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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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逆光行纪
我是一名旅行者。而就在成为旅行者前不久,我还是在北京东三环写字楼里朝九晚九的白领,也是所谓那种500强外企高管。年初辞职后,第一站去了澳大利亚,为时35天。第二次旅行,选择了从阿塞拜疆开始,经过伊朗、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土耳其、一直到东欧。已发布游记:土耳其:美景之美,在其忧伤|三个月从西亚到东欧之土耳其+北塞浦路斯探寻不为人知的外高加索|三个月西亚到东欧之阿塞拜疆+亚美尼亚+纳卡+格鲁吉亚而这篇,就是我十四天的伊朗笔记:-----------------伴随着边防警察小哥一句“Thank you and have a good time in Iran”,我终于踏上了波斯的土地。阿尔达比勒:第一次震撼从阿塞拜疆到伊朗,我没有搭乘从巴库直飞德黑兰的航班,而是直接从南部边境小城Astara步行进入伊朗,算是积累一种新的陆路入境体验,顺道还能在伊朗北部转转。关于发生在阿塞拜疆的故事,大家可以参考我之前写的《无与伦比的特殊存在|逆光行西亚系列之阿塞拜疆》。六月初,正赶上穆斯林的斋月-太阳落山之前,不可进食,不可喝水。在阿塞拜疆因为是已经世俗化的穆斯林国家,没有任何影响。入境伊朗前得知这一噩耗,也没法改变行程,只得硬着头皮去挨饿。阿塞拜疆一侧排队等候出关的人群小巴把乘客带到阿塞拜疆海关门口,在这里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漫长等待,终于把我放进了大厅。一群阿塞拜疆人整齐的排成两队,最前面有个军官模样的人在用训话的口吻喊话,我不明所以,也跟着站在最后。边防警察看出我是个外国人,就把我叫到前面直接检查护照了 - 大胆猜测是在给国民出国前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或者培训安全须知?警察看看我,又看看护照,又看看我,又看看护照,如此反复了十来回,问了我几个行程的常规问题,给不知什么人打了电话,终于恋恋不舍的给我放行了。出门遇到一个警察,又伸手要看我护照,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开了几句玩笑,还跟他同事念叨我的名字-估计这辈子没见过中国人吧。冒死偷拍一张从阿塞拜疆到伊朗海关的大桥两个国家以一条并不宽广也不汹涌的河流为界,伊朗这边的边境城市也叫Astara。经过一条不长的铁桥,到达了伊朗的入境海关大厅 - 大厅里昏暗破旧,明显硬件条件比阿塞拜疆差,但是满屋的“最高领袖”霍梅尼巨幅照片,透着浓浓的宗教氛围,提醒着游客已进入这个原教旨主义伊斯兰共和国,而非之前的世俗化穆斯林国家了。排队很快轮到我,伊朗胖警察见到我的中国护照,直接拨了个电话跟上级请示报备。然后问了我十多个问题,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什么时候为什么去等等,等我拿到他还给我的护照往前走时,没想到拐过弯还有一个坐在桌子后面检查护照的小哥,依然是问了我那些模式化问题,并且特别仔细的用纸写下了我所有要去的目的地城市然后反复跟我确认 - 后面排起长队的阿塞拜疆群众估计恨死我了。我好奇从古至今跨越这个边界的中国人一共能有几个,让他们两国引起了如临大敌般的重视。本来就对数字不甚敏感的我,一出海关就被黑市换钱的小哥塞给我的一把5万伊朗里亚尔大钞搞懵了。反正阿塞拜疆马纳特也是花不出去,就也不仔细计较他给我什么汇率了,而且烈日当空的下午三点钟,站了几个小时加上没吃饭,也真的脑子不够转,大概算出来到临近省会城市阿尔达比勒(Ardabil)是几个美刀,就跟着司机上车了。公路沿着两国的边境蜿蜒向西,一起挤在后座的伊朗大哥热情的指给我说你看那边的山后就是阿塞拜疆,这边是亚洲,那边是欧洲 - 原来在伊朗人眼里外高加索就是欧洲了。其实也没错,虽然从地理划分上因为高加索是亚欧边界所以阿塞拜疆,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都是亚洲,但是从文化和人种角度来说,他们更接近欧洲人。走在Ardabil市中心闲逛,发现有很多糖果店。除了那些跟国脯儿一样花花绿绿的东西,还有一种大锅里熬制的糖,看样子很有食欲。但是柜台上都是包起来一大盒一大盒的,我就问卖糖的小伙子,能不能只买一点儿尝尝,他召唤出爷爷来翻译(难道惯例不是年轻人应该比老年人英语好吗?!)爷爷饶有兴致的跟我聊起了中国,拉着我免费试吃,告诉我这些糖的制作原料是本地出产的蜂蜜,最后我买了一小袋。等我交完钱,爷爷依然口若悬河,跟我解释本地人对伊朗货币的口语说法(1拖曼=10里亚尔),还力荐我去城郊泡温泉。直到他孙子都看不过去了,躲在他身后跟我打手势赶紧走,我才得以脱身。糖果店的爷孙俩傍晚时分,我蹲在河边的街心花园拍一群在游乐场玩耍的孩子。突然响来一声夹杂着兴奋与喜悦的叫喊“Qin?!”只见一个十几岁机车少年打扮的男孩在几百米开外冲我跑过来,举着他的手机要求跟我合影。正在专心拍照的我完全无法投入情绪,但是客随主便,满足一下他吧,就当做次雷锋。拍完之后小伙子马上与赶过来围观的小伙伴炫耀刚才的照片,这时整个公园的伊朗群众都转过头笑着看我- 看吧看吧,反正早晚有天得红,就从现在开始习惯被关注吧。公园里的姑娘河上撑船的孩子们Ardabil这座不起眼的北方小城,却以拥有一项联合国世界遗产-“萨非丁陵园”而自豪,波斯第三帝国萨法维王朝(1502-1736)的开创者谢赫萨非丁即长眠于此。金光四射,华丽璀璨的大厅内部,给了我进入伊朗的第一次震撼和惊艳。来自于我国明清时代的瓷器,见证了古波斯与中国的密切来往。夕阳光晕里的波斯庭院,透出一种超现实的美。大巴体验:用樱桃的滋味买通伊朗姐姐的大饼第二天,从阿尔达比勒搭乘大巴去德黑兰。伊朗大巴条件相当好,车型是北欧名车Scania,现为大众集团旗下到德黑兰的大巴要开十个小时,一路上放眼望去,苍茫的伊朗高原上,都是黄土高山,植被少得可怜。我也正好趁机把之前没时间欠下的电影补一补。四个小时后司机把大巴开进休息站,车前电视上放起了伊朗喜剧电影。司机大叔经过我座位的时候指着电视叽里咕噜,意思是问我怎么不看前面的,我说那个我听不懂啊。他低头看我笔记本上正放着阿巴斯的《樱桃的滋味》,兴奋地说这不是伊朗电影吗,不错不错,这个好。阿巴斯的《樱桃的滋味》,其实看得我有些茫然跟我坐一排的伊朗姐姐也凑过来看了几眼,然后回过头跟闺蜜一通叽里咕噜。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现我看伊朗电影的缘故,伊朗姐姐先是把薯片拿给我吃,然后递给我一杯饮料(咸味的果汁),最后又给我卷了一张大饼 - 当然你们要是说是因为我帅,我也没脾气。我一看大饼里面卷着碎饼渣就懵了,难道伊朗人用大饼卷小饼吃?吃到嘴里才知道除了饼渣,姐姐还给我贴心的卷了土豆沙拉,过一会儿她干脆把整盒沙拉都递给我让我全包了 - 等会儿,现在不是斋月吗怎么全车人都在肆无忌惮的吃饭?!其实一开始姐姐递给我大饼的时候我内心是抗拒的,口干舌燥的吃什么干皮儿饼!结果后来发现这饼真是救命的,不然就凭我带的那两盒在阿塞拜疆买的甜到发腻的饼干,没等吃饱就得吐。逃离德黑兰到了德黑兰已经天色渐晚,匆匆坐上一辆也没怎么使劲砍价的黑车,找到一家条件不怎么样价钱也不怎么便宜的酒店住下了。本来庆幸伟大领袖霍梅尼忌日6月4日这一天在路上度过,没受到各处放假关门的影响,结果第二天发现,6月5日依然放假:地铁里的工作人员在昏昏沉沉打着盹儿,博物馆美术馆大门紧闭,商店和银行都不营业,连以人挤人没处下脚而著名的大巴扎都行人寥寥 - 这个坑爹的霍梅尼忌日怎么从来没人在任何一个攻略里提及过?街上没人地铁没人连大巴扎附近都没人 - 这一定是一个假的德黑兰全世界伊斯兰教徒心目中的伟大领袖:伊玛目霍梅尼 - 上世纪70年代年带领人民干革命并且与美帝撕逼的伊朗扛把子,革命成功后成为政教合一的唯一领袖,同时用原教旨主义将保守与传统带回伊朗,如女士必须穿长袍带头巾等。伊朗全国满街都是他画像,处处都是以他命名的广场,类似于五六十年代毛在我国的地位。很巧,霍梅尼卒于89年的那个日子-可惜却被关于北京天安门的新闻在当时世界各大媒体占了头条。连续去几个博物馆都吃了闭门羹,只能看看本来也不让进的美国大使馆旧址。节假日里街上一片寂静,本来还担心拍照被抓,现在看估计连个看门的鬼都没有。斑驳的使馆外墙上都是艺术家的涂鸦,画满了对美国大恶魔的仇恨和讽刺,而实际上,新一代德黑兰年轻人都在努力学习着英语,尽情的享受着Facebook,Instagram和What's App们带来的便利,以沙发客主人的身份热情接待着世界各地的游客,在西方制裁下的伊朗政府倒是对“资本主义”社交网络出奇的宽容。更匪夷所思的是微信在这里使用起来举步维艰,朋友圈刷不出来,公众号更是无法登陆,速度慢到令人发指,变成了连图都很难发的纯文字聊天工具,很难理解伊朗官方真的是连美国糖衣炮弹都不怕,却只担心国民被中国人带坏了?既然不能看景点,所幸踏踏实实逛逛街道。德黑兰街头有许多卖衣服的地摊儿,一眼望去,都是些“四五线城市”即视感的小镇青年style,与留着时尚发型的摊主小哥气质极其不搭 - 我说的不是反话,伊朗青年人的发型的确时髦又不土,再加上轮廓鲜明的五官,简直甩我们的托尼和杰克们不止几条街。走着走着就撞见了德国大使馆。看着墙上的德语,亲切感油然而生,这么多天在连数字都看不懂的国度里,这算是最熟悉的文字了。土耳其大使馆和德国使馆比邻而立,这一对欢喜冤家(在德国,土耳其人是比例最大的移民),竟然在伊朗还是比翼双飞。在伊朗国家博物馆南面发现一个小公园,意外发现里面养着各式珍禽和小动物,免费参观。看着这些色彩斑斓的漂亮小鸟在不大的笼子里,不禁心生怜悯。由于西方的制裁,伊朗老百姓再有钱也只能去周边伊斯兰国家旅游,而且由于连年通货膨胀和物资贫乏,老百姓温饱能解决久已经不错,根本没钱出游,很多人能去一趟北部的里海边就已经算是很好的度假了。走到一处长椅边,突然冒出来一群流浪猫。远处走来一位老大爷,看来是他经常来这里喂猫。大爷拿出袋子里的馕,撕碎扔到地上,椅子上,或者直接塞进性急的小猫嘴里。伊朗人酷爱吃馕,早上蘸果酱黄油吃,中午就着汤吃,晚上还要配着烤肉米饭吃,连伊朗的猫都跟着一起习惯了吃馕。我盯着群猫抢食,想到自己因为斋月在公共场合连水都不敢喝,真想当一只猫。随着日头西沉,我的胃也开始蠢蠢欲动,终于到了斋月规定可以进食的时候,打算出去大快朵颐。但是不料还是因为休假的关系,大部分饭馆仍然歇业,就连酒店楼下昨天还开门的饭馆都跟我摆手表示不做生意。问酒店前台哪里可以找到吃的,大爷支支吾吾不好好说,潜台词就是根本懒得理我。最后在我反复询问后他提议,给他同事30万里亚尔(相当于60RMB),帮我去买饭,并且,不!找!零!我一听急了,要多要少没关系,不找钱是什么鬼?我转身问了酒店一个日本客人,得知他在500米开外的商店买了面包,赶紧出门。终于让我找到一家相当体面的餐厅,菜单还有英文,吃了顿到伊朗以来最好吃的烤肉。点完主菜,老板问我要不要米饭,这时老板娘拿上来一盘免费馕,我一看这个就说不用米饭了。老板用惊奇的语气跟我又确认了一遍才去下单......馕配米,伊朗人真会吃!熬到了第二天工作日,满怀希望的出门去博物馆,刚一走出旅馆大门就傻了:大街上塞满了汽车,多如蝗虫的摩托车横冲直撞,路口的红绿灯形同虚设。最厉害的是当地人敢于用肉身直面抵挡冲过来的汽车,闲庭信步般在车流中横穿马路。德黑兰的空气中飘满了刺鼻的汽油味道,每过一次马路,我都觉得需要感谢老天让我又幸存一次,愈发珍惜生命的可贵。匆匆看完布展很潦草的伊朗国家博物馆,皇宫和珍宝馆也不想去了,赶紧拖着箱子直奔长途汽车南站,坐上了开往卡尚的大巴。卡尚:在恐袭的日子里迷失在玫瑰芬芳中伊朗中部的气温白天高达40度,再加上中午吃的洋葱更是让我口渴难耐。喝了一口从卡尚买的玫瑰水,直接扑灭了身体里这团燥热的火,感觉全身细胞都重生一般。要不是旅馆早餐时认识的江苏小哥提醒我去购买,我险些忘记了这个卡尚的著名特产。玫瑰水是浓缩的,500毫升纯净水只需要兑入几滴即可。卡尚这座古老的城市,不仅有着几座经典波斯风格的古宅和位列世界遗产名列的费恩花园,还因为盛产芬芳迷人的穆罕默德玫瑰而闻名。相传是先知穆罕默德落了一滴汗在玫瑰上,所以具有特殊的香味。沙漠小镇卡尚有着850公顷的玫瑰园,制作玫瑰水是当地千百年来的传统,每年都举行玫瑰节。包车司机途径一片玫瑰花丛,马上停车跑下去给我们摘了几朵玫瑰 - 伊朗人的浪漫情怀可见一斑。从混乱,嘈杂,缺乏历史感的德黑兰出来,刚一抵达卡尚,立刻被这座安静,清新又历史感凝重的小城深深吸引。这座巨大的清真寺当时就震撼了我孩子的眼神纯真无邪,两个耳环很异域风情我入住的酒店就是经由一个传统波斯庭院改建而成,总共三层的房间分布错落有致,中间是一座下沉式花园,金鱼在水池中游来游去。偶尔跳出一只猫咪,对着小鱼们深情凝望。老城中散落着几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波斯庭院,都是过去大户人家的宅子,经过修缮,现在对游人开放,有的改造成了高档酒店,有的变成博物馆。游客寥寥的院子里,夕阳中的建筑物蒙上了一层金色,彩色玻璃透出多彩的光影,抬头可见高耸的宣礼塔,俯身可走向下沉的阴凉密室。随意沿着迂回曲折的台阶行走,不知会去向哪一处隐秘的后院,遭遇一个身着彩色衣裙的波斯少女。仿佛有了时之匕首的魔力,在时之沙中穿越回几百年前的波斯帝国,重回到《波斯王子》中那个奇幻的世界。苏丹浴室建于500年前,是波斯浴室典范之作。绚丽的瓷砖让人惊叹当年人洗澡时的幸福指数之高。坐在浴室楼顶上,可以俯瞰卡尚到达卡尚的第二天上午,纷纷接到国内朋友的询问,因为当天上午德黑兰发生了多起恐怖袭击,而正巧的是,前一天我在刚坐上开往卡尚大巴时就发了一条状态“逃离德黑兰”,虽然当时还不知道第二天就即将发生恐袭。非常感谢所有关心我安危的朋友,当时我正在距离卡尚50公里的小村庄Abyaneh,所以应该是再安全不过了。Abyaneh村坐落在海拔3000多米的Karkas山脚下,静静伫立了1500多年,据说上了年纪的村民说的是一种作为现代波斯语前身的古老波斯语,早已消亡。如今村子里几乎见不到年轻人,因为他们都去大城市打工了。过节时年轻人会回到家乡,换上传统服饰,享受这里闲适的时光。围着花头巾的老奶奶在破旧的红泥土房子门口闲坐,看到我经过,毫不客气的让我帮她穿针引线。经过几分钟的不懈努力,我终于继小时候帮姥姥纫针之后时隔多年再一次将棉线成功穿过针眼。和我一同拼车来这里的江苏小伙子小韩,帮我留下了这张照片。摄影:小韩小韩在上海工作,休假来伊朗玩儿,也是一个人。我们同住在一家旅馆,早饭的时候他听到我微信响,才断定我是中国人。他后来说,一开始见到我没敢跟我讲中文,因为以为我是东南亚人 - 好吧我是又黑了几个色号,可有这么大个儿的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人也不多吧~从Abyaneh回卡尚的路上会经过费恩花园,这是伊朗九个入选联合国世界遗产的花园之一。花园为了阿拔斯一世所建,这位波斯第三帝国最杰出的国王死后便埋葬于卡尚。摄影:小韩第二天早上计划离开卡尚,吃饭时听到邻桌的有人在讲德语。到伊朗这几日,还一直没听到除了波斯语和波斯口音英语之外的语言,现在听到德语不亚于听到中文般亲切,于是马上过去搭讪。可能对于德国人来说,在伊朗这个异域风情十足的地方遇到一个会说德语的中国人简直匪夷所思:“你们从德国来的吗?”“对啊!你怎么会说德语?”(此处省略我的自我介绍和在德国的经历部分)得知这四位小伙伴也是跟我同样行程,自驾去伊斯法罕,我赶紧询问能否载我一程。“位子我们还空一个,不过你行李多吗?”负责开车的Saeed说。- 听到这儿我很忐忑,我那只在澳大利亚买的超大箱子也许真要拖累我了。我让他们等我五分钟,赶紧收拾好箱子拖出来找他们。还好这几位都是背包客,再加上Saeed出色的装箱技术,完美的在他们的现代SUV后备箱装下所有行李。“你箱子这么大,是不是还装了一个你的中国朋友在箱子里啊?”另一个德国小哥开玩笑地说。“不不,其实是一整箱的美元现金!”我回答。随后,五个人就欢快的上路了。Saeed是个在德国长大的伊朗人,三岁的时候随父母移民到了德国。他的女朋友Lara是个标准日耳曼小姑娘,比他小十二岁,另外一个女孩Nicole和男生Sebastian都是单身,后三位是以前同一家公司的同事。四个人休假来伊朗玩儿,有了Sayid这个向导,翻译和司机,自然省力很多。可能同是身处异乡外国人的缘故,再加上我可以流利的跟他们交流,感觉这四位比我之前遇到的德国人(不管是在德国的同学还是在北京的同事)热情很多 - 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是现在的德国年轻人更加外向和国际化了。“是不是在伊朗婚不允许有婚前x行为?”我问Saeed。“在这儿买不到避孕套吧?”Nicole接茬问。“是啊,所有这里遍地都是处女。”Saeed坏笑着说。然后Nicole若有所思的说:“那肯定也会有很多处男喽?”然后大家就开始热议如果因为体育运动处女膜破裂怎么办,以及伊朗人婚前怎么解决生理难题等,最后升级到讲起荤段子,全车年龄最小看起来最乖的Lara急忙跟我解释说他们平时不是这样的 - “没问题啊,我就喜欢这种话题”,我急忙表示立场。德国小伙伴们开车也舍不得开导航,Saeed就一路问一路开,好在他能跟当地人无障碍沟通。不过跟大多数ABC情况也类似,虽然口语没问题,但是读写还是达不到母语水平。他和父母都已经不再是穆斯林,不做礼拜,不忌口,说起德语来一副标准日耳曼动作和神态。可能唯一还能标明他波斯血统的特征,就是他满脸又黑又卷的毛发,从络腮胡子一直延伸到胸口,胸毛从衬衣缝隙中呼之欲出。大家听我说是从北京来的,都表示特别想去中国尤其是去北京看看。一般来说德国人对中国了解甚少,即使是他们这种经常背包出行的人,对中国的了解最多也就停留在对留德中国学生的认识层面 - 比如Sebastian以前上学时的室友是个中国人。Saeed一直念叨说明年就想去中国,问我去多久合适。我说光北京就得至少待一周,还有别的那么多那么不同的地方(比如他们都向往去四川吃川菜),你们干脆也辞职再去吧。左起:Sebstian, Nicole, Lara, 我, Saeed;Sebstian拍摄。就这样一路聊着聊着就到了伊斯法罕,虽然走错了几回路但也没耽误什么时间,一向遵纪守法的德国人到了伊朗可算有机会撒欢儿了,无视任何交通法规任意掉头逆行,强行从田野开上高速等等,最终顺利把我送到酒店。相聚虽短,但是能在陌生的国度结识了这样一群德国朋友,感觉很奇妙。在卡尚先后结识中国同胞和德国友人,正因为有这样的收获,旅行才变得不再无人分享。(喜欢的话请收藏,后面还有更多内容更新!)关于作者:逆光(人称小何哥)北京出生(并生长至20岁)旅德八年(就像抗战那么长)回国后一头扎进车企(VW+BMW,汽车人的十年弹指一挥间)500强“高管”已成往事,现在正在边看世界边写字的路上越走越远。目前我已经阿塞拜疆,伊朗,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到了土耳其南海岸。更多有趣的内容在公众号与微博,名字同为:逆光纪。欢迎关注这个又好玩又好看的博主~*除特别注明,本文图片全部由作者本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