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小镇沃尔普斯韦德(Worpswede)坐落于汉堡与不莱梅之间,是一座在当地非常有名的休闲度假圣地。这里没有高山,没有大海,但每到周末,却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德国人聚集到这个小镇,享受他们悠闲的假期。天气好的时候,路边的露天咖啡厅往往人满为患,人们在阳光下品味着混合了阳光味道的咖啡,谈天说地,但却丝毫不显得喧嚣,反而一片宁静。这里没有特别多的海外游客,因而可以说是德国人自己的后花园。相比于聚满了世界各地游客的那些知名旅游城市,“热闹”又“宁静”是这类小镇的共同特点。习惯了海德堡、吕贝克等地的喧嚣,实在难以将这里与旅游联系在一起。只有路边周末依然开放的商店和停满了汽车的停车场提醒着我这也是个旅游城市,只是比较另类罢了。
说回正题,为什么这样一座小镇会受到德国人的如此推崇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曾经以及现在生活过或生活着很多艺术家,算是北德一个重要的艺术家集散地,有点类似于北京的798。但与798不同的是,这里没有798浓重的商业气息,处处透出安谧的氛围:画作在微风中飘扬,情人相依在和煦的阳光下,商店布置得像家一样温馨,小街上的咖啡香气伴着花香肆意穿梭。这里的四大展馆都是以展出近现代画作闻名,其中多数都是出自在Worpswede长期生活过的艺术家之手。
广场上“晾晒”着的绘画作品
在去Worpswede的路上可以看到这一地区的典型风光,那就是一条长长的运河。这是一条在沼泽地的基础上开凿而成的运河。过去人们驶着很小的帆船,通过运河运送物资。但现在运河逐年变小,原来的用途也早已被废弃,而成为了一道当地的典型自然风光带。与其说是运河,倒不如说是一道长长的沟渠。
运河风光 画家笔下的运河风光,我倒觉得这个更真实些
Worpswede之所以能作为艺术圣地,大半要归功于来自这里的画家约翰·海因里希·福格勒(Johann Heinrich Vogeler)。福格勒可以说是第一批在Worpswede定居的艺术家。Worpswede之前不过是一座以农业为主导经济的小镇,随着越来越多的艺术家“殖民”,逐渐变成了他们的地盘。 而在这一过程中,福格勒功不可没。他曾经邀请许多当时著名的画家、诗人来他位于Worpswede的住处聚会,甚至长住一段时间。这其中比较为我们中国人熟知的莫过于写下著名诗作《豹》的里尔克(Rainer Maria Rilke)了。福格勒夫妇与里尔克夫妇私交甚好,里尔克也曾在福格勒在Worpswede的住处Barkenhoff住过一段时间。可以说他们在艺术上也受到了互相的影响,但可惜的是这一段故事在汉语资料中鲜见提及。如今,Barkenhoff也成为这里的四大展馆之一。参观者可以在这里看到很多福格勒的珍贵作品,并从中感受画家一生画风的不断转变。画家早期作品偏向前拉斐尔派(主张回归到15世纪意大利文艺复兴初期的,画出大量细节、并运用强烈色彩的画风),主题大多取自流传于当地的民间传说和神话故事,有很多都属于插画作品。后来画家迁居Barkenhoff,此时正值德国的彼得迈耶尔时期(在该时期, 中产阶级 发展出他们的文化和艺术品味,如 家庭音乐会 、 室内设计 及 时装 。在文学方面,以“袭旧”和“ 保守 ”为特色;文学家普遍遁入 田园诗 ,或投入私人书写。),创作了很多以Barkenhoff为背景的室内家具陈列画和花园画。当然他也有很多表现主义痕迹明显的肖像画和风景画等等。但值得一提的是,画家在人生的后期转向乌托邦主义者,并追随共产主义,去苏联寻求自己的艺术之春。在这一时期,福格勒曾旅居多个中欧国家,并受苏联社会主义写实主义的影响,描绘了一些反映当时中亚风土人情和共产主义题材的绘画。最后客死他乡,长眠于哈萨克斯坦。
我拍的Barkenhoff
房子主人笔下的Barkenhoff
艺术家花园聚会 画家早期作品
画家晚期作品,受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影响
好吃的到哪都稀罕,冰激凌店门口的长队
广场旁边开口大笑的佛像
我说过了,Worpswede有四大展馆,分别是:Große Kunstschau, Barkenhoff, Haus im Schluh和Worpsweder Kunsthalle。四个展馆建筑各有特色,展出的侧重点也各有不同。我只参观了前两个展馆,也是我比较推荐大家去参观的。Große Kunstschau是一座富有创意的现代建筑,里面展出了属于不同风格的艺术风格的艺术家的作品。收藏比较全面,展品按照风格属性进行展览,也集中了Worpswede画家最具代表性的一些作品,很有观赏性。如果只想去一座展馆,那必须是这座。Barkenhoff说过了,是这座小镇的名人福格勒的故居,在一些房间还保留了当年的家具摆设。这里也是福格勒作品最丰富的展馆。循着导览路线,穿梭于房间之间,仿佛经历了福格勒的一生:看到他的画风随着社会的变革与画家内心精神变化而变化。两个展馆展品都很丰富,一个展馆约需1.5到2小时。我觉得最佳的时间安排就是上午一个馆,中午品尝一下当地的农家美食,下午再逛一个馆。期间还可以逛逛中心广场旁边的小店,喝个下午茶什么的。总之,这是一个适合艺术家,也适合想体验德国生活的普通游客的,处处弥漫着艺术气息与温暖阳光的清新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