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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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oowwkk
前言作为Erasmus的学生，最大的任务就是边游边学。于是在圣诞节威尼斯-布鲁塞尔-奥斯陆-丹麦全境游之后，两个多月暑假来临了！居于巴塞罗那的此妞决定用半个暑假开始欧洲畅游……不做攻略，机票在手，旅馆随处有，说走就走。比起徐霞客来，我们的时代，更应该自信地“出走”。拒绝“二手旅行”，从只写“游记”，不写“攻略”做起！（未经允许请勿转载，谢谢！）第一站：普罗旺斯——升腾的紫色灵魂相比于欧洲其他城市，普罗旺斯芬芳浓郁的盛名几乎让我不屑于了解她的历史，也无甚期待——除了，拍点儿好照片，证明到此一游，然后一辈子不见，也可能怀念。所以当朋友提出要去普罗旺斯时，我还真的权衡了一下。她不是个适合徒步旅行者或穷游族的地方。最近的机场和火车站都在阿维尼翁或马赛， 辗转到达之后，如果不租车，结果只能是报团一日游。所以普罗旺斯从来不在我的旅行清单里，即便我已经在地图上把南法从马赛到加纳尼斯摩纳哥都研究了一遍，我也始终没有把她圈进来。因为除了大片的紫色，她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吸引力。我错了。（一）我坐了八个小时旅行团的大巴，从巴塞罗那开到这里，我对念稿的导游充耳不闻，忽略了“薰衣草博物馆”工作人员的各种推销，坐在放映室里看那无聊的介绍片，有那么几分钟，我竟然黛玉附体……片子里是八月份的艳阳，全机械化的收割机精准地把一行行薰衣草斩断，提起，甩到两侧堆成小垄，自然晒干，成吨地压进巨大的蒸馏器。那个男声不断重复着:130公斤薰衣草才能提取1升精油，这才是“真”薰衣草。精油混入水汽被收集起来，吊车将早已压成锅型的草杆成块提起，扔进卡车，等候政府许可后统一烧毁。被丢进卡车里的草杆，看上去湿哒哒的沉重，又轻飘飘的蔫萎。她们像是失去灵魂的女子，褪去了颜色，消散了芬芳，眼睛里，空空荡荡。脑中突然浮现许多年前看的一部电影，《香水》。她们的灵魂，都在他梦幻的瓶瓶罐罐里飘荡，直到被所有人膜拜，吞噬，香过无痕。不行，此行的基调怎么从无聊变成了哀伤?得改！（二）Gordes山庄全是石头建的，远远看去就像绿色山间的天空之城。上次在板鸭的中世纪小城Besalu，也是同样感觉，只是后者的城外吊桥给她添了些曾经的硝烟味道，不这么仙儿。石头城所有的路和建筑自然都是石头堆砌的，加之在山腰坡度都很陡，常常让人担忧老年人或下雨天的行路安全。不过想来这座城也有千百岁了，就像地球适宜生命一样，早就无需证明。半个小时逛遍全城，遍地酒店餐馆私家车，这是法国人开始度假了。回想起从巴塞罗那一路开来法国，对向车道一水的房车密密麻麻，这都是早已厌倦了南法蓝色海岸，要去板鸭开辟新天地的高卢矫情人啊！ 回到中心广场，遇见一间小教堂大开门户，熙熙攘攘。凑近门口，却被一个迎面的微笑引了进门。里面正办着一位画家的个人画展，确认不需门票后，交流不畅的结果是被指引去面见画家本尊……受宠若惊。画风不做评论，因为还收藏不起。热情错位的引路姑娘又端上香槟小吃，盛情难却只好蹭吃蹭喝，得空逃脱。 旅行团九点多到达驻地，自行觅食。向来一天两顿的我突然来了食欲，近处的快餐已经满足不了我的胃口，奔城中心去寻大餐！南法小镇马蒂格斯号称法国威尼斯，到了晚间，一样十里无人，无处繁华，这让从“大城市”来的我们很不习惯。走了一阵，见到一家餐馆，菜单价格不像她的外貌那样华丽得吓人，进。服务生所提供三种语言服务中的两种助长了接下来法式大餐绝美的味道。祖籍和家人都在安达卢西亚的他在这个小镇读书，打工，开小餐馆。他乡遇故知，点完菜后他跑来给我们看他家乡的沙滩，房子，他的妻子……菜上来了，我的牛排里多了一份同伴点的蔬菜杂烩，同伴的杂烩里也多了一份我点的土豆。他说:如果你们喜欢，我可以再免费帮你们添，如果不喜欢，我可以为你们换其他配菜。餐后，他见同伴没点咖啡，又端来了一杯热薄荷茶和饼干送她。这一餐，价钱比板鸭还便宜，却如同享受了宫廷般的宴席。山那边放起了焰火，不知是庆祝什么。我于是问他，可以跟你合影吗？他羞涩一笑:“我们不允许这么干……不过，稍等！”他跑去和同事说了句什么，两人大笑。他跑回来，坐在我旁边，说:“咱快点，别让老板看到！”焰火持续了很久，我们似乎都觉得，那是为餐馆里的每个人而欢腾的温暖。（三）旅馆的小虫们，在我的床上狂欢，让我几乎整夜未眠。为了陪它们，我只好写游记消遣。连纸笔都没带的“无甚期待”，看来又大错特错了。故事总在发生，世界随时惊喜。天亮了，会是怎样的普罗旺斯在等待着我?只希望，虫儿们今夜别追回巴塞罗那就好。 （四）一路上，总能听到坐在我们前排的大妈用一口标准东北话跟邻座一上海大爷大声聊天。偷听来的信息，大妈七十多，女儿定居巴塞罗那，此次与外孙女小两口一起从国内来探亲。大爷八十八，上海飞巴塞罗那，再大巴到普罗旺斯，一口脆生生上海话，偶尔搭两句话，总是那么岿然不动。聊起昨夜的宾馆，大妈来了劲儿:一进屋，那蚂蚁一堆一堆往身上爬啊！后来我烧了四壶开水，把它们都拿饼干引诱到地毯上，然后开水往上一浇，四壶全浇了啊！晚上睡觉这还老感觉蚂蚁往被窝里钻，难受啊！大妈绘声绘色地吐槽引得我们捂着肚子乐了十分钟，而大爷仍然头也不转，岿然不动。（五）终于见到了电视里成片的薰衣草花田，加上前日的一番怜香惜玉，总之有些兴奋了。所有人钻进成行的薰衣草里，各自摆起pose。我们决定往最偏远无人的那片去。36度的大太阳毫无保留地挥洒热情，我一激动，把遮阳外套扔在花田地头，一身白裙扎进紫色的海洋。普罗旺斯的花田都是农家自己种的，没有门票随意参观拍照，只求看客自觉，别踩别摘就好。5-6月花开前是出杂草的时节，花开后为了保护花苞，除草必须停止。我们所在的这片紫色，纯得没有一丝杂色，可见农家的精心劳作了。后来一路看过去，很多白色黄色的草从大片紫色里支楞出来，确实很煞风景。 同伴扯着我示意着一位拿着“大炮”的法国人:他装备这么好，肯定很会拍，我们要他帮忙拍照吧！我不很情愿，但任她去沟通。她成功拉到了这位根本不讲英文的摄影师，于是我们也努力配合，往业余模特的pose上摆。他要我们留个邮箱，可是谁都没带笔，同伴狠狠心，掏出口红，在明信片后面写了一串红字……（六）隔着一条小路，就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当年文森特梵高最喜欢的颜色，变来源于南法的这片白日的金黄，和夜色的深蓝。他的《向日葵》和《星空》，《咖啡馆》，都是在南法小镇Arles的作品。我们来阿维尼翁的路上经过了阿尔，却没办法停留。只能在这里和梵高跨越遥远的时空，分享这片蔚蓝下的金黄。 （六）薰衣草花田，是纯粹的拍照。接下来的圣十字湖——又一处偏僻至极的所在——却是极致的度假景致。交通不便的结果是，游客稀少。于是除了我们的旅行团大巴，几乎全部是私家房车，或跑车。湖边停着的一水的大房车，夫妇俩撑开遮阳棚，搬出躺椅，摆开餐桌，在树荫下用餐。有孩子们到处乱跑，有狗狗们在脚边酣睡。沙滩上，一片比基尼、皮划艇…… 第一次见到法国人度假——开车，与家人一起，找个偏僻的地方，日日对着美景，无所事事地，开心。这个湖边的小村子里，只有一家餐馆，两三家卖度假用品的小店，和一家沙滩边的冷饮快餐店。旅行团一百人几乎占领了这个小村子，给她带来了“灾难性”的影响。我终于了解，为什么这里交通不便了。有时候，不开发就是最大的保护，旅途艰难就是最美的景色。 p.s.明天出发Vienna，回来更新荷兰德国奥地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