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年少的时候,觉得一个礼拜很长;及至青年,发现一个月倏忽即过。曾经我们都相信永恒,相信父母会一直站在那个叫做家的地方等着我们回去。大多数人的青春往往简陋粗糙,我们的成熟几乎都是被迫式的。成年是在送别一个又一个亲人之后,才惊觉,原来世事果然无常。才知道,生命如此脆弱,一夜之间便可能天人永诀。2011年的春夏并不太平。可是,这世上何曾存在太平的人生?迎风送月,太多的坎坷只能独自去过。动荡的人生唯有在更加动荡的背景中才能凸显其安慰人心的妥帖感。若,还能有一人相伴左右,便再无所求。非洲之行,酝酿了很久,但也仅限于酝酿,以致临到出发,我们依然几无准备和计划。在预定完机票后,我们开始找旅行社咨询肯尼亚的Safari(野生动物追踪)事宜,不料问了几家都说旺季酒店难订,于是决定干脆不预订。村妇将厚厚的LP五马分尸,拎出东非部分单独成册粘了书皮画了封面,又下载了些资料在电脑里头。不料,电脑在到达非洲的第一天便罢工了。多事之夏,必有故事。何况,我们要去的是非洲!非洲是全人类最初的家园,那里有三毛的撒哈拉,有奔跑的狮子和数百万头集体迁徙的角马,有丰乳肥臀的姑娘,有世界上最灿烂的笑容和最原始的部落,有战争、饥饿和贫穷,还有疟疾、霍乱和艾滋病。想想看,我们可以站在乞力马扎罗之巅数漫天的繁星,可以在维多利亚湖畔跟着土著捕鱼,可以和马赛人学习钻木取火,可以去乌干达的丛林追寻金刚,可以醉卧在马拉维湖迷人的湖滩上,还可以去索马里与海盗一起叱咤风云——要知道,QQ上曾一度流行的签名是:海盗是人类历史上最曼妙的职业。在非洲这块神秘的土地上,凡事皆有可能,任何想象都可能成真。我们一路走过肯尼亚、乌干达、卢旺达、布隆迪、坦桑尼亚,赞比亚,马拉维,莫桑比克,埃塞俄比亚和吉布提,平生第一次坐了4天3晚的火车,平生第一次搭乘自行车很拉风地从一个国家进入另一个国家,平生第一次与黑人同胞挤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敞篷小卡车里,平生第一次从一个国家出境后先搭卡车到达河畔然后换狭窄破旧底部汩汩漏水的小木船最后因水浅甚至还要弃舟淌水前行,如此折腾结果赶到口岸时海关还是下班了,几名黑人男子借了酒精之力围过来发泄过剩的荷尔蒙,他们不断纠缠撒欢夸海口:给钱吧,给钱我就能帮你们把移民局官员找来。那晚,月色很好,星星很亮,河马在不远处发出满足的喘息。那晚,河水没到大腿根部,脚下流沙,步履蹒跚,夜风吹乱了发丝,皇帝在前面开路,村妇深一脚浅一脚紧随。落后时年轻船夫递过来的手是那样的凉,可是他低3度的体温却让村妇感觉到妥帖而温暖。那晚,我们形容憔悴,内心坚强。非洲,有太多的惊喜给我们。非洲,真挚而狂野,绚烂而卑微,这里是世界上最落后的大洲,战争、饥饿和贫穷几乎是她的代名词,据说艾滋人群感染率高达60%,死亡对每个人来说似乎随时都可能发生。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黑兄弟们不以为然地说,反正不是这样死就是那样死。再可怕的疾病,原本也不过是自然循环的一种方式。你见,或者不见,我就在那里。你怕,或者不怕,结局就在那里。两个人,一把二胡两台电脑,一支笛子三部相机。肤色日益变黑,肉体逐渐消瘦,灵魂更加丰满。关于非洲,我们有很多故事要讲。亲爱的,你要不要听,这场关于生命的盛宴。
吉布提阿萨勒湖
肯尼亚纳库鲁马拉维-莫桑比克边境的自行车taxi非洲的笑容莫桑比克岛上的功夫少年埃塞俄比亚的唇盘部落坦桑尼亚,退潮后的桑给巴尔海滩像一个个华丽的伤口埃塞俄比亚岩石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