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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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oark
我喜欢欧洲，喜欢那里数百年积累出的人文氛围，喜欢多彩城镇与和谐的大自然。以前是两个人背包游，后来有了孩子改成了自驾游。这几年陆续去了十几个国家，我也逐渐成了漫游欧洲的老手。去年十一，我们夫妻两个带着两个还没上学的孩子自驾巴尔干半岛，算是一个小挑战，23天，3800公里，4个国家，7次穿过边境，不是申根内那种没有关卡的边境。相关历史所谓文化，都逃不掉历史的沉淀我这次自驾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黑山，都是以前南斯拉夫的一部分。前南地区被称为欧洲火药桶，错综复杂的民族和宗教关系，小国冲突背后的大国博弈，只有了解历史，才能更好的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南斯拉夫，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是个看似熟悉，其实非常陌生的地方。曾经持续多年的官方宣传，让老一辈人有种同一战壕的亲切感，就像那些年莫名的支持阿尔巴尼亚。直到现在，还有中国人对南斯拉夫的解体感到惋惜，其实南斯拉夫和中国并没有相似之处。从千年的历史尺度上看，这一地区的各自分离才是常态，联合只是从一战后到90年代短暂的70年而已，其中还包括二战中重新分离的几年。统一，我觉得这个词并不适合这一地区。南斯拉夫，只是在政治强人铁托的统治下才看起来像一个国家，就像外强中干的奥匈帝国。这些国家的主体居民都是斯拉夫人，大约在公元4-6世纪从现在的波兰一带迁徙过来，与现在的捷克、波兰、俄罗斯等国家的人一样同属斯拉夫人。顺便插一句，斯拉夫，这个词是古罗马人起的，意为奴隶。当罗马帝国分裂成东西两个帝国之后，这里成了两个帝国的边界的一部分，也自然成为了西罗马的的天主教和东罗马的东正教的交界处。天主教和东正教虽然都尊崇《圣经》，但各自解释并不一样，背后更有教会和世俗的权力和利益的争夺。这里自然成天主教和东正教正面冲突的区域。13世纪从小亚细亚崛起的奥斯曼帝国，横跨欧亚600余年，逐步蚕食东罗马帝国，最终止步于现在南斯拉夫一带，这里也成了伊斯兰教与基督教交锋的前线。除了宗教，民族问题同样突出。南斯拉夫人数最多的塞尔维亚族（信奉东正教）只占总人口的36%，其次是克罗地亚族（信奉天主教）占20%，波斯尼亚穆斯林占9%。这里有像意大利北部一样发达富裕的斯洛文尼亚，也有欧洲最贫穷的国家。那些贫困的地方并不只是因为战争，也不能简单归咎于发展不平衡。走过这些国家不难发现，西部的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拥有非常好的港口和难得的肥沃平原，波黑却经常能看到大片乔木无法生长的半荒漠山区。强势的塞尔维亚族偏巧占据了最贫瘠的土地。没有人口占据优势的主体民族，主要民族间的宗教对立，没有统一的文字，自然资源的巨大差异，这样拼凑起来的国家走向分离并不奇怪，外部力量只不过是催化剂。中国并不存在这些问题，也看不出来在南斯拉夫或者后来的塞尔维亚和我们的国家利益有什么关系。好在战争已经走远，仇恨正在淡忘。行程简化的路线图，卢布尔雅那进出。图上的红色数字表示住宿天数，行程路线上的三角形表示边界检查站。在穷游看到了不少朋友的游记和照片，感觉塞尔维亚的风景比波黑还差一些，时间有限，这次没有去塞尔维亚。Tips签证斯洛文尼亚是这一地区唯一的申根国家。只要办了斯洛文尼亚的申根签证，就可以直接进入巴尔干半岛的其他国家。波黑、塞尔维亚可以免签入境。在上海办斯洛文尼亚的申根签证，人很少，基本不用排队。货币和银联卡斯洛文尼亚、黑山使用欧元。克罗地亚和波黑各自使用当地货币，都不能在国内的银行兑换，最划算的方式用储蓄卡在当地柜员机上取现。在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很容易找带银联标志的ATM机。波黑，不能使用银联卡，不管是取现和消费。租车我一般用的是国内的租车平台携程、租租车。这边异地还车费用比较高，我选择了在斯洛文尼亚原地换车。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开车能不能跨越边境、能去哪些国家，一定要跟租车公司确认，租车平台提供信息偏保守。豪华车经常要求不能跨越边境。高速收费克罗地亚，跟中国一样，入口取卡，出口交费，人工/自助收费可以使用现金或者信用卡（只限visa或master）。波黑，只有一条刚刚通车的高速E73，泽尼察Zenica-萨拉热窝Sarajevo-Tarcin。收费方式与克罗地亚相同。黑山，只在E80靠近斯库台湖Scutari Lake的一个4km隧道后边有个收费站，小车2.5欧。斯洛文尼亚，高速公路发达，使用特殊的贴在前挡风玻璃背后的缴费贴纸vignettes。很多租车公司已经事前贴好了，取车时确认下，如果没有，自己尽快买。在加油站、邮局和部分售货亭购买 vignettes贴纸。租车常用是，一种重量不超过3.5吨的摩托车，私家车和面包车的贴纸，2019年的售价是1-year vignette 110,00 EUR1-month vignette 30,00 EUR1-week vignette 15,00 EUR如果没有 vignettes贴纸上高速，将被罚款300至800欧元。加油4个国家都可以使用信用卡（只限visa或master），都是工作人员加油后，进店付钱。4个国家油费差距不大，我加油10次，柴油单价在8.67-10.80 RMB/L之间，波黑最便宜，克罗地亚最贵。车型建议山路占了这次旅行的绝大部分，地盘低的轿车过弯优势明显，开SUV要频繁减速。只有小众的普罗科斯科湖Prokoško Lake没有铺装路面，其他地方家用轿车都能胜任。开车过边境这次旅行7次开车过边境，都很顺利，类似过高速收费站。乘客都没有下车，也没有检查后备箱。排队的车不多，最慢的一次在波黑边境，警察花了15分钟确认护照，似乎是电脑出了问题，不断表示不要担心。唯一的曲折发生在十六湖附近，我用google地图找到一条直达边境的小路，一路上只遇到一辆警车，两边都是废弃的村舍和农田，尘土飞扬开了30km来到边境，结果边境检查站不开放，不让车辆通行，克罗地亚警察热心指示了最近的关口，我只好原路返回，走大路过了边境。后来上网查了资料才知道，我开的那段小路可能就是波黑战争最早发生冲突的地方。无敌海景E65推荐一路向南扎达尔Zadar-杜布罗夫尼克Dubrovnik之间的E65，也许才是克罗地亚头号景点。推荐一路向南开，毕竟南部更精彩，一路向南风景渐入佳境。更重要的是，向南开是右侧临海，方便汽车右转进入路边的停车区域看风景。E65车流较多，大部分地段不允许左转开到另一侧的停车区域，开车向北会错过很多风景。斯洛文尼亚——巴尔干的小公主典型的欧洲发达国家，小巧但丰富多彩，有着阿尔卑斯山脉的山川湖泊，很短但漂亮的海岸线。Bled 布莱德湖很多人眼中斯洛文尼亚的头号景点，的确很美，还有很多听到不少故事。离首都杜布罗夫尼克和机场开车都不远。游客很多，分散到湖边并拥挤。喜欢走路的，可以玩上一天。Beld镇就在湖边，酒店众多，价格小贵，如果自驾，周边小镇的民宿会实惠不少。需要提醒的是，Bled湖的环湖路禁止停车，请耐心寻找停车场Vintgar Gorge 文特加峡谷离Bled湖很近，中国人去的不多，风景真的不错。峡谷，树林，溪水，瀑布，长度适中的步道，10欧元的门票物超所值。适合半日游，因为峡谷会遮挡阳光，9-15点之间的光线比较适合拍照，注意自己换算夏令时。不能推婴儿车。Lake Bohinj 博希尼湖斯洛文尼亚最大的冰川湖泊，没有Bled湖那么多观光客，虽然比不上德国国王湖，却受欧洲徒步爱好者的欢迎。Savica Falls 萨维卡瀑布Triglav National Park特里格拉夫国家公园众多瀑布之一。从Lake Bohinj开车15分钟，瀑布的确壮观，虽然不能靠近，值得花20分钟爬山。Piran 皮兰斯洛文尼亚海岸线很短，却能幸运的拥有这样一个美丽的海滨小镇。小镇有很多充满艺术风味的纪念品小店，岸边的浅水处可以找到很多小水母和海胆。小镇老城停车位很少，开车进入需要通行证。老城有两个大型地下停车场，一个在沿海进入老城的外边，可以方便推婴儿/走路进老城区；另一个在小山顶上的城墙附近，这段城墙是拍皮兰全景的最佳位置，可以从一段有点陡的路走进老城。两个停车库都是自助取卡开车进库，回来凭停车卡自主付钱取车。记得一定要随身带着停车卡，回来取车需要刷停车卡进入。忘了带卡，只能跟着别人一起进。如果是在城墙上拍玩落日去取车忘了带停车卡，可能要等上很长时间。另外建议手机拍下停车位号码，多层地下车库很容易记错楼层。Predjama Castle 普利雅玛城堡Predjama城堡在皮兰和卢布尔雅那之间，离高速公路不远。这是一座建在山洞中的城堡，上下都是上百米的悬崖，山脚下还有小溪给城堡带来水源。的确是座很特别的城堡，不一定要在咖啡店交费拍城堡全景，在城堡前的草坪也能找合适位置。另外从高速到城堡的田间小路风景很漂亮，几次下车拍照，单凭这段小路，Predjama城堡就值得一游。我们在停车场听从一位台湾朋友的建议，没有进城堡。Ljubljana 卢布尔雅那一个小巧可爱、很舒服的城市，也许是欧洲最适合生活的首都。这是个经常被游客忽视的城市，建议住一晚，玩上一整天。市中心的小山闹中取静，树林中藏着不少豪宅，山顶的城堡很适合拍摄城市全景，难得是停车、观景都免费。克罗地亚——聪明的女强人以前去过克罗地亚，非常喜欢那里山海相连、漫长的海岸线、蔚蓝的亚德里亚海、完好的古罗马遗迹、热情自信的居民和超高的信价比。克罗地亚占到了这次旅行的一半时间，还不包括以前去过的斯普利特、扎达尔这两个重要的旅游城市。旅行回来，孩子们都记住了这个美丽国家的名字。Zagreb 萨格勒布没有巴黎的繁华和维也纳的优雅，萨格勒布有着年轻活力和烟火气。一个把大学、艺术和科研机构放在市中心的首都，比什么口号都更能给人带来希望。Plitvice Lakes National Park 十六湖十六湖可能并不像九寨沟，湖水颜色并非它的亮点。伸手可得的瀑布流水，人性化的游客步道，一切人造设施都是大自然的配角，都是为了让人与自然亲近。250kn的门票，物超所值，喜欢摄影和徒步的人可以玩上一整天。Dubrovnik 杜布罗夫尼克如果亚得里亚海沿岸选两个世界级旅游城市，一个是威尼斯，另一个就是杜布罗夫尼克。——权游城游客众多，住宿较贵。和威尼斯一样，如果不是背包客，不建议住在老城内，台阶多，拖着行李很不方便，还会吸引不少戏谑的目光。——老城外围的新城区同样有很多上坡，推婴儿车相当不便。老城正北一路爬台阶上去，是个性价比比较高的住宿区域，适合体力好的人。还有个不错的选择是住在公交车沿线，方便也省体力。——用Uber叫车比直接打出租车便宜不少。——尽量不开车去老城，车位少，停车贵，还堵车。——如果租了车，不需要坐缆车去山顶，开车上去很方便，免费停车。——山顶的缆车站并不是拍权游城全景的最佳地点，从山顶缆车站沿着路向山下走一段可以找更好的位置。Ston 斯通杜布罗夫尼克以北的小城，以斯通长城闻名，景色在克罗地亚不算突出，游客多是中国人。Hvar 赫瓦尔岛克罗地亚最有名的度假岛，同名小镇是主要观光地。在海岸资源丰富的克罗地亚，Hvar并没有优势，去蓝洞不如从Split出发方便便宜，上岛度假不如Brač岛。不推荐开车上岛，除了坐渡轮，路上没什么风景，如果遇到高峰，排队上渡轮可能会花上几个小时。岛上最有名的是同名的Hvar镇， 其他的Stari Grad，Vrboska，Jelsa也都是悠闲可爱的度假小镇。Krka 瀑布在海滨小城Šibenik希贝尼克附近，非常漂亮的国家公园，足以媲美十六湖，多样的景观，适当的规模，完善的餐饮服务，更适合家庭游客，瀑布下可以下水游泳是个亮点。Rovinj 罗维尼恬静闲适的海滨小镇，曾经威尼斯共和国的一部分，在小镇里还能找到威尼斯的标志——带翅膀的狮子。其他值得一游的——斯普利特Split、扎达尔Zadar，也是克罗地亚著名的海滨旅游城市，坐船去海岛很方便，时间充裕的话可以住上2-3晚。——Brač岛，是房东推荐的度假岛，的确比赫瓦尔岛更有意思。岛上有著名尖角海滩Zlatni Rat，号称欧洲最美沙滩，还有天体海滨浴场。——特罗吉尔Trogir，海滨小镇，世界文化遗产。黑山——幸运的小帅哥黑山国土面积不大，但是有幸能在亚德里亚海上属于自己的一片海域，沿海小城皆为夏季火爆的度假胜地，包括地形独特的Kotor科托尔湾、世界级的旅游小城科托尔Kotor，是地中海邮轮线路上重要的一站。布德瓦Budva老城也非常漂亮。Perast 佩拉斯特漂亮的海边小镇，花上5欧坐船去科托尔湾中间的小岛是不错的旅行经历。Kotor 科托尔保存完好的中世纪老城是世界文化遗产，一边是仰视陡峭山岩上的外围城，一边是仰视近在咫尺的豪华游轮，黑山头号旅行目的地名至实归。Budva 布德瓦布德瓦是新兴的富豪度假小镇，也许未来可以媲美尼斯、戛纳。而小巧的布德瓦老城紧邻大海，没有科托尔那么多游客，却错落有致，更适合拍照。Sveti Stefan圣斯特凡岛很上镜的一个海边小岛，很适合拍照打卡。也只能拍照打卡，小岛已经成了安曼酒店，旁边海滩多是碎石。Podgorica 波德戈里察一个没有太多存在感的首都，对游客的吸引力有限。波黑——邻家清纯小姐姐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世界上很少只用两个地名做为国家全名的地方。这也暗示波黑民族、文化的多样和复杂。常说巴尔干火药桶，而波黑正是这火药桶的中心，也是90年代的波黑战争的主要战场。坦率的说，波黑的旅游资源与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黑山还是有差距，旅行感受也不如其他三个国家。一路上植被稀疏，自然景色单调，好在大部分河流都是清澈见底，河水中丰富的碳酸盐增加了光线折射，很好看。但是清澈见底也显示了水中缺少养分，河两岸土地贫瘠。街头遗留的弹孔增加了谈资，终究不是愉快的感受。波黑的物价比其他三个国家要低一些，但谈不上性价比更高。也许是穆斯林不同的食物、习俗和文化，给欧美游客带来了异域风情，波黑被《Lonely Planet》评为2019欧洲最佳旅行目的地。我这次安排的4天时间，如果时间有限，只去萨拉热窝、莫斯塔尔Mostar玩1-2天就可以，其他路过打卡即可。Bihać 比哈奇离十六湖不远的波黑城市，穿城而过的乌纳Una河可能是城市唯一的亮点，虽然富含碳酸盐的河水在这一带并不少见。破败的街道，无所事事的移民和流浪狗，让人无心看风景。离比哈奇不远的Štrbački buk瀑布，据说可以媲美十六湖，可惜没有时间去看。Mlinčići 水磨坊在Jajce以北不远的地方，是个不错的路过休息游玩的地方。当地人在河流的一小段瀑布前把河水分散出众多小股流水，分别推动20多个小磨坊的工作，周边还有个环境不错的公园。Jajce 亚伊采很少有城市在市中心有瀑布，Jajce瀑布也印在当地货币上。Prokoško 湖如果不是摄影或者徒步的发烧友，完全可以忽略这里。往返2小时的石块路（不是碎石，是石块），很考验汽车悬挂和乘客忍耐力。开近这个高山湖泊，温度一下子比周围低上10度，散落的度假木屋，有种远离尘世的幻觉。Blidinje 湖湖不大也没有特别之处，但湖所在的山谷有着空旷之美，算是意外惊喜。这个国家公园，值得多开2个小时山路到此一游，中间10分钟的碎石路也完全可以接受。Rama 拉玛湖一处面积挺大的水库，没有太多惊艳，适合周末郊游。Mostar 莫斯塔尔一座重建不久的老桥是整个旅游的核心，以及围绕老桥展开的各种故事、游客和商铺，半日游足以。Počitelj 波奇泰尔耶有故事的石头小村，奥斯曼时代的要塞，俯瞰河边公路，看到的遗迹大部分新近重建的，1小时可以转完。村头摊位上的无花果干不错。Kravice waterfull 克拉维斯瀑布10kn的门票在欧洲不算便宜，好在走路不多，瀑布下的水潭水清不深，可以游泳自拍是个亮点。Stolac 斯托拉茨一个沿河而建的小镇，宁静优美，开车上山还有城堡遗址。如果顺路，可以停下来走走。Sarajevo 萨拉热窝本来没有把首都排进行程，在莫斯塔尔住了2晚，周边旅游小镇早早看完了，临时增加一站，还开了一段可能波黑唯一的高速公路。作为波黑唯一的大城市，即使是开车夜游，也感受到首善之区的格局和风采。也许是夜晚的灯光增加了梦幻的色彩，淡化了角落的昏暗。有偶遇，有错过，也许这才是旅游的乐趣。感谢Tino-Leung的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你不知道的波黑》https://bbs.qyer.com/thread-3164523-1.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