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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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ppg
从枫丹白露回到巴黎,再赶到奥赛博物馆(RERC有奥赛博物馆这一站),大概已经下午四点了。对于近现代艺术我其实更没有兴趣,但奥赛博物馆盛名在外,而且拿着博物馆卡不看白不看,何况这是个旧火车站改建的博物馆,纯粹的别俱特色的建筑风格也是值得一看的,所以我选择离闭馆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进来,既不会辜负博物馆的盛名,也不至于太难为自己。奥赛的门票是7欧。我看了莫奈的睡莲,毕加索、塞尚、马奈、毕沙罗、凡高、罗丹等等,这里是印象主义后印象主义还有学院派、自然主义、象征主义的乐园,明显不同于卢浮宫的馆藏。难怪出发之前就看到有朋友建议出了卢浮宫应该直接到奥赛呢,这里是艺术的延续。我没有安排好这两处的衔接,倒是秉承了通往现代艺术的道路,从奥赛出来,在蓬皮杜艺术中心(在市政厅附近,可以选择坐地铁的11号线)的广场上吃完我的土尔其“肉夹馍”,看够了很多街头艺人或装扮成埃及金人或给游人画像的谋生,我便摇摇晃晃地进了这个颇受争议的以法国前总统名字命名的现代艺术中心。博物馆卡只能参观这里的四层和五层,就是永久展品。那些临时展览是要另外购票的。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一直到晚上10:00才关门,无疑是等待看巴黎夜景的我最好的避风港。喜爱现代艺术的朋友听到我把蓬皮杜比作避风港,可能又要气恼。可我实在是看不懂那些所谓行为艺术。倒是中心全透明的结构让人耳目一新,更美的是站在楼顶眺望整个巴黎,西有铁塔,北有圣心教堂,都沐浴在金红色的夕阳里,煞是好看。蓬皮杜的二楼三楼是图书馆,也有类似咱们的网吧的设施。看来要是生活在巴黎,懂法语的人,一定会经常光顾这里,难怪会有年票。
好歹磨蹭到9:00,虽然仍不见丝毫日落的痕迹,我还是决定启程前往凯旋门,去看我那梦寐以求的灯火辉煌的香街。
我爬上凯旋门大概是9:30,街灯仍旧没有亮。虽然已经是第二次俯瞰,仍被震撼。果然大家都知道香街的夜景美,到10:00华灯初上的时候,凯旋门上已经站满了人群,远非我上一次在白天来时那样清静了。倘若你是面对香街站在门上,那么你的两点钟方向就是铁塔。晚上的铁塔也披上了璀璨的外衣,当真是不同于本身厚重金属的感觉。随着天色渐晚,香街逐渐亮起来。其实并不是街边的路灯照亮了香街,实在是八排车道上密密麻麻的车灯把整条街道衬托得如同白昼。这实在是人类文明的结果。明显的,只有直穿凯旋门的香街和与之相交于凯旋门的通往拉德芳斯拱门的戴高乐大道是耀眼的明亮,其余的10条街道相比之下就黯淡很多。若你能舍弃这迷离的两条街道,放眼东北方向,机场周围的灯火几乎连绵成一线,好似舞蹈的灯龙,恰如我02年第一次到慕尼黑机场在去往住处的taxi上回首看到的景象,夜晚的机场竟如此繁华,真是从来没有想过。更让人惊叹的是不知何时开始,铁塔不仅仅展露桔黄色的灯光,耀眼的银色舞台效果灯光,遍布整个铁塔。不知此时在夏悠宫的广场上看到的是什么景致,反正在凯旋门上看到浑身闪耀着银光如“银蛇狂舞”般的铁塔,“my gold”之声不绝于耳,看来讲英语的游客占了大多数。铁塔不是一直都闪耀这种银光的。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再美好的景致也不能住在凯旋门上吧,而且朋友们一再告诫我巴黎晚上10:30以后最好不要单独乘地铁。一步三回头的,我走下凯旋门。恍惚记得在哪里看过凯旋门晚上被灯火点缀的一张照片,因为自己没有亲眼所见总是心有不甘,于是就坐在门下香街上的椅子,想再等一会,看看凯旋门会不会绽放。刚刚坐定,走过来一个看不出国籍的50岁上下的男人,很体面,我也就没有一开始就怀有戒心,也许是一直以来,巴黎没有亏待我。他说法语,我说不懂;换英语,交流不是很顺畅,他的英语有很重的鼻音。但出于礼貌,我的态度并不恶劣。说了一会闲话,他忽然问我是不是一个人,问我要不要陪?电光火石间,我想起临行前一天在网上看到好心的朋友给单身出游的女子的建议,马上说我不是一个人。男友就在凯旋门那里,我在等他过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男人听了我的话,一句废话没有,起身就走,只隐约听见他说bye。我是个考虑比较周全的人,好比在我带的常备药袋里,安全套和紧急避孕药都有。很多时候,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说不要,对于意外发生的情况,我们能做的只是把伤害降到最低。除此之外,任何悔恨和抱怨都是徒劳。我当然希望一切顺利,但若真有意外发生,我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不是提倡所有女人出门都带上安全套和紧急避孕药,只是既然在这一点上身为女人我们已然是弱者,那只好自己关爱自己了。有了这次经验,对于后来在光天化日的协和广场上发生的类似事件,我已经可以处变不惊了。可能我的观点有点偏激,多一种经历总不是坏事,只要在保证不伤害自己的条件下。就仿佛现在的我对于身体的裸露已经完全没有以往的那么多顾忌,好友说我已经被欧洲的文化洗脑。不管怎样,如果我还是那般忌讳的话,无论如何不会选择男女同住的旅馆就是了。其实人的身体虽然不是个个完美,但也没有什么值得好奇或是要像穆斯林女人那样包裹的,人体是自然的,有什么好羞愧或是遮掩的呢?想起慕尼黑英国花园的FKK,我也许没有精力真的实地操作一次,但那里的理念我还是接受的。人体是美好的,只要我们心里没有邪念,干吗要违心地活着呢?
多少有些心惊地回到旅馆,对于自己的敏捷和周全还是很赞赏的。一夜无话,睡的也还安好,居然也没有因此惊魂不定。
第四天的巴黎左岸之行,我至今都没有找到一种更合适的描述方法。我是个重别离的人,而且历次的痛彻心肺的别离让我知道,不要把什么都留到最后。好比可能你设想的是什么什么样的分别前的告白之类,其实根本就没有机会。所以,第四天的巴黎之行,虽然不是我在巴黎的最后一天,但想到我用自己的腿脚去深入拉丁区的每一寸土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感悟那一片文化的空气的浏览方式,我想,最最贴切的形容也许刚好是那种明知道马上就要分别,而且是有可能此生再不相见的离别前,跟情人的抵死缠绵。按我的个性,如果我很爱一个人,那么在即将离别之前,我一定会选择最后一次交付自己。也许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吧,我总是觉得既然一切都要消失,一切都要遗忘,那就抓住最后的激情,即便日后想起,也不会空留懊悔,不枉渡此生了。可就像我刚刚说过的,并不是最后的时刻你都有机会交付自己,所以,我宁愿选择最后之前,这当然也是多少遗憾才换来的教训。
大清早我就跑到圣母院去怕钟楼,可因为是周六,即便我已经算是早起之人,可等我找到登塔的入口(其实本不用特意找的,那么显眼的队伍是不可能被错过的,想来上次可能是因为我来晚了,错过了登塔的时间,所以才没有留意入口)。因为登塔的楼梯很窄,所以要控制一次进入的人数。好在早起的鸟有虫吃,排了10分钟以后,就轮到我了。而且幸运的是,本来工作人员数好了人数,已经拿起拦人的绳索,我也准备好下一拨再上去的时候,她忽然对我笑笑,告诉我可以跟这拨上去。于是,我就成了最幸运的那个,在后面人羡慕的目光中进了塔。理论上讲,那博物馆卡是不用排队的,因为进塔之后才发现这个队伍实际只是排队买票的。但由于地方太狭小,不管你是不是要买票,也都只好排队了。塔很高,我忘记看具体的高度,反正我是一口气爬上去的。中途有很多本来走在我前面的人停下来给后人让路。我也心情奇好地说了一声“come up”。大家彼此鼓励,终于在塔上相见。果然如朋友们所说,圣母院的塔上看巴黎,其实并不是很好的角度。而且塔上空间十分有限,不得伸展。至于那个世人皆知的阿西莫多敲过的钟,就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也许是雨果的功劳,才使得这口钟美名远扬。登塔的门票大概是5欧左右,我没有留意。如果不用博物馆卡,其实这个塔不登也罢。出了塔,本来想再到圣徒礼拜堂的“天堂”去玩味一会的,远远看到n长的队伍等待安检(博物馆卡在安检面前是没有优先权的),而且因为是周末,巴黎法院也不对外开发了,我打消了这个主意,走到法院大门的左手边(圣徒礼拜堂实在法院的右手边),找到了上次遗漏的巴黎监狱。门票大概是4欧,反正有卡在手,但进便是。监狱还真的是阴森恐怖,没有太多好看的。只是一进门的大厅是很多根柱子撑起的穹顶,很有特色。再就是因为安东妮皇后在大革命时期被关押在这里,她当年住过的牢房还原样保存。我胆子其实很小,被牢房里真人大小的狱卒模型吓了一跳,于是狼狈逃出监狱,总算回到人间。至此,西黛岛上所有的景致已经都被我一网打尽了,再无遗憾,我便过桥走到了塞纳河的左岸。这是一片对我来说尚显陌生的土地,因为我前几天的活动都未曾涉及此处。拉丁区是巴黎的学术区,巴黎大学,索邦神学院都在这里。还有两个有名的教堂,St-Sulpice和St-Germain,各俱特色,但也只是教堂而已;索邦教堂也很有特色,可惜因为它淹没在巴黎大学的高强中,我走的又很累,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去,所以就没有去看。拉丁区其实最让我满意的并不是这些教堂,卢森堡公园很漂亮,St-Germain和St-Michel两条大道是十字交差的拉丁去最主要的林荫大道,在蓝天白云下,悠闲地漫步于大道上,才是我最热爱的生活。以致沿途的集庄严肃穆与阴森可怕于一身的圣贤祠(票价6欧左右,很多名人都埋葬于此)、巴黎保存最完好的中世纪博物馆克吕尼博物馆(票价5.5欧)倒成了陪衬。圣贤祠之所在也是当地的制高点,几条大道辐射出去,陪以鳞次栉比的漂亮建筑,整个拉丁区真的是露浸透着一种浓厚的文化气氛。我还偏爱大学,虽然巴黎大学也跟其它欧洲大学甚至东京大学一样是没有围墙的,但我还是找到了刻有巴黎大学几个字的一块牌子,忽然有种孙悟空逃到如来佛无名指处撒泡尿大书“齐天大圣到此一游”的感觉。
拖着已经疲惫不堪的两条腿,从拉丁区出来,我还是坚持又去了右岸的皇陵和荣军院(票价大概是7欧)。我没有从一般游人选择的从大小宫经皇桥到皇陵的路线,而是从皇陵的另一面,bourbon广场进入,这边看金光闪闪的皇陵穹顶更显宏伟。但事实上,在第五天的朝阳里,从大宫小宫方向,远眺包括金碧辉煌的亚力山大III皇桥在内的皇陵时,绵延的金黄是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景观,难怪人们对这种金属的热爱世世代代永无止歇。皇陵是埋葬拿破伦石棺的地方,后面的荣军院也改成了军事博物馆。我有幸看到现在的军校学生在广场列队演戏。身着蓝色制服的男女军官真的是霎霎英姿,好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