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罗毕2018年五月和J第一次约会时他刚从尼泊尔环珠峰大本营回来。那时候经历了数月的网上交友找对象,我已基本死心能找到伴侣一起去探索世界,更别说是去爬乞力马扎罗这种听起来艰苦卓绝又浪费钱的事。心想万一和他成了,一起去乞力马扎罗就有戏了。转眼到了2019年,一起出行了好几次,还去中国玩了一圈,到了夏天我们便开始真正计划起来,最后定了半个月左右的团,从Nairobi(奈落比,肯尼亚首都)到塞伦盖蒂看动物,再到乞力马扎罗登顶。不过从18年秋天开始,一下子感觉身边的朋友们全都去爬过乞力马扎罗了一样。来美国七八年,因为没钱没时间没签证,这么些年除了回国都是在美国本土玩耍。第一次出美国还有点小激动。圣路易斯是个小城市,国际航班基本需要到芝加哥转机。芝加哥后又到伊斯坦布尔转了一次。伊斯坦布尔机场的国际航站楼堪比高级商场,空气中弥漫着免税店里各式的香水味。机场的kobab挺好吃的,不知道被本地人知道会不会被嘲笑。土耳其人混到一群白人中间其实很难分辨,但当他们全聚在一起时一下就发现他们略淡的发色和更圆润的轮廓。到奈落比大概是当地时间凌晨三点,机场看起来就像我老家十八线小城市的汽车站,屋顶和墙体的结构看起来有点像临时大棚。机场里还有华为和银联的广告,竟让我有几分亲切感。报的旅行团派了人来接,我还担心出门人太多找不到接洽的人。然而出门以后真的就一条狭窄的通道,半夜大概也就几十个接团的人在外头等着,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名字牌。路上跑的车看起来和国内九十年代时候的看起来有点像。刚出机场没多久,J说他看到路边有斑马,我没看到,完全不相信,和他说那肯定是个雕塑。大半夜的天又黑你又困,肯定是看花眼了。司机听了大笑说那是真的。我心想奈落比好歹也是非洲国际化大都市,斑马怎么可能和野狗一样半夜在外面溜达呢?后来听说那附近是国家公园,这么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旅行团安排的酒店说是三星级,也确实有个泳池,然而泳池边上厚厚高高一堵墙后面就是个平民窟,酒店里的设备也真是不咋样。第二天早上起晚了错过了早饭,到了餐厅里和服务员用英语聊了几句,他貌似去给我准备吃的,十几分钟都没有出现,我就默默回房间了。后来听说其他同价位的三星级酒店有条件好很多的。这大概是整个行程中旅行社安排的最不靠谱的地方了。不过本来也不是想着到奈落比来享受高级酒店待遇的,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提前一天半到奈落比,我们有些自由探索的时间。肯尼亚官方语言是斯瓦西里语和英语,但讲英语的比讲斯瓦西里语的少。好在谷歌地图能用,Uber能用,我俩自己摸索着也就出门了。到奈落比国家博物馆逛了一圈,虽然和美国的博物馆们不能比,但人类起源,非洲动物,肯尼亚历史的展览都很值得一看。刚好遇到一个学校组团来参观,还全是男生。估计这边有分南校和女校?小朋友们都穿着校服,淡蓝衬衣加深蓝西裤,穿着皮鞋,整齐可爱。估计中国人和美国人并不多见,感觉被盯着看了好几次。边上还有个小小的爬行动物馆,门口有些当地导游等着,见我和J进门,也没问我们需不需要导游就和我们开始讲解起来。J从小对爬行动物十分着迷,对各种蜥蜴,蛇的习性十分感兴趣,最后付了大约10美元的小费。奈落比街上的餐馆少得可怜,后来才知道当地人去吃的餐馆都在酒店里。下午看着谷歌地图上有家印度菜不错,我们便从博物馆步行过去。看到一个小区的围墙上头挂着这家饭店的招牌却怎么也找不到入口。到了小区的入口问了门卫,才知道饭店真的在小区里面。进出都要经过门卫。饭店在居民楼的二楼,除了印度菜还有中餐!我愉快地点了满洲里蔬菜,出来以后发现是黑黢黢的丸子,完全出乎意料。不过吃起来还行,就是菜团子裹满了酱汁。第二天出门逛了长颈鹿中心。老上电视的那个长颈鹿酒店就在公园里,不过不能去参观。在网上看了一下那酒店一直被订满而且每晚要五六百美元往上。长颈鹿中心其实很小,就一个角落让大家喂长颈鹿拍拍照。不过这些家伙们实在太可爱了,我喂了他们好几次。这里还有个小小的教育中心,有人讲解长颈鹿相关的知识。据说当地人之前谣传长颈鹿肉能治癌症,所以被捕杀了好多。在这里还遇到了从深圳来奈落比出差的一个小姐姐,瞎聊了几句。下午逛了逛传说中的马赛市场。马赛市场有点像是国内的夜市,各种小摊小贩,但卖的东西基本都差不多,全是衣服项链围巾木雕之类的旅游纪念物。我们一下车就被“导购”包围,要带着我们买东西,那架势倒是把我吓到了,又听说那市场里人挤人的小偷扒手很多,导致我全称高度警惕,随便看几下就出来了,啥也没买。我们决定到周围随便走走,逛了个超市。超市看起来和中国的没差,就是保安有点多,每排货架都有一个。大概是到了市中心,人来人往挤得很。没走几个街区,像是到了电商市场,一路全是OPPO广告。路上越来越挤,小贩们在人行道上停下来打开大袋子就摆起摊来,卖的多是鞋子袜子毛巾之类。我们想打Uber回酒店,没想到好几个司机都是接单以后又撤,说路太堵不想进来。最后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打上车。回去遇到晚高峰,堵车的间隙,“移动摊贩”们沿着车叫卖。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觉得你要买。神奇的是他们手上挂着的货物从爆米花,香蕉,到马桶刷,汽车方向盘,形形色色。莫非有人真的车开着开着决定现在就要买个方向盘(也可能只是个套子)?奈落比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记忆中98年福州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到“大城市”,暑假随着大学刚毕业的姨姨住在师大学生街附近的小巷子里。人来人往挤得很,路上车多得不行,一出门就闻到呛人的汽油味。但奈落比的LED广告牌张扬地铺天盖地,从楼盘到名酒到手机,黢黑的夜里照亮街边一排排的平房建筑,比起当年的福州要现代化得多。市区里的“摩天大楼”楼盘正在兴起,“浙江建机”之类的中文字样在这些工地里随处可见。记忆中当年的福州并没有那么多工地。周日晚上Safari团集中开会,大家正式见面。20个人的团有快一半是澳大利亚人,才知道他们假期多,而且出了澳大利亚,上哪儿都远,所以经常一出门旅行就是一两个月。其他还有好几个美国人,一个英国人。导游Julius是肯尼亚当地人,让填了些保险之类的基本信息,每个人自我介绍了一番,就让大家各自回去收拾了。(我们从Intrepid网站报的tour。J之前去尼泊尔和印尼都是跟的这家,说靠谱。)内罗毕-塞伦盖蒂周一一早起床把行李装进Tour bus里,早饭后便出发了,还顺便见识了内罗毕的早高峰。我们报的这个团总共有三个staff,一个导游,一个司机,一个厨子。出城后地形很快开阔起来,沿路还见到了中国参与修建的铁路。中午饭类似农家乐。傍晚到了Victoria Lake(非洲最大湖)边上的小镇Kisii, 大家都做好露营的准备,没想到下车的地方竟是个设施齐全的度假酒店,赶上了日落。周二从Kissi到Musoma,过了肯尼亚/坦桑尼亚国境。半天就到了目的地。下午骑车逛Musoma集市,完全就是我记忆中2000年初我上初中那会儿镇上的集市的样子。发达国家的小伙伴们当然觉得新奇。带我们骑车的是个坦桑尼亚老爷爷,身材瘦小,精神抖擞,英语说得非常好。他说八十年代间他还去过广州。周三一早开始出发向塞伦盖蒂国家公园出发。还没到公园门口便见到了远处一群大象,大家都激动坏了。午餐的地方到处有大象来过的痕迹,被踩踏的树枝,远处大象的粪便。几只猴子在附近自在地玩耍。这便是塞伦盖蒂了呀!午饭过后最先见到的大型动物是牛羚和斑马,司机导游配合地停车让大家拍照,但也和我们说,这只是个开始,很快你们就会习惯了牛羚,斑马和遍地的羚羊。果真,没过多久便见到了成群的斑马和牛羚在一起,大片大片的草地望不到边,成千上万只的动物们在草地上铺散,自然的奇妙就那样在眼前呈现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