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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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OK莫梵稀
从终点开始踏上旅程。我飞抵了那座被称为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城市,它最顺口的名字叫作海参崴,这里并没有海参或者别的珍贵物产,像极了一座沉睡许久的工业城市,某些角落透着底特律或者利物浦一样的温度,寒冷。大概有3个小时我会停留在这里,在火车站周围,一直到海岸边。火车站像一座巨大的城堡被合围在城市中心,有着无尽向下和向前的螺旋,正如这座城市的街道,也像极了它的命运,总在黑与白之间蜿蜒前行去到未知的方向,或前或是别的前方。大概经历命运洗刷的人们总有内心的不安和隐忍,他们看起来总是拧着眉头,若有所思,无暇顾及身边正在发生的一切,他们专心地坐着、工作着,像是西西弗斯般重复着无尽的命运蹉跎。我在海岸边看见游轮,阳光格外刺眼,它像猛兽一般停在那里。街道在温暖的海风中静止,这是一个奇妙的场景,没有游轮轰鸣,听不到海鸥的鸣叫,它们静止在那里,像一副沉重的风景画,我想它应该呆在厨房。我选择重回铁道线,继续在钢铁的轰鸣和人声传出的扬声器白噪音中,重新找到这个终点开始的方向,它就要轰鸣而过,带我离开这个短暂经过的城市,没有任何动静。在这幅不知名的宗教画前,一个看似形散的人,用难以言表的真诚膜拜着。倒放的火车,在逆向中进入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躯干,它在五月,白桦树被晒干了,像多年辛勤劳作的皱纹。白色的阳光把反射物变得有些刺眼,我在车厢中,逐渐睡去。这条漫长的铁路,全程要经历七天七夜,有人因为梦想不得不与它为伴,有人将它作为赌注,希冀将一切唏嘘换作希望。在无数个七天七夜后,铁路始终在,过去却已成往事。火车在午夜停下,一座老旧无灯的车站。哈巴罗夫斯克,远东的大城市。它有着美丽的夜景,不同于大城市的热闹,它透露着居酒屋般的热闹,堆叠的嘈杂,然后是一片寂静,在灯光闪亮的地方,又会热闹起来。这大概是远东最美的夜晚,它看起来就像一场安排好的圣诞节,安静有序,甚至有淡淡的微笑和一丝丝柔软的气质。白天到来,惨白和冰冷随行。在一座教堂内,人们静默祷告,我在牧师的凝视下,走了出来,看着毗邻教堂的广场附近,一些讲述二战故事的建筑,缺少细节,冰冷,灰暗,像是一位总是拒绝又难以靠近的权威,我没有记录它们。形散的人再次祷告,投射着莫名其妙的虔诚。在冰冷的街道中前行,阳光热热的,错过了远东最大的博物馆,等待着下一日的游船。我们在船顶喝着东西,像一个简单的过客,观望着沙滩上裸晒的人们,评价着他们的身材和肤色,无善无恶。而这座城市那无关紧要的博物馆,还有懒洋洋躺在笼子里的动物,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着。倒是酒店里的老先生和弹着钢琴的歌者,他们像是对一切有所注意和慌张。老先生有着从容的笑,得体合适,缺少一些自豪,而那远处的歌者获得了掌声,他在人群的注视下变得格外活跃,眼神中的不安变得有些得意。他演奏着一些现代派的爵士乐,富于技巧,让人难忘。错过了去往贝加尔湖的火车,在奔跑的人群中,它成了一个圆点,慢慢离开。我回到城市中央,在教堂附近转了一会,它被叫作圣十字教堂,一个安静的红白建筑。一个不说话的人,伸手问我讨钱,我没有理会,我对于他的理直气壮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在神圣庄严下伸手,难道就裹夹着某种正义与良知?这座教堂的路崎岖,我只是进去看看,它会是怎样的气质?形散的再次虔诚膜拜,嘴里默念着一些佛陀的规矩。我在这城市的中央盲目地走着,碰到一些熟悉的人,寻找着可能让人错过的细节。我甚至没有去看夏加尔,它显得灰暗不合时宜,这里却也没有充满想象力的康定斯基,像是回到了上海或者去了巴黎,我选择呆在咖啡馆和餐厅,忙碌并散淡地看着人们交谈。一些色彩频密地停顿水出现贝加尔湖眼前的目的地漆黑我在夏天的贝加尔湖停下,无法触及冰面,温暖得像是去了新疆。目的地就像一个美梦,做过了就好。我会在一条漫长的旅程中得到宁静,也会在相处的间隙看到一些有趣的故事。总是有个形散的人在叩拜,像个梦魇,充满着伪善的正义感。大概每一次旅行都会形成一个具象的场面,透着市侩。我相信纯净的蓝在帮助真正需要答案的人,我们不断去寻找目的地,难道真的能就此与生活的某些东西告别?我不相信那些靠外物拯救的生活,它是杂乱的,它应该被旅行冲淡。远东旅行的一些Tips:1.即使你有漫游宝和手机卡,也请你在城市处理掉你的联络和工作,我保证火车上是个完全没有干扰和信号的地方,它适合交谈或者读书。2.准备好50卢布傍身,人有三急,在俄罗斯急的时候都需要买票,几乎每个洗手间都是如此。3.一定要有谷歌地图、翻译软件和点评类app,对于一个不讲英文的民族,最好的方式就是微笑以及比划,请你不要在意对方是否微笑,因为在我看来战斗民族就是如此冷酷。4.如果选择乘坐短途的观光火车,不要轻易下车,它的间歇就像是城铁般难以捉摸,既然是城铁,也请带好吃喝,因为城铁上是没有卖东西的售货员。5.夏季温差较大,带上冬天和夏天的衣服,你一定都用得上它们,还有少许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