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各种童话故事是我的睡前读物，但很神奇的一点是，这并没有让我沾染上任何的浪漫因子。所以对Romatik gegen Machte（路德维希二世的浪漫对抗俾斯麦的权力），一开始我是嗤之以鼻的，觉得这就是一种后世颁的安慰奖章。然而人的想法不就是在打脸，打脸，再打脸中成熟起来的吗？于是从15年的新天鹅堡到21年的玫瑰岛，我总共在三次旅行中，几乎走遍了路德维希二世宫殿，心境也在不断变化着。我曾想，是该以路德维希二世的生平作为时间线来写下这篇游记呢，还是以我的旅行时间线来写？前者的好处是能更清楚地介绍景点和背景，更像是一篇攻略。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后者，以我的心境转变来记录，毕竟这才是属于我的故事。不屑与慕名：与天鹅堡的邂逅（D1+D2）对路德维希二世的宫殿，普遍的认识都是从新天鹅堡开始的，我也是一样，只是最初对它们不是很感兴趣。自中二期阅读过俾斯麦的传记后，对这个文青国王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政治的保守和稚嫩上。那时的我或许过于认同英雄主义了，还未意识到艺术的生命力有多旺盛，以及它亦是一种荣耀。时间太过遥远，我不记得是怎么坐上的第一班从慕尼黑开往菲森的火车，总之抵达的时间很早，但游客已经很多了。这有一个好处，不存在找不到公交站，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动作慢了就挤不上去，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起步。好在我计划先去维斯教堂！这头刚刚沾沾自喜完，就发现去维斯教堂的班车要途经新天鹅堡......人群乌泱泱地在新天鹅堡下车，瞬间从沙丁鱼罐头几乎变成了专座！提到洛可可建筑，维斯教堂是绕不开的一个范本。它于1745年到1754年之间，由齐默尔曼兄弟改建。哥哥约翰·巴普蒂斯特，弟弟多米尼库斯，都是德国巴洛克、洛可可艺术家。顺带一提，之前写过的维尔茨堡新教堂里的壁画就是约翰·巴普蒂斯特的作品，接下来也会持续提到他。维斯教堂归属于奥格斯堡教区，据说曾有神迹——主要供奉的耶稣像含泪。作为一个无宗教信仰者，主要还是惊叹于它的美丽，然后思考在这样一个小小市镇的小小修道院，财政真的可以吗？当然......不可以，扩建它的开销从计划的 39,000 古尔登（弗洛林）上升到最终的 180,000 古尔登！带来的财务负担直到 1803 年世俗运动修道院解散，才得以恢复。离开维斯教堂，折返前往了泰格尔山，翻译成中文，和印度诗人泰戈尔名字有点像，但毫无关系。它是巴伐利亚最大的自然保护区“阿默尔山脉”（Ammergebirge）的门户，有缆车可以直达山顶。到山顶的目的当然是鸟瞰山底的景色。听上去多此一举，但换一个视角，看到的东西截然不同。在人生的漫长旅程中，时不时就该换一个视角......在下山的缆车里拍到的新天鹅堡，就像一颗镶嵌在山体间明珠。酒店订在了霍普芬湖畔边，只能从火车站出发，折腾抵达，天已经黑尽，人也又累又饿。对夜景的态度就是，哦，这样啊！酒店还有多远？这个观点也不能说错，因为比起清晨看到的，它的夜景确实是“哦，这样啊”的水准。有点惋惜，如果是夕阳的话，会更美吧？天鹅湖，即芭蕾剧《天鹅湖》的原型，于是我特地听着音乐过去。特别有趣地，那是一个暖冬，几乎没有积雪，但湖面结冰，还有人在上面滑冰。对于一个长在不怎么下雪的城市的孩子，算是开了眼界。 离开天鹅湖，抵达购票地点，已经排了老长的队！大概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才买到的票......距离参观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又去边上的阿尔普湖走了走。还能看到野天鹅在里面戏水......嗯？难道这才是天鹅湖？慢慢爬上高天鹅堡的山头。它又被称作霍恩施万高城堡，与新天鹅堡隔山相望。1832年，路德维希二世的爸爸，当时还是王储的马克西米利安二世买下了这里，并将其修整成了新哥特风的建筑，于1836 年完工。路德维希二世在这里度过了童年。新哥特风格是浪漫主义时期回归宗教，尤其是回归天主教的一个重要表现。在经历了充斥着冷冰冰的理性主义和怀疑精神的启蒙运动后，很多人意识到，信仰可以凝聚和团结一个社会，而当时社会缺乏的正是信仰。于是，一些较为保守的浪漫主义作家开始怀念旧那充满信仰的时代。新哥特风也就应运而生，从英国发扬至欧洲大陆。通向新天鹅堡的方式有很多，马车、公交、11路。我很穷，所以是走上去的，掩饰的说法是为了更好地拍照。新天鹅作为德国的童话名片不能更有名了，貌似迪士尼的logo城堡就参考过它。路德维希二世对骑士传说有浓厚的兴趣，在图林根的瓦特堡停留之后，便决定将骑士传说的场景在自己的城堡中再现。于 1869 年开始动工，17 年后路德维希二世辞世时，外立面刚刚建成 ，而国王辞世后三个月，政府便将其作为博物馆开放。参与策划设计建造新天鹅堡的建筑师、艺术家有很多，这里主要提及乔治·冯·多曼（Georg von Dollmann），因为林德霍夫宫、赫伦基姆湖宫、夏亨狩猎行宫都有这位的身影。难道不是宠臣的模板吗？他在1874年开始接手新天鹅堡的工程，一年后获封骑士。但10年后便失去了国王的青睐，不得不让位给尤利乌斯·霍夫曼（Julius Hofmann）。对路德维希二世来说，新天鹅堡是一个中世纪文化和王权的丰碑，是他政治理想的一种反映，然而这中世纪的梦想却是当时最先进的技术来实现的。城堡以中世纪的风格设计和布置，内部展示了来自古老北欧和骑士传说的壁画。 歌唱大厅（Sängersaal）引用了瓦特堡的两个大厅；表现统治崇拜的王座大厅（Thronsaal）则是拜占庭式和早期基督教教堂的风格。拍摄新天鹅堡的最佳位置是横跨于山谷和瀑布的玛丽安桥上，但很不幸，我去的这年，它刚好在维修，就拍拍别的地方吧！连绵的山脉，无波的湖水，巧夺天工的城堡——这里很美，美得似乎没有杂质。菲森的景色太柔了，即便它处在巍峨的阿尔卑斯山脉间，冬季的严酷带来的竟是极致的柔美。非要鸡蛋里挑骨头，对社恐不太友好。醉心：基姆湖的蓝（D3）同样是一个物理意义上的暖冬，在整个世界陷入被新冠支配的恐惧前，我去了基姆湖（Chiemsee）。理由记不清了，但据推测是起于知乎上的一个问题——巴伐利亚王国在德意志第二帝国的自治权过分到了什么地步？那之后我又阅读了一些相关的书籍和资料，换了一个视角去看待这位童话国王和它的王国。赫伦基姆湖宫，它是路德维希二世最大的宫殿，参观人次却是最少的。预约制，导游带固定人数的游客分批次进入参观讲解，体验感远远好于人挤人的新天鹅堡。不过，只有夏季才提供德语和英语以外的语言讲解。同样可惜的是，连接码头和火车站的基姆湖小火车在冬季没有，只能11路过去。它是世界上最后一列有轨蒸汽列车，车厢和蒸汽机车源于1887/8 年，当初就是蒸汽列车们敲响了各国交通时代的奏鸣曲。让人不禁感慨，这一百多年时间真是沧海桑田！吃过午饭，沿着湖边拍照的时候遇到一位业余传教的姐姐。其实我对基督教文化是很感兴趣的，比如说图像学、教堂建筑这些，但自觉无法信仰它，或者任何其余宗教，可能是出于对理性的信心，也可能是将教义视作了社会秩序的组成，很难以pure心灵去相信神迹或者有神迹。基姆湖是巴伐利亚最大的湖泊，所以人们也称它为“巴伐利亚海”。湖中央有三个小岛——先生岛、女士岛和香草岛。游船往来的是前两座岛屿。不用费心在码头找售票点，上船买票。我遇到的是一位特别逗的售票大叔，除了回答我最后一班船的时间，还好心提醒，错过了就只能游回来！谁说德国人没有幽默感的？可能是这个小插曲让他对我记忆深刻，之后又乘了两次船，他索性不查我的票了。第一站抵达的是先生岛，又叫绅士岛（Herreninsel/Herrenchiemsee），所以修筑在上面的宫殿即为Neues Schloss Herrenchiemsee，音译作赫伦基姆湖宫。它是路德维希二世留下的最后一座宫殿，原是想将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凡尔赛宫复制过来，不过直到他神秘死亡，宫殿都没有完成。太阳王路易十四，欧洲专制君主的代表，路德维希二世到底是想仿制他的宫殿，还是专制主义权柄？工程始于1878年，由乔治·冯·多曼和尤利乌斯·霍夫曼先后主持。尤利乌斯·霍夫曼是一位奥地利建筑师，1864年奥地利皇帝的弟弟马克西米利安大公前去墨西哥继承王位，他是随同过去建造王室住宅的建筑师之一，可随着马克西米利安大公被处决，他只能落寞地返回欧洲。在慕尼黑霍夫曼得到了一些花窗设计的工作，并通过赫伦基姆湖的内部设计得到了赏识，在多曼被解雇后，接手了他的位置，开始负责路德维希二世的所有工程。在童话国王死后，更是为摄政王利奥波德委派负责所有王室工程，走向职业生涯的巅峰。宫殿的主要房间是19世纪装饰的巅峰，陈设的华丽程度远远超过了凡尔赛宫。19世纪艺术的理想，历史风格的“完善”，在这座建筑中得到了最大的体现。花园亦是如此，根据卡尔·冯·埃夫纳 (Carl von Effner) 以凡尔赛宫为蓝本的设计，拥有宏伟的水景，本应覆盖全岛，现如今则更多地被大自然环绕，形成多个重要的生物群落。有新宫殿，自然就有旧宫殿对应。岛上被叫作旧宫殿的是名为奥古斯丁的修道院。它是 巴伐利亚最老的修道院，最早可以追溯到640年。1873年，路德维希二世买下了这座岛屿，将建于1645年至1730年间的建筑进一步巴洛克化。其成果便是德国最高品质的巴洛克房间——皇帝大厅的（Kaisersaal）和花园房间（Gartenzimmer）；齐默尔曼哥哥，约翰·巴普蒂斯于 1740 年左右设计了图书馆大厅（Bibliothekssaal）。1948年，宪法大会在这里举行，与会者拟定了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宪法，这无疑是现代民主史上最重要的篇章之一。第二站是前往湖中另一和谐静谧之地——女士岛（Fraueninsel/Frauenchiemsee），岛屿虽小，却坐落了一个充满生机的小村庄，与奢华却空灵的绅士岛截然不同。公元八世纪， 巴伐利亚 公爵塔西洛三世在此建立一所女修道院，迄今教堂依然留存。与此类似，南德地区最古老的房屋建筑、加 洛林 时代的门厅也还留存至今。在基姆湖，我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些微打破了唯理性主义论——这个世界也是需要“疯子”的，需要他们的想象力，需要他们的创造性，也需要他们带来的奇迹。华丽的压抑：宁芬堡、林德霍夫宫、玫瑰岛（D4+D5+D6）看过了基姆湖的美景后，让我燃起了补完路德维希二世的宫殿的想法，但由于新冠疫情一直拖到了21年的夏天。一直有一种说法——一战打碎了一地的王冠，长久以来统治巴伐利亚这片土地的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同样是在1918年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虽然也尝试过诈尸，但最后还是失败了。这个家族在巴伐利亚的统治最早可以追溯到1180年，经历了公国时代（1180-1623），选侯国时代（1623-1806），王国时代（1806-1918），地位和扮演的角色一直在稳步上升。而宁芬堡宫庞大的巴洛克建筑群自1715年至1918年一直是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夏宫。1664年，巴伐利亚著名的宫廷建筑师阿戈斯蒂诺·巴雷利 （Agostino Barelli，意大利人）被委托建造宁芬堡宫。之后经历了一代又一代的宣帝侯、国王的扩建以及丰富内部陈设，成其为今天的模样。宫殿内的装饰从巴洛克到洛可可再到古典主义都有体现，宴会厅的天顶壁画就是约翰·巴普蒂斯·齐默尔曼的灰泥装饰。1845年8月25日，路德维希二世在这座宫殿中诞生，并于次日受洗。关于路德维希这个名字的来源，我看到了两个说法，其一是源于他的爷爷路德维希一世，二人的生日正好在同一天；其二，8月25日正好是圣路德维希日（圣路德维希 ，即路德维希九世，法兰西 卡佩王朝的国王，当政期间颇有建树且十分虔诚，死后获封圣人，8月25日是他逝世的日子）。当然这两者完全可以结合到一起。他的母亲玛丽亚是来自普鲁士王国的美丽公主，在路德维希一世著名的美女画廊里就有儿媳妇的肖像画。可非常不幸地是，玛丽亚的丈夫早逝，大儿子也死在她前头，二儿子又被诊断精神问题，都不晓得她与丈夫和儿子并不怎么好的感情到底加深了悲剧，还是稍微抚平了伤痛。可即便关系生疏，遗传到了母亲美貌的路德维希二世，年轻时候可以说非常俊俏，而且他还很高大，有超过一米九的身高。宁芬堡宫的王宫花园非常之大，占地约180公顷，由选帝侯马克斯·伊曼纽尔 (Max Emanuel) 委托法国园林艺术家以凡尔赛宫为原型设计为巴洛克式，19 世纪初加入了园林建筑师弗里德里希·路德维希·冯·斯凯尔(Friedrich Ludwig von Sckell) 的英式设计。四座著名的花园宫殿分布在林荫大道和运河构成的中轴线的两侧。阿玛利安堡 Amalienburg（1734-1739），洛可可风的狩猎小屋，是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唯二的神罗皇帝查理七世(又叫卡尔·阿尔布雷希特 Karl Albrecht)早年送给妻子的礼物。它也是路德维希二世的灵感源泉之一。其余的三座皆为长期为慕尼黑宫廷服务的宫廷建筑师约瑟夫·埃夫纳为选帝侯马克斯·伊曼纽尔（Max Emanuel）建造。Badenburg 巴登堡（1718-1721），内设有巴洛克风的壮丽浴场，是宫廷沐浴文化的独特见证，还有一间舞厅和带有中国壁纸的小公寓。在这里，我遇到了一位非常热情的工作人员，可能也是被疫情憋坏了，给我做起了免费讲解。Pagodenburg（1716-1719），去的时候正好关闭，没能入内，从资料上看是漆器和瓷器元素的小宫殿，颇具早期中国宫廷的时尚。Magdalenenklause（1725-1728），人工废墟，其中有石窟教堂和镶板客厅，旨在远离宫廷繁琐事务。马车博物馆也是宁芬堡宫不容错过的一个景点，主要展出马车、轿撵、雪橇。亮点是查理七世皇帝的加冕马车，它是最美丽的洛可可式国家马车之一。1742年，他作为德意志诸侯反对玛利亚 ·特蕾莎的傀儡，被选为神罗皇帝，然而加冕之时，便是领地被女皇军队进攻之日。腓特烈大帝出于反哈布斯堡的目的，倒是给予了一些援助，但查理七世还是在3年后郁郁而终。他死后，维特尔斯巴赫家族被迫放弃了皇位，神罗皇帝衔再一次回归哈布斯堡。参观的那天，正好有工作人员在维修这座驾撵，没好意思拍照，不过路德维希二世的座驾一点也不逊色，华丽到令人咋舌！让人怀疑它能跑起来吗？在马车博物馆，还能看到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瓷器收藏。1747年马克西米利安三世·约瑟夫建立了瓷器厂，到了19世纪初路德 维希 一世提倡瓷器艺术，还创办了“艺术学院”来培养优秀的瓷器画家。不过这部分可能对中国游客来说，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和记忆点。林德霍夫宫归属于一个叫埃尔塔的小镇。这幢皇家别墅是路德维希二世生前唯一完成的工程，灵感来源于法国的娱乐行宫（Lustschloss）。这一行宫的规模较小，通常修筑在公园之中，在德国也经常修建在大型宫殿的花园内，旨在躲避纷扰的宫廷礼节。巴洛克立面内是所谓的第二洛可可式风格，又叫新洛可可。在童话国王的时代，这一从路易十五的宫廷传播开来的装饰风格得到了加强，增补上了南德色彩。这是路德维希二世在慕尼黑王宫和宁芬堡宫体验过的，但不仅仅是承袭，还发扬开来。国王常整周整周地待在这里，昼伏夜出，在履行立宪君主职责的同时，苦心营造了一个与现实世界截然相反的假象，远离奠基时代的议会制和工业化潮流，幻想自己是一个只用对上帝负责的国王。为了写这篇游记，我特地重看了一遍纪录片《路德维希二世和巴伐利亚 》，里面说到了路德维希二世在林德霍夫宫的怪异举动——幻想与亡故的法国国王们共进晚餐，并通过自送餐桌升降机来保证他的宴席不被打扰。虽然专家为国王出具的精神问题报告更像是为了将他罢黜的政治迫害，但很难说生性敏感的路德维希二世心理是健康的。他18岁因为父亲的突然死亡登上了王座，面临的是德意志统一的潮流，王国独立自治的愿景与民族主义完全背离，要么分裂，要么加入德意志帝国，哪一杯于他都是鸩酒。林德霍夫宫某种程度上是能反应路德维希二世的心理状态的，我没有见过比之更为奢华的房间，也没有待过比之还要压抑的空间——浓密而繁复的奢华装饰让房间显得异常昏暗逼仄，在最为炎热的8月，竟待得人发冷发寒！当然，这也可能是疫情下，我心理的一种不正常投射，或者山里的温度本就低一些。宫殿花园是法式和英式的结合。排列在宫殿中轴和横轴上的长瀑布、几何花坛、喷泉和维纳斯神庙是法式巴洛克的构造，周边自然、不规则的设计和异国情调的建筑则是英式风格。花园内的摩尔人之亭（Maurischer Kiosk）、 摩洛哥房子（Marokkanisches Haus）是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公园内还竖立的三个“舞台布景”——Hundinghütte、Einsiedelei des Gurnemanz和维纳斯石窟（Venusgrotte），皆来源于瓦格纳的乐剧场景。瓦格纳是个什么风格？以及资助建造专为《尼伯龙根的指环》设计的拜罗伊特节日剧院，路德维希二世在德意志统一前后的一系列操作真不能乱贴“德奸”的标签。只能说，他受的宫廷教育，向往的都是专制王权，只可惜这一切在19世纪已然过时。有人说他生错了时代，但不也正是这个时代的先进技术才让他一系列狂热而梦幻的想法得以实现吗？旅行的最后一站是施塔恩贝格湖上的玫瑰岛。其实此前我曾试图去夏亨狩猎行宫。它是巴伐利亚官方旅游局介绍的路德维希二世的宫殿里，我唯一没有去到的。强迫症就这么犯了......它被修建在海拔1800米的高山之巅，木质结构，外观异常简朴，而内部则隐藏着东方的富丽堂皇。国王常常在这里庆祝他的生日。然而我人已经到了附近的小镇，终于是确定，想要前往只能从克林（Elmau）或者加米施-帕滕基兴步行，单程4个小时......然后，我的强迫症就好了。说回玫瑰岛，顾名思义，小岛上种得有很多玫瑰，只是去的时候花季已过，只开有零星几朵，也没有闻到很多人说的特别的香味。不过景色很美，而且感觉这个湖周围就是一圈富人区，从火车站到摆渡船港口，穿越了一个高尔夫球场，而且街道环境很好，完全没有嘈杂感。摆渡的方式非常原始，没有时刻表。如果船不在码头，想要过去就拉拉铃铛，穿着传统南德服饰的摆渡人就会过来接人。路德维希二世的爸爸马克西米利安二世买下这座小岛后，便在上面修筑了一件乡间别墅。因为它叫Casino，一开始被我误会是个赌场，还在想有钱人真会玩！后来查了下， 意大利语里Casino就是乡间别墅的意思。路德维希二世在这里接见过很多重要外宾，诸如奥地利皇后，即茜茜公主；俄国皇后玛利亚·亚历山德罗夫娜。如今别墅里展出的是的该地区的史前木桩建筑遗迹。岛上的风景太美了，而且那种若即若离的独逸感实在让人迷恋......难怪有钱人热衷于买岛。施塔恩贝格湖同样是路德维希二世生命的终点。因为大肆修建城堡宫殿，致使国库入不敷出，终于在他41岁那年，被议会以精神问题罢黜，随后被押解至施塔恩贝格湖东岸的贝格城堡（Schloss Berg）软禁，1886年6月13日他与他的精神病医生伯恩哈德·冯·古登，也就是那位没有经过任何诊断便给他开据精神疾病报告的医生，被发现一起死在湖里。是谁杀死了谁？或者这一形式是为了掩盖某些真相？长久以来，关于路德维希二世的死亡，一直是一个充斥着阴谋论的谜题。然而我却觉得死亡就是死亡，以何种方式不朽更有讨论的意义。前不久看现代欧洲史读到的尼采心目中的超人，他们并非野蛮的种族主义者或者征服者，而是具备创造精神并用个人才华创造价值的人，政治家可以是，哲学家可以是，艺术家当然也可以是。攻略与建议巴伐利亚官方旅游小册子收录的路德维希二世的宫殿大致是这么几个：宁芬堡宫（宫殿、花园、马车博物馆、瓷器博物馆）林德霍夫宫（宫殿、花园、摩尔人之亭、摩洛哥房子、三大舞台布景、国王狩猎小屋）赫伦基姆湖宫（宫殿、花园、路德维希二世博物馆、奥古斯丁修道院、基姆湖画廊）新天鹅堡（新天鹅堡、高天鹅堡）夏亨狩猎行宫玫瑰岛慕尼黑是大本营，坐公共交通出行几乎都要从这里出发。坐S-Bahn前往玫瑰岛大概半小时车程。而三大宫殿，新天鹅堡、林德霍夫宫、赫伦基姆湖宫，前两者是山色，后者则是湖光。其中，新天鹅堡和林德霍夫宫之间有连通公交车（需转一次），还可以南下前往楚格峰和因斯布鲁克。而赫伦基姆湖宫，从普林火车站可以直接前往贝希特斯加登。至于各个宫殿的基本信息、介绍以及预约，均可以在巴伐利亚管理宫殿、花园和湖泊的官方机构的网站上找到：https://www.schloesser.bayern.de/此外所有的州内宫殿、花园和湖泊也都可以在这里查询。居住在巴伐利亚州，想要外出走走又不知道去哪儿的小伙伴，不妨到这里找找灵感和启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