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去雷根斯堡的时候,也曾考虑过顺带去帕绍,但当我在网上查看攻略过后,便打消了这一念头。文字和图片中的它实在平平无奇!似乎除了三河交汇,不可避免的水文灾害就是这座小城最出名也最司空见惯的事件。然而在我筹划这一系列的游记时,还是将它纳入了补全计划。因为我想写1+9篇,便在帕绍和英戈尔施塔特之间犹豫了一阵。一来触发我去英戈尔施塔特的事件是个不怎么美好且无用的节约教训,二来我对那里的全部记忆就是奥迪,大概率写不出什么花来,于是计划就这么定下了!直白点说,帕绍之行就是个强迫症的凑数之旅,然而,生活就是喜欢在人们不抱有期待的时候发放惊喜和惊艳——帕绍的美,不该被跳过。老城小记帕绍在行政规划上属于下巴伐利亚,但并非首府,首府是在雷根斯堡篇提到的兰茨胡特(Landshut)。但参观游览的话,帕绍的名气可要大得多,哪怕这座城市的官方导览十分简洁,于是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便重要起来。小城位于德国与奥地利的边境,因多瑙河(Donau)、因河(Inn)、伊尔茨河(Ilz)交汇于此,又被成为“三河城(Dreiflüssestadt)”。早在后铁器时代(铁器时代的年份标识,各个地区因为开始的时间不同,表述也不一样。中欧通常分为前铁器时代,公元前800至公元前450,以及后铁器时代,公元前450至罗马入侵。)这里便出现了凯尔特人的定居点。公元1世纪至5世纪,这里是罗马帝国雷蒂亚行省的军事要塞,不过如今半岛以及因河右岸防御工事的遗迹上早已由其他设施占据。比如圣斯德望主教座堂(Dom St. Stephan)就建在堡垒巴塔维斯 (Castra Batava) 的遗址上。“巴达维斯”这个名字可能来源于最初驻扎在那里的来自巴达维部落的日耳曼雇佣兵,而“帕绍”就可能是从巴达维斯发展而来的。而坚守得最久的Boiotro堡垒遗址上则坐落着一个小型罗马博物馆。罗马驻军因为薪资不足撤离后,巴伐利亚人迅速填补了该地区的权力真空,他们在半岛上建造了一座公爵城堡。早在739年,帕绍便已是主教教区,又于1217年成为采邑主教教区。采邑主教又被翻译为亲王主教,即手握政教双重权力的主教,他们既是地区宗教首领,同时也是贵族王公。于是在1225年获得城市权之后,市民与采邑主教的矛盾激化,多次掀起叛乱,但都以失败告终。1552年《帕绍合约》在此签订,路德教首次被皇帝卡尔五世(Karl V.)承认,为接下来的《奥格斯堡合约》铺平道路。1676年,皇帝利奥波德一世和埃莱奥诺雷·冯·普法尔茨-诺伊堡 (Eleonore von Pfalz-Neuburg) 在这里举行了皇家婚礼。除却洪水,历史上的帕绍也遭受过大火侵害,尤其1662的大火将整个城市化为了废墟和灰烬。重建是在意大利建筑师(Carlone家族和Lurago家族)手中完成的,城市巴洛克化了。在拿破仑时代(1799至1821),一场将教会财产收归国有的世俗化运动正轰轰烈烈地进行。也正是在这场运动中,帕绍于1802年12月结束了它作为独立的贵族领地的时代,短暂地附属萨尔茨堡选帝侯国之后,在1805年彻底归属巴伐利亚王国。帕绍同样曾是一个纳粹大本营(关于这点,不特别指出不对,但指出来吧,又有一种“这有什么特别指出来的必要”的疑问。的确,同质性和异质性,当然还是异质性特别……),达豪集中营和毛特豪森集中营都有分营设在帕绍,囚犯们被拉往水下发电厂和森林工程种做苦力。以南的诺伊堡森林中还处决了上百名苏联俘虏。战争结束前夕,帕绍遭遇的空袭主要集中在火车站一带,有200多座建筑被毁。行程规划1. Passau Hbf 帕绍火车站虽然但是,前往威斯特·奥伯豪森城堡并没有直达的公交……怕热怕晒又满脚水泡的我为了少走一截,在DB Navigator(德铁App,我其实从来没有用来买过火车票,查交通信息居多。很多Google地图上查不到的公交信息都能找到。很实用!)上锁定城堡附近的车站,几路忘了,总而言之,走一截可以,走多了不行!2. 威斯特·奥伯豪森城堡 Veste Oberhaus城堡坐落在多瑙河左岸的圣乔治山上。说是山,垂直高度105米,丘陵可能是更准确的描述。是俯瞰半岛老城的极佳位置。1219年,帕绍首位采邑主教乌尔里希二世(Ulrich II.)下令建造了这座主教领地城堡,是官邸,也是军事要塞。由于攻城技术的进步以及建筑风格的转变,几个世纪以来,堡垒不断扩建和改建。从一开始的哥特式堡垒到如今的早期文艺复兴式贵族官邸,城堡无疑是研究13世纪至19世纪的防御工事的极佳范例。当然城堡抵御的不仅仅是外敌,还有内部的叛乱,比如之前提到的市民叛乱。在宗教改革时期的1535年,一群再洗礼派的新教徒被抓捕关押在城堡。期间他们创作了51首歌曲,即最古老的新教赞美诗Ausbund的核心。然而几乎没有人最终活着离开威斯特·奥伯豪森城堡。在世俗化运动中,主教失去了它。城堡在之后的近一个世纪里被巴伐利亚军队用作边境堡垒以及关押政治犯的国家建于和军事刑罚机构,是巴伐利亚的巴士底狱。虽然从上面看到的景色是这样的——可以明显看出三条河流的颜色是不同的。好吧,自由诚可贵!坐电梯前往更高的山顶平台观光点。晴空下缤纷但不艳俗的色彩,是否突破了你对德国的想象?3. Veste Niederhaus位于多瑙河和伊尔茨河交汇处的威斯特·温特豪森是要塞系统的一部分。帕绍除了位于德奥边境,离捷克也很近,在这里,当然雷根斯堡也是,能感受捷克元素明显增多,山上博物馆的讲述和展出最能体现这点。4. Prinzregent-Luitpoldbrücke用以定位。看介绍说,利奥波得王储桥距离水面的垂直距离不到6米,是多瑙河上最低的航行桥梁之一。在帕绍,游船是很不错的游览方式,更有甚者可以提前做好功课,游船前往奥地利或者别的什么城市继续游玩。可惜我之后的计划是雷根斯堡(游览顺序和游记顺序不同),没有游船走这么远,只能放弃。5. Emerenz Meier同样是定位点。在半岛仰望城堡,真的没有很高。6. Three-river confluence 三河交汇处交汇的三条河从左至右分别是伊尔茨河(Ilz)、多瑙河(Donau)、因河(Inn),但由于伊尔茨河最边缘且河道最窄,所以在交汇处,分明的只有多瑙河和因河,城堡山上反倒是三河的最佳观赏点。由于三条河流的成因、流域各不相同,所以呈现出来的色彩截然不同——来自沼泽地的伊尔茨河是黑色的,发源于黑森林地区的多瑙河是蓝色的,而作为阿尔卑斯山的冰川融雪径流,因河呈现的是碧绿色。从图片看上去,因河最为“霸道”,事实也是,洪水多是它引发的——融雪导致。但之所以三河汇流之后叫多瑙河而非因河,主要还是前者的水流更稳定,大部分时间也比因河量大。7. Planetenweg Passau 行星路三河交汇处附近的绿地小道,靠近因河一侧,主要用作定位。因河的绿有说法是冲刷带走了上游的矿物质的缘故。之所以叫行星路,是能看到介绍行星的铭牌。8. Schaibling Tower河岸边的水塔,又一个定位点。山上的建筑是朝圣教堂(Wallfahrtskirche Marahilf),脚疼且并没有宗教信仰的我就不去朝圣,只在河岸这头看看吧!9. Klosterkirche Niedernburg 尼登堡修道院教堂尼登堡修道院的建立和当时的巴伐利亚公爵阿吉洛尔芬家族(Agilolfinger)相关。据推测,这是一个来自弗兰肯的贵族家庭,自6世纪起便一直是巴伐利亚公爵、施瓦本公爵以及伦巴底国王。家族的起始点应该是作为墨洛温王朝任命的地方大员,但久而久之便走上了不受王室约束的道路。11世纪中叶,最后一位来自奥托家族的神罗皇帝亨利二世的妹妹、匈牙利国王圣伊什特万一世(布达佩斯渔人堡的雕塑便是这位)的遗孀吉塞拉 (Gisela) 担任这间女修道院的院长,她最后也葬在这里。15世纪,吉塞拉封圣引来了大批匈牙利朝圣者。而今修道院的简介也特别翻译了匈牙利语。10. 圣弥额尔堂 St. Michael意大利风格的双塔教堂于1677年建造,它的前身在1662年大火中毁坏。建筑师是Pietro Francesco Carlone,制造石膏花饰的是Giovanni Battista Carlone,家族另一位成员Carlo Innocenzo Carlone则绘制了祭坛画……类似的建筑师家族、艺术家家族在欧洲真的很常见。在维尔茨堡和班贝格篇都有提到,可能这类贵族领地世袭的情形全方位地多一些?11. Rathausplatz 市政厅广场帕绍的市政厅临近多瑙河,整体由广场上的三幢建筑组成:老市政厅、新市政厅和市政厅老海关机关。老市政厅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298年,作为市政厅的一份子,市民们掀起了对采邑主教的反抗。如今的壁画是来自阿尔高的德国画家Josepf Hengge于1922年的现代壁画作品,描绘的是(巴伐利亚的)皇帝路德维希四世和分别来自萨克森、特里尔、科隆以及巴伐利亚的护旗手。这骚气的站姿……JoJO~市政厅广场隔壁有一家logo和名字都更为骚气的酒店——Wilder Mann,帕绍玻璃博物馆便是在这里。12. Höllgasse Artists Alley一条非常可爱的艺术家小径,有非常多小型工艺品店和画廊。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水培蔬菜或者植物的店。身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那类人,我是真没见过这些!后来才知道,国内有些家庭小菜园就是这种形式。推荐给我妈以后,她没理我……13. Wittelsbach Fountain巴洛克风格的维特尔斯巴赫喷泉设立于1903年,是这座城市加入巴伐利亚100年的纪念。石柱上的是玛丽亚抱着圣子,而在柱子底部拟天使化的三个胖娃娃分别是:头上装饰穗儿的多瑙,配戴珍珠的伊尔茨和戴蒂罗尔帽的因。喷泉背后的美丽建筑是帕绍官邸。建于1712-1730年,是维也纳晚期巴洛克风格,而今天看到的立面装饰,如两扇门和屋顶的栏杆则是在1765年至1771年进行的。14. 帕绍城市剧院 Stadttheater Passau从1645年建造的采邑主教歌剧院,到1803年归属巴伐利亚选帝侯,再在1806年随着巴伐利亚上升为王国,成为皇家剧院。然而在1882年由于迟迟拿不到拨款,因为消防人手不足,剧院面临倒闭,次年帕绍市决定买下这幢建筑并加以改造。重新开门的剧院也被正式改名为帕绍城市剧院。15. Marien Bridge玛丽亚桥无疑是拍摄因河两岸风景最佳点。圣弥额尔堂的真容终于入镜了!16. 圣斯德望主教座堂 Dom St. Stephan大教堂是天主教帕绍教区的主教座堂。自中世纪早期,它就在这个位置被摧毁,又被重新建造了数次。有天灾,亦有人祸。今天看到的是1688年重建的巴洛克风格教堂。广场上矗立着巴伐利亚第一位国王马克西米利安·约瑟夫一世的纪念碑。亦是阿尔卑斯山以北最大的拥有巴洛克内饰的教堂之一。教堂的管风琴相当惊人。有趣的是,在巴洛克教堂的东部依旧可见典型的哥特式“石笋”,那是曾经的它残留的建筑活动痕迹。两种迥然不同的建筑风格组合在一起却又那么和谐。17. 圣保罗教堂 Stadtpfarrkirche St. Paul圣保罗教堂同样是一座重建过不止一次的教堂,但不同于主座教堂的宗教和政治地位会在某些时刻急转为灾祸,圣保罗教堂遭遇的主要还是天灾。初始版本建于1050年,目前的建筑是1678年的重建的巴洛克风格。粉红色塔楼的高度仅次于主座教堂的双塔。18. Sankt Anna-KapelleKunstverein Passau 定位点从保卢斯拱门通往老城,目之所急,明媚而俏丽。写在最后接回二战,早在45年的1月,帕绍及其周边地区便成了从西里西亚而来的难民的目的地,很快又有一批难民从波西米亚而来。到了9月,市内有超过28000名难民和流离失所者,只得临时搭建棚户区。同样的事也发生在15年,由于坐落在延长的巴尔干路线上,帕绍同样深陷难民危机。战争和动乱的灾难性绝不只在战争期间,更可怕的是它们引发的一系列灾难性结果会继续触发别的灾难,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然而它们也并非推到的第一块牌。那么,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