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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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茱妮
题记|古都大走廊纵观历史，古代王朝建都的活跃地区，今天的河北恐怕是令很多人意想不到的答案。在南北朝以前，河北都城的数量、密度在全国是首屈一指的。根据河北省文物局原局长张立柱先生所著的《古国寻踪》一书统计：从商代到东汉这段长达1800余年的岁月里，河北地区曾出现过110个方国、王国、诸侯国。这些王国及其都城最集中分布的区域，是太行山东麓的山前平原。这并非巧合，而是自然地理的成因。海河流域冲出太行山脉在山前平原形成大大小小的冲积扇，带来丰沃的水源和土地，于是沿着太行山东麓、华北平原西缘，一个个古国都城相继崛起：北京、燕下都、灵寿故城、邯郸、邢都、邺城、安阳等，一条书写了中国古代文明的廊道逐渐成型，绝大部分都在今河北境内。数千年的时光让山河风貌悄然改动，但深埋于故地的古都辉煌依然不可小觑。根据国家文物局公布的各省国保单位数量统计，河北排名第三，仅次于山西和河南。而我此次旅行聚焦于石家庄、邯郸，以及河南安阳，数量不多，但可说是精华荟萃，唐宋建筑、北朝石窟寺、邺城佛造像、殷商文明等等，不乏个中孤例或华夏之最。↓ 正定隆兴寺五彩悬塑倒坐观音↓ 隆兴寺摩尼殿，“四出抱厦”为海内孤例↓ 正定古城的经典角度↓ 四周石壁上刻满了宝相花、火焰等浮雕，这种纹饰为响堂山石窟独有↓ 想象如果真正的唐朝人走进常乐寺会是什么景象呢？可惜现在只有遗址了↓ 安阳殷墟遗址车马坑（先放一张比较平和的图片，后面有大量人祭祀坑，请做好心理准备）↓ 上大下小的安阳天宁寺文峰塔，“伞状”古塔同样是国内仅存↓ 安阳“万佛沟”即灵泉寺石窟，遍布了从东魏到北宋的浮雕塔林 ↓ 据说每块砖都价值连城的修定寺唐塔↓ 集中了东魏北齐皇室墓葬文物的北朝考古博物馆↓ 即便是一座二级博物馆，邯郸博物馆也非常值得参观↓ 此行最让我惊艳的邺城考古博物馆，细数北朝佛造像的来龙去脉↓ 省博镇馆之宝“长信宫灯”收个尾路线概览行程图可以结合游记上方的【行程单】一起食用。每个城市差不多都是2天的行程，还有些景点没能打卡，只挑了比较有代表性的，比如正定的五寺四塔实际只看了两寺两塔，逛博物馆、寺庙、石窟、遗址什么的太费脚，心有余而力不足。总结一下：5家博物馆、4座寺院、6座古塔、3个石窟、3个遗址👆记住处于晋冀鲁豫交汇处的邯郸和安阳，后面要考的。路线看点这是一条纯粹的文博历史线，没有自然风光，没有网红打卡，但会让你收获很多知识。主要看点可以分为以下几大类：🔸古建筑以正定古城为代表，“五寺四塔”、古城墙、文庙等等，大多是宋辽及以前的建筑，隆兴寺可重点关注，这是宋代建筑的经典案例。其他城市的古建多为古塔，以安阳的修定寺唐塔最为珍贵。🔸石窟寺邯郸、安阳一带曾是东魏和北齐的都城，佛教影响力巨大，凿窟造像持续了数百年。这片区域有响堂山、水峪寺、灵泉寺、小南海、娲皇宫等大大小小的石窟寺，尤其是风格独特的响堂山，被誉为中国的“第五大石窟”。🔸北朝造像及墓壁画这一时期的造像风格极具地域特色，被专家称为“邺城模式”（后面我会讲到邺城）；同时期的墓葬壁画也非常有艺术性，可以说填补了中国美术史的空白。除了在石窟内可以见到北朝造像，博物馆也有很多馆藏，石窟的佛头都被盗凿，博物馆至少还保留了一点；墓道壁画都在博物馆内。🔸遗址除了众所周知的安阳殷墟遗址，还有邯郸临漳县的曹魏邺城遗址、邯郸市区的武灵丛台、赵王城遗址，当然现在的建筑是后面复建的，这次因为时间以及体力所限，没有去邯郸的这些遗址。国保名单以上提到的景点，除了博物馆外，基本都是国保单位，完整名单可移步河北/河南省文物局官网。石家庄广惠寺华塔，金，第一批隆兴寺，宋，第一批临济寺澄灵塔，金，第五批正定城墙，明，第七批邯郸响堂山石窟（包括常乐寺遗址），东魏、北齐至元，第一批安阳殷墟，殷商，第一批，修定寺塔，唐，第二批灵泉寺石窟，东魏-宋，第四批天宁寺文峰塔，五代，第五批历史背景高亮此次旅行路线纵然涉及到数个古国和古都（安阳商都、中山国、曹魏邺城），但仍有一条较为清晰的历史脉络逐渐浮现，那就是南北朝，更具体一点，北朝的东魏和北齐。这一时期遗存下的珍贵文物大多散落在石家庄的省博、邯郸及安阳郊县（仅指本次打卡的地方），它们用自己独特的风格，大致描绘了这样一个王朝。北齐高氏与“失落的邺城”此次旅行重点，正是围绕邺城展开——也就是我在行程图下方让大家记住的晋冀鲁豫交汇处。可以说，如果不了解谁是高氏家族、什么是邺城，此条路线你将有一大半在迷茫中度过。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邺城”，现在只是邯郸市临漳县下辖的一个镇，以致于人们忘记了它也曾是“六朝古都”，真正的古邺城具体位置是在邯郸市临漳县至河南安阳一带。其建都史可以追溯到三国曹魏，遗址正位于临漳县内；十六国时期，后赵、冉魏、前燕先后定都邺城。而真正让邺城达到鼎盛的则是在南北朝的东魏和北齐，分别只存在了16年和27年的短命政权。经过这300多年的发展，当时邺城在城防规划、经济文化上都堪与长安、洛阳传统王都看齐。南北朝时期，社会分崩离析，杀戮四起。东魏便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分裂自北魏拓跋皇室的割据政权，而与之对峙的西魏则定都于长安。东魏和西魏的皇帝各自由权臣拥立，是名副其实的“傀儡皇帝”。东魏的真正掌权人是北魏时期的鲜卑化汉臣高欢，而在其死后不久，东魏孝静帝便将皇位“禅让”给高欢次子高洋，始为北齐。北魏分裂后，高欢以北魏都城洛阳逼西魏，下令迁都邺城，不但带走了原北魏诸多官宦富绅及兵卒百姓，还有大量学士工匠，这也是邺城在东魏、北齐时期兴盛发展的基础。彼时，邺城为都城，晋阳为陪都，高氏一族经常往来于晋邺之间，在这条古道上凿窟修寺建行宫。北齐皇帝几乎没有一个正常人，出了名的暴虐荒淫，喜怒无常，但讽刺的是，这是一个无比辉煌的佛国世界。以北齐国君为首，举国大兴佛事，“造像立寺，穷土木之功”。邺城的佛造像造诣尤为突出，在风格上前承魏晋，后启隋唐，独具艺术特色，被学界称为“邺城模式”。这一时期的绘画品质也极高，从目前发掘出的各个东魏北齐王室贵族墓壁画便可知一二。虽逢乱世，北朝却给世人留下短暂而灿烂的文化艺术。邺城的没落从北周灭齐开始，周武帝宇文邕深觉寺院经济影响到了国家政权，他发起的“灭佛运动”从北周延续到了覆灭后的北齐，寺院尽毁，数百万僧、尼还俗，虽然从大局观来说是好的举措，不过北齐独特的佛教艺术也从此止步。本期望尽快结束乱世，使百姓安居乐业，统一北方，可惜宇文邕英年早逝，不久之后杨坚篡位建立大隋，定都洛阳（这不就和我之前的洛阳游记串起来了么？欢迎跳转阅读：【梦回大唐】神都洛阳，令姿煌煌 | 仲春6天5夜深度游 - 中国内地 - 论坛 - 穷游网 (qyer.com)因邺城各种政权割据的前车之鉴，杨坚认为这座具备国都级别防御体系的城郭是他中原统一大业的心腹大患，便下令毁城迁民。之后，杨广的大运河工程、北宋黄河改道，进一步削弱了邺城的经济地位，邺城这个名字便逐渐消失在历史洪流之中。==================随着考古发掘和文物保护工作的进展（尽管在此前有非常严重的盗毁现象），北朝的文化遗产也逐渐展示在世人眼前，从河北博物院的北朝墓壁画、安阳灵泉寺石窟，到邯郸响堂山石窟、邺城考古博物馆等等，贯穿了我的大半个旅程。而以上也是我想在正文之前重点分享的知识点，其他各景点相关的历史朝代我简单列一下，大家可以各自查阅资料：殷商时期 - 主要是了解祭祀文化；战国时期 - 河北又被称为“燕赵之地”，同时被后世誉为“战国第八雄”的中山国也在河北境内；西汉 - 这一时期也有一个“中山国”，第一代王刘胜是汉景帝的儿子、汉武帝的庶兄，他被汉景帝封为“中山王”，封国首府位于河北保定。攻略交通上海-石家庄，邯郸-上海不想走回头路，异地往返。3月算是淡季吧，一共是1100+，但我第一程机票买得有点着急，买完才想到石家庄的行程有点紧张，按照原先的航班，我根本来不及去省博，又加了近200元改签到早上，不然不会超过1000。石家庄-安阳-邯郸这几个城市都有高铁动车，而且很近，安阳到邯郸的高铁只要20分钟，别人一般都是自驾的。没有选择石家庄-邯郸-安阳这样顺路玩下来就是因为安阳没有机场。景点之间的交通，以打车为主，本来打车费就不贵，我们三人平摊就更便宜了。唯有去灵泉寺石窟和修定寺塔这天是在某程订的包车，这两个地方都在安阳郊县的山里，交通不便。但我不太推荐直接订包车，性价比不高（不记得多少公里，但路上的时间不长，大约2-3小时，收费350），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从市区打车，再和司机商量是否能包车，因为我们最后还是会回到市区的，对司机来说也合算。所以后面从邯郸市区去北响堂、南响堂以及磁县的北朝博物馆，我就是这么操作的，也很幸运遇到了厚道的司机师傅，只按公里算，路上也差不多3小时左右，一共是150元。住宿全程连锁酒店，3人合住一间，订的都是亲子房/家庭房，条件都还可以，尤其是邯郸这家，印象非常好。⭕ 石家庄汉庭酒店位置：在北国商城地铁站旁边，是石家庄比较繁华商业区，周围很多商场，吃饭、交通都很方便；房间：这间是一个套房，两个房间，一间双床，一间大床，3个人住着还挺宽敞的；需要注意的是，这家酒店的入口非常难找，其实是和燕春未来酒店同一个大门，据前台说因为这栋建筑是标志建筑不让在外面挂牌子。⭕ 安阳星程酒店位置：离市区稍远，因为我们是晚上到达安阳，这家离火车站比较近。周围没有商场，但走个10分钟有一条美食小吃街，选择很多；房间：一张单人床，一张大床，都在一个房间，不过不显得拥挤，也挺干净；⭕ 邯郸喆啡酒店位置：位于一片比较热闹的居民区，到邯郸博物馆以及最近的商场美乐城步行约10分钟，出入方便；房间：整体装修、设施、舒适度都是三个酒店中最好的，而且这家酒店以咖啡为营销点，入住可以免费送一杯咖啡（虽然味道一般），早餐也还不错这家拍了点照片前台旁边的咖啡厅早餐以中式自助为主，有我喜欢的粗粮还可以让厨师煮一碗馄饨石家庄景点贴士河北博物院- 分为南、北区，常设展在南区；- 必须提前预约，进出都要刷码；- 可以寄存行李，火车站机场出来不用先去酒店，节省时间；- 展厅包括“石器时代”、“河北商代文明”、“燕赵故事”、“战国雄风”、“大汉绝唱”、“名窑名瓷”、“北朝壁画”、“曲阳石雕”，重点推荐“战国雄风”、“大汉绝唱”、“北朝壁画”，次重点“燕赵故事”、“曲阳石雕”；- 建议跟一下博物馆的免费讲解员，可以在服务台问讲解时间；- 喜欢集章的，博物馆章在南北区中间的文创商店正定古城- 五寺四塔都在步行距离内，可以按这个路线走：隆兴寺-天宁寺-开元寺-临济寺-广惠寺-古城墙；- 如果还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县文庙，这里面的大成殿是五代时期的建筑，也是目前已知最早的文庙建筑（注意是县文庙，正定还有一个府文庙，是元代建筑）；- 请尽量将时间留给隆兴寺，建议3小时，另外最好请一个讲解；- 隆兴寺为宋建筑的典范之一，重点探索“六个全国之最”：摩尼殿“四出抱厦”、五彩悬塑倒坐观音、铜铸千手观音、转经藏、“楷书之祖”龙藏寺碑、毗卢佛；安阳景点贴士殷墟遗址- 分为王陵遗址和宫殿宗庙遗址，殷墟博物馆在宗庙区，通票70元，要保留好门票，两个遗址不相通，坐摆渡车、进景区都要分别检票；- 两个遗址之间可以乘坐免费摆渡车，一小时一班，宗庙遗址这里15分发车，王陵遗址45分发车；- 王陵区内容不多，大概45分钟就能看完。附近是村庄，不太好打车，所以建议先看王陵，再坐摆渡车去宗庙区；- 宗庙区大约需时3小时，内容很多，博物馆、甲骨文碑林、妇好墓、各种殉葬坑，建议请一位讲解；- 特别要说明的是，由于殷墟年代久远，而且历史上经历过好几次挖掘，已经被破坏过了，出于保护文物的需要，景区大部分殉葬坑都是在原坑回填后又在上面复原了一层，包括坑内的人骨都是复原的（所以不必感到害怕）。两件重器后母戊鼎和妇好鸮尊都是1：1复刻，原件分别在国博和河南博物院，总之殷墟向游客展示的原件很少，而且不标明哪件是复制品。但这不代表殷墟不值得参观，至少对我来说，在我看了《翦商》后再亲自来看看殷墟，能帮助我更好地建立这部分知识体系。天宁寺文峰塔- 门票25元，登塔费用另付；- 5-10月下午6点关门，其他月份5点半；- 塔楼非常陡峭狭窄，其实里面没有什么内容灵泉寺石窟- 目前由山下村民看守，交40元“香火钱”由村民带看；- 除了石窟群外，村民还会带你看一下北齐双塔（旁边房子里甚至还有一具不知真假的木乃伊）、村口翻修过的灵泉寺内有两座小型唐代石塔修定寺塔- 寺已毁，只有这座唐塔，看一下拍拍照30分钟就差不多了邯郸景点贴士响堂山石窟- 分南、北响堂山，相距15公里。另外还有一个水峪寺石窟，被称为“小响堂”；- 南北响堂分开买票，北响堂60，南响堂15；- 北响堂包括石窟和常乐寺遗址，从景区入口到石窟大约要走45分钟，过了常乐寺遗址有环保车，单程20；- 如果从邯郸市区出发，建议打车。北响堂地处荒凉，出去很难打到车，南响堂在县城，打车比较容易。可以和司机商量包车，这样南北响堂一起打卡更方便。毕竟司机送到北响堂后几乎等于是空车回程了，对他来说也不合算；- 自驾需非常小心，这一带是矿区，也是前往山西的交通要道，路上运货的大车很多，我真的从来没走过大车这么多的公路，而且开车有点野蛮（亲身经历我们前面一辆货车变道不打灯，还好我们的司机反应快，也保持了距离，不然不敢想象）全程副驾驶的我一路都在脑补各种死状北朝考古博物馆- 位于磁县，如果来得及（博物馆5点关门），可以直接从响堂山过来，回市区就不必走那条大车很多的高速；- 内容不多但很精华，主要是北朝墓出土文物，大约1小时能看完- 预约了但是没查，门口身份证登记一下邯郸市博物馆- 需要提前预约；- 9：30、14：30分别有一场公共讲解；- 博物馆包括二、三层的通史馆，以及四层的造像、磁州窑、钱币三个专题馆邺城考古博物馆- 无需预约，但有午休时间，11：30-13：30，夏季到14：00；- 有时候会因内部维护等原因关门，最好出发前打电话确认；- 北朝佛造像专题博物馆，主要展示邺城遗址北吴庄佛造像埋藏坑出土的文物；- 参观时间约1小时；- 从邯郸博物馆/美乐城过来可以公交63路转810东线，810需要招手停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