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2日,13个小时的飞行后,清晨6点多抵达上海,去住了之前订的南京路巷子里的小旅馆,清晨空荡荡的客厅里有金发姑娘塞着耳机在喝咖啡,这里那里,三三两两坐着不知国籍的人们,沉默而疲倦,我也很疲倦,7楼的玻璃窗外,是一大片红色屋顶的石库门老房子,po了一张到facebook上,morning,上海。太累了,不仅是旅行,还有长久以来的居无定所,也不怎么排斥和害怕这种状态,只是终于觉得有些累了,比如,风尘仆仆长途旅行之后,希望可以回到家,安心的躺一躺睡到天昏地暗,而不是接着另一段城市流浪。晚上找了同学出来喝酒,少少喝一点,结果还是出门时狠狠撞了玻璃门,次日早上8点的高铁去杭州,匆匆开始的新工作,陌生的,未知的。生活像一段段的蒙太奇,在各自的平行时空,互相之间好似全无关联,然而它们就这么构成了我的人生。直接拖了行李箱去工作室,3月的杭州仍然很冷,这里的人们其实已经互相认识,打过交道,只是对我来说仍旧是陌生的,晚上聚餐后去了新的住地,时差带来的疲倦如山倒,后来的很长时间都无比困倦,每晚8点即睡,夜里2点准时醒来:“最近夜里醒来,有时候一点,有时候两点,有时候三点,惊蛰已过而天仍冷,闻有淅淅雨声,清醒这一刻真已在江南,看天气,巴黎日日晴,伊斯坦布尔日日晴,那些陪伴我的冬雨和暴雪已然悄逝,只剩大片的景色在心底划过,加拉塔与埃菲尔,博斯普鲁斯与塞纳河…它们自行混杂,交接,给我建一个陆离的异像世界。”时至今日没有写过那段旅行,懒+累,5个月过去,有些印象已开始模糊,盛夏不是个好季节,而我很想出走。大概也是因为今天看了土家野夫写的大理人民生活,从2006年到如今的人民路变迁,人民路,上下短短不过千来米,古城的神魂所在,曾经我也以为会在人民路一直住下去,下半辈子就着大理的风花雪月了此残生,我想我从来没有真正融入大理,但我知道大理是什么,不要说如今它太商业之类,大理仍然是最接近流浪气质的地方,只要这一点还在,它就还是大理。也许我始终都在意淫流浪,渴望有个家,有一笔不愁生活的钱或收入,然后就可以离开它们一直流浪,这是个安全定义之内的流浪,伪流浪,虽然常常在路上玩high了之后常会激发出去他的怎样活都是活怎样活都可以的豪情壮志,但激情过后总会产生虚无感,荒野生存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而他到死亡之前说,happiness is only real when shared,这是个哲学上的悖论,人因何快乐,因何自由,需要多少的孤独,才是恰到好处的孤独,而孤独自由与快乐,又如何能像煮水做饭一样控制好份量,这种理性与控制,本身就不自由……心太重的人不快乐,快乐与幸福,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有趣比较重要,有趣并不总是快乐的,这是两码事……那一趟的旅行是从大理出发,出发之时我的行李仍然留在客栈,因为不知道下一个“家”尚在何方,只能先放着,等我下一站安顿好再请朋友帮忙寄出。临近春节,大理的朋友也回了老家过年,而我走向未知,门牙远程“遥控”了一辆车送我去火车站,夜里走在大理郊外的公路上,古城在身后渐渐成了一个缩影,公路两边的村庄星星点点的灯光,我知道大理结束了。7个小时的火车去昆明,3个小时的飞机去浦东,10个小时之后专辑莫斯科机场,第三次这里转机,不再因为胶片的事情跟安检大妈吵,X光就X光吧,3个小时后,当地时间夜里9点到达伊斯坦布尔阿塔图尔克机场,hi,我又来了,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已经快熟成了家,因为穷游网的帖子,很多对土耳其有兴趣的人加了我的微信,然后时不时的我看到他们也去了那里。那五天是这一段旅程的开端,也是上一段旅程的结束,我以为温暖宜人的地中海城市,给了我五天狂风暴雪,最后一天去机场的路上,暴风雪大到几乎看不清路,计划中的galata tower上俯拍城市夜景,看胡旋舞,都因为冷到极端的天气没有实现,而东部高原,幼发拉底河,美索布达米亚平原,马尔丁石头城……这些仍旧只能待在to do list里,前后加起来35天的土耳其,而我觉得仍会再去。伊斯坦布尔至罗马,3个小时的飞机之后,降落在阳光遍地的达芬奇机场,shuttle去旅馆的路上,两边无边的绿色原野,土耳其延续整整一年的人生又到了脑后,一切清晰又已远去,罗马,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