十二个小时啊!大宝本来就胆子小,坐在陌生人中间把眼睛紧紧地闭着,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口罩遮住了大部分脸。大宝睁开眼睛看我的时候又表现出很勇敢的样子。那一刻很生气也很难忘,一个刚满五岁的孩子可怜巴巴的望着爸爸。身边的旅客问我,你说我为什么不换座?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换不换拉倒。墨迹来墨迹去,一个小时后,该旅客主动开口要100块人民币就换座。我毫不犹豫答应了。在飞机快要降落的时候,该旅客申报说身上带的现金太多,十几万美元。我!@#¥%¥&*……祈祷下飞机入境的时候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