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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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子轩寒冰
正在下斜的夕阳把远处的点帆都涂抹上了世界上最华贵的金彩;海湾中的波浪也在地中海温暖的风里安静的一次又一次把沙滩上的贝壳冲刷的洁白剔透的如同宙斯衣裾上的象牙装饰.一个男子裸身站在沙滩上,无论是满身鼓涨的肌肉还是雄性的象征都在稍显暗黑的天空下展现生命的古铜色光辉.岸边是一排已经破败的爱奥尼亚柱,柱头的螺旋里已经长满了地衣,而柱间有一只鹰在飞翔.
这就是希腊在我梦中的样子.
迈锡尼的狮子所守护的,是一段已经逝去了几千年的浮花旧事.克里特岛上的海豚会注定孤独终生,而跳牛仪式上的青年也把那样惊险却又优美的身姿保持了数十个世纪之久.古奥林匹克上,铁饼已经许久都没有激起地上的尘土,但是塑像却存留了下来,似乎是那个男子在等待小睡后清醒的那一刻.
爱琴海,这名字让我想起一个拿着银琴的,有着碧绿色眼睛的南欧少女.位于爱琴海怀中的希腊也注定了会同样精致优雅.雅典,传说是被智慧女神所保护的城市, 是在科林斯和萨罗尼克湾中孕育的最耀眼的明珠.托勒密说雅典是西方的中心,是一座被淡水喷泉环绕的大理石的城市.我却从来没有觉的雅典应该成为任何中心. 雅典就是雅典,一个属于众神的地方.
雅典不应该是一个干净现代的都市,那样就没个自己的个性.雅典应该古老甚至于破旧.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房子挤在一起.雅典的第一缕阳光是要从卫城中射进来的,温柔而又有些迟缓的在全城的小巷中漫步.街头的行人应该是悠闲甚至有些懒散的.雅典里应该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咖啡店,店主是有着棕色皮肤的少年,有明亮却稍透羞涩的眼睛.雅典的咖啡应该是让人苦的发抖,却又包含一种暧昧的醇厚感觉.
曾经在从伊斯坦布尔到开罗的飞机上努力眺望过希腊的土地.那是在宝石般明澈的海水远处的一片晕影.但只瞥过一下,我就不敢再看.在土耳其的伊玆密尔也曾经和希腊只有尺寸之遥,我也没有敢踏上那片曾经在自己梦里出现无数次的圣地.
因为幻梦总比现实美丽.
曾经,德尔斐神喻所中的祭司用毒品麻醉自己,然后写下所谓的神喻.如今我点燃一根烟.
当浓烈的烟雾进入肺泡的时候,我看见了宙斯握着雷电的双手.
把烟雾和沉积许久的情绪一起喷吐出来,我依然幻想,在爱琴海的沙滩旁,有一群白色的泥房子.海边有一个裸身的男子.
他的眼神里,有无数个王朝奢华的妩媚,也有无数个王朝溃裂的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