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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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桃七七
关于游记主题这是2020年新春,新冠肺炎肆虐之时,我们在澳新两国的行走记录,所以用了“南十字星下的森呼吸”这个标题。感谢冥冥中的一切,使得我们虽然经历了各种迷茫与焦虑,但最终能顺利地完成旅行计划,终于实现了一波三折的大洋洲之行。前言 四个幸运2008年,第一次计划澳洲旅行。计划与一帮朋友一起开启自己的第一次“冲出亚洲”之旅,然而因为现在已经忘了的原因,未能成行。2018年,买好机票、办好签证,因为两位家人的生病与去世,临出发前取消了行程。那时候甚至宿命地想,难道澳洲是我生命中过不去的那道坎,凡出发必有大事发生?毕竟,我是一个骨子里有几分逆反的女汉子。本着从哪里跌倒就一定要从哪里爬起来的倔强,2020年,第三次计划出行,这一次不但买好了机票、办好了签证,沿途的所有酒店、交通,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可是,我们遇上了千年一遇的新冠肺炎疫情。我们的原计划是,1月22号乘高铁到武汉,陪40多年没在武汉过过春节的妈妈在老家过一次年,29号返回深圳、31号从香港出发,飞往悉尼,开始我们的大洋洲之旅。12月29号,第一次听说了武汉出现冠状病毒的传闻,开了个家庭会议,出于几点考虑,一是担心78岁高龄的妈妈抵抗力不如年轻人,属于易感染人群;二是考虑到为了我们难得一次的回乡过年,老家的亲人们肯定要做多很多采购准备工作,也增加了他们的感染风险;三是经历过SARS的我们,担心病毒会继续扩散,万一发展下去,可能会影响到后续的出国旅行(没想到一语成谶)。最后全家的决议是持审慎原则,决定马上退票,这个春节就留在深圳过了(也是从这时候开始,身在深圳的我们全家人,就开始了只要外出就全程戴口罩的自我隔离,犹记得1月18号是深圳停办了三年的迎春花市开市的日子,作为一个在广东生活了30多年的家庭,没有逛过花市的春节是不完整的,我们全家当天就集体去逛了花市,环顾整个花市,我们一家三口可能是唯一戴着口罩的家庭,但深圳这座城市的包容性从这个细节可以体现,虽然其他人都还没有戴口罩,但面对戴了口罩的我们,并没有人表现出任何的异样)。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幸运,如果没有取消回汉计划,我们将于1月22号下午抵达武汉,正好赶上23号的封城,那样的话,直至写下游记的此时,我们应该也还在武汉不能回家。无法想象,我们会遭遇和经历怎样的煎熬。感谢冥冥中的一切!第二个幸运,要从40多年前说起。妈妈当年怀第一胎时,本来准备回广州姥姥家生,人算不如天算,在妈妈准备从武汉坐火车去广州的前夜,提前发作了,被紧急送往她的母校——同济医学院附属医院,在武汉生下了我的姐姐。最好笑的是,当晚妇产科值班的主任正好是她当年的导师(男性),听说有本校学生临产,老师本意要多关怀一下,妈妈说,要一边忍着初产的阵痛,一边大叫老师不要进来。哈哈,你们学医的人眼里还有性别?于是,姐姐出生在了武汉。也于是,几年后,当妈妈要生我时,做足了准备功夫,提前两个月开始休产假,按计划把我生在了广州。转眼来到2020年1月31号,当我们坐着直通车经过皇岗口岸直抵香港机场时,才感叹当年的妈妈多么的明智,因为斯时的香港入境政策是——所有14天内到过湖北及护照“出生地”列明是“湖北”的人士,拒绝入境,而我的护照“出生地”一栏是“广州”。当地时间1月31号晚8点多,经过10多小时的飞行,一路都戴着N95口罩,我们顺利抵达悉尼,而当时的同机乘客当中,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戴口罩。落地悉尼机场,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此时再环顾四周,基本已经没人再戴口罩了,我们也入乡随俗地解下了口罩,“未经长夜痛哭,何以言爱”,不经十几小时的口罩飞行,怎能体会自由呼吸的清爽。原以为当此疫情之下,澳洲海关会如临大敌,然而过程却意外的顺畅,中国芯片护照可以直接从海关自助匣机入境,护照在机器上一扫,就这么就入境了,人工询问、签证检查,统统的没有。目瞪狗呆的我,不敢置信地问小眼哥:“咱这就算入境了?这么顺利?没有人盘问一下吗?”取到托运行李,随着众人前行一段,开始排队,检查大家提前在机上填好的健康申报卡。哦,这嘛才象个样子嘛,还要是检查的。一个印度样貌的保安小哥(他的制服后背写着“security”)看看了我手中的健康申报卡、甚至都没有接过去,告诉我,走前面的4号通道,我想,来了来了,肯定接下来就是测体温、询问近期的活动地区之类的环节了,然而,我还是太天真,顺着4号通道,我们走到了到,达,厅,出,口。我手里捏着准备提交给谁谁的健康申报卡,再次目瞪狗呆地问小眼哥:“这就是真的完完全全过关了吗?”,小眼哥说:“不然呢,你还想在机场过夜吗?”,哦,不,我不想。一夜无话,翌日,本娘娘从悉尼酒店的大床上醒来,习惯性的先打开手机刷新闻,嗯,澳洲政府宣布,从2月1号凌晨开始,对于14天内到达或途经中转过中国大陆地区的非澳洲居民,拒绝入境。所以,我们赶上了澳洲封关的末班车。第三个幸运。在澳洲游玩了11天之后,我们又面临能否入境新西兰的问题。根据当时新西兰的最新政策,凡是2月3号之后离开中国的非居民,14天以内拒绝入境。我们的情况有点尴尬,我们是1月31号就离开中国,但是未满14天,同时,我们不是直接从中国抵达新西兰,而是从澳洲出发,更增加了情况的复杂性。起飞前三天,我们就开始各种打电话,甚至发动了澳洲、新西兰的朋友帮着打电话,航空公司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经历过2019年下半年香港乱局的国泰航空,似乎也回复不了全球前十优秀航空公司的元气了)、奥克兰中国领事馆的工作人员也无法确切解释新西兰政府的政策。我们不知该按原计划如常出发,还是应该在墨尔本多待三天,以免到达新西兰之后被强制隔离三天,但这样的话,我们预订的所有新西兰行程都要取消或更改,也是很闹心的状况。终于在出发当天的早晨,朋友终于打通了新西兰移民局的电话,明确答复我们的情况可以正常入境。啊,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到达墨尔本国际机场自助值机,屏幕提示无法自助值机,需找工作人员协助。工作人员看了我们的护照后,告诉我们因为所持中国护照,所以需要甄别是否符合新西兰的最新入境政策,问有什么文件可以证明自己是在2月3号以前离开中国的,当当当当,第三个幸运在这里出现了。一向有不保留多余物品的习惯,以往惯例,每次抵埠,到达入住酒店,就会把行李托运标签、登机牌等物品撕下来碎掉(所以,我那只被香港机场工作人员戏称为“身经百战旅行喼”的行李箱上,是没有一张多余的标签的,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以免多余的标签被误扫描之后,造成行李被错误托运到其他目的地)。而这一次,感谢伟大光明正确的小眼哥,在我们初抵悉尼之后,提醒我保留了登机牌,它成为我证明自己行程的重要且唯一证明,墨尔本机场工作人员看到它时说“OK,有了这个就足够了”,于是,我们又一次幸运地搭上了新西兰封关政策的顺风车,如期抵达。第四个幸运。当所有旅行即将结束时,我们面临是如期回国,还是多待两个月等待国内疫情结束后再回国的选择。当初计划澳新之行时,妈妈不想长途飞行,所以选择了留在家中,不和我们同行,等到疫情爆发后,再想带妈妈一起走,已经申请不到签证了。实在不想让妈妈一个人在国内面对疫情,我们决定还是如期回国。当时海外疫情还未爆发,对归国人员并没有强制居家隔离的要求,我们依然自行居家隔离了14天,并且严格地与妈妈也保持了隔离,分居两处。而这期间,海外的疫情开始爆发。14天的闭关之后,在楼下的草丛里无意发现一株四叶草,它的花语是“幸运”,感谢冥冥中的安排,我愿意相信是天上的亲人们在一路守护着我们。值此全球共凉热之际,也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够与幸运相伴,共同走过疫情,在蓝天下、在阳光里、在清风中,自由呼吸、肆意展颜,没有伤痛、不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