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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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烦
我热爱旅行,同时也喜欢写点文字。有意思的是,在旅行方面我往往计划颇为粗略,行动迅速而且随性。尽管谈不上每次都能说走就走,也基本上能做到“兴之所趋,兴尽而返”。然而关于旅行的文字我往往在行程结束之后一两年方才得以书就。如此缓慢的写作节奏,常让我周围希望尽快了解我的旅行之见闻的朋友们感到失望。这也算一种坚持吧。我想用一种别样的方式(或者说,态度)来书写我所经历的那些重要旅行。这个方式有点像中国古法酿酒工艺:旅行前的憧憬,途中所历见闻,所悟之感,旅程结束后兴奋与失落的交织,就如起锅、蒸粮、拌曲、翻糟、封窖一样,虽然场面十分热闹,却还不成佳酿。如若那时动笔,则非千言不能详,非百图不能尽。当我慢慢地放散原本急于抒发的情绪,静静地让时间挥发一些遗忘,沉淀一些记忆,寒来暑往的时候适当搬动一下内心的窖藏,等到某天的某个时辰,或者是读到某一段文字,或者是听到一段音乐,甚至只是简单的一个恍惚,我就会回想起那个当天,感觉心底似乎飘出淡淡的酒香,勾出几分隐隐的醉意。我便知道此时的酒酿清浊已分,是时候可以开窖、装瓶。此时的文字则如闽越山区独特的青红老酒:色如琥珀,醇若温玉,让人久饮不醉。我写下的这组关于欧洲旅行的短篇文集,不能算是一组游记。因为我既没有详细记录去往与归来的年月时日,也不去记载哪里可以买到便宜的车票,哪间餐馆有不可错失的美味佳肴,这一处风景看尽之后哪里是一定要去的下一个转角。 这些文章也不是纯粹的散文,因为我的文字间仍存有地域邦国之限界,记载着我行停经走的痕迹,仍保留议论文里一章二节之序,因果起承之转合,不如标准散文那般不拘格式,那种散淡空灵,那样心随意转。姑且就叫做《散记》吧。我希望我的这些文字兼有散文的天真自然和游记的活泼和趣味,形成一种简单、纯粹、明快的风格。就像我所喜爱的散文大家梁实秋在他的《论散文》中借狄奥尼索斯之口赞赏过的柏拉图的文调:“当他用浅显简单的辞句的时候,他的文调很令人欢喜的。因为他的文调可以处处看出是光明透亮,好像是最晶莹的泉水一般。… 好像一阵和风从芬香的草茵上吹拂过来一般……”是为之序阿凡2016年于渥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