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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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EmileD
文字虽不优美,但每一个都犹如颗颗水晶般珍贵,只因其真实的来源于我的内心,就如同限量版的施华洛世奇般,绝世仅有。一, 梦回巴黎十多年来,我从无数电影,书本中看到的,都仿佛只是巴黎在水中的倒影。而今天,我终于可以抬起头来,好好看一看她原本的模样。公元2017年1月24日下午5:45分,我踏上了这片土地!遗憾的是我无法精确的知道我是哪一分钟进入的六边形领空,也弄不清我下飞机时第一步迈的是左腿还是右腿。但是没关系,因为这一切遗憾,都只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那一个遗憾。我时常想象走出机场的那一刻,那些举牌接机的人儿,名叫巴尔扎克,雨果,司汤达,卢梭,狄德罗,孟德斯鸠,高乃依,莫里哀,福楼拜,莫泊桑,大仲马,凡尔纳,杜拉斯,普鲁斯特,左拉,加缪,萨特和波伏娃......他们无一不在微笑着对着我说:你好,欢迎来到法兰西!于是,在我生命的第10687的天,学习法国文化的第3798天,真的到了这里,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故乡”。二, 流动的盛宴不得不老派的再一次引用海明威的话:“如果你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巴黎会一生都跟随你,因为巴黎,是一场流动的盛宴”。而她在我眼中的第一眼,长这样:今天下着大雾,当波音777降落到海拔200米的时候,还看不见地面,着实吓了一跳。心想,巴黎终究是高傲的,不会把最灿烂的微笑留给一个刚刚相识的陌生人。然而自己何尝不是无情的,否则怎会神交数十载,都不愿来看她一眼。三, 夏尔戴高乐机场这座以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建国领袖名字命名的机场,坐落在巴黎东北部25公里的鲁瓦西(Roissy).同这次行程我们同样要去的奥利(Orly)机场同为巴黎的两大机场。从机场出来沿着指示到RER B线售票处可以买到市区的地铁票(10€),大多数游客会到达夏特雷(Chatelet)中转站后转乘其他地铁线路去往市中心。而我们带上一张登记照片,直接购买了1-5圈RER火车+地铁周票(Navigo semaine decouverte)(27.5€),一周内可任意搭乘巴黎的几乎所有地铁和火车。初遇凯旋门出了地铁后女房东很热情的迎接了在寒风中冻的不成人形的我们。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车上与她寒暄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转角间,竟偶然碰上了心中念过千万次的他...如果从东半球来到西半球,24小时狂奔一万一千公里路途,也算“偶然”的话:那么就是了。L’arc de triomphe 巴黎凯旋门,拿破仑为了纪念击败俄奥联军下令建造,历经30年建成,象征着法国国威的建筑,至今仍然庄严肃穆。拿破仑,儒安维而亲王,雨果,第一次世界大战无名烈士...不知下一个有资格穿行而过的人,将在何时诞生...四, 巴黎地铁我相信所有来过巴黎的人,绝不可能没有乘坐过巴黎地铁的:1900年运行至今,总长133英里,14条主线,2条支线,共计380个站点,并且和ABCDE五条RER火车线路融为一体。网络之繁杂,线路之丰富,无论是行车间隔时间还是方便快捷之程度,都使各国城市难以望其项背。这次在巴黎停留的几天,我们几乎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步行5分钟都能找到车站。旅行的好处,就是可以真实的走入电影中的片段:电影“巴黎我爱你”第三篇章:“Tuileries” 地铁站 By美国演员:史蒂夫·布西密五, 铁塔一撇与这位老友的见面,是这次行程中最重要的事件。之所以把他安排在第一,是因为后面的行程无论再出任何变故,此次旅行都将不再存有遗憾。25日清晨,我在梳妆镜前整理好自己的每一根头发,低头告诉自己的每一颗细胞:准备好吧,这一刻,终于要来了。十年来,我在脑海中十分确定的,是只设想过一种见面方式。而不确定的,是我会开怀大笑,抑或掩面而泣。然而就和凯旋门一样,往往在我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她却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但,这难道不是最美妙的吗?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往我身后指了一下。我一片空白,毫无反应,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张:我知道从此刻起,她已深深地印入了我的脑海,无论是谁,再也抢不走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埃菲尔铁塔,由建筑家“居斯塔夫 埃菲尔”设计,施耐德电气公司建于1889年巴黎世博会。轶事之一:法国政府当年招标的要求之一,是铁塔设计可以在世博会后能被简易拆除。往往事与愿违,却又塞翁失马。轶事之二:因其当年设计过于前瞻性,莫泊桑等300多人联名参加抗议反对铁塔建设。对,你没看错,就是那位写羊脂球的莫泊桑。深冬的战神广场尤其寒冷,为了保暖我们在景区边的小商贩买了一对毛线帽,并随意走进了街角的一家咖啡店。就这样,我们仨都喝到了巴黎的第一杯咖啡。事实表明,景区附近的价格着实贵得离谱。毛线帽12-18欧元/个,咖啡5-6欧元/杯。约为别处的两倍价格。六, 城市的良心工程,巴黎下水道看过铁塔穿过一条小路到达塞纳河边,就是今天的第二个主要目的地:巴黎下水道博物馆(Les egouts)(还记得当初DAVID先生听我把它叫做tuyau echappement时满脸鄙夷搞笑的神情。)巴黎的下水道博物馆从外表看并无特别,但是掀开这个井盖进入地下,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地下宫殿。19世纪中期就修建的下水道管路,经过各个时代的维修改造,至今仍然发挥其效用。博物馆将展览与实际相结合,颤颤的流水声夹杂着刺鼻的味道,这才使我们看到(或者说嗅到)他完整的模样。博物馆不大,只需约半小时,就可一窥全貌。但是对于门外汉来说,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能静静地瞻仰。很多人会将其和中国内地连年的大雨淹水联想在一起。在市政建设,艺术研究之类的事情上,欧洲人做的都是百年工程。而国内却是成本第一,唯利是图。不知道我们在赚到钱的同时,丢掉了哪些东西呢?七, 塞纳河的午后下水道博物馆本就位于塞纳河边,理所当然的,对于在这河边的漫步,遐想,发呆,午后,阳光,我都曾有过无数次的假设和想象。深冬的寒冷,冻住了我的四肢,却并没能冻住我的大脑。海鸥代替了暖风,成群结队的在我们眼前掠过,他们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波浪一起一伏,安稳舒适,为这个寒冷的季节带来了一分生机,我想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它们会更加欢喜雀跃吧。没有塞纳河,就没有巴黎。始于西岱岛,千年来巴黎就是沿着塞纳河畔逐步建立起来的。河上的众多桥梁早就声名鹊起,艺术桥,新桥等情人桥上的连心锁更是大名鼎鼎,成为世间情侣们的朝圣之地。河边的小书摊乃一大特色,各色的书本杂志都摆放在固定于河堤上的绿色铁箱里,晚上主人走后就那么一锁,无需看管。我想这些弗洛伊德,叔本华,披头士等精神食粮,就算不上锁,也断不会成为小偷们的目标吧。对于仍未解决温饱的人们来说,它们绝对毫无意义。八, 帝国的荣耀 拿破仑的灵柩 荣军院一路走来,迎面出现一个偌大的广场,修剪整齐的绿色植物跟站岗的士兵一样挺拔。正在装修的外墙上蒙了一层以假乱真样板画,父亲跟我争论了很久,直到近前才肯罢休。这便是大名鼎鼎的荣军院,拿破仑灵柩安息之地。如果让我给法兰西历史上的伟人排名的话,我想太阳王路易十四和帝国皇帝拿破仑绝对名列一二。自此二位之后,高卢民族不战而降的“优良传统”备受世人推崇。而此建筑正好始由路易十四1670年建造,本用于安置伤残军人,现今却因拿破仑灵柩所在地而闻名。然而法国佬在这一点上就不如中国人厚道了,我大可不必花费15欧元的门票去看一顶棺材。(天安门广场上毛主席纪念堂可是免费的呢)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这位大皇帝拿破仑一世英名,最终因著名滑铁卢(waterloo)一战败给了第七次反法同盟军,被流放并于1821年最终死于南大西洋的圣贺勒拿岛。二十年后的1840年,七月王朝的儒安维尔亲王率军舰接回了这位皇帝的遗体,12月15日,90万巴黎人冒着严寒,满怀深情的参加了隆重的葬礼,拿破仑遗体由仪仗队护送,穿过他生前无数次经过的凯旋门,最后和他们儿子/兄弟/战友一道被安葬到荣军院的圆顶大堂。又冷又饿的我们从荣军院出来,节省下来的45欧门票钱,正好在隔壁的咖啡馆来了一份简单的法式三人午餐。---感谢波拿巴赐予的食物。九, 时代的弄潮儿-香榭丽舍巴黎右岸的大街小巷,以星型广场为例,大抵有这么一个特点:以某一个知名建筑或广场为圆心,如太阳的光芒向四周发散开来,圆形等高的建筑被道路切割成了一块块,如同起司蛋糕一般。而这些或热闹、或幽僻的小径,很大概率上都能够“碰巧”看到埃菲尔铁塔的尖顶。这正是城市设计者的匠心所在。而位于巴黎中心偏西第八区的香榭丽舍大街,恐怕是巴黎最著名的大道了,就如同北京的长安街。她东起协和广场方尖碑,西至戴高乐广场的凯旋门,全长1800米,东段绿树成荫,莺往燕来,西段火树银花,雍容华贵。说她是世界上最具光彩与盛名的街道也毫不为过,香榭的落叶承载了巴黎乃至全世界对浪漫的所有幻想。LV全球总店,标致汽车博物馆,马卡龙的诞生地拉杜丽甜点总店,一个也不能少。不似朱自清神笔翻译的枫丹白露,香榭丽舍的译名到底源自徐志摩还是徐悲鸿,仍有待考究。但就像徐志摩将佛罗伦萨翻译为”冷翡翠”一般,这几位翻译界的文艺青年,果真将“信达雅”发挥到了极致。可惜我没能早来一百年,否则定要信誓旦旦的争夺他们的冠名权。夜色的巴黎如此梦幻精致,三万步的日程随着暮色结束,深冬的城市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啸的冷风和点点的星光。十, 巴士底狱露天市场次日清晨,我便带领两位大人来到巴黎东部的巴士底狱市场闲逛,这个只有每周四和周日上午才开门的地方,地理位置和历史意义远大于一个露天集市。学过法国历史的第一课,一定是1789年7月14日大革命巴黎人民攻占巴士底狱。才有了随后的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和延续至今的国庆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不亚于毛主席1949年10月1日的天安门城楼讲话。随手百度一下,你仍可以轻易找到当年攻占巴士底狱的详细记录。当初的要塞和关押过伏尔泰的监狱早已不复存在,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深入到“腐朽贫穷”的资本主义,体验下层人民的“艰苦”生活。今天的巴士底狱市场是巴黎市区最大规模的集市之一,这里汇集了全法国各地的最新鲜的食材,火腿,海鲜,水果,各种美食,只要你的肚子能装下,从第一个摊位吃到最后也不是不可以的哦。十一, 敲钟人的等候,圣母院阳光。不知是雨果的小说让它举世闻名,还是圣母院的圣光,照亮了维克多的写作之路。作为巴黎四大地标之一的巴黎圣母院。坐落在城市最中心的西岱岛上。前后的广场上人头攒动,阳光与影子的结合相得益彰。排队免费进入殿内,正逢神父在给众人洗礼。庄重,神秘,严肃的气氛让你不必听懂一个字,也顿时肃然起敬,不敢大声言语。无需介绍,不要告示,没有说教。但是你冥冥之中自有感应,三尺以上,就是神灵。这个修了180年的哥特式教堂,可以说从未完工,今天仍在整修。欧洲工匠的精益求精,体现在每一个细节和角落之处,除了感叹,更多的是要学习。十二, 巴黎的中心,西岱和圣路易塞纳河中央总共两个小岛,如果说西岱岛上的圣母院,活脱像一个严肃古板的老学究,那么圣路易的温柔典雅,就仿佛是一个俏皮的小姑娘。从圣母院的后门出来穿过圣路易桥,仅仅两三百米,突然感觉换了一方天地。虽然近几年岛上的那家冰淇淋店莫名的火了起来,引得门庭若市。但我最爱的还是那仿佛上个世纪英国小街的文艺清新感。这里多是住家的小楼,和楼上窗边鲜艳的小花。十三, 莎士比亚的眼泪,还有书店香港TVB的冲上云霄,历经十年,两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吴镇宇,马德钟,张智霖,古天乐。红了的不仅仅是香港机场,还有这个塞纳河边莎士比亚的书店。据说书店的主人是诗人惠特曼的私生孙,2011年去世时曾得到纽约泰晤士报的报道,评价颇高。但是如果你不识得惠特曼也没关系,大名鼎鼎的海明威也曾是他们家的座上客。位于世界法语中心的这家英文书店,曾被誉为英语世界文学青年的乌托邦,我只好将它看做西方文化间的融合渗透。以这个书店为马,我们开启了巴黎左岸文学游览的大门。十四, 花神咖啡馆-致萨特如果说右岸凝聚着奢华宏大的文化象征,那么左岸则有着卓尔不群的精神指向。提到左岸,无非是索邦大学,先贤祠,拉丁区和传说中的花神咖啡馆,-----作家与诗人的天堂。萨特和波伏娃,圣罗兰,海明威,毕加索都曾再次消磨大把才情和时光。巴黎有着这么一则笑话,在左岸散步,与你擦肩而过的不是教授就是大学生。而在右岸,走路时要注意不要踩到别人的脚,因为那十有八九是一位银行家的高级皮鞋。十五, 朝圣之旅-先贤祠罗马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建筑,称为万神殿。在西方语言中虽是同一个词,但将巴黎的翻译为先贤祠,确实更加合理和准确。沿着左岸一路向左,绕过法兰西学院的拐角,一座古希腊式的宏伟建筑跃然入眼。走到近前,你会庆幸自己的脖子会转,否则不仅是相机广角不够,人眼也几乎无法同时感受这伟大和庄严。先贤祠,顾名思义,贤者的长眠之地,法语学生的朝圣之所。这里安葬着几乎绝大多数的法语专业教科书上的人物。伏尔泰,卢梭,雨果,左拉,大仲马,居里夫人等等等等。到这里,你真的可以和他们进在咫尺之遥,虽已无法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但相信我,那种感觉,是极其美妙的。、十六, 路易十四的后花园-卢浮宫/杜乐丽花园第四日一早,我们留着整日的时间,仅为这世界四大博物馆之首,被誉为万宝之宫的卢浮宫。1989年卢浮宫曾因华裔美籍设计师贝聿铭的金字塔而饱受争议,而真正拜访过之后,你只剩对此设计的感叹和赞赏,一对相互垂直倒立的金字塔作为入口。节约空间,光线充足,设计奇妙,外观美丽。进入馆内,被40万件世间珍宝围绕,即使如我一般的艺术门外汉,也能嗅到那水彩的香气与雕塑的回味。宫内随处可见法国老师带领小学生们席地而坐的上课,真羡慕他们拥有这么好的艺术氛围和教学资源。提到卢浮宫,就不能避开卢浮宫三位残疾人(断臂的维纳斯,无头的胜利女神,没牙的蒙娜丽莎)蒙娜丽莎据说是达芬奇朋友续玹娶的小媳妇儿,只有20多岁,露出一种很古怪的微笑。现代欧洲医学研究说,因为她牙全掉了,所以她才这么乐,抿着嘴,就是一个没牙的老太太。整个卢浮宫的展品,包括另外两宝,都是零距离接触的。除了蒙娜丽莎,盖因着实价值连城,据说被盗了三次都找回来了,现在更是重兵把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拉斐尔并称为文艺复兴三杰。被誉为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全才,艺术,天文,建筑,科技无所不通。擅长雕刻,绘画,音乐,发明,通晓数学,物理,地质等学科。爱因斯坦曾评论,如果达芬奇的科研成果在当时就发表出来,人类科技可以提前30-50年。十八, 巴黎歌剧院-老佛爷商场卢浮宫出来一路往北,就会路过著名的巴黎歌剧院(Opera de Paris),又称为加尼叶歌剧院(Opera Garnier).以其设计者查尔斯加尼叶的名字命名,建筑将古希腊罗马式的柱廊,巴洛克等几种建筑形式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被称为小凡尔赛宫。由于行程安排得极为紧凑,我们遗憾地匆匆而过。只好为下次的到访,留下一个完美的理由。奢侈的购物体验本与我的游记风格格格不入,但是既然来到老佛爷,躲开了前去买表的老豆,我怎能不好好欣赏一下这拜占庭式的巨型镂金雕花建筑,来往的人影绰约,门庭若市,犹如一场中世纪的聚会。但满店的中文和络绎不惧的中国旅行团也让人的恍惚得不知身置何地。忘记说了,今天是中国的除夕夜,老豆在中国时间约00:00左右的时候,买到了一块心仪的手表,想也是希望新的一年有一个好的开始吧。归家时的一场小雨让我想起了一首小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苏轼 定风波最后给大家晒一个新年自助法式瘦身小晚餐。十九, 大年初一的蒙马特今天是法国时间的大年初一,阴雨蒙蒙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晴朗的心情。。蒙马特位于巴黎市区以北的第18区,因其地势较高塞纳河无法逆流而上,反而成为俯瞰巴黎市区的一个绝佳之处。但是对于一位伪文艺青年来说,圣心教堂,小丘广场,皮嘉尔广场,红磨坊,狡兔酒吧,浣衣坊,爱之墙,双风车咖啡。 要逐个找到这些远近闻名的坐标点,着实得下一番功夫。海拔129米的圣心教堂又称为巴黎白教堂,是蒙马特高地的制高点,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巴黎圣母院等城市全景。这座建于19世纪末期的罗马式/拜占庭式混搭风建筑,以其视角广阔,风景如画著称。如果说在埃菲尔铁塔上看到的是一个辉煌的巴黎,这里俯视下去则看到一个平实的巴黎,就好像在北京的小胡同内闲逛一般。门前的两座骑马的雕像,一座是路易九世,一座为大名鼎鼎的圣女贞德。据说教堂后部有一座方形钟楼,内存一口世界上最大的钟---萨瓦钟,重达19吨。门前横幅上的法语直译而来:125年以来,无论白天或者黑夜,人们都在此向上帝祈祷着。小火车,音乐,绘画,行为艺术,哪怕是废墟上的涂鸦,无不向世人展示着蒙马特最优雅恬静的一面。就像北京的798,上海的田子坊,武汉的汉阳造。巴黎最文艺,最具艺术氛围的一面,在此展露无疑。二十, 演绎时代的风情万种---没有驴的红磨坊随着蒙马特下山的小路一路稍稍向西,你会发现一条让人面红耳赤的街道。两旁建筑招牌的颜色,和挂在墙上的广告,让即便见识过过芭提雅灯红酒绿的我,也难免羞于目光直视。还好我们的到访时间是午后时分,各家小店都门楣紧锁,反倒稍微自在了一些。穿过红灯区到达另一端的十字路口,我们便见到了这座“名不副实”的红色建筑---说他名不副实,是因为明明是个磨坊,我们却看不到驴,自然也没有面可磨。据说红磨坊建于19世纪末期,普法战争失败后的巴黎笼罩在阴霾之下,苦闷,彷徨,国内矛盾加剧。但高卢人从来不是一个陷入忧郁不可自拔的民族。本在英国被禁止演出的“康康舞”,在蒙马特这鱼龙混杂的艺术家和小酒馆聚集之处“发扬光大”,更因其下流、放纵的风气迅速弥漫开来。真可谓“商女不知亡国恨”,犹如上个世纪日据时期的大上海!谁料此后一百年间,这里竟是名角辈出,直至今日的表演仍风靡欧洲。可惜我们对高达1000欧元/人的门票丝毫不无感,匆匆一瞥,也足以表达我们对他的鄙视了。二十一, 新巴黎的繁华---拉德芳斯要不是和巴黎的几位大学挚友相约下午茶,我此次行程可能不会将此地列入计划。但是大学课本的封面建筑,却难以遏止地在我脑里翻来覆去。那就坐上小火车走一遭吧。拉德芳斯是法语(La Defense)音译过来的,位于香榭丽舍主轴线的西端,和香街,凯旋门位于一条直线上,据说前身是为了纪念普法战争时卫戍巴黎的烈士们所建。能遥遥看见远处的凯旋门吗?而今被称为新凯旋门的拉德芳斯,则摇身一变称为巴黎最著名的商务区CBD,拥有巴黎最多的摩天大楼,号称欧洲第一商务区。不过亲身经历后,多少体会到欧洲经济近几年的萧条和落后,香港中环,上海陆家嘴甚至国内任意某个一线城市的商务区和与其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年轻人的聚会总是比较适宜的在这样现代干净舒适的地方,随便找个角落,两杯咖啡,一份甜点,叙叙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学年代。想起了当年我们一起追看的柳鸣九老师的名著《浪漫弹指间,我与法兰西文学》。二十二, 蓬皮杜艺术中心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就像当年埃菲尔铁塔的建设遭到反对一样,由于不同于巴黎传统建筑风格,蓬皮杜这样一个建筑注定会遭到各种非议。外露的钢骨和复杂的管线,让每一个如我父亲一样初见他的人都矗立良久,仍在思考这到底是一座博物馆,还是一个偌大的工厂。蓬皮杜的建筑风格无门无派,既非罗马式,也非哥特式,和拜占庭没有关系,跟古希腊更扯不上一根毛线。据说现代人只得将这种建筑风格称为高(科)技派,为了纪念法国前总统乔治蓬皮杜而以其命名。人类的发展史上总有创新和守旧的争论,没有谁对谁错,过于前瞻也好,循环反复也罢,都是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一个个脚印,社会发展亦如人生百态,没有白走的路。二十三, 离别的序章---蒙帕纳斯公墓今天是我们在巴黎的最后一天,但我并不感伤,因为我愿意将每一次的离别,视为再度相遇的序曲。我将最后一站放在这里,看望几位偶像。父母跟着被我没头没脑的带到这个地方,先是吃了一惊,我本以为他们不会进去,想不到却也没有太多介意。于巴黎深冬的最后一个上午,七拐八扭的走过一段林荫小道,跨进门来,突觉空气中的每一个氧分子好像都是活的。看到这么多成排的墓碑,我立刻拘谨起来,操着不太地道的法语向路过的一位白发老翁打听着萨特和波伏娃的安息之处。他有点惊讶得看着我,似乎不相信一个远道而来的中国人竟是为了悼念法兰西先贤而来。我急忙解释我是学习法国文化的学生,在书中对二位大师谙熟已极,特来瞻仰大师的风采。他便立即微笑的示意我随他一路前行。在这个地方和这位老者的随走随谈,让我感到十分自在,之前的紧张感也缓和了许多。萨特和波伏娃合葬的墓不起眼的被安置在墓园的一个角落里,墓上尽是来瞻仰的人群留下的地铁票,我不知这是法兰西的一种传统,还是来人碍于无所准备,又想一定要留下些什么。作为哲人,萨特足够与柏拉图,康德,叔本华并肩而立。作为文人,他早就站在了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甚至歌德,莎士比亚的行列。作为社会活动家,他影响了整整一个世纪。无愧于人们将其誉为“20世纪的良心”,他不接收一切来自官方的赞誉,拒绝诺贝尔文学奖的授予,以及他和波伏娃半个世纪的文学史佳话,都足以让他死后光荣的葬入先贤祠。但是人们还是按照他的遗嘱,在1980年将他安葬在了蒙帕纳斯公墓,和普通巴黎百姓没有本质区别。也许只有这样,才无悖他生前的意愿。他在晚年自传中曾写过这样一段“我注定称为英杰,我死后将埋在拉雪茨公墓,也许在先贤祠已选好位置,在巴黎有以我的名字命名的街道,在外省,在外国有以我的名字命名的街心花园和广场…”在这个墓园中,还安息着伟大的诗人波德莱尔,和短篇小说之父莫泊桑。二十四,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奥利一别为了赶17:40前往布拉格的飞机,我们祭拜完后就匆匆地奔赴机场。奥利机场位于巴黎南部,是一座主飞欧洲内部城市的小型机场。和奥利机场一样,我们选择的法国横贯航空(transavia)是欧洲内部专用的小型廉价航空公司。需要懂法语的人持欧洲通用信用卡提前在其官网上支付购票,价格低廉,老少皆宜。最后小记一条我在奥利机场遇到的轶事,以作为这次巴黎之行完美的句号。机场人多,我们于登机口附近的座椅上休息候机,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位身穿长袍,手持圣经的神父,头发早已雪白,但精神仍是矍铄。坐在我对面的小伙子一见此状赶紧起身让座,这位神父随即微笑的看着他,应了句:“Merci monsieur, je l’accepterai quand je serai vieux.”(谢谢你,年轻人,等我老了的时候,我再接受你的让座。)逗得四周的人们开怀一笑,而我却在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原来这,就是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