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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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串串儿
我们最终都要远行,最终都要跟稚嫩的自己告别。也许路途有点艰辛,有点孤独,但熬过了痛苦,我们才能得以成长。——海子抵达旧金山机场已是凌晨1点,穿好大衣、收拾行李、再次检查随身物品,接着起身,跟从前排乘客走出舱门。千篇一律的动作之后,来到洗手间,清洗掉一整天的疲倦。随后,从洗手间出来,找到一个比较舒适的角落,那里既是我今夜的落脚之处。由于便宜的快捷酒店几乎不支持24小时营业,多数在23点就打烊了,今夜只好在机场度过。这片领地有一个超长软椅,五张小方桌整齐地排放在椅子前。候机的、转机的、还有像我一样等待天明的旅客,将有限的座位全都坐满了,还有几位没有座位的,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靠着墙壁。一对年轻的恋人,低语说着情话;一位穿正装的男士,低头划着手机;两名金发女生,手捧旅行攻略,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看了一下时间,两点又一刻,是时候休息了。脱掉鞋子,蜷缩在长椅的最左端,颈枕垫于脖子下,大衣盖在身上,Sia的Unstoppable从耳机中传来。只要心中信念不灭,一切都无法阻碍前行的脚步。恍恍惚惚,发现身边旅客少了半数,还换了几副新面孔,再次查看手机,当地时间四点过半,翻身换了个睡姿,继续睡去。当晨曦从透明玻璃天花板落下,已经早上七点。该收拾行装,起身出发了。来到地铁站自助售票机,查询目的地车站,投入九美元纸币,弹出一张单程地铁票,购票成功。旧金山地铁很久,但整洁程度却很好。乘坐“金线”到Daly City站时,车上突然拥入一群乘客,原先几乎全部空着座位一下被占尽。不禁让我想到自己目前生活的城市中,每天大家也像眼前这群人一样,早起赶地铁,为生计打拼。旁边坐下两位韩裔阿姨,讲着听不懂的语言,可能在谈工作,也或者在聊八卦,从她们微妙的表情中判断,后者可能性更大。又过了两站到Glen Park时,车厢基本已被填满。一位推着脚踏车的同龄男生将车子停靠在指定区域,从背包里取出一本书读起来。如今已经很少能看到有人还能坚持用传统的阅读方式阅读了,但我所在的车厢内,还有几位读报和看书的。生活的压力并不能消灭他们对知识的渴求,也许从书中汲取知识是他们的信念吧。再三站后,抵达Civic Center/UN Plaza站,也就是我的下车点。拖着行李箱,走出地铁站,踏上这片友爱之地,第一束属于我的阳光洒在额前,心里都暖暖的。手持从地铁站里拿来的简易地图,回忆之前在网上查好的路线。眼前的四条岔路:Market St, Grove St, Hyde St, 8th St,加上不同于国内的路牌,让我脑中短暂空白。只得继续低头研究地图,就在这时,一名交通协管员来到我身边,亲切地问我是否需要帮助。当然了!在表明了目的地后,他向我指了其中一条路,并告诉我在第一个街口右拐,再直走就行了。简直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按照他的指示,意外路过旧金山图书馆、亚洲美术馆、市政大厅。当时看到时,心想在接下来两天中一定要到此一游。但当在第一个街口右拐后,发现延伸在我面前的是一条有30多度或40多度不等的连续爬坡,直接傻眼了,何时是尽头!前一秒的幻想全部幻灭。好一个右拐再直走,这个直走是不是有点过分!真不枉城市名中含有一个“山”字。不管怎样,这只是个开玩笑的说法。官法解释为,19世纪这里是美国淘金热的中心地区,早期华人劳工移居美国后多居住于此,称之为“金山”,但直到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发现金矿后,为了与被称作“新金山”的墨尔本做出区别,而改称圣弗朗西斯科为“旧金山”。管她金山银山,都一样被我征服。脱掉大衣,系紧鞋带,拖着行李箱,爬!对于当地人来说,八点可能还算早,路上除了晨跑的、遛狗的、再有一些无家可归的、行人相对而言不算多。爬过10个街口后,低头再看看地图,还有一个!兴奋的心情早已替代了疲累。一瞬间又满血复活!入住时间是下午两点,于是办理行李寄存后,打算在周边散散步,好好看一看刚才匆匆一瞥之处。走着走着,来到一所公园。想着之前爬了半小时的坡,也该歇歇脚了。于是,爬上公园半山坡,坐在长椅上,感受一下三藩的灿烂阳光。有遛狗的、晨跑的、练瑜伽的、陪小孩的……形形色色,好不热闹。美国人真得好爱狗,不论是前几天在奥兰多,还是迈阿密,还有在接下来的两天中,任何时间走在街上,都能看到众多遛狗人士。所以,全球宠物用品博览会在美举行也就显得天时地利人和了。每次在旅途自由散漫的游荡中,总会有意外收获。这也使得我每次出行前做好的功课,终究难逃被攻破的命运。但这样未尝不好,出行多了,你就会发现,要做到跟原计划完美匹配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就好比,你想在费尔班看极光,结果太阳风没达到;你想在美蕊沙观蓝鲸,不料雨天连绵不断。其实,只要把自己最想去的几个地点把握好,其他任凭自己发挥吧。人生不也是吗,谁能够预言自己的未来呢,我们要做的就是去改变,去适应。这一次在旧金山旅行,我以徒步的方式取代了乘坐各种交通工具。也正是因为选择了徒步,而看到了更多美景。北至尖兵堡,南抵卡斯楚,东行科伊特,西往金门桥。可以说在较短的两日内,以“铁脚”见证了三藩的古与今、内与外。第一站到达的是“九曲花街”,它是伦巴底街(Lombard Street)其中的一部分,最为人所熟知的路段莫过于在俄罗斯山上那横贯Hyde和Leavenworth之间的一段,之所以将这段街道称为“九曲花街”,是因为在短短一段路上一共有八个急弯!它也是世界上最弯曲的街道!街道上遍植花木,此行正值春季,丰满的绣球把它点缀的花团锦簇。在花街制高点还可远眺海湾大桥和科伊特塔,顺着花街两旁的人行步道,欣赏美丽景色,仿佛置身油画里。正是因为在九曲花街看到了科伊特塔(第一个意外收获),于是当即改变路线,前往第二站——科伊特塔。前一晚在飞往旧金山的飞机上,与坐在我旁边的一位旧金山阿姨聊天,她就极力推荐我要爬上科伊特塔,以揽旧金山风貌。只不过,难以抵挡的兴奋早已将她的建议抛向脑后,觉得旧金山任何一处皆为美景。科伊特塔位于Telegraph Hill的山坡上,高达60m,建成于1933年,是尼克博克第五消防公司的著名女消防队员科伊特出资建造的。形状极像消防水管的喷嘴。登上塔顶观风景,徘徊塔内赏壁画。环绕塔顶一周,可以看到金门大桥、海湾大桥、泛美金字塔、九曲花街等地标性建筑,当然还能鸟瞰旧金山市区全貌。而在塔的底层,墙壁四周,绘有加利福尼亚州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让游客能进一步了解历史文化。本想着夜间再来一次,好欣赏夜景,可惜这里的营业时间到下午5点就结束了。只能留下些许遗憾,让绚烂的景象在脑海中无限遐想了。旅行,是一件苦力活。这不过这个苦力是令人幸福的。逛着逛着,开始头脑发昏、肚子绞痛,看一下时间,都已经午后1点多了,没有倒在路边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没想到早上的那两块巧克力竟能抗这么久。看来还是美景击败了“美食”,何况美国也只有“快餐”。在美一周多,完全脱离了中华美食,现在哪怕是一盘炒面或一份炒饭,都能让我满足!好,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前往第三站——唐人街:看熟悉的面孔,尝家乡的美食。旧金山的唐人街据说是北美最大的唐人街!位于Grant Avenue和California Street交叉处的区域为其中心区域,这里大约有八万余名华侨居住。这里所书写的、所听到的都是汉语,所看见的都十分有中国传统风格,宛然是一个小中国。就在我觅食的途中,遇到一位女大学生模样的华人,她将我截下,向我派发传单。经过了解她是利用春假在此做志愿者:法轮功宣传员!就在我要拒绝她要离开时,一位大妈随即迎上,开始“苦口婆心”的要我退党退团。大妈,快要饿死宝宝我了,放我一马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礼貌向她挥手告别!摆脱大妈,继续前行。穿过三个街区后,看到一家中等规模的餐馆,店内人数相当,觉着味道应该不会差吧,而且门口的店小二也很热情的招揽生意,北京簋街的情景重现,于是就随着他进了店里。店内装修风格很是传统,在国内已经比较少看到了,也许在香港较普遍,因为他们将一些传统文化保留的还是很好的。从这家餐馆员工所讲的语言得知,这家店极有可能就是香港人开的,有这样的传统风格也讲得通了。菜单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塑封好的A4大小的纸张,和一份只有很少几页的菜单。菜单展示由图片及中英双语组成,菜的种类也是我们很熟悉的一些餐馆必有的菜品,宫保鸡丁、鱼香肉丝、扬州炒饭、莜面栲栳栳等。实在是太怀念面食,就点了一份海鲜炒面,另外还点了一份酸辣汤。等菜的时候看看周围其他桌上的客人,有华人面孔,也有欧美人士。最有趣的要数斜前方桌上的一家5口欧美人了,父母和3个孩子每人各点了一道菜,是菜哦,完全不配主食或汤。我可以看到的是宫保鸡丁和油焖大虾,怀疑他们是怎么咽下去的。如此吃法,怎么会觉得中餐好吃呢。上菜速度还算快,虽然只有面和汤,但服务员还是会为你服务,因为……小费是他们的必需!不好好服务就意味着小费不会好。虽然这顿饭只有15刀,但上消费税和小费,也就20刀了!不过不错的味道和足够的分量也算值了。午餐用毕,已过14点。意味着可以办理入住了,经过机场一夜的停留和一上午的漫步,是时候午休一下了。于是,沿着Stockton St向南行,直至联合广场。学着当地人坐在台阶上,晒了半刻太阳,欣赏了半晌画展。接着环绕一周,便离开了。旧金山联合广场是旧金山的基立(Geary)市长在1850年献给这座城市的礼物,因为它在美国南北战争时期,曾身为一系列有关“联邦统一会议”的地点,所以被取名为“联合广场”。这座广场的设立虽与战争毫无关系,但矗立在广场中央圆柱顶端的胜利女神雕像,却是为了纪念在美西战争中于马尼拉湾得胜的海军上将杜威(Dewey)而建造的。虽然它是一个只有1公顷的小广场,却整理得雅洁如公园,园中蓊蓊郁郁的种着棕榈、紫杉和鲜花,有时布置画展,有时跳蚤市场,再加上广场周围名店云集,购物逛累的人们总不免到广场歇歇腿,所以它总是挤满人潮,洋溢着浪漫而令人愉悦气息。回到酒店,已快15点。办理入住、迅速冲凉、进入暂时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间,听窗外行人窸窣、车轮滚滚;享片刻宁静;遂进入梦乡。醒来已近黄昏,趁着太阳公公还未沉入太平洋,洗一把脸,即可出发。此时,不再需要地图作为导航,只用追随太阳落下的方向,就能欣赏到那一片期待中的晚霞。旧金山让我沉醉的地方,就是每一个突然的惊喜。虽然只有短短两日的停留,但意外收获颇多,先前的科伊特塔,之后的旧金山艺术宫。当然还有必须要隆重介绍的“City Lights Bookstore”(城市之光书店——第二个意外收获)!虽然它原在我的“旅行清单”当中,但多日几个城市间的高度兴奋心情,以及每座城市间的时差困扰,还是让我在最后一站时有点吃不消,只能不舍的将其砍掉。可是,可是,可是就那么匆匆地转角一瞥,“CITY LIGHTS BOOKSTORE”这19个大写字母就刺入了我的眼睛。当时,我只以为是我太累了,眼花了,但趴在橱窗往里张望,这就是一家书店,再次抬头,确是“城市之光”无疑。与其自己疑惑,不如进店询问。进入店内,四周打量是否有穿工作装的店员,但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人。恰好这时有一位顾客要结账,就看到一位着黑色T恤、破洞牛仔裤、有点泛脏的白色帆布鞋像读者一样的女生走进了“收银台”,这个收银台是半开放式的,读者可以直接走到后面选购书架上的书籍,对于我这个“土包子”来说,还真看不出来,还是需要感谢这位顾客地“指引”。看她忙完,就径直走向她,问了一个一般人都会觉得比较蠢的问题“请问这就是那个‘城市之光书店’吗?”她冲我笑笑,礼貌地回答我是的。听到这个答案,感觉已经到了天堂。如果当时有熟人在场,真想被掴一耳光,原来是真的!道过谢,马上开始自己的“城市之光”探索之旅。什么日落,什么晚霞,都去TNND吧!“City Lights Bookstore”位于美国旧金山北海滩,1953年由Lawrence Ferlinghetti(劳伦斯·费林盖蒂)开设,它的前身为一间花店。“City Lights Bookstore”是美国第一家专门出售平装书的书店,这对认为平装书难登“大雅之堂”的当时美国社会来说,是一个颇为“震惊”的举动。那时正好赶上美国前卫文学的兴起,也就是敲打派文学的兴起。当时有名的大诗人金斯堡赤身裸体在这个书店附近的“六艺廊”首次向大众发表一首叫做《嚎叫》的诗,费林盖蒂便决意出版它。从此,城市之光书店就跟旧金山一样,成为美国的思想自由、言论自由的一个标志。“城市之光书店”共有三层,一层为畅销书、文学类、杂志等区域;二层为艺术类、诗歌等区域,并有一块可供休息阅读的领地,斜阳透过竹帘,洒在木质地板上,惬意十足;地下一层为音乐类、儿童青少年读物、女性读本、LGBT书籍等。作为一位“科班”出身的伪文艺青年,怎能不买一本原版书籍就空手离去呢。三个楼层,上下两遍,所有书架,均不放过。本想买 Paula Hawkins的The Girl On the Train《火车上的女孩》(电影将于今年10月24日美国上映,由Emily Blunt主演),结果已断货。之前也曾托朋友在回英国时帮我找,售罄!近期又拜托另一个朋友回LA时帮我寻觅,希望人品能爆发。最终,在再三抉择下,携Emma Donoghue的Room《房间》(电影获2016年第88届奥斯卡女主)结束了一个半小时的“城市之光”之旅。虽然已经要18点钟,但太阳公公仍旧很给力,依然坚挺在西边天空。国内此时想必夜幕都已降临,路灯全部点亮,上班族开始拥堵在下班高峰。怀揣着新买的《房间》,嘴角竟不经意地上扬了起来。越接近Fisherman’s Wharf(渔人码头),行人越发密集。不过,跟我大天朝任何一个旅游热门城市比起来,在人数上简直弱!爆!了!想想我们的南锣、故宫、长城;西湖、外滩、兵马俑;秒秒钟都可以将之击败!尽管渔人码头类似国内众多商业步行街:商铺林立、游客遍地,但还是有其独特之处。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PIER39的那群体型庞大、笨笨萌萌的海狮们。印象中的海狮又脏又丑,那还是多年前在动物园看到过,可今日所见,觉得他们却是非常可爱。成群的海狮,还是颇为壮观的,嬉戏、打闹、噢噢地吼叫,使劲力气吸引游客们的注意,游客们也很捧场的为他们鼓掌呐喊。在PIER39,他们已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才更像是这里的主人。拨开人群,走向不远处的另一边,海鸟在头顶盘旋,太阳也开始要落下。些许摄影爱好者们早已架好了三脚架,等待那红日沉落太平洋的一瞬间。远处的金门大桥、恶魔岛跟着太阳的下落,变得由明及暗。海狮那边兴奋地喧闹仍在耳边回荡。身后一对情侣,以拥吻纪念这美好的一刻。这一切,使我的内心也有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回国后,一外国友人问我,此次美国旅行最爱哪里。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San Francisco”!旧金山,我还会来,只不过下一次,想带着妈妈一起,她一定也会爱上那里!与旧金山相关的电影推荐:MILK《米尔克》获2009年第81届奥斯卡男主;BLUE JASMINE《蓝色茉莉》获2014年第86届奥斯卡女主;THE AGE OF ADALINE《时光尽头的恋人》由布莱克·莱弗利主演,已于2015年4月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