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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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旺多吉
三个月前有过一次北印旅行，但是看到的东西有很深的莫卧儿-波斯风格的痕迹（泰姬玛哈、琥珀堡、拉贾斯坦细密画……），而瓦拉纳西留给我的印象只有无尽的混乱而已。这次来南印的目的是体验一下不一样的印度，那个非印地语的印度。---------------------------------壹_收获简述---------------------------------------1.1_对印度地理的认识：订票的时候，发现想去亨比和巴达米，必须从班加罗尔中转。结合地图，可以看出中间有山脉阻隔。意识到在书上读到过的：印度中央的德干高原，分割了印度次大陆。造成了印度政治上长期分裂的局面。实际行走的时候，也深有体会。1.2_印度神庙建筑的布局：这次见识到了三种风格的神庙：A_南印古典神庙（以朱罗三大庙为典型）；B_曷萨拉风格神庙（贝卢尔的“英俊美发者之庙”（Channakeshava Temple）、赫来比德“曷萨拉之主神庙”(Hoysaleswara Temple)C_南印晚期神庙（以崔奇的“庙堂之主神庙”（Sri Rangannathar Swamy Temple）和马杜赖的“鱼眼女神神庙”（Meenakshi Amman Temple）为代表）；从南印神庙从古典到晚期的演变可以说在美学上是一个不断衰落的过程，也可以说在空间布局上，是从“突出中心建筑的雄伟”到“神秘化中心建筑”的过程。从另一个角度讲：晚期神庙是在一个古典的小型的神庙主体上一圈一圈地不断向外加盖围廊、塔门的结果。在这个过程中，广场被有意或者无意的牺牲了。曷萨拉风格其实也是一种古典布局的神庙。但是它的主体建筑面积和高度，非常有限。神庙整体上比例非常不和谐，既没有恢宏雄伟的气质，也没有曲径通幽的神秘。完全在炫耀雕刻事无巨细的繁复，陷入了细节。 印度神庙建筑以胎室为核心，构造出了坛城般层层叠叠、环环递进的空间结构。目的一方面是对信众增加威慑感、神秘感，同时狭窄的通道也使得主持仪式的婆罗门垄断了神与人的沟通渠道。1.3_印度神庙的轴线：印度神庙一般是东西轴线。胎室的出水口向北，一直处于阴影之中。所以胎室内林伽的约尼朝向也是向北。不知道印度有没有类似“冬至阳光照进胎室”这种玩法，因为实测神庙的东西向轴向常常不是正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古典神庙一般只重视轴线建筑。侧门的塔门一般比较简单。后期神庙在四个方向上塔门都非常雄伟，主次并不明显，东门不一定是正门（崔奇的“庙堂之主”神庙，和马杜赖“鱼眼女神”神庙正门都是南门）“鱼眼女神”神庙是双轴线。分别以女神（主）和男神（副）各自延伸出轴线和塔门，加之从各自胎室推叠出的柱顶使得内部走廊如同迷宫。1.4_印度神庙的标志南印神庙中只有毗湿奴神庙会在塔门上特别悬挂标志——U型额标（提拉卡/Tilaka）。wiki上说南印毗湿奴派有：南派（Thenkalai）和北派（Vadakalai）两个派别，他们的LOGO也有不同。后来整理自己的照片也发现类似的差别，不知道所拍摄的寺庙是不是分属各自的派别。目前看下来，每个庙的提拉卡造型上会有细微的差别。不知道有没有《全印提拉卡图标大典》这种资料。另外湿婆庙的檐角和墙头常常是牛的雕塑。而毗湿奴庙檐角常是“迦楼罗像”或者是类似有翅膀的天使像。并且一定没有胎室外的“神牛难迪亭”。补充一个额标小知识：湿婆派额标（Tripundra），毗湿奴派额标（Urdhva Pundra）。1.5_关于林伽规制：第一次神庙现场看林伽，是在柬埔寨的吴哥窟。后来对比印度流行的林伽样式发现区别较大。这次南印游，发现大约是“古制”和“今制”的区别。“古制”林伽和约尼是分开的。林伽从小到上有四棱、八棱、圆柱的依次变化。“今制”林伽和约尼是一体的。林伽是简单的圆柱形。不过后来再查，发现还有蛋型林伽，材质上也有讲头。相比应该有资料比较系统的论述这个吧。图为笔者收集的三个林伽，材料分别是砂岩、水银和黑曜石查资料的时候，还发现在哥印拜陀（Coimbatore）有一个怖畏母林伽（Linga Bhairavi）,她从属于一个现代湿婆派古鲁——萨古鲁（Sadhguru）。老头的庙修的挺现代派，他在华语世界也有一定影响力，甚至有官方微信平台。1.5_关于早期佛塔：在金奈博物馆看到一个佛塔石构件的展厅，尺寸非常惊人。佛塔在造型上也是上下齐粗的柱形，顶上另有多层相轮。但是从外形上看非常像巨星林伽。这次在印度只看了几处佛教和耆那教石窟，其中无一例外的是胎室的主雕塑：“佛像”或者“渡津者像”较大。附近的印度教石窟还是周围雕塑大，而胎室内（一般是林伽）较小。所以包括中国寺庙在内的佛教寺庙和印度神庙在空间布局上的差异，佛教倾向于强调佛的“大”（权力），而印度倾向于强调神的“深”（神秘）。1.5_宗教的派别、政治和叙事：在来南印之前，就关心过南亚文字的演化。印度复杂的文字分化现象成为了我的迷思。从世界范围的规律来看，一个地区对文字的使用，表明了该地区的文化权力归属。欧洲天主教地区都用拉丁字母、东正教地区都用基里尔字母，中亚伊斯兰教地区都用阿拉伯字母，东亚儒家文化圈则通用汉字。在这几个大文字圈的包围下，一些地理上孤立，但是强调自身文化特性的地区会选择用自己特殊的文字。比如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埃塞俄比亚等等。东亚的情况也是，中国的文化霸权衰落后，越南和韩国这些急于表明自身文化独立性的国家会激进的“去汉字化”。但是印度文化圈下，不同区域文字高度分化。这种文字的分化，一定是文化话语权力（多中心）加上政治权力分化（碎片化）的结果。而这后面一定是印度特有的政治结构长期运行的结果。但是这个结构是什么？我一直搞不清楚，能找到的书非常有限，也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宗教史有几个例子可以侧面说明这个问题，一是佛教部派的分化和演化，这个国内还有点书可以看；二是印度教《奥义书》、《往事书》的写作和发生学，后者我接触到的非常有限。这里说几点猜想：A_毗湿奴和湿婆是怎么超越《吠陀》诸神而居于主要位置，并碾压梵天成为“三项神”中最重要的二位的？没有读到过资料解释这个过程。至少《奥义书》还没有涉及。那么毗湿奴和湿婆信仰是怎么渗入了吠陀神话，如何窃取了作为原先由梵天担任的“梵的本体”代表的身份？B_影视剧中湿婆和毗湿奴是好基友，这侧面说明两个教派在现实中一定发生过激烈地竞争，难分胜负后最终被迫妥协。C_作为话语权力斗争手段的“嵌套叙事”：印度在神话中，常用一种嵌套式叙事，把“已有神话”和“对方神祇”纳入我方叙事之中，并使之成为从属。其实中国的佛教和道教也使用过这种手法。神话中神或女神的诸多化身的故事，其功能一定是用“嵌套叙事”去融合各地地方信仰。D_作为以家族为创作主体的创作结果的“嵌套叙事”：嵌套叙事不仅是一种话语权力的策略，也是连续性的神话代际发生结果。从《吠陀》开始，真正的创作主体不是具体的个人，而是某个祭司家族。可能一个故事在一个祭司家族中是好多代人连续创作的结果。这种创作类似“故事接龙”，这也导致了实际文体中“故事套故事”的叙事结构。E_目前读的资料有限，所以不了解古代印度社会的社会结构。但是如果古代印度社会是祭司和武士阶层捆绑合作的话，那么他们的神话一定也是这种社会结构的反应。F_创造神话叙事的祭司阶层的话语权力一定是分散的，多中心的。他们既承认某个共同传统，但是又用“嵌套叙事”法相互竞争、相互合作。用流行的话语就是“斗而不破”。这样的结果就是印度神话极其庞杂，缺乏统一版本。不过这个问题太复杂，写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贰_行程准备。------------------------------2.1_换钱：上海的中国银行可以换卢比。如果在当地换钱，会浪费很多时间在找ATM机等事情上，得不偿失。2.2_车票：火车票建议至少提前一个月开始订。其中，马杜赖到迈索尔的夜间火车票源尤为紧张，需要更早预定。印度火车票的网上预定，需要有印度手机号码去建立账户。没有印度手机的，可以淘宝找人代购。最好是自己能在印度网站上查好线路和班次，并且明确告诉代购者。我订眼线的火车，练查带买，前后加起来用了二个工作日。如果在印度现场买火车票，不确定因素太多。各种被坑的可能，不推荐。2.3_印度国内机票可以在“飞猪”等国内网站上买到。2.4_电子签、机票、火车、酒店信息一定要提前打印出来。2.5_手机的准备建议一定提前准备好印度电话卡，保证流量充足。手机在旅途中用处非常大。国内安卓系统建议提前解决好“Google框架”类似问题，到了印度要用很多APP。其中GoogleMap非常重要！2.6_机票和火车票的APP追踪：机票追踪推荐“航旅纵横”。印度国内火车票推荐“ixigo”。这个APP可以显示站台信息以及车厢、座位位置。但是都是参考，现实中可能有各种意外，现场一定要多问。GoogleMap里有也火车线路，沿途到站时间等种种信息，非常重要。2.7_打车Google Map会提示打车费用，以给你一个参考，去跟TUTU司机还价。南印的小城市Uber或Ola这些APP虽然不一定用的了,但是包车的时候，还是可以用GoogleMap上的价格作为参考。2.8_衣服：南印冬天平均温度35度，所以等于是夏天。内裤和袜子建议带一次性的。或者去印度当地买，肯定比国内便宜。2.9_脚贴：南印和东南亚一样，进神庙需要赤脚。地面一是扎，二是烫。现在淘宝有卖脚贴，用来在脚底贴一层胶片，亲测有用。--------------------------叁_赶火车--------------------------一定要提前到车站（推荐提前1个小时）！如果你上车的车站不是始发站，而是经停站，很可能火车停留时间非常短！（2~5分钟），所以站台和车厢位置一定要预判。3.1_确定站台：首先是确定站台。车票上的车次号，在APP里查询时有用，在进站后的大屏幕上有用。车站广播里也有提醒（英语提示非常难听懂，所以基本没有用）。但是实际火车来了以后，车次号非常难易辨认。你会发现在车厢上有五位数的号码，但是那个不是车次号。车次号在车厢上的“出发-到达信息横牌”上，字体非常小。站台上有时候有LED屏幕提示车次，但是有些车站的屏幕是坏的。所以必须提前知道你坐火车的停靠站台非常重要。临时找一定来不及！3.2_确定车厢：其次是车厢。注意车票上的车厢等级信息，同时也要注意车厢号码，车厢号码一般是C1、D3这样的组合。实际情况车厢位置是不一定的。ixigo里输入你买的车票的十位数的PNR号码后，可以时时查看信息，其中包括车厢位置。在有些车站，站台的LED屏幕在火车进站前不久会提示车厢位置。但是也有不提示的车站，那就要自己找。先找到你的车厢等级，那个写在车厢外侧比较明显的位置。然后是具体车厢位置，车厢号码一般是一个立体的竖牌。但是我也遇到过没有竖牌的情况，而是如车次号码那样一个塑料板后的纸片。总之实际情况很多不确定，务必提前确定。另外，印度火车的车厢颜色似乎和等级没有关系。所以不能提供有效信息。--------------------------肆_防坑防骗--------------------------总的来说南印比北印专门坑游客的骗子少一点，小城市比大城市少。再加上，之前在北印被坑的经历，所以在南印被坑的不太惨。此处分享一些心得。以我的经历而言，被骗的高发低点一是在车站、机场的出战出租车。二是司机带你去的纪念品商店。4.1_纪念品商店防坑纪念品商店比较好对付，一是不去，二是不买。请记住：司机带你去的纪念品商店的任何物品，价格都是外面一般商店的10倍以上，都没有还价的意义。我在北印有惨痛的经历，不要理会任何套近乎，不要被感情绑架！他们把你当傻子骗，也没有必要照顾他们的感受。4.2_出租车的防坑时间容许尽量通过APP打车，通过Google地图也可以知道司机是否绕路。情况容许尽量不要在车站门口上那种口头商量价格的出租车。他们的报价一般是实际价格的2~3倍，而且难以还价。最好是离开热点地区一些再找车。预先了解价格。首先要通过手机了解价格。突突车比如显示70的，司机报价100都可以接受。但是200肯定是不行的。司机还会以按人头收费等等伎俩加价，一定问清楚。额外收费。包车的时候，是否包括停车费和过路费要预先问清楚。司机常会在这些时候直接向你要钱付费，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再黑你一笔小钱。如果你在乎这些的话，一定要向司机要收费的收据，以防止他们黑钱。4.3_金奈机场预付费出租被多收钱金奈机场出来上了一个预付费出租，车费已经比APP显示的多了。司机突然指着单据说停车费和过路费要另收。虽然单据上确实有这项说明，但是路上司机并没有遇到任何收费站。下车的时候，他要250卢比。我们索要收费收据，他摸了半天，摸出二张皱巴巴的纸（日期也不对）面额是130，明显不是今天他交的钱。期间扯皮了半天，虽然还有继续争执，彻底拒绝付费的可能。但是当时已经半夜，最后给了130了事。4.4_孟买的一次“危险”的经历当时从孟买的Dadar火车站，打车去机场。手机显示费用是不到300卢比，当时车站外的“爬活”的司机都是600起，也不愿意还价。在我正准备往外走，准备离开一段距离再打车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锡克司机说300可以走，我再三确认后上了车。上车以后司机开始套近乎，说喜欢中国什么的。还问飞机什么时候起飞。在开出不远后，司机突然路边停车，拿出一叠零钱，要跟我换整钱什么的，说了一堆理由。他拿钱的时候，突然还开了一个紫外线灯。我猜那个坏司机是想骗我换假钞，在我再三拒绝换钱的时候，他就把我赶下了车，自己走了。后来我用UBer打车也是一个锡克人司机，不265块到了机场。4.5_性骚扰还是在Dadar火车站，同行的女士想车站的警察咨询信息后，警察要求合影。在合影的过程中，警察捏了我们同行女士的屁股。虽然“没有少块肉”，却是一个不愉快的经历。不过在16天的行程中，仅此一例。其它情况还算好。4.6_关于合影在南印会有很多当地人要求合影，大部分都是善意的。在最初我们都同意合影，但是会有合影的人过多，耽误行程的情况。再加上前面和警察合影被“吃豆腐”的例子，所以后面我们都拒绝合影，尤其对方是年轻男性。--------------------------伍_饮食和购物--------------------------5.1_饮食卫生。没有吃小摊，但是路边饭馆也吃了。喝水也是当地自来水烧开，总之没有拉肚子。不过GoogleMap上的当地饭馆排名不一定靠谱。一是有很多当地人热爱的苍蝇馆，有些看店面，我有点不敢吃。二是有一些奇怪的店会被推荐。不过，还是那句话：没人吃的饭馆一定要谨慎。我遇到的馆子都能找到勺子。饭馆会问你是喝瓶装水，还是普通水。普通水就是一般的倒在一个钢杯子里喝，不知道是不是开水。总之，我都是喝普通水，没出过事。下图是火车站内的饭馆，1人1份炒饭配咖喱，一共150卢比（15块人民币），5.2_吃肉很多国人断不了荤，来了印度一直吃素就想死。但是在我的经验看，印度人不会做肉菜。他们所有肉菜就是把肉切块，放在咖喱里乱炖，要不然就是炸，总之里外里在印度吃肉是一难找、二难吃、三还贵。总之性价比非常低。5.3_点菜印度的菜单很迷，总之一大堆当地词的拉丁转写，具体是什么问也文不清楚。总之建议提前预习一下，记几个基本词。但是更多的时候，要看你现场发挥。5.4_便宜首饰印度的便宜首饰做工精美，性价比远远超过淘宝。下图的项链我入手一副人民币11块钱，性价比不错5.5_衣服印度几乎没有旅游者纪念T恤，只在机场看见过。一般街上完全没有。印度莎莉就是一块6米长的布，传起来很有技术。而且买了以后回国也穿不了。女生的衣服回国能穿的只有长衫。在迈索尔路边偶遇一家服装大卖场。一套女式长衫（上衣、裤子、围巾）最贵的人民币100出头。-------------------------------------------------------------------------------大概就是以上这些。具体每天的行程太麻烦了，以后有功夫再写。希望内容能帮助到想去南印旅游的朋友。先到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