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纽伦堡你会想起什么？纽伦堡审判，纽伦堡小香肠（Nürnberger Rostbratwürsten），或者《纽伦堡的名歌手》？我会想起兔子，一只丑得有些恐怖的兔子。故事要说回1502年……划掉，旅行依旧从火车站开始。老城小记纽伦堡是巴伐利亚自由州中弗兰肯行政区最大的城市。它是一个历史文化名城，推测的建城时间是在1000至1040期间，然后很快成为神罗最重要的帝国城市之一。之前在维尔茨堡篇提到过，834年查理曼大帝的好大孙、好二孙、好三孙于签订了《凡尔登条约》将帝国三分——西法兰克王国，中法兰克王国和东法兰克王国。其中最先垮塌的是继承了皇帝衔的中法兰克王国，又称洛林王国，因为王室成员早逝，王国被不断分割，这个时候好弟弟们自然是要来捡漏的，然后一步一步瓜分掉了王国北部，而南部则后续形成了意大利国家。知道德法对洛林的争夺是怎么开始的了吧？十分有趣地，最后得到了“罗马人皇帝”衔的东法兰克王国几乎没有被罗马帝国征服过，而后续专用法兰克这个名词的西法兰克王国则在罗马帝国的高卢行省之中，于是二者的发展轨迹也截然不同。随着加洛林家族的式微，中世纪进入了中期，这三个世纪中，萨克森（918-1024）、萨利安（1024-1125）、霍亨斯陶芬（1138-1254）家族相继登上东法兰克王国的历史舞台，噢，对了，它很快就改叫德意志王国了（962），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神圣罗马帝国。但无论怎么换汤，发生在德意志领土上的事情是不变的——皇权与教权的争霸，皇帝与诸侯的矛盾，两者总是交汇在一起，一起将帝国拖入分离的深渊。纽伦堡的重要性正来源于此，它的地理位置十分关键，正好在萨克森、巴伐利亚、东弗兰肯、波西米亚的交界处，为了帝国的长治久安，皇帝经常停留于此，并带来了各种机构和特权。早在1219年，纽伦堡便成为了帝国直辖城市。城市，这本该是与皇帝同样希望建立起一个统一且强大的中央政权的势力，却没有得到过任何来自皇权的支持，甚至他们自己以强大同盟来抵消皇权衰落的尝试也失败了，最终的结果便是，城市同样想摆脱对皇权和诸侯的依附，反倒会利用了借款和高利贷来让皇权和诸侯依附他们。1470至1530年是纽伦堡公认的鼎盛时期，作为中欧的贸易中心，手工业的繁荣、证交所的助力，以及与其余贸易中心的频繁交流，让它与布拉格、科隆一并成为帝国最大城市之一。然而在三十年战争期间，虽然城市没有被直接攻破，但由于周边被破坏得厉害，它的经济地位无可避免且不可逆转地被削弱了。神罗的政治离心力以及周边列强对军事统一的干涉，到1648年《威斯特伐利亚合约》的签订，德意志被分裂为近300个独立诸侯领地和1000多个骑士领地。扭转这一趋势的依旧是那个男人和他的铁蹄。征服的同时，拿破仑还在《1803年帝国壁龛》中整合了德意志各邦，接近50座自由城市中，只有6座保留了下来，纽伦堡便是其中之一。而在《莱茵邦联条约》签订后，法国占领了纽伦堡，并很快将之移交巴伐利亚王国，当然同时移交的还有纽伦堡高筑的债台。行程计划1. 纽伦堡主火车站 Nuremberg Central Station2. Handwerkerhof Nürnberg从火车站出来，即是纽伦堡老城的城门口。墙上的双头鹰标志，在1433年卢森堡家族的西吉斯蒙德（Sigismund von Luxemburg）加冕之后成为了神罗官方纹章。这是一位出生在纽伦堡的神罗皇帝，对推动纽伦堡的商业繁荣做出了贡献，虽然他更多地将统治的重心放在波西米亚和匈牙利的事务上。看神罗历史，会觉得这帮皇帝多少有点“不务正业”，总更关心德意志以外的事务，要么意大利、要么东部，更不要说后来的西班牙和低地国了，这或许就是德意志迟迟没有形成中央集权的民族国家的原因之一吧！进入城门即是手工艺品集市。它很小巧，但惹人怜爱，依稀能让人感受到中世纪的荣光。而且看资料，这个位置原是帝国的军火库......酷！3. 圣洛伦佐教堂 Lorenzkirche1250年建造的哥特式巴西利卡，这里的巴西利卡专指基督教教堂的建筑形式——它的地基平面图呈长十字状，在罗曼式和哥特式教堂很常见。1429年至1477年扩建了哥特晚期的堂厅祭坛。自1525年起，圣洛伦佐教堂成为新教教堂。内部展出了很多中世纪晚期的艺术精品，它的管风琴设备在德国新教教堂中是最大的。4. 博物馆桥 Museumsbrücke中世纪以来，桥梁便开始作为纽伦堡景观的一部分。在老城区漫步，可以看到非常多曾经欧洲重要的桥梁。博物馆桥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座通向附近方济各会修道院的木桥，那时它被叫做光脚者桥。1474年人们第一次用一座双拱石桥替代了它，但很可惜一个世纪后的一场洪水将之冲垮，那之后的又一个世纪里又用回了木料搭建的临时措施桥，直到1700年才再一次建起了石桥。如今桥上一左一右有两座刻有铭文的石碑。通向皇帝堡的方向，左边记录的是桥的历史，右面则是对皇帝利奥波德一世（Loepold I., 1640-1705）和约瑟夫一世（Joseph I., 1678-1711）的赞美。这对父子来自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它还有两个没有流传开来的名字——国王桥和约瑟夫桥。而如今的博物馆桥得名于1809年建在修道院场地上的社会博物馆（Gesellschaft Museum）。1954年，本就被战火损坏的博物馆桥在一次洪水中被冲断，如今的这座桥不仅是新建的，还采取一些应对洪水的措施。视线越过恭维石碑，来到了圣灵医院（das Heilig-Geist-Spital）。1339年，富裕的城市贵族康拉德·格罗斯建造了这一医院和养老院。因为富裕，他是班贝格主教和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第一位神罗皇帝路德维希四世（Ludwig IV.）的资金提供者，并从他们那里获得关于税收和铸币的一系列特权，这也让他凌驾在了公民和议员之上。15世纪起，医院的职能不断扩大，占地也逐渐延申到Schütt岛上，这幢建在三座桥上的建筑就这样跨在佩格尼茨河（Pegnitz）上。5. 纽伦堡圣母堂 Frauenkirche圣母堂是弗兰肯地区第一座厅堂式教堂，它和维尔茨堡的圣母礼拜堂有着极其相似的历史起点，也是建在犹太人的鲜血之上的——原址本坐落着一座犹太教堂，80年代的考古活动中还发现了柱子的地基。然1349年，查理四世（Karl IV.，西吉斯蒙德的爸爸）颁布文书，562个犹太人被屠杀，教堂也被拆除。这期间正好是黑死病蔓延的年代，帝国范围内的犹太人全部受到了牵连。查理四世可能是中世纪晚期最值得说道的一位神罗皇帝，他于1355年加冕（此前已被选作国王），次年便在纽伦堡颁布了此后效力持续450年的《黄金诏书》（Goldene Bulle），承认了由7大选帝侯（美因茨、科隆、特里尔主教与波西米亚国王、莱茵河伯爵领主、萨克森公爵、勃兰登堡边境伯爵）选举皇帝的行为。之所以是承认，早自霍亨斯陶芬家族以一种惨绝人寰的方式退出历史的舞台后，神罗皇权便开始一蹶不振。经历过大空位时期的混乱和政治洗牌后，诸侯们便开始用选举的方式去替代王位世袭。可谁都不傻，怎么可能选一方强势诸侯来限制自身呢？何况这一时期争夺皇位的哈布斯堡、拿骚、卢森堡和维特尔斯巴赫都只能算中等诸侯，还得反过来依仗他们这些选侯。势均力敌的权力斗争呈现出来的是，皇位流动频繁，有时候会同时出现两个皇帝，有些被选成了国王却因为没有去罗马加冕止步于国王......这背后往往还少不了教宗的干预。最终诸侯们在意识到教宗的危险后，决定跳过加冕仪式单干。圣母堂的钟便记录了这次事件，带着皇冠，拿着权杖的皇帝端坐中央，七大选帝侯则围绕着帝位行走。然而《黄金诏书》虽给西吉斯蒙德换来了继承皇位的允诺，却也确认了德意志四分五裂的格局。值得一提的是，2005年捷克票选最伟大的捷克人，查理四世高居第一。波西米亚本就是卢森堡家族的世袭领地，在查理四世的统治期间，很自然地成为了帝国的核心，布拉格也成了帝国首都，而且在《黄金诏书》中，波西米亚国王也是居于四大世俗选帝侯之首的，他还在布拉格创办查理大学，修建查理大桥、查理城堡......无疑那是中世纪捷克最恢弘灿烂的时代。那么他在纽伦堡做了些什么呢？生孩子算吗？6. 美泉 Schöner Brunnen1385至1396年建造的管状喷泉，造型来源于哥特建筑像钟乳石小冬笋的尖顶，装饰有40个人物形象，有宗教人物，有世俗贵族，还有异教英雄，构成了神罗的世界观。上面有两个铜环，据说转动能带来好运。这座坐落在市场广场通向城堡的道路旁的建筑物，一开始只是觉得墙绘很漂亮随手拍了下来，写游记查资料时才发现，这幅Georg Kellner于1910年创作的墙绘描绘的是纽伦堡的商人在护卫的保护下前往别地方进行贸易活动的景象，侧面反映了它在16世纪贸易路线中的重要地位。6. 市政厅 Rathaus直到14世纪，纽伦堡才有自己的市政厅，此前议会都是在布商家里开会。1322年，议会从Heilsbronn修道院得到了一块空地并通过拆迁之类的手段，将之向北拓展。建筑群最古老的部分是由之前提到过的康拉德·格罗斯的异母弟弟菲利普·格罗斯督造的（Philipp Groß）。1521年阿尔布雷特·丢勒（Albrecht Dürer）设计并指导了大厅内壁画的作画。在之后文艺复兴从意大利传播开来，秉着帝国城市的自信，议会决定建造一座意大利式的宫殿，在城市建筑师沃尔夫·雅各布·斯特罗默（Wolf Jacob Stromer）构思的基础上，小雅各布·沃尔夫（Jakob Wolff dem Jüngeren）将之规划为四翼建筑群，所以它也被称作沃尔夫建筑（Wolff'scher Bau），但实际上它没有那么意大利。工程于1616年动工，但由于30年战争的开始，很快便停摆，直到战争结束才收尾完工。只是，那时的帝国城市还有自信吗？ 芬博府 Stadtmuseum Fembohaus建于1591年至1596年，文艺复兴晚期风格，如今的纽伦堡历史博物馆。8. 纽伦堡城堡 Nürnberger Burg纽伦堡城堡分为两个部分：皇帝堡（Kaiserburg）和城堡军事长官堡（Burggrafenburg）。中文wiki将Burggrafenburg直译成“城堡伯爵城堡”，很容易与“伯爵城堡”混淆，所以我根据字典意译了一下，也方便理解。Burggraf虽然包含了Graf，但级别要低很多，领地也小，几乎无实权，更多地被君主授予行政、军事或司法任务。城堡最早的建筑部分可以追溯到公元1000年前，有确切的文献来源则要到1105年。直到1571年，所有神罗皇帝或者没有加冕过的神罗国王都在这里停留过。在萨利尔王朝，它是征服波西米亚、波兰和匈牙利的据点；在霍亨斯陶芬王朝，它帝国东部防线的重要一环。随着重要性的增加，城堡也在扩建，毕竟皇帝也想住得舒服。1140年，霍亨斯陶芬的首位神罗皇帝康拉德三世（Konrad III.）开始修建皇帝堡来作为驻地，遂授予来自下奥地利的贵族拉布斯家族（Raabs）城堡军事长官的头衔以及城堡军事长官堡那一亩三分地的行政司法权，1192年绝嗣的拉布斯家族将纽伦堡城堡军事长官的头衔和领地拱手交给了女婿索伦家族的腓特烈三世。索伦（Zollern）是来自施瓦本的贵族，之后这个家族会冠以高贵（Hohen）之名，成为德意志历史最重要的参与者之一。不过那都是几个世纪之后的事了，此前纽伦堡议会都是茬子。自纽伦堡被升为帝国自由城市，双方的矛盾就愈演愈烈，为了阻止城堡军事长官进入他家城堡，市议会修过墙；为了监视城堡内部情况，市议会建过塔；还在城市战争中直接占领了城堡，签订完和平协议才撤离......在向皇帝申诉无果后，加之统治重心北移（ab 1415），霍亨索伦家族是无心所以也无力搭理这些。终于，在1420年的巴伐利亚战争中被维特尔斯巴赫的军队付之一炬，7年后索性将废墟卖给了纽伦堡市议会。这就完了？憋屈的气不出了？实际上在1795年至1806年间，纽伦堡一度屈服于普鲁士的统治，但最后普鲁士被其累累负债吓跑了......也正是因为这笔负债，巴伐利亚王国在划分行政区时，中弗兰肯首府最落到了安斯巴赫（Ansbach），而非更大的纽伦堡。还记得开篇的兔子和1502年吗？那只丑得有些恐怖的兔子就坐落在这一广场上，不过周围小吃店的户外座位很好地将它掩藏，我一开始完全没有注意到它，直到从丢勒故居的纪念品商店出来，赫然发现有非常多的兔子纪念品，不禁好奇，兔子与纽伦堡到底有什么渊源？1502年，丢勒开创性地创作了一幅野兔的水彩画，他并没有赋予它任何的属性或象征意义，只是以精微的眼光，高超的技巧将它真实且细致地呈现出来。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丢勒同样深研过数学和透视学，这只兔子或许是最能体现他对自然领域研究成果的一件作品。但他并非唯一的兔子肖像专家。1984年雕塑家Jürgen Goertz创作了一个巨大的兔子铜像，因为坐落在丢勒故居的视线范围内，很难不被与丢勒的野兔联系在一起。但这只有些恐怖的兔子绝非是在哗众取宠，它肥胖的肚子压垮了箱子后，僵直的姿势让人不禁想起寺庙和坟墓入口处的埃及雕像。一只人脚也被它死死压在身下，然而，是谁的脚，或者这样的兔脚还能代表幸运吗？9. 丢勒故居阿尔布雷特·丢勒（1471-1528），生于纽伦堡，卒于纽伦堡的版画家、雕塑家、艺术理论家，一度被选做纽伦堡议会议员，参与城市规划。 10. 圣塞巴都教堂 St. Sebald圣塞巴都教堂是纽伦堡最老的一座教堂，名字来源于于8世纪的传教士圣塞巴都。自宗教改革以来，它一直是一座新教教堂。教堂始建于1230年代，1273-75年完成，于14世纪进行改建，如今呈现的是罗曼式中殿和哥特晚期的厅堂祭坛。 11. 纽伦堡玩具博物馆 Spielzeugmuseum提到纽伦堡，应该很多人都会想起胡桃夹子。一直有一个说法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的故事原型就是以纽伦堡为故事发生的地点写的。在巴伐利亚王国时代，工农业得到长足发展的纽伦堡很快便成了王国的工业中心，除了二轮，还涌现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玩具厂，被称作欧洲玩具之都。只是其中很多都是所谓的犹太资产，在纳粹时期也就成为了非理性极端民族主义的受害者。如今每年纽伦堡还会举办国际玩具展，从这个角度上讲，博物馆应该还是值得一看的。一路过去的街景也十分宜人，有很多可爱的店藏在小街小巷里，在等待与人偶遇。 12. Henkenbrücke与Henkersteg之前也提到了，1595年纽伦堡发了一次大水，Henkersteg的前身也在当中牺牲掉了，后来在原址上建起了一座木桥，以连通佩格尼茨小岛。为了拍照，我先去到了隔壁的马克思桥（Maxbrücke），它是纽伦堡最古老的一座桥梁。而马克思桥另一头的链桥（Kettensteg）同样值得一说，这座68米长的人行天桥是欧洲大陆现存最古老的铁质悬索桥，是工业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只可惜我去的时候因为维修，暂不开放。在Henkersteg上拍到的马克思桥。佩格尼茨小岛风景如画，有众多吸引人眼球的小众商铺。刽子手博物馆（Henkerhaus Museum）和纽伦堡小香肠博物馆（Nürnberger Bratwurstmuseum）也都坐落于此，前往德意志博物馆（Deutsches Museum - Das Zukunftmuseum，看名字应该是未来科技相关的？）也十分方便。 13. 婚姻生活喷泉 Ehekarussell 14. 圣伊撒伯尔堂 St. Elisabeth罗马天主教堂圣雅各布堂 St. Jakob - Evangelisch-Lutherische Kirchengemeinde Nürnberg新教教堂 15. Zum Gulden Stern - Historische Bratwurstküche超过600年历史的烤肠餐厅，1419年就开始售卖烤肠了，多年来一直作为景点而被官方推荐。官网链接在这里：https://www.bratwurstkueche.de/16. 人权大道 Street of Human Rights以色列艺术家Dani Karavan的作品。 人权大道边上便是日耳曼国家博物馆（Germanisches Nationalmuseum），主要展出德语区的艺术文化，应该是纽伦堡评分最高的博物馆。穿通大道继续直行，便可去往德国铁路博物馆。这就要说到纽伦堡的姐妹城市菲尔特了，（另一为埃朗根），作为工业化的序章，德国历史上第一段铁路连通的便是菲尔特和纽伦堡（1835），可能是这个原因，德国铁路的博物馆设在了纽伦堡。最后的一点点感想在城堡附近拍照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德国大叔，聊了会儿得知，他在纽伦堡读书、工作了很多年，一有空闲就会到城堡附近散步休闲。关于查理四世在经常停留在纽伦堡，并在这里生了好些个孩子的这段就是他告诉我的，回头一查才发现这些个孩子还不都是一个妈，也侧面说明他来得确实频繁。当然，老婆死得也很频繁。不过谈话中最让我印象深刻还是，其实老城80%的建筑在战争中被炸毁，如今看到景象都是战后重建的。这自然和纽伦堡在纳粹时期的“风光无限”相关，33至38年之间它是一年一度的纳粹党代会的举办地，臭名昭著的反犹太法案纽伦堡法案也在这里出炉......整个城市的荣耀被偷走了，直到一切在轰炸中尽毁。战后，纽伦堡作为盟军军事法庭所在，对纳粹德国政治、军事、司法、经济方面的领导人进行了审判，但很可惜，好些个高级别战犯都通过自杀躲过了最终裁决。其实对一个拥有自己文化的国家谋求相匹配的政治地位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但第二帝国也好，第三帝国也罢，并没有一个改变社会结构的纲领，其梦想或者说政治态度始终是独裁主义杂糅民族主义，何况这一时期的民族主义早已变调——在自由主义和民主主义衰落之际，每个国家的独特性及国家间的差异被强调，求同存异的和睦景象早已不再。从这个角度不难理解二战以来从民主发展失败的角度对俾斯麦进行的抨击。然而第三帝国臭名昭著的还在其反人类的累累罪行。其实我并没有去过纳粹帝国党代会会址文献中心（主火车站搭乘S2/3至Dutzendteich即是）详细了解这一切，尤其是在读了现代欧洲史之后，我开始害怕，害怕确认这些在世界的某一角落依旧时有发生。启蒙时代有多辉煌伟大，一战以来用其最大成果进行的人道或非人道毁灭就有多触目惊心，它们本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果然，人的上限有多高，下限就有多低，所以才更需要秩序和道德来克制其相互损毁和自我损毁的天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