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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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光阴的浮尘
（一）
我对那些距离很远的东西总有种憧憬和迷恋，这也是我喜欢旅行的原因之一。当我站在这个小小的屋子的大玻璃前，看着每天都必须要看的外边的风景，再怎样美丽也缺了生动。阳光一针针地刺激我疲倦的心，我忍不住地想要大喊，出去吧，离开这里，看一看别样的春天。
于是，我拉着老公去了瑞士，同行还有一个台湾同胞。
我们一大清早赶六点多的火车，然后在车上不停地打盹。艳阳高照，当我睁开眼睛，知道我所习惯和期待的旅行暴走马上要开始了。
第一站先到巴塞尔，不出火车站，直接上了去苏黎世的车。在车上碰到一对瑞士年轻夫妇，去年去中国旅游过，跟我们讲了他们的中国见闻，居然知道湖南人吃辣很厉害，当真惊讶了我们这对湖南人。
到苏黎世为了找到定好的city backpacker，我们绕了好几个圈。苏黎世的小街高低起伏，倒也别有风味。在旅馆放下行李已经下午四点多。看着太阳还老高，决定去欧洲最大瀑布莱茵瀑布看看。从苏黎世坐车到那里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刚下车就看到远处的瀑布，显得很小，水声也不过隐隐约约，顿时有点失望。可是愈走近，愈发现气势雄浑并不一定要咄咄逼人。莱茵瀑布是我此行最喜欢的地方，大气磅礴得正合我心意。
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瀑布，惊叹于水流在这么短的落差里也能似千军万马，咆哮沸腾。莱茵瀑布高低设了几处观景台，每到一处，不同角度下，都有不同景致。这样的旅行开场，我非常地满足。
回到苏黎世已经晚上十点，去麦当劳吃点东西，慢慢走到苏黎世湖边看了它的夜景，邂逅了几只美丽的天鹅。
在欧洲每次旅行，有湖的地方似乎总有天鹅。不过这夜光下的天鹅，有一份独特魅力。优雅的脖颈和蓬松的翅膀，在灯光下镀了一层金色的薄膜，高雅而神秘，怪不得天鹅总是诗与音乐的代言。
（二）
第二天起床发现情况不妙。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下楼的时候，我的右腿膝盖刀钻般的生疼。我不能弯腿了。真是有史以来头一回。暴走，因了这场雨和这条腿变得有些不现实，索性连攻略也懒得步步研究，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从苏黎世到卢塞恩不到一个小时。穷游上的驴友都说，这里是瑞士最漂亮的城市。可惜淅淅沥沥的雨下着，天色空朦，lucern湖的秀色成了羞涩。我们决定先去冰河公园。刚进门就可以看到马克吐温所说的世界上最忧伤的狮子，雕刻在石岩上。这话似乎不假，中箭的狮子疲倦地趴着，眼睛微微睁开，脸上流露出深刻的痛苦。我看到过许多狮子的雕像，大多威风凛凛，生气盎然，唯独，卢塞恩的狮子，这样让人悲伤。
凭swiss pass可以免费进入冰河公园参观。冰河公园是讲述冰河的演变的。卢塞恩几万年前是被冰河覆盖，园内还有几个巨大的冰壶。不过我对科学的研究向来没有天赋，看了一圈后匆匆地跑到41号馆，那里有我早就想一睹究竟的镜子迷宫。
镜子迷宫当真好玩。我喜爱它就如喜爱去年去奥地利萨尔斯堡游览的水泉宫。Trick百出，笑声不断，这也当是旅行的乐趣。在里面走路不靠眼睛，因为眼睛所见，处处有路，只有靠手去摸，不然准会时时碰镜。而且，有好几次，我丢了老公。看着他似乎就在近旁，伸手去拉，居然只是一面镜子。
出了迷宫还有几面哈哈镜，多年不见，现在照起哈哈镜来还像5岁在长沙烈士公园一般，孩童一样傻笑。
出了公园，同行的台湾同学买了一把瑞士军刀。售货小姐有两位，一位金发碧眼，一位黑发黑眼，这后一位，自然是为了中国的游客准备的，可见中国人的旅游脚步伸展的多么广泛，购买力又有多么强大。
我信步游走，攻略也搁置一旁，因此错失了卢塞恩的旧市街道，还有古老城墙。在那座著名的卡帕尔木桥附近流连片刻后，在湖边恰好碰到一艘游船即将出发，行程两个小时。都说游过卢塞恩湖，瑞士其他的湖都只能甘拜下风，于是我们满心期待地上了船。
湖景确实不错。不过因为下雨的原因，不如驴友们描述的那么翠绿鲜亮。旁边的雪山和草原也罩了一层雾气，朦胧的不大可见。风很大，一向喜欢甲板的我也只能缩在舱中了。只不过坐在舱中悠闲地聊着天，时而瞧瞧外边，也真是轻松自在，比以往游湖更多了一份惬意安然。
游湖完已经是下午一点。因为定好的因特拉肯的巴尔默旅馆要求下午四点过去，因此只好坐车离开 lucern.
我们坐上瑞士著名的 golden pass，黄金线。一路典型的瑞士风光，雪山，草坡，零落的村舍和湖泊。不过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第四天从洛桑到伯恩的一路。火车一路攀高，在山中绕走，慢慢的，窗外飘的雨已经成了雪。前一天去瀑布还热得大叹白带了羽绒服的我们，现在都发现了厚衣服多么可贵。
快到因特拉肯的时候，经过一个湖，大概是因特拉肯东湖或者西湖其中之一。当真漂亮至极。湖水如温润玉石，雪山远远近近，此湖给我的感观更胜过广受赞誉的卢塞恩湖了。
到达因特拉肯，旅馆的工作人员说这样的天气上少女峰恐怕什么都瞧不见。我们看到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连着阴雨，直到14号才放晴。而12号我们已经离开瑞士了。于是决定第二天先不买上少女峰的票了，就用 swiss pass免费坐到 wengen，看看情况再说。
因特拉肯是个小城。我很喜欢那里的静谧安宁。几乎没有高楼，被雪山和湖泊包围着，空气清新，雨雾迷朦。倘若选择住上几日，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平日可以去雪山，也可以游湖，然后每天优哉游哉地回来，住在氛围不错的青年旅社。
我们在因特拉肯转了转，时间仍然用不完，于是决定上餐馆体验一下著名的瑞士 cheese fondue. 不过对我这种喜欢咸辣和肉食的人来说，将面包放到煮热的 cheese和酒里蘸蘸，实在不怎么可口了。
晚上就在巴尔默打打台球，喝喝酒，悠闲的过了。
（三）
次日上山。经过了小镇LAUTERBRUNNEN，在此换齿轮小火车。我在火车站就瞧见了远处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长长瀑布。后来坐齿轮火车一路上升时，回望小镇，真是美不胜收。
齿轮小火车不由得让我惊叹瑞士人的聪明。火车再也不用绕圈上山，而是一直勇往直前，呼呼上行，其绝妙就在于在两道铁轨之中再铺设一道齿轮轨道，这样，上山的陡峭之路也可以即停即走，不会下溜了。
到达文根，一下车就感觉冷风嗖嗖，寒意逼人。而且往上一瞧，百米之外根本看不见任何物体，哪里有少女峰和其他雪山的影子。心中不免遗憾万千。此行瑞士，我最盼望的便是登临少女峰，一览众山小。蓝天下，雪山群峰凌立，一定是胸怀壮阔，万事皆渺。可惜不能如愿，心中黯然。
下得山来，决定早些去洛桑。下午可去奥林匹克博物馆逛逛，第二天一早便可去日内瓦了。
从因特拉肯去洛桑，也是黄金线的路线。虽然一般火车与特别的黄金列车所行路线有一点点的出入，但是普通列车更快，于是我们选择了前者。快到洛桑的时候，看到日内瓦湖畔的这个城市高低错落的尽现眼底，就感觉奔着一片繁华和希望而去了。
哪知道到了洛桑，去information一问，礼拜一居然奥林匹克博物馆不开门。这真是没有预料到。看博物馆的小册子，也是说从九月一号到三月三十一号期间，星期一不开，并没有写四月份，不知道什么原因，轮到我们竟这般倒霉。于是心里的遗憾再添一分。
不过当天倒着实遇上一件令我们捧腹大笑之事。Information的小姐告诉我们去青年旅馆，先要坐metro到ouchy下车。我们过了马路就看到火车站对面停了一辆大巴，写着metro bus，怕它开走，立即跳上去问司机，此车到不到ouchy。众所周知，洛桑是法语城市，这一下等于是秀才遇到兵，有口说不清。司机是个半百老头，笑眯眯的不住点头。我们心中落定，安然入座。
似乎过了好些站，还没有到，与information 小姐说的大有出入。不过我老公一直见到路上有ouchy的指示牌，而且车正是沿着指示牌开的，因此也不去管它，直说，下站应该便是了。远远的，我又看到了CFF的标志，我说，好像又到火车站了阿！台湾同学尚说，不是同一个火车站吧！等车停稳，下来一瞧，果然又回来了，原来此车是循环车，不到ouchy, 不由又恼又笑。
这时候又看到一个Bus停在站台，上写着metro bus ouchy，我想这回应该是了，又跳上去。司机还是听不懂我们说什么，还是笑。我们决定再take an adventure, 又坐定了。
这回倒是对了，到了ouchy, 按照旅馆给的信息，应该再坐2路车，正好看到2路车停在站台，台湾同胞一跃而上，老公本想看了路线指示再上，也只好跟着上了。
于是又开始享受路旁风光。二十分钟过去了，风光越来越眼熟，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刚才路过的站，大声疾呼，我们又要到火车站了！
看到一个年轻帅哥就在身后，我想，此人大概懂点英语，马上凑上去问路。不想他仍然摸不着头脑，倒是旁边的ppmm开口了，说，我们坐反了方向。
立马下车，一边下车一边大笑，还好没有再坐到火车站已经及时醒悟，不然刚来洛桑，就一次次到火车站做常客，颜面尽然扫地。
一番折腾，洛桑的城内风光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快两个小时之后，才到达青年旅馆。当时仍然雨雪霏霏，我们决定进城去看看。去了St. Francois大教堂，可是已经关门了，只在寒风中照了照相。雪越来越大，我的腿也越来越疼。在街上随便转了转，便找了个韩国餐厅吃饭。
很久没有吃韩国菜了。当又喝到泡菜汤，不由想起了佟园旁边的朝鲜菜馆，泡菜汤比这大碗，价钱又是十几分之一，实在是思念祖国的紧。
吃喝完我和老公就回了旅馆，台湾同胞还是冒着雨雪再去转转。洗了热水澡，躲在被窝里，才觉得我的腿稍稍缓和一些。
（四）
这天上午一起床，发现蓝天初露，太阳微笑，尽管腿跳不起来，还是想要欢呼雀跃。在鲁汶见多了阴雨，出来还见阴雨，真是有点不甘心。
去洛桑的日内瓦湖边走了走，当真和风丽日，又想起此时的西湖，应该也是花红柳绿，莺莺燕燕了。心中突又后悔，倘若昨天我们换了行程，先到了洛桑和日内瓦，岂不今天就可以上少女峰了？
奥林匹克博物馆就坐落在湖畔的小山上，地方很美，里面也值得一看，何况用swiss pass是免费的。特别看到北京送来的杭州西湖全图，乡愁一拥而上。还有刘翔，杨扬，看到小电影里面的最后一句see you in Beijing, 真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
出了奥林匹克，我们就直奔火车站，这回倒不会坐错车了。
洛桑到日内瓦，不过半个多小时路程。到了日内瓦明显感觉风出奇的大。从桥上过湖的时候，风几乎都快把我吹倒了。日内瓦的日内瓦湖与洛桑的日内瓦湖感觉很是不同。日内瓦的湖更加狭长，水域不宽阔，雪山又离得更近，很有点高山湖泊的感觉。
找到花钟还是很容易的。此花钟乃日内瓦的象征之一，一年四季以不同花摆出不同造型，别致有趣。在湖畔小公园转转，径直往大喷泉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奇怪，照理说，世界上最大的人造喷泉倘若开了，我们过桥的时候就应该尽收眼底。果然，走到喷泉处，说明上写着，遇到恶劣天气或者大风天，喷泉是不开的。
我简直垂头丧气，少女峰，大喷泉都没有看成，这趟旅行的意义似乎少了太多。
只好等车去联合国欧洲总部了。等车的时候，碰上一个外国小伙子，凑上前来用流利的中文说，你们是中国人吗？我们大惊，忙说是。他说，我在中国丽江，这次跟我妻子来瑞士旅游的。原来他是美国德克萨斯州人，还说丽江风光绮丽，跟德克萨斯很不一样。可惜时间太短，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在丽江做什么。我们猜想，也许是英文教师，也许是开酒吧？
到了联合国总部更惊讶了。一个当地警卫也操一口中文，你们是要参观吗？请如何如何。老公夸赞他中文好，他还摆手说，哪里哪里。惹得我一阵惊奇。到了瑞士，仿佛离祖国的感觉又近了一层。
在联合国总部参观了几个大小会议室，还看到一幅北京天坛挂毯，是中国政府赠送的。导游解释说，盯着这个挂毯，不管走到哪里，通往祈年殿的那条路也一直跟着你的视线。老外们饶有兴致的试验着，可这不就跟中国佛像的眼睛如出一辙吗？透视原理，老公教我。
这里原是一个当地望族的私家地方，后来赠给联合国了。到了这里，就跟去年到了新天鹅堡的第一感觉一样，心中不断感慨，他们可真会选地方。透过联合国楼的窗户望出去，就是美丽的日内瓦湖和远处的雪山，如画一般。
出了联合国，居然忘了去找找三脚椅，就直接去火车站坐车去伯尔尼了。回想起来，又添新恨。
从洛桑到伯尔尼一路，是我此行看到的最好火车沿途风光了。雪山草地绵延不绝，加上刚刚下过雪，草地上铺了一层淡淡的白色，与网上所看到的那些经典美景又自有不同。这场雨雪让我没能上成雪山，倒也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致，算是得了一丁点的安慰。
（五）
伯尔尼是我此行瑞士最喜欢的一个城市。古老的建筑，一色的青灰，石板砖的街道，拱门里的商业街，无不透露着古色古香。
老公一到伯尔尼就叹这哪里像一个首都。不过比起瑞士其他城市来，我却觉得它更加稳重，更加笃定，一幅长者风范，为何做不得首都？
伯尔尼很小，城市建在山谷之中。瑞士的城市大都依山傍湖，城中也总有连续高低起伏，尤其洛桑，让我想起了大连的街道，也是这般大上大下，叫人纷纷放弃了骑自行车的念头。
伯尔尼是熊城，自然要去熊苑看看。去熊苑之前，我们去问了参观瑞士联邦议会的schedule,当时有一个德文的guided tour，他们告诉说十一点也许会有英语的，因此我们决定十一点再来，于是穿过那长长的商业街，去往熊苑。
商业街很是有风味，都在古老的街道里面，门前都是一扇扇拱门形成的走廊，不用打伞，逛的怡然舒心。橱窗里什么都有，布置的煞是好看。在我看来，比第一天晚上，我们逛的苏黎世的banhof大街（世界最贵的商业街上）的橱窗要好看许多。还有一家百货商场，为了配合复活节的到来，竟然将兔子养在橱窗里面，我们在外面可以看到兔子在橱窗里吃玩打闹，真有创意。
这一路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可爱的小喷泉。路上经过了伯尔尼古老的钟楼，不过不是整点，因此没有看到小红人出来敲钟。
熊苑是两个大坑，人们在上面看，熊在里面玩。我们去的时候，天下着小雨，不过熊好像兴致很高，还在雨中踱步。有一头熊爬上了坑中的假山，煞是有趣。
熊苑旁边有个卖纪念品的小房子。里面有一个Bern Show, 值得一看。不仅仅有视频，还有模型配合，活泼生动。只可惜我们去的时候是德文旁白，因此都没有听懂，想来英语的一定更好。
看完熊苑，去了联邦议会十一点的guided tour，不过还是德文讲述的，我们从服务台拿了一份打印的中文说明，大致能够明白（去卢塞恩的冰河公园，也有这样的说明，看来瑞士人针对中国的旅游服务已经做的很地道了）。
联邦议会里边颇有老建筑的风味，穹顶的玻璃上有瑞士的四处风光画，也分别代表了四种产业，还有讲德语、法语、意大利语、罗曼语的四个瑞士人雕像立在正中。我们参观了参议院厅，众议院厅，处处可以看到瑞士独特的政府体制的浓厚“民选”意味，到处都有代表瑞士所有canton和城市的旗帜，标志。单是总统一年一换，轮流担任这一点，就够特别了。这个国家不仅中立，还有这样特别的政府，大概也是国际机构如此倾情于它的原因吧。
参观完议会，又在古老的街道上转了转，就去了巴塞尔，从那里搭回鲁汶的火车。
在巴塞尔车站有一个小时的空闲，我们信步走到城里，看到一处有趣的喷泉，喷泉头设计成各种机械的模样，很是特别。这大概也符合了瑞士精密制造行业独步天下的特点。
（六）
深夜，我们在布鲁塞尔北站下火车，马上飞奔着找下一趟开往鲁汶的列车的时间、站台，与前几日在旅程中做的一样，从一个站台到另一个站台，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回到鲁汶，寂静的广场上，除了我们两个，只有比利时敞亮而密集的灯。这灯火，把鲁汶站前的那雕塑照得很雄伟高大，鲁汶街道那小小的欧洲风情，也显得诱惑而挑逗。我回头问老公，倘若你不是回家，而是游客，会在这里照相吗？会啊。老公很自然的说。
其实每天生活的地方并不比那些遥远的幻想要逊色。我心想。可是人们往往对未知充满想象，旅行，也许是让这想象有了落定的机会。既然这样，遗憾，也是落定的一种方式。此行虽然充满遗憾，可是也许正因为这遗憾，会让我一辈子铭记。原本在一路上想着一定再去瑞士，再上少女峰的念头，竟然在此刻，在我心里悄悄散了。
也许，出门，只是让生活有了截断，然后，对枯燥和习惯有了新的了解，对憧憬和失望有了新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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