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底,在罗马觅得一本法语版的《凯撒们的罗马 Dans la Rome des Cesar》,本来是要送给搞建筑的老弟的,在寄出之前,我翻了几篇就爱不释手,正好这段时间不算太忙,译了几篇出来,算是没辜负自己辛苦的人肉驮运。一边译一边查资料,在微信读书上读盐野七生的《罗马人的故事》,在喜马拉雅听碎片先生的《文艺复兴在意大利》……把其中9章内容粗粗翻译了一遍。现在《罗马人的故事》才看到维斯帕芗称帝,《文艺复兴在意大利》刚刚听完,译稿中肯定还有不少错漏,还有完善的空间。希望把这几篇译文和翻译过程中查资料得到的图片分享给喜欢古罗马历史、文化的朋友们,也许大家在旅途中翻开来看看,可以找到一些惊喜的“小火花”。一、罗马买书2019年4月,第3次来到罗马,这是也是我6刷意大利了,至此,意大利的东南西北算是基本打卡,不过,还是遗留了西西里岛、撒丁岛、多洛米蒂这几处,以后还会去的。这次的罗马是整个旅途的最后一站,只有1天半,就只是想去万神殿Pantheon周围溜达一圈,然后再去Trastevere区看看,而同伴希望去文艺复兴商场买点东西,我只好陪了一上午,下午才去的万神殿。万神殿真的是有种奇妙的吸引力,喜欢站在它的穹顶之下感觉那种宇宙中心般的旋转感。穹顶开口有时阳光投射,有时雨水洒落,虽然没有天顶画助兴,以前的青铜鎏金镶嵌板也被偷走,但一点也不妨碍它所带给人的震撼,意飞神驰。所以每次到罗马一定会去里面的椅子上坐坐,聆听2000年前的石头的声音。感谢诸神保佑,这座伟大的古罗马建筑至今还好好的。从万神殿出来之后,内心平静,但又涌动着对古罗马的向往,在周围的巷子里闲逛。这时,老弟发来信息说让我帮他买一本罗马的图册,我在google map上找到一个,就在基齐宫Palazzo Chigi附近的阿伯特.索迪商业廊Galleria Alberto Sordi里面,大书店La Felrrinelli。不过,逛了一圈,也没发现特别吸引人的图册,因为意大利语还是不灵光,文字多了的看不懂,文字少的又太粗浅。后来又在纳沃那广场Navona背后看到一家老式书店,但是店主老大爷一句英语也不会,法语也不行,我自己去翻了一下,也全然不得要领。眼看就要放弃了,再回到万神殿附近,竟然看到一家法语书店Libreria Stendhal,好歹法语还能囫囵吞枣地读个大概。店里的小姐姐好NICE,推荐的书都不错,可惜太重,只能选一本,最后挑了这本Gilles Chaillet画的《凯撒们的罗马Dans la Rome des Cesar》。Galleria Alberto SordiLa Felrrinelli书店里的书Navona广场后无法沟通的小书店最后买到书的Libreria Stendhal序言里说Gilles Chaillet曾经是雅克.马丁Jacques Martin的《Alixs》漫画系列的主创团队成员之一。出生于1946年的Gilles Chaillet以《Vasco》漫画系列在欧美很出名,他画了许多中世纪末期的欧洲中古名都,甚至还远涉耶路撒冷、伊斯法罕、巴尔赫和北京。他在2011年去世,在此之前的几年,他一直在画以古罗马为背景的作品,很可惜,他没有像Jacques Martin那样长寿,他只完成了以西罗马末世为背景的《末日预言》四册,和这本受邀于Glenat出版社而绘制的古罗马地图集《凯撒们的罗马》。Gilles Chaillet这本书有两个多指头那么厚,真的是重啊!二、序言(阅读指南)吉尔.夏耶Gilles Chaillet热爱罗马。他的朋友说他在谈及这座“城之女王”(Rome是阴性)的时候,总是喉头震动,目光闪烁。他所写的这本书是一首献给古罗马的情歌,也是他一生的心血。仿佛充满了一个男人的爱与激情,而且还并不非是那种言之无物的东西。他花了40年去研究、做笔记、进行档案分类。Chaillet孜孜自学,积累了大量的研究文献,就像一名CNRS(国家科学研究院)的研究员一样投入。作为一名才华横溢的漫画家,他曾参与过雅克.马丁Jacques Martin(《Alix》系列的作者)的创作团队,成果斐然。他的画作是为自己的书服务的,并不想给人留下侵权的印象。今天,我想说的是,这份深沉大爱在本书中终于合二为一,修成正果。一边是关于罗马的画,一边是关于罗马的故事。在漫画家和学者眼中,这是同一座罗马城。所有的激情厚积薄发。在这本有营养的书里,Chaillet展现了罗马人所说的好奇心curiosum。这是一本城市猎奇指南。为了更有代入感,他建议我们跟随一个叫弗拉维安Flavien的叙述者的脚步,他来自Nicomaque家族,是出生元老院的名门望族,和Symmaque有亲戚关系。Nicomaque Flavien,我们已知的资料显示,他生活在四世纪末。你可以在Chaillet的漫画中找到一两张可能是他的祖父或曾祖父的脸。这个不信奉基督教的年轻人,在315年,君士坦丁十年大庆时(罗马皇帝制定的每十年一次的大型庆祝活动),他去罗马接受洗脑。*Symmaque家族:资料显示,该家族从4世纪后期以来一直在西罗马元老阶层中有颇高地位。Quintus Aurelius Memmius Symmachus(345年-402年)是其家族中最著名的一位政治家、演说家以及文学家。担任过非洲行省总督、罗马省长和执政官。*Virius Nicomachus Flavianus(或Nicomaque Flavien)(约334-394)是一位罗马学者和政治家。他出身于一个庞大的罗马贵族家庭,是罗马异教徒政党的主要人物之一。这部作品用剧本一样的表达方式,细致地描绘了一次城市之旅。夏耶所描述的一个又一个的街区,都有一个明显的意图:让街道、建筑和广场恢复生机。在绘画中,人的存在是离散的,微小的。在他的文章中,夏耶再次将人置于城市生活的中心。他带领我们穿越人类和生命的脉搏,散发出一百种芬芳,一百种臭味,充满了一千种声音。夏耶真是活泼可爱三观正啊!(啊哈!就像是一罐蜂蜜杏肉果酱!)他的文章充满了肉感和小可爱的感觉。而且,这次费里尼式的穿越,伴随着大量奇闻轶事,每一件都比罗马史书和拉丁诗歌中的描述更令人兴奋。嘿嘿,这是一本真正的秘闻大合集。(太八卦了)但凡来到罗马的人,就像Flavien一样,在进入活人的城之前,必须要经过死人的城。这条穿过墓地的必经之路不免使我们想起自己的身后光景。从坟墓上的铭文似乎可以照见活着的人将如何被后人书写身份、地位。这条必经之路也喻示着生命终将尘归尘,土归土。本书就是这样开始的,以一种非常正确的打开方式,展示了生命和死亡是如何交织在一起的。然后……是喷涌而出的,长长的、欢呼般的描述。我想我还看到了两层伤感的面纱批覆其上。一层,显而易见的伤感弥漫在书中,那就是罗马的时代即将结束。(不过,我不同意。)另一层,有个根本原因是,在21世纪的法国,战后婴儿潮的一代已成了老旧的文化群体,成了孤岛,虽然这是历史趋势,但情感占了上风。在夏耶看来,那也是一种分享和交流的方式。罗马有个象形文字演变Hiératique而来的名字:Flora。在这本书中,罗马Roma是易位构词游戏里的那个词:Amor爱。爱如花绽放,就像夏耶之于罗马,时间流逝,颂歌不灭!Bertrand Lançon布雷斯特布列塔尼西部大学罗马史讲师1995年《罗马的晚年》作者2004,Editions Glénat出版社三、四世纪的罗马以下图片大部分来自网络,或者本书拍照截图,也有少量我自己拍的照片。一片单调荒凉的平原,山坡上长满了像阳伞一样的意大利石松;一条泛黄的河水,任性地将黏土冲上河岸,形成一座岛屿;一条路,将至关重要的海盐送入意大利内陆。这里是拉齐奥Latium,被周围绝壁耸立的群山和一条荒凉的海岸线围绕。Albula河(后来成为台伯河Tibre),在离它最近的山丘上矗立着一些孤僻的村镇,俯瞰着这座岛屿。谁能占据这个位置,谁就能拥有意大利。伊特鲁里亚人Etrusques叫它鲁蒙Rumon(罗慕路),大河之城。随着时间的推移,全世界都以罗马Rome这个名字来称呼它。从公元314年到11世纪晚期,这座永恒之城的面积将近2000公顷,大约有100万居民。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住在被天灾和投机者蹂躏的建筑里。这是全宇宙最大的城市,反正诗人们不会弄错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华丽建筑鳞次梓比的富人区,与大多数平民们居住的贫民窟形成了鲜明对比。罗马人引以自豪的是,他们拥有11个城市广场,967座公共浴场,11个大温泉浴场,1352个喷泉,由9条高架水渠供应充足的水源。37座城门,9座桥,12座巴西利卡大方堂Basiliques,43座大理石凯旋门,28个公共图书馆,2个圆形剧场,5个竞技场,2个海战剧场naumachie,3个剧院,1个室内剧场,和一座体育馆。大约有200座庙宇供奉着帝国的神灵,为纪念伟人们立的11个军功柱。2个巨型雕像,22个金色的骑马雕像,3000个站立雕像,更不用说无数的装饰着城市各街区的小雕塑。80个金光闪闪的神像,6个高耸的方尖碑,提醒着人们:埃及是罗马的一个行省。在为市民散步而建造的大型公园的中心,有26个相连的柱廊,那里隐藏着巨大的枝形烛架、水池、喷泉和雕像。在这些装饰豪华的纪念性建筑物的背后,我们看到了正在工作和生活着的罗马。这里有22个军营casernes,355个谷仓entrepôts,204个国家面包店boulangeries d’Etat,2300个油店comptoirs à l’huile,144个公厕latrines publiques,有的内部装饰华美得令人咂舌。在322个街区quartiers中,每个十字路口都有着供奉Lares(家庭守护神)的小神庙。人口主要分布在1790座府邸中,和更豪华的别墅Domus里,还有46,602个筒子楼insulae,被租户挤满。另外,还有46家官方妓院,花枝招展、嬉笑打闹的妓女充斥其中,还不包括那些给雇员们住宿的公共建筑。这就是公元314年的罗马!由行政长官préfet统领,安诺省长préfet de l’Annone负责城市的粮食补给,警卫长官préfet des vigiles负责高架水渠和台伯河沿岸的安全防务。首都的运作需要数以千计的人员参与,其中大多数是解放奴隶和那些在公路上挥汗劳动的奴隶们。罗马分为14个面积不均等的区域,每个区都有自己的街区,每个街区都有一条主干道,即vicus,由每年更换一次的地方法官vicomagistri管理,他的主要职责,就是确保人民对罗马和奥古斯都Auguste的服从。314年,帝国实现了和平,由于戴克里先Dioclétien和君士坦丁Constantin执政期间强力扫除,蛮族在边境慢慢消停,货币稳定,经济好转。罗马看起来总是永恒的,成千上万的神看顾着她,基督教尚未获得足够多的信徒,但君士坦丁依靠他最坚实的组织,执著地推行着基督崇拜。为了纪念这位绑在十字架上的神,明年将启动一个浩大的工程。第一公民和主教将铺设拉特朗大教堂la basilique de Saint-Jean-de-Latran的奠基石。还有更多的教堂,Saint-Pierre, Sainte-Agnès等陆续开工,它们将在规模上超越那些古老的多神教圣地。314年,也是最后一座古建筑——君士坦丁凯旋门的建造之年,这座凯旋门的各个侧面由三个世纪以来的各种古代浮雕拼接而成。接着,罗马很快要翻篇了。政府很快就要搬离,去往博斯普鲁斯海峡旁,君士坦丁皇帝建立的君士坦丁堡了,这座古都被交给了后来被称为教皇的人。在接下来的两个世纪里,古罗马文明油尽灯枯,这座永恒之城陷入了黑暗的中世纪。四、La Via Appia 阿皮亚大道古罗马地图indicateur routier在布林迪西Brindisium,由于色雷斯牧师的介绍信,我得到了城市公民的待遇。整个帝国的贵族们都是这样旅行的,他们交织纵横的关系网能使每一站旅程都如履平地。只有那些穷人才会跟一群贪婪的昆虫睡在一起。在那些肮脏的差评客栈里,无良店主会用酒的价格卖给你水。古罗马地图在布林迪西短暂停留期间,主人请我吃了一顿海鲜大餐,席间相谈甚欢,我还购得了一份标注详细的地图indicateur routier(直译:路标,堪称罗马帝国米其林指南),上面标出了每个城镇、村庄、客栈类型以及它们之间相距的公里数。我可以依靠它(itinéraire古罗马地图)去到任何一个我想去的地方。高速公路驿站由于公民身份的便利,我每天晚上都可以在皇家驿站la poste impériale(古罗马版高速公路服务区)休息。每20英里(约30公里)就有一座。即便他们的舒适程度只是斯巴达spartiate级别的,还是能不受打扰地睡个好觉。驿站厨师会为你做一顿丰盛的晚餐,配上味道还说得过去的果渣酒。你可以在这里更换马匹,直到下一站。还有兽医负责检查马匹的身体状况。虽然比不上在布林迪西时的幸福感,但每天早上我都能像那些强壮的信使一样,从容出发。我在旅途中结识了许多人。感谢神灵庇佑,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还是带上结实的棍棒,与人结伴同行为妙。那些不太富裕的人只能靠双腿徒步,他们中间高卢人gauloise以身强体壮而名声远播。而一些人可以骑骡子,还有农民们,驱赶着笨重的、缓慢的、快要散架的马车,经常造成交通堵塞。至于富人们,他们乘坐的华丽座驾,由强壮的牛拉着,可以在车上吃饭、睡觉、打豆豆。车厢完全可以容纳一家大小,他们惬意地枕着柔软的靠垫,刺眼的阳光被帘子挡在外面。参考Lucain的记录,有个来自卡普阿Capoue,名叫毕比略.米禄Biberius Mero的暴发户,在座驾上安装了一个能够计时和计量里程的惊世装置。康茂德皇帝Commode为了更好的欣赏风景,在他的豪华卧铺车carruca上装了可以旋转的座位;至于克劳狄皇帝Claude,他是一个嗜赌成性的人,他竟然在车上放了一张牌桌!* Biberius Mero这个名字,含有戏谑之意。苏维托尼乌斯Suetonius的《罗马十二帝王传》有文:“提比略Tiberius从军伊始,嗜酒如命,人们以绰号称他‘毕比略’(biberius,与“喝”谐音),称他‘克尔狄’(caldius,与“热酒”谐音),以代克劳狄。称他‘米禄’(mero,与“纯酒”谐音),以代尼禄。女王大道 la reine des routes我们缓慢前行,即使戴着宽大的草帽,在阿波罗星无情的照耀下仍然举步维艰。毕比略的奴隶摸索出的驭蜂术,产生一种让人感觉空气流通的错觉;另一个奴隶则试图在他主人身上洒上精油来降温。没有人说话,就连我们的大土豪也没有,他躲在毯子下打盹。正当我们穿过被干涸的非洲季风sirocco 横扫而扬起漫天尘土的阿普利亚Apulie时,大富豪的马车的一个轴突然破裂,大家围观了这个大型翻车现场。面对群嘲,这位自命不凡的土豪只得在水逆面前低下头,而Lucian的厚嘴唇也再没能吐出一句彩虹屁。一个普通的旅行者每天只能走8英里(12公里),我必须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驿站,好在马儿还有体力。在穿过黑暗阴沉的萨莫奈山区Samnium之后,“女王大道” la reine des routes俯瞰着阴森的庞丁Pontin沼泽,这是一条修建在凌越灌木丛之上,高15英尺(5米)的长堤。普林尼Pline说这项宏大的工程简直是奇迹,“就像大力神一掌推出了一道巨型火山岩斜坡,是名:阿皮亚大道。”古罗马帝国的“高速公路网”历史学家们都认为这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大道。受人尊敬的监察官阿普乌斯 .克劳迪乌斯Appius Claudius发起了这个项目(这条路也用他的名字命名)。它路基坚实,路线平直,贯通了帝国在各地建造的4000多个桥梁,总长大约6万英里的道路网。平整光滑的石头路面,一百年才需要维护一次。毫无疑问,是罗马人发明了公路!而希腊人只有缺乏驿站和水源的人行道。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在他的一部喜剧中叫唤:“这些没有旅馆的小路,不比没有假期的生活好多少。”里程碑borne milliaire每走一英里(1472米),就有一块里程碑borne milliaire告诉我罗马离我还有多远。阿里西亚城Aricia在薄雾后面闪动光芒,这是我在到达永恒之城前的最后一步。一缕金色的晚霞照亮了戴安娜Diane神庙上的古老屋顶。如果我错过了驿站,就得被扔到一个臭名昭著的小酒馆里。当然,他们那儿有附近出产的白葡萄酒,爽脆、新鲜,但得付出点代价!第二天早上1点,我终于摆脱了这帮醉汉和好斗的家伙们,多么庆幸!我还活着!*古罗马计时方式:从日出到日落,罗马日分为12个小时。日出后的第一个小时将被指定为1点,以此类推。每小时的长度取决于季节不同,冬季较短,夏季较长。旅伴们交通开始拥挤。一个来自附近地区的大地主要去罗马办事,他提议和我一起走。他的脸像被烧焦了似的,白发和身材让我想起那些罗马贵族的大理石雕像。他名叫西尔维乌斯Sylvius,拥有一座很漂亮的山顶别墅,还有一大片200公顷的优良牧场,他的鞍具装饰华丽,这些都足以证明他不是在吹牛。在阿皮亚大道两边,风光既粗糙又精致,那是一片延绵的平原,远处点缀着黑色的丝柏树,有时还有几棵石松伸出阳伞状的树荫。树木稀少,野草被太阳晒焦;在首先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座山丘脚下,可以看到一排排几百岁的橄榄树,一群羊在草地上吃草。在地平线上,从晨雾中升起的是蓝色的阿尔本山Albain。天已经很热了。西尔维乌斯说,人必须勤奋工作,才能使这片贫瘠的土地变得肥沃。自古以来,先民们挖出了纵横交错的地下灌溉网。后来,又在罗马乡间修建了无数的高架水渠。现在的农民疏于对旧运河的维护,导致河水泛滥。而来自各个行省的竞争,让拉齐奥的农民放弃了谷物和油料的生产,转而种植牧草、三叶草和苜蓿。罗马郊野当我们接近罗马的时候,这个神奇的消费市场把乡村原野变成了由小农场组成的大花园,每个农场大约100英亩,主要种植水果和蔬菜。在共和国晚期,路齐乌斯Lucullus从小亚细亚带回了樱桃树,罗马人在树上玩起了花式嫁接。普林尼Pline曾在一个乡村野路上看到过一棵每根树枝上的果实都不同的树!这种奇景普林尼在他一生中还见过很多……有时,从灌木丛后冒出来的屋顶,上面的赭色线条给维尔吉Virgile的画作《乔治Géorgiques》增添了一抹暖色。一个农民用驴驮着两筐蔬菜,离开田地进城去。明天,他会把首都的见闻带回来告诉邻居们,他们会在一起嘲笑那些在竞技场中的女士们戴的新式帽子。热浪袭人。我们在果园里迷了路,看到一个男子敲着铙钹,把蜜蜂引进一个用黏土涂抹的树皮蜂箱里,这样蜂蜜就不会漏出来了。一声尖叫把我从昏昏沉沉中唤醒。一个年轻女人,一个漂亮如情色模特般的女人,站在马车上,哈哈大笑着超过了我们。西尔维乌斯黑着脸,说:“女人不应该驾车的!”在诗人普罗提乌斯Sextus Propertius 把驾着战车疾驰的辛提亚Cynthia介绍给我们四百年之后,整个社会还是不能容忍这些破坏祖先习俗的大胆行为。墓群在经过尤利乌斯·凯撒Jules César祖先们的诞生地——博维拉Bovillae之后,我们看到一个里程碑,上书“罗马距此11英里(16公里)”。道路两边都是坟墓,先是稀稀拉拉的,后来就密密麻麻地挤在阿皮亚大道的两边。出于卫生原因,法令禁止在城市中埋葬死者。因此,墓地在阿皮亚大道上飞速扩展,也成为妓女和流浪汉的领地。“女王大道”要经过世界上最大的墓群。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成千上万的坟墓守卫着这条路:一部罗马史在目瞪口呆的旅行者面前迤逦铺展。这幕场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与帝国盛世相匹配的,许多陵墓由巨量的砖块、大理石、繁复的装饰、碑文、神庙、石柱和雕像、以及环绕的苍松翠柏组成,是一场大理石和青枝绿叶的交响乐,是不死世界的美好愿景!手工匠们,乃至奴隶们,则聚在那种可以存放数百个骨灰瓮的壁龛里,来确保他们往生后的去处。不管是简陋的坟墓,还是巨大的陵墓,它们形状各异。最古老的是一种顶上长着柏树的圆柱形墓,这是按伊特鲁里亚tumuli(大圆土丘)方式建的。在第5英里处,传说中罗马神话里的贺拉斯Horaces和库里阿斯Curiaces倒下的地方建的坟墓,就属于这种。有一些坟墓是金字塔式的,说明古埃及帝国早期的时尚曾在罗马风行!还有许多看起来像万神殿缩小版的,有的上面还有高塔,有些则像是一两层楼高的神庙。所有逝者的肖像都被永久地凝固在坟墓正面。当我们在韦拉尼乌斯Veranius的坟墓对面,看到加林Gallien的陵墓时,西尔万Sylvain在这儿有一个迷人的专用神龛,给我们带来了片刻的荫凉。在右边,我看到一条高架水渠的拱门,它将水从阿尼奥Anio输送到昆提乌斯Quintilius别墅。这座宫殿属于最终难逃厄运的昆提乌斯两兄弟,它坐落在阿皮亚大道东边,里面有供奉漂亮的山林女神nymphée的洞窟喷泉和竞技场。康茂德皇帝觊觎他们家的巨额财富,找了个谋反的由头,手起刀落,霸占了财产。现在,除了一排排的坟墓,其他的别墅都消失在这绿色天堂中了。古罗马葬仪一阵叮当声突然传入耳中,一队从罗马来的送葬队伍,护送着一位显贵来到他最后的安息之所。葬礼是由殡仪馆的职员负责安排的,这是一个利润丰厚却备受诟病的行业。领头的是一群吹奏着笛子、木管tibia、长喇叭的演奏者,还有戴着蜡制面具cosplay死者的祖先们的临时演员(一般只有贵族家庭才有此殊荣)。他们站在高高的担架上游行,这样行人就能看到他们。紧随其后的一群哭丧的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如果她们哭得让人信服,就能得到丰厚的报酬。接着,几十辆马车载着描绘着死者一生高光时刻的场景绘板缓缓驶过。黑衣侍从官licteur手执束棒faisceaux走在灵车之前,手提香炉的辅祭者thuriféraire环绕着灵车。他们把年幼的孩子掩埋在黑暗中,封存美好时光,他们认为孩子的死亡是神的惩罚,举行葬礼将违背神的意愿。裸露着脸的尸体,躺在铺满鲜花的灵床上,家人紧随其后,男人穿着色彩鲜艳的长袍,而女人则穿着不带装饰的长裙,头发蓬乱。参加过多次葬礼的历史学家Polybe曾说过:“对于一个热爱荣誉和美德的年轻人来说,参加这样的仪式实在太有教育意义了。”突然,音乐和哭喊都停止了。一位诗人唱起了涅槃之歌,一首冰冷的死亡之歌。可当一群舞者和哑剧演员出现时,观众们都笑不可抑。即使在葬礼上,罗马人也无法抑制他们刻薄幽默的天性。某位喜剧演员曾戴着第一公民面具,cosplay了维斯帕乡皇帝Vespasien在最后一次出行时端着啤酒的步态,还嘲笑他那传说中的贪婪。好在皇帝的耳朵不会再嗡嗡作响了(死哒)。当车队到达死者家族的墓地时,旁边的人会张开逝者的眼睛,然后又合上,作为告别。葬礼餐会后,尸体会被放进一个巨大的大理石石棺中,举行最后的告别仪式。可能是受基督教的影响,火葬几乎消失了。之后,奴隶们将在墓地周围的土地上进行耕种,这是一种回报祖先的崇拜仪式。此后每年,这个家庭都会来此聚会,纪念死者的逝世周年。公元315年的近郊遗址城市的结构变得更加紧密。酒馆、农场、陶器作坊在穿过墓地的道路后方相继出现。在三巨头克拉苏Crassus的妻子凯齐利娅Caecilia Metella的陵墓附近,有一处被称为 “地下墓穴ad catacumbas”的深坑。在过去的三个世纪,罗马最大的地下墓穴被建造起来,多神教徒(异教徒)和基督教的墓穴源源不断地增加。大主教Calliste在附近有一处房产,他就近挖掘了新的地下墓穴,给他的信众们提供往生之所。耸立在大道对面的宏伟建筑物令我我一时失语。这座巨大的、可以容纳万人的竞技场,俯瞰着庄严的宫殿,一直延伸到郁郁葱葱的公园中心。在阿皮亚大道的边缘,一座圆形的陵墓被环形廊柱三面环绕着。但是,它们都缺乏维护,跑道和看台上杂草疯长。西尔维乌斯向我解释说,这个从来没使用过的竞技场是由马克森提乌斯Maxence修建的,他太不走运了,他的对手是君士坦丁大帝,在米尔维乌斯桥战役Milvius惨败后,他被迫放弃了这些高耸的建筑,将荣耀留给了他的敌人。赫罗狄斯·阿提库斯Hérode Atticus两个世纪前,与哈德良同时代的赫罗狄斯·阿提库斯Hérode Atticus曾拥有这座宏伟建筑。他是个雅典人,传说他爹在自家房子下发现了一个阿里巴巴宝藏,一夜暴富。赫罗狄斯为他的祖国捐钱搞装修之后,搬到了罗马,成为年轻的马克.奥勒留的导师之一(马克的真爱不是他,是弗龙托老师)。他娶了一位嫁妆丰厚的贵妇人为妻。赫罗狄斯在他那有教养的希腊人外表下,暗藏着一种阴沉的残忍。当他的妻子第五次怀孕时,他找了个茬狠狠地踢了她一脚,把她给踢死了。之后,这个凶手用钱摆平了官司。为了避免人们怀疑,他把自己的财产捐出来,献给地狱之神,并为妻子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在门楣上,他刻下了一句话:“这些纪念柱是献给地狱之神的礼物,谁要是把它们挪开,谁就会倒霉!”再往前,在一个礼拜堂里,又有一段铭文说:“这是赫罗狄斯的纪念,是他的不幸,他妻子的美德,光芒无限,照耀着这所房子。这里没有坟墓:事实上,她和她的丈夫并肩躺在希腊的土地上。”在公园的尽头,我们的祖先立了一座供奉瑞狄库斯Rediculus(城市守护神)的小神庙,纪念在此抗击帝国最可怕的敌人——汉尼拔Hannibal,他曾攻到离城墙只有一千步远的地方,还在这里设了个哨所,然后他就转身找乐子去了,你懂的。好吧,罗马的诸神们帮我们惩罚了他!君往何处小教堂 Domine quo vadis我们经过“君往何处”小教堂Domine quo vadis的时候,我的同伴沉默着。很明显,尽管君士坦丁灌输了包容的精神,但他并没有真正把基督教当成是信仰。后来我才知道,在这个地方,耶稣奇迹般地出现在正在躲避尼禄迫害而狂奔在阿皮亚大道上的彼得的面前。“主啊,您去哪儿?”这位罗马的第一位主教喊道。耶稣说“我要去代替你,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彼得醍醐灌顶,回头猛走。彼得死在卡里古拉竞技场,被钉在十字架上,头朝下。因为他认为自己不配像耶稣那样死去。我实在难以理解这种对一个死去的神的崇拜。罗马城的边界阿莫河Almo阿皮亚大道跨过了一条小河——阿莫河Almo,它将汇入几英里外的台伯河,实际上,这条河是罗马城的边界。每年,诗贝丽Cybèle的女祭师们会在溪水里洗濯帕拉丁Palatin神庙里的神像。这个地方很迷人,芦苇编织的栅栏环绕着紧靠河岸的小木屋前的小菜园。有些人家布置得像过节一样,玫瑰在篱笆上攀援,甚至爬上树顶。晚上,凉风习习,小市民们忘记了市中心令人窒息的污浊空气。在这个宽阔而别具乡村风味的公园中,一些著名的别墅掩映在绿叶繁花里。不动产投资达人西塞罗Cicéron就给他的女婿福瑞乌斯.克拉西佩斯Furius Crassipes买了一座。Lucius Verus凯旋门和阿皮亚门在路齐乌斯.维鲁斯Lucius Verus凯旋门前(马克.奥勒留Marc Aurèle皇帝的养弟,共治皇帝),标志着阿皮亚大道正式进入罗马。左边是Pulverarius社区,它通向古老的火山凝灰岩采石场carrières de pouzzolane。人们将火山渣scorie volcanique和石灰chaux混合成某种水泥ciments.。在这个尘土飞扬、组团吸霾的社区里,有一座犹太教堂synagogue。然后,这条路一直延伸到战神Mars大神庙的广场前。广场周围挤满了双轮马车和驮轿,车夫们打着哈欠等客,有些人则围在一起掷骰子。旅客可以租用他们的马车去往各个行省,但是到达罗马的旅客都必须在此下车徒步进城,车马都需等到夜里才会被放行。(原来ZTL两千多年前就有了!!!)自从尤里乌斯.凯撒以来,白天的城墙内禁止车辆通行,只允许皇室和贞女的车驾、搞基建搞装修的手推车、人力驮轿和肩舆进入。我只得把我的马寄存在附近的驿站里。再往前走50步,一个巨大的堡垒挡住去路,阿皮亚门,奥勒良安城墙aurélienne的18个入口之一,罗马,就在里面。*在罗马帝国时期叫阿皮亚门,后来因阿皮亚古道上建有安葬基督教圣徒塞巴斯蒂安的塞巴斯蒂安大殿而改为现在的名字Porta S.Sebastiano。*奥勒良城墙Mura aureliane修建于公元271年到275年,罗马皇帝奥勒良和普罗布斯在位时期。到公元3世纪,罗马城的边界已经远远超出了公元前4世纪共和国时期修建的塞维安城墙的范围。在随后几个世纪的扩张和巩固时期,罗马一直是不设防的。在三世纪危机期间,蛮族部落冲进边境,对于防御的需要变得急迫起来。奥勒良兴建城墙,是作为应对270年蛮族入侵的一项紧急措施。环绕了整个罗马七座山丘,加上战神广场,以及台伯河右岸的特拉斯提弗列区。城内部分的河岸似乎是不设防的,但是沿着战神广场的部分是设防的。奥勒良城墙全长19公里,城内面积13.7平方公里。城墙用砖和混凝土建造,厚3.5米,高8米,每100罗马尺(29.6米)有一个方塔。在5世纪,城墙高度加高一倍,达到16米。到公元500年,城墙拥有383个塔楼、7,020个垛口、18个主要城门,5个边门、116个厕所,以及2,066个对外窗口。五、Terme di Caracalla卡拉卡拉浴场进入浴场清晨8点,或者下午2点,钟声响起,表示温泉开放的时间到了。只有接受水疗的病人才能优先进入。男子要付一个quadrant(大约0.5欧元),女子的费用稍高一些。但由于帝国的慷慨,经常都可以免费进入。我在Nova大街长廊下的售票处买了一些涂抹身体的橄榄油,一个擦刮身体用的刮片strigile,又从一堆五颜六色的毛巾中选了一条心仪颜色的浴巾。*strigile通常都是铁质的,伊特鲁里亚人打仗时的武器,然后罗马人拿来在浴场里洗澡!惊诧莫名脸jpg.从前,父亲从来不在儿子面前洗澡,而且9天才洗一次。但随着“公共浴场、鼹鼠的地道、或者豪华场所”逐渐在罗马蔓延开来,达到967个之多,而且还是按性别开放不同场次的那种。不过,这些小浴场没有一个能跟恺撒们为了人民的健康和欢乐而修建的11座大温泉浴场相媲美。卡拉卡拉大浴场甚至还打算建跳水台,不过这项工程没有完工。哈德良皇帝禁止男女混浴,也不许夜浴,男女在入口处即被分开,去往不同的区域。但后来有太多丑闻发生在异想天开的埃拉伽巴路斯皇帝Héliogabale当政时期。我们穿过门廊,穿过花园的树影,来到更衣室。一位元老院议员招摇地走在前面,十几个奴隶和管家排成一条线跟在他身后,他们带着各种各样的沐浴用品,有些甚至是多余的东西。他带着这些铺张奢华的东西,目的就是要你注意到他!然后,我们这位爷带着仿佛去赴宴的嘚瑟,或者是被委以国之重器的嚣张,走向一个搓澡的地方。*埃拉伽巴路斯皇帝Héliogabale,203-222,218年即位,残暴统治的他仅在即位四年后就被禁卫军杀死。他发明的一项最著名的娱乐活动,是让宴会上人们在突然如瀑布般泻下的玫瑰花瓣的海洋中窒息而死。注意了!在更衣间里,人们去沐浴时储物柜是不上锁的,小偷趁机得手的事屡屡发生。所以,要确保不会光着身子回家,最好还是带着奴隶来守住你的衣服。健身厅onctarium我们用毛巾裹着身体,走进健身厅onctarium。先用橄榄油和蜡混合的油膏搓揉身体,软化皮肤,然后下场活动。所有年纪的人都玩的很开心,旋转跳跃我闭着眼……我和凯乌斯Caïus加入了一种抛接球游戏,你要毫无预警地传给下一个人,接到球的人又飞快的把球传出去,却要装作不像要传球的样子。四周围观的人群起哄欢呼,他们开始押注,赌谁会赢。我得偷偷溜出来,免得输了遭人耻笑。蒸汽浴室sudatorium带着浑身的汗水和沙子,凯乌斯Caïus和我走进蒸汽浴室sudatorium。依照着Pline的建议,我们尽可能在这间高温的房间里呆久一点,让身体里的汗水更好的排出。我们坐在大理石长凳上,结交新朋,高谈阔论,发出邀约。富人们在评价社会风气,穷人却在哀叹洗澡票又涨价了。热水厅caldarium之后,我们走进热水厅caldarium,这是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光线充足,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热水喷头,可以用滚烫的水浇淋身体。四周,有一些用帘布遮挡着的浴缸,引发浴室歌手高歌一曲的欲望。不过罗马人不怎么愿意洗热水澡,他们认为热水让肌肉发软。我们的元老院大人连脚尖都不愿意打湿,他浑身抗拒,就连护体的星座守护神都灵魂出窍地跳出来阻止。一个奴隶用Strigile帮他刮死皮,擦干汗水,喷上香水,然后美甲师上前来修甲,一个仆从为他披上暖和的浴袍,而我们的元老院大人用他刚刚被精心修护过的手指拈起一块蜂蜜蛋糕。温水厅tépidarium在舒适的温水浴厅tépidarium,可以把疲惫的身体交给技术精湛的按摩师。这项服务相对昂贵。哈德良皇帝曾看到一个老兵在用背蹭墙,问及缘由,老兵说因为没钱按摩。呃,仁慈的哈德良让自己的奴隶去帮老兵按摩。翌日,哈德良又来捡肥皂(历史上一直有人怀疑他的性取向),竟有十几个机灵鬼都在蹭墙,他没有吃惊,只是建议他们互相摩擦!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事实上,还有不少人热衷于脱毛,但美容师每拔一根都会引来各种嚎叫。于是波斯人怒了(哈哈)冷水浴池frigidarium四周传来各种声音,我们来到像巨型飞船一样冷水浴池frigidarium。这是星球上最壮丽的厅堂!最精致的马赛克地面,最稀有的大理石雕塑,最宏伟的具有透视感而让人产生谵妄的壁画。一群装扮精美的海神站在高高的壁龛上,冷冷地看着地上激动狂乱的人类。在这里,贩夫走卒高声吆喝,宣称性爱权利的娼妓蜂拥而至。一个服丧的老妇人,矮马我去!她脸上用力过猛的胭脂和厚厚的化妆品呀,哪像是刚死了老公,分明是在寻找下一个目标!没有人注意到那些使整套系统正常运行的奴隶们。有几百件活要干,带来洗干净的毛巾,重新叠整齐亚麻布……在地下室里,可以并行两架双轮战车的甬道中,他们可以迅速地将柴火运送到各种炉子上,而且,这些都是隐藏在砖墙后面的,浴客们看不到他们。对罗马人而言,每日沐浴仪式的最后一项是最令人愉快的:跳进巨大的冷水池!医生总是建议多洗冷水浴。尼禄Néron最喜欢泡在雪水里,而康茂德Commode每天洗八遍,洗到麻木。花园、演讲厅现在我们去花园里走走,你看,云层堆积如山,喷泉和凉亭排列工整,女士们穿行在几十尊希腊雕像中,与大力神阿波罗神站在一起的是矮小的蛇神Hercule de Glycon,孩子们在草坪上玩秋千,运动员在赛道上奔跑,尽管暴风雨临近,但这里还是一派祥和。Martial不是说过吗:“如果你不晓得在夏天如何安置你的鱼,带上它去浴场!”第一滴雨落下来……罗马人不喜欢暴风雨!我们匆匆赶到浴场里的演讲厅,旁边是拉丁语和希腊语图书馆。演讲厅里人头涌动……一个夸夸其谈的家伙对着他狂热的听众絮叨了四个小时。一个昏昏欲睡的听众突然栽倒在木台阶上。人们四下哄笑,演讲者试图重新拉回人们的注意。但对于10个乏味而自命不凡的诗人来说,如果没有这些公开场合的朗诵,有多少人能知道他们的作品呢?那个年代书籍是昂贵的,反正罗马人又特别喜欢表现(显摆),哪怕这种演讲经常变成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