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家伙文:ANNA星月国度,土耳其 --几世梦回伊斯坦布尔(Istanbul)(一)话说这次旅行的前奏还是有些曲折,我所在的公司从第一季到第三季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某种意义上来,九月下旬到十一长假期间,产生了短暂的“静默期”,也使得我终于毫无障碍地在最后一周拿到了休假。虽然也知道,假期结束后将要面临的挑战,但我仍然为能够踏上自己梦想已久的星月国度而雀跃不已。-------------------------------------------------我们的飞机在2013年10月1日降落在的这个城市,名叫伊斯坦布尔(Istanbul);此时它仍是土耳其的最大的城市和港口,但已经不是昔日的首都,土耳其共和国现在的首都在安卡拉。由于航班超售,我们不得经转意大利再到伊斯坦布尔,从居住的城市到达这里,经过了整整20个小时。尽管如此,我依然精神抖擞,刚才飞机降落时的景象让我兴奋不已。穿过密布的阴云,黑海漫卷着浪花勾勒出一条曲折的海岸线,一座巨大的城市在海平面上铺陈开来,错落有致的房舍、围绕着起伏的丘陵和山峦,清真寺的尖塔在视觉上形成一个个醒目的标识;博斯普鲁斯海峡将城市分割成两半,海峡间一支支游艇划出一道道白色的弧线;马尔马拉海上停舶着无数巨大的船只,从高空俯看,就象头头白鲸浮出海面。虽然我已经在脑海中勾勒过伊斯坦布尔的印象,但当第一眼看到它时,我还是被深深震撼了。从机场我们搭乘轻轨换有轨电车去往老城区的酒店。车厢挺拥挤,年轻人人手一支手机,低头翻页,几乎没有人关注我们。电车在不算太宽敞的街道间穿过,房舍的密度和往来的人群成正比,没有摩天大楼,但时不时上下的坡道衬托出建筑的层次感。怎么说呢,城市不新但也不旧,但感觉上很繁荣。有一些旅行者来到伊斯坦布尔后,遗憾地发现它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古老”和“神秘”,我觉得这样的假设和很多西方人对于中国的臆想很相似。这个曾经与中国一样古老的帝国,在1923年时成立为土耳其共和国,是目前奉行伊斯兰国家中第一个推行民主制的国家。共和国成立后,一系列激励的政策,以及对于加入欧盟的不懈努力,显示出这个国家在一度颓败后意图强盛的强烈诉求,这样的诉求反映在了城市现代化的方方面面。而多年世俗化的推行,更使得象伊斯坦布尔这样的大城市,与当今国际上的现代都市呈现出诸多相似的面貌。除了清真寺外,女性的着装并没有太多的束缚,街上戴头巾的和不戴头巾的女子几乎各半,随处可见穿着紧身牛仔裤和背心T恤的姑娘;而我期待中的“齐刷刷热烈而专注的目光,仿佛要把你洞穿一般”也没盼到,哎,从小班花校花从未沾上边,想来土耳其过把瘾都不给机会阿。迟到的航班让原订的计划不得不更改,加之天色阴沉,黄昏似乎也提早来临了。我们还要赶去看旋转舞(Semaz)。表演场所在离大加拉太大桥不太远的Sirkeci火车站。对于这个火车站,只要向别人提起《东方快车谋杀案》,绝对能收获意料之中恍然大悟的神情。位于伊斯坦布尔老城区的Sirkeci火车站是东方快车欧洲站的终点也是开往小亚细亚其他国家的起点。一辆列车,曾满载着各国的王子公主,附带大量间谍和诈骗罪犯,横贯欧亚大陆。整整94年,它留下了无数传奇故事,作家和作曲家以它为素材创作了6部电影,19本小说,和一首歌曲。虽然这个火车站目前已经停运,但它的传奇和东方快车一起,逆时间长河而上,叫一代代追思者遐想连连。但在火车站里外转了两圈,也未见有售票的地方。先后问了两个人,前者说这里已经不演出了还给我们推荐了一个很远的饭店说是有表演并表示可以安排我们去;后一位Information Center的大叔倒是很热情,一个劲儿地给我们指路,并说他的朋友会在路口等我们;可是两次还是没有找到他所说的地方,找路边一家饭店门口招呼我们吃饭的小哥打听,他神情冷漠地说:我不知道,我很忙,别问我。小哥的态度愈发挫伤了我执着寻找的念头,也罢,随遇而安吧。正当我尚在“疗伤”之时,家伙已经一头扎进了一家甜品店,对着满橱窗琳琅满目的甜品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不过这家贴满了伊兹尼克瓷砖的甜品店确实看着很有派头,且意外发现二楼的景色正好可以看到海峡。对土耳其的甜品,有人赞它是极品;也有人谢之不敏;关键是各人对于甜度的喜好不一。我们试吃了柜台上卖的果仁馅饼,又点了两道布丁配咖啡和恰伊茶。恰伊茶是指土耳其红茶,土耳其称茶为CHA,也发第二声,而不是英语的TEA;一个茶字的音,让人联想起丝绸之路串起的两个国度。那馅饼真是齁甜齁甜,被我果断弃之;布丁吗还真的是不错,尤其那道果酱布丁,清淡的甜,还有一股特别的香气,非常好吃。结了账出门才发现,误打误撞,这正是那家1864年就建成的著名甜品店Hafiz Mustafa Sekelemeleri。果然,真主还是看穿了我们两个吃货,将我们打发到这儿来了。夜色迅速笼罩了海面,天空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往加拉太大桥走去,见摆渡往来繁忙,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摆渡船,且仅仅是载人而已;不远处,还有更大一艘载车的摆渡船正舶在港口。街对面,依次及彼两座清真寺屹立在山坡之上,灯光烘托着巨大的穹顶和高耸的尖塔;翻翻手边的地图,这两座并不是特别著名的清真寺。熙攘的人群填塞着巨大之外的空间,显得相得益彰。这毕竟是已经繁华了上千年的帝国中心,即便是昔日荣光不再,此等气派却还是令我这个,来自泱泱大国的小民倾慕不已。黑夜深沉、夜风很凉,卖烤鱼、烤玉米、烤栗子的小摊蒸腾着白烟,空气里飘浮着诱人的香味;但时差让我有些饥饱不知,初来乍到的兴奋也渐被倦意冲淡,我们循原路回去。离开热闹的大街,我们走入青石小巷,街边酒吧、橱窗、往来的车辆照着湿湿的石子路泛着青光,拐一个街口,又是一座古堡,围绕着经历了一两个世纪的石头建筑。在夜色中,新色渐退,唯有旧景迷醉了人的眼。这时正在后面照像的家伙追上我,小有得意地对我说,刚才你边上两个男人,一个已经伸出了咸猪手,结果发现后面有我,你才“幸免于难”。可瞧家伙那表情,半分紧张都没有;好吧,其实我也觉得没什么,甚至,我还挺高兴,今天终于有一件事是在我的想象之中了(其实更多是超出了想象)。窗外,清真寺的晚祷声透过雨声传过来,有轨电车呼啸而过,耳边的声音与今日所见之景重叠在一起,让我再一次确定,我正在伊斯坦布尔。世界的丰盛,远超出能言的范围。观念、言语,甚至像「你我」这样的语句,都变得毫无意义可言。虽然没有看成旋转舞,旋转舞的发源苏菲派的创始人--鲁米,他这几句诗倒正好描摹了我此时此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