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ce me on Sunium's marble steep---
Where nothing, save the waves and I,
May hear our mutual murmurs sweep:
There, swan-like, let me sing and die;
A land of slaves shall ne'er be mine---
Dash down yon cup of Samian wine!让我攀登苏尼阿的悬崖,
在那里,将只有我和那海浪
可以听见彼此飘送着悄悄话,
让我象天鹅一样歌尽而亡;
我不要奴隶的国度属于我——
干脆把那萨摩斯酒杯打破! 摘自拜伦的 第三章”哀希腊”段 希腊之旅(一)序
小时候,喜欢听古希腊神话故事,心目中的第一个英雄是为人类盗取天火的普罗米修斯.学生时代,沉迷于和中描绘的传奇世界.后来开始痴迷于历史,在书中无数次看到卫城,奥林匹亚,德尔斐.啊!希腊,你是我少年时期读过的荷马史诗,你是我在历史书中翻阅了无数次的古典传奇,你是我年轻时时常神游的文明古国,是西方历史的源泉,哲学和艺术灵感的滥觞.希腊,世界上唯一一个完整保留了从上古时代,古典时代,希腊化时代,罗马时代,中世纪和奥斯曼帝国时代各个欧洲历史阶段文化遗存的国家,堪称”西方历史之教科书”.在这个国家可以看到西方古代历史的全部发展过程,这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比拟的.这里是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故乡,这里最早产生了民主思想并流传至今,这里是奥运会的发源地,荷马史诗用希腊语唱就,圣经新约用希腊语写成.试问,还有哪一个西方国家给人类贡献了如此众多的精神遗产,并对人类文明的发展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力.自然地,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旅行,目的地选择了希腊,我将亲自踏访心目中的那些西方历史的坐标,并在希腊和爱人举行婚礼.
一 第一阶段: 半岛
从上海出发,在巴黎转机,经过十九个小时的飞行,我们在下午到达了雅典.顾不上长途飞行的疲劳,在雅典匆匆检查了一下市容市貌,和一位会说普通话的餐厅老板学了几句最常用的希腊语,就在第二天乘坐长途巴士,穿越科林斯运河,开始了伯罗奔尼撒半岛访古之旅.我们路过古老的科林斯城,探访了密林从中的埃皮达鲁斯考古遗址(世界文化遗产),这里有目前保存最完整的古典时代的剧院,它有令人惊叹的声学结构和几近完美的半圆形布局,而且至今仍在使用.然后我们顺着山路盘旋到科林斯遗址(世界文化遗产),匆匆参观了它的城防遗址,又绕进两山之间的迈锡尼(世界文化遗产) ,拜访了有”阿特柔斯宝库”之称的古代帝王陵墓和迈锡尼卫城.面对众多古代陵墓,王宫和城墙的废墟,遥想荷马史诗时代,阿加门农王治理下的迈锡尼王国何等繁荣,何等奢华!但特洛伊战争让迈锡尼耗尽了国力,不可一世的阿加门农王朝最终逃不过时间的洗刷,只剩下一部伊里亚特和这些断壁残垣供后人凭吊.离开迈锡尼,我们驱车经过风景如画的纳夫普里昂,穿越中伯罗奔尼撒,经过数不清的桥梁和隧道,来到享有盛誉的奥林匹亚.
与迈锡尼的苍凉不同,奥林匹亚(世界遗产)始终给我一种振奋的感觉.这里的建筑依旧破颓,但是却无时无刻不传递着一种旺盛的生命力,与地中海明媚的阳光和遗址周围的橄榄树协调一体.因为奥林匹克精神已经成为全人类的文化遗产,它超越了古今,跨越了地域,至今仍然代表着人类对健康的理解及对和平的渴望.这就是文明薪火相传的力量.我与来自世界各地的旅游者一样,在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竞技场上跑上一圈,感受下来自古典时代的崇高精神.告别奥林匹亚和伯罗奔尼撒半岛,我们跨过欧洲最长的跨海大桥,沿着一边是大海一边是悬崖的山路乘车前行,深入希腊半岛中部,在傍晚到达位于半山坡的德尔斐考古遗址(世界文化遗产).德尔斐是古代希腊的信仰中心,被古希腊人认为是”世界的肚脐",它是传说中阿波罗神的居住地,古代地中海沿岸各个城邦的权贵阶层或信众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卜问神谕.站在这古典时代最重要的城邦的遗址上,看着2000多年后出土的依旧光彩夺目的金器,青铜雕像和大理石雕塑,遥想当年被无数人仰望和供奉的圣地,如今只能与空谷野花和万古的寂寥相伴.
告别德尔斐,我们继续驱车向北,路过温泉关,这里树立起一座庞大的大理石纪念碑.这是当年斯巴达的勇士们浴血奋战的地方.那是场对比悬殊的战斗,斯巴达战士们用他们的牺牲换取了古希腊城邦的安全.如果那场战争失败了,如果波斯人占领了希腊半岛,那么民主的萌芽就被扼杀,历史有可能就此改写.瞻仰过温泉关古代战场,我们继续北上,穿越种满橄榄树和橙树的伊力亚德平原,参访梅黛奥拉山顶修道院(世界自然与文化双遗产).这是中世纪后期希腊半岛被土耳其人占领后,一些修道士们坚持自己的信仰,在万仞群山之巅建立起来的一座座修道院.它与周围险峻的群峰浑然一体,体现着精神信仰的力量.由于地处偏远,这里自古以来少受打扰,历代东正教僧侣们在这里清修,留下了大量精致的东正教壁画,圣像,宗教雕刻和羊皮卷本.
继续,一路北上,路过韦尔吉纳考古遗址(世界文化遗产),在这里作短暂停留.这里是亚历山大大帝的父亲菲利普二世的家族墓地,目前已经被原样保护起来,成为古代建筑现场保护技术的范例.墓地中发现的大量金器和青铜器震惊了国际考古界,件件堪称国宝,在这里享受最高级别的保护.那些黄金制作的王冠,花环,盔甲,武器和国王,王后的黄金骨灰盒都令来访的每一位游客赞叹不已.参观完令人惊叹的韦尔吉纳考古遗址,我们继续向北,来到希腊的第二大城市塞萨洛尼基(世界文化遗产).这里是古代拜占庭帝国的第二大都市,是欧洲历史名城.这里完整保存了拜占庭帝国时期的城墙和教堂,并全部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这里有欧洲最大的拜占庭文化博物馆,也是全世界拜占庭学的中心.来到这里,寻访拜占庭时代留存下来的各式教堂,洗礼堂和修道院,体味充满宗教色彩的拜占庭文明的光辉.同时,作为希腊第二大都会,塞萨洛尼基总是给人充满活力的印象,同时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这座城市与希腊南方地区不同,富有多元文化色彩.更重要的是,它是俄文字母创始人西里尔神父的故乡,因此在街头常常看到来寻根的俄罗斯人,俄罗斯文化也渗入该城市方方面面.
以塞萨罗尼基为中心,我们开始了希腊北部文化之旅.这里无论在语言,饮食和风俗上都与南部地区差别很大,让我们深刻体会到多元文化混合交融的丰富多彩.我们的希腊北部之旅的第一站是培拉古城,这里是古代马其顿帝国的首都,目前仍然保存着该城市建筑的地基,排水系统和令人惊叹的马赛克地面艺术.培拉在世界历史中占有重要地位,亚历山大大帝就是从这里出发,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横跨亚,欧,非三洲的庞大国家,希腊文明也随着他征战的步伐迅速传向全世界,开启了西方历史上极具重要性的”希腊化时代”. 在培拉城西北部,我们拜访了亚里士多德学园,它位于一座幽静的山谷深处,当年曾是亚里士多德讲学的地方,至今保留着古代学院的遗迹,据说亚历山大大帝年少时也曾经在这里聆听亚里士多德的讲授.塞萨洛尼基西南部是一座安静的小城韦尼亚,但是在基督教历史中占据重要地位,圣保罗曾经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除了进行传教,还笔耕不辍,其中包括圣经新约中的帖撒罗尼迦前后书.我们在城市中到处寻找圣保罗传教的遗迹,最后在一座小学旁边找到了它.作为基督教最重要的圣迹之一,它上面没有修筑教堂或其他建筑,甚至连一点装饰都没有,只有一幅简单的东正教马赛克圣像画,令我惊奇的是它的隔壁竟然是一座奥斯曼帝国时期的大清真寺,本来历史上针锋相对的宗教,在这座小城竟然和谐共存.除了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建筑,在这座小城中间还有一座希腊现存最早的犹太会堂,以及一个古老的犹太社区,这里的建筑物融合了犹太教传统和希腊本土风格,甚至装饰上还使用了土耳其的纹饰.这座犹太社区曾经是希腊最大的犹太人居住地,但是二战时期该地居住者都被送进奥斯维辛,从此成为一座废弃的社区.现在社区里还零星居住着犹太人幸存者的后代,以一种倔强生活的方式,延续着先辈们的传统和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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