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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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能事权贵
光荣与梦想--记我的十四天希腊自助行
在穷游里潜了有几年,去年去希腊之前拜穷游之赐,学到不少东西,回来写了游记,不过一直没有往穷有上贴。今年又准备去西班牙,最近发了不少帖子,慢慢的又想起了去年在希腊的点点滴滴。
朝霞掩映下的拉美西斯大帝
静默地闪耀着黑色的眼芒
夕阳下的苏尼翁角
蓝色的透明天空、深邃的海水
狂傲不羁的拜伦也拜倒在只属于波塞冬的殿堂
历经十四天的奔波
穿越了众神的故乡
黄皮肤、黑头发的我们
原来都是流着相同的鲜红的血
--题记
直到年初,还沉浸在阿布辛拜勒神光光晕里的我,根本无法想象今年就能游遍两个自己最向往的地方。经过了失望的五一节的等待,直至七月份,我还在谋划十一的捷克行,但人算终比不过天算,这边厢同去的驴友纷纷临时变故,那边厢埃及行的小路团长告知我希腊行的计划,得知是厦门的陈睿大哥领衔,加上有小路团长居中调度,再联络了太太的同事GRACE和原本准备同去捷克的JOYCE,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的功夫,怀揣梦想的我就已经踏上了通向那个伟大而光荣的众神之故乡的征尘。
原计划:
10月1日:到雅典,赴纳夫普里翁,宿纳夫普里翁
10月2日:迈锡尼,埃皮扎夫罗斯,宿纳夫普里翁
10月3日:奥林匹亚,宿奥林匹亚
10月4日:德尔菲,宿德尔菲
10月5日:喀兰巴卡,宿喀兰巴卡
10月6日:回雅典,夜船去伊拉克里翁(克里特岛),宿船上
10月7日:伊拉克里翁,宿伊拉克里翁
10月8日:去圣托里尼,宿圣托里尼
10月9日:圣托里尼
10月10日:下午去纳索斯岛,宿纳索斯岛
10月11日:纳索斯岛,夜船去雅典,宿船上。
10月12日:雅典,宿雅典
10月13日:雅典,下午回上海
第一章 时间问题
临走前综合各种资料,希腊应该是和埃及同一时区,GMT东二区,比北京时间晚六个小时。23:30我们准时出发(多亏“口爱”的JOYCE团友提醒,九点多就到了机场的我们,在登机时发现由于同一航班里存在同名同姓的人,太太的机票居然已经被航空公司擅自取消,鄙视一下阿联酋航空公司的某位范姓工作人员,当我要求录下他承诺两周后回航的机票不会有问题,他非常无礼而又傲慢的拒绝我的合理要求,留下我们暗自忐忑,直到10月8日才由机票代理点的人帮我们确认回程机票无误)。
迪拜当地时间4:35到达迪拜机场(非常新,非常大的一个机场)转机,
9:35分出发,理应14:30到达雅典,但是雅典时间13:30我们就下了飞机,飞机既不是提前到达,希腊时间当然也不会错,到底是哪里不对,我们互相商量了一会儿没有结果,这个问题直到第二天早晨我们才在纳夫普里翁(Nafplio)的教堂里最终找到了答案。
下了机场第一要紧的就是check去长途汽车站的方法,由此次手持LP负责全程车船衔接计划的陈睿大哥操着一口闽南话口音的英语去对付INFORMATION CENTER里操着希腊口音英语的工作人员。虽然可以坐轻轨去,可是综合考虑到成本问题,我们还是选择去坐巴士。巴士站在机场出口右边几米远,临开车还有两分钟,背着大包小包的我们在机场里左闪右突,走到X93路巴士站,车子已经进站了,很多人在排队,虽然我插队的功夫了得,看着一排队伍,我想可不能给中国人丢脸,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候着,没想到车子刚停挺好,队伍一下子乱了,老外们蜂拥而上,抢到位子的人同样也是一脸的得意,我们六个最后才上去,刚把包卸下踹气,车子就开了。
我拿着六张票去中门打票(3.1欧/人),但有些当地人显然没有被教育要在外国旅客面前表现出谦和待客之风,我走到半路就被堵住了,最后还是一位站在打票机前的女士为我打了六张票。车子开了蛮快的,一路上看到了IKEA等熟悉的身影,渐渐的车厢空了下来,我们各自坐下,陈睿问他身边的一个男士,大概离终点还有多远,“五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巴士还是行进在高架上,男士耸了耸肩,看来当地人的时钟和我们确实不太一样。半个小时以后,巴士停在一个明显在郊区的小路上,到终点站了。下了车走了几步路,前面就是巴士总站。
去纳夫普里翁的车子15:45分开,11.3欧/人,我在巴士站里的快餐店买了一瓶1L的水,1欧元。问明了站台号,很快定位到了我们的巴士,毕竟是在欧洲,时不时看到卡车头都有奔驰的标志,巴士更是一水的奔驰或者VOLVO,整个希腊之行除了有些小礼品底部看到MADE IN CHINA的字眼以外,再没有看到比较明显的中国品牌。长途车站里有好些站台,每个站台上空都醒目悬挂着不同目的地的标志。放好了行李以后,等了一会儿,我们的车就出发。
车子行进了一个小时左右,理论上就应该要穿越柯林斯运河到伯罗奔尼撒半岛了。
所谓柯林斯(Corinth)运河是一条著名的修建了一千多年的运河!很久以前,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就希望能在这个称之为柯林斯的地方开凿一条运河来联通位于希腊东部的爱琴海和西部的艾奥妮海,据说尤利乌斯·凯萨(Julius·Caesar)、暴君尼禄(Nero)和罗马皇帝哈德良(Hadrian) 都曾有过类似的计划,尼禄甚至亲自用金铲铲下了第一锹泥土,但直到19世纪,这条运河才终于在希腊和法国两国工程师的主持下开凿成功。
我们这次为了在尽可能短的时间走尽可能多的地方,同时还要确保能在santorini岛上休闲时光,陈睿设计了一条不走回头路的路线,所以如果这次没有看到柯林斯运河,遗憾就大了。
正琢磨着此事,眼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深沟”,电光火石之间,车子已经开在这条“深沟”边,但只见眼前是一条狭长的深水水道,两边是被刀劈斧凿般垂直切割开的悬崖地形,十分壮观,远处还有一处类似电视里常出现的三峡大坝水闸样式的水闸,这不就是柯林斯运河嘛!可惜的是,这点时间连打开镜头盖的时间就不够,大巴就一路呼啸而过。不一会儿,车子开始减速了,我们以为要停车了,一阵雀跃,转眼间,大巴在一个类似路边咖啡馆的地方停了几秒钟,上了两个客人,就又一路不回头的往远处开去……
巴士奔驰在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土地上,两边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远处是多以石头山为主的丘陵地带,望着车窗外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国度,如果我是一位电影导演,一定会用一个从车窗外拍摄的由近至远逐渐虚化的长镜头将现今的“我”缓慢带入到到两千多年前的这片古战场。
当时的伯罗奔尼撒半岛,发生了一场规模空前且对人类历史意义深远的希腊世界里的大战,陆上雄霸斯巴达人和海上豪强雅典人,用了整整三十年时间,最终打了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而让波斯人坐收渔翁之利。“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如今的人们只能借助伟大的古希腊历史学家修昔底德的那生动豪放的史笔想象那场战争;“滚滚地中海,浪花淘尽英雄”,伯里克利,叙拉古,米洛斯,科基拉等名字也只有伴随着那部不朽的名著--《伯罗奔尼撒战争史》而被后人永远凭吊。
没过多久,车速逐渐放缓,我的思绪被车窗外渐次林立的城镇景象所拉回。巴士最终停靠在一个小广场的边缘,远处的小山上耸立着一座威严的城堡,时近18:30,纳夫普里翁到了。
小广场的中心,有一尊人物雕像,回到上海我查了资料后才得知此人为卡波蒂森,是希腊独立后的第一任总督,据称是第一个提出“欧共体”概念的人。可以理解,历经几个世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欺凌而终于赢得独立以后,这位有智慧的政治家为了能在欧洲列强之间确保自己祖国的安宁而创造出的天才想法,可惜不久以后他就被人刺杀了。
一行人背起了沉重的背包向小镇里走去,没走多久,拐了个弯,眼前呈现出一派干净而又精致的典型欧洲小城镇的景象:
怡人的花岗岩的街道,纵横交错的小巷,沿街的房屋照例至多三四层,黄昏的阳光斜斜的打在墙皮上,不论已近斑驳亦或刚刚粉刷过,明暗交替;五颜六色的花卉摇曳在镂空的铸铁阳台间,散发着迷人而又慵懒的气息,四处弥漫着浪漫的情怀,我兴奋得牵起身边眼角闪耀着同样兴奋之光的太太的手。
希腊,我们来了。
没走多远就找到了小路团长事先预订好的旅馆,很漂亮的一个家庭旅馆。
由于此行四女两男,原本计划此行大部分时间我要和陈睿同住一间,上了二楼发现三个房间各有特色,都布置得古色古香,更惊喜的是,我们的房间竟然是一个有两个房间的套房,大房间有一张大床,小房间里架着一面小床,太太不客气的占领了那间大房,同伴们取笑陈睿住在儿童房,我安慰他说那不是儿童房,是费加罗的房间,“那不是佣人房吗?”陈睿笑着嚷道。
预订的房间价格是50欧/间,由于我们第二天应该还住在这里,小路团长又亲自操刀和女老板讨价还价一番,把第二天的价格杀到45欧,临走结账时我们发现两个晚上都结成了45欧,预算又省了一点,真是好得紧!
放下行李,简单梳洗一遍,我们就走出了旅馆。旅馆住于nafplio镇依山而建的一片老城区,在旅馆二楼就能看到大海,很悠闲的就逛到了中心广场,广场至少有一半被露天咖啡馆所占据,但还是为电影院保留了一块位置,电影院旁边是一栋有一面很宽广的墙壁的建筑,可能是当地的市政所,这顿时让我想起了意大利电影《天堂电影院》,那座寄托了童年托托无数梦想的电影院旁边同样存在有一面很宽广墙壁的房屋,有一次老放映员还曾将光影投射到那面墙壁上面。眼前的一切都令我与nafplio之间没有一丝距离感,感觉就像它一直在静侯着我的到来。
想象自己是身处14世纪的威尼斯人,当时的你可能会很幸福,因为14、15世纪的威尼斯共和国正处在它的全盛时期,其领土面积要比现在整个意大利还要多,远至西班牙的地中海沿岸,还有法国、意大利和希腊的大部分地中海沿岸,甚至埃及的亚历山大等港口都是威尼斯人的势力范围,他们还和奥斯曼土耳其反复争夺黑海沿岸的港口,所以一路上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威尼斯人建造的城堡和港口,Nafplio那座耸立于城区之上的Palamidi城堡也是威尼斯人的杰作。相比之下,伟大的希腊在近代可谓是多灾多难,现代意义上的希腊一直到1828年才最终赢得了独立,nafplio就是希腊建国后的第一个首都。
再没走多远,我们就走到了海边,nafplio位于一个天然的港湾里,不远处的海面上耸立着一座古堡,陈睿告诉我们LP里说以前那是一座监狱,看起来像极我心目中那座关押了埃德蒙·邓蒂斯十九年的监狱,所以我把它称之为“伊夫堡”。
往回走的时间已临近晚饭时刻,街边的饭店人气渐旺,有家饭店直接在一条穿越两条街区的露天通道上放置了一排桌椅,桌椅的上方挂满了藤蔓。小路和陈睿认出这家店,他们曾读过的一本游记里写到过它,游记的作者在nafplio整整生活了一个冬天,几乎每天都在这家饭店吃饭,不能免俗,我们也在它面前停下了脚步。
本着勤俭持家的精神,由小路团长控制总预算,以GRACE和小路团长为首,根据临行前在国内自学的希腊文半看半猜,同时凭借导游书里图文并茂的介绍,我们依次点了煎小鱼,狗鱼,烧茄子,葡萄叶包饭等共计六个菜,还有1L的家酿红酒,总计费用47.5欧;一边吃一边闲聊,我们请waiter给我们照了希腊行的第一张集体照,第一顿晚饭,大家吃得很high。
由于在飞机上受了一点风寒,再加上有一点倒时差,入夜了以后,睡意渐渐笼上了我的头。强撑着走了一圈,踩好第二天早饭的点,回到旅馆的我很快就进入了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