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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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栗小轩
前言出发之前,我们把这次旅行定义为“寻找弹坑水塘“之旅,是出于一位柬埔寨艺术家万迪拉塔纳的同名作品”弹坑水塘“系列。我们既想看看这个历经灾难的国度,血洗后重生的迹象;也想体味千百年前的吴哥文明,寻找《吴哥窟》里唱的”身份远/记忆深/浮尘滴进觉悟寺“的感觉。这短短的七天时间,仿佛岁月在眼前一晃而过,梦犹未醒,意犹未尽。虽然前期做了很多准备,途中也听到了同伴细致的解说,兀是不够;还是在回来之后,慢慢翻着照片,梳理脉络,很多困惑,终于解开了。美图开场:我们的自由行小分队:文字作者:小栗子主要摄影:小狐狸主要麻豆:小松鼠主要解说:米歇尔2018年3月12日植树节——一个该劳动的节日谢谢小秘书【评精+论坛置顶】的认可!我会继续劳动,再接再厉发表优质游记的!2018/4/8 感谢小编首页banner推荐~~壹·灿烂交错时光里:金边初见飞机要降落的时候,我看到金边泛着金灿灿的光芒……乍一落地,热带的感觉扑面而来,夏日的暖风如此澄澈。听说过关会问中国人要小费,但眼前的海关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什么都没有说就放人了,连准备好装作“听不懂”都没有用上。金边机场斗胆称自己为“机场”,其实连国内的火车站都不堪比,只是前胸贴着后背、长长一个走廊,只走几步就出去了。竟有点喜欢这种大家都不怎么会说英语的城市,跟人比划比划结果谁也不懂谁。这是我们在机场叫车的经历,让人一脸狐疑还要友好微笑着。车开了有半个小时,下午的阳光还是有几分功力,挤在车里快被晒化。我们好奇地张望着这个充斥着花纹状高棉语的新世界。一路上却有很多不规则的中文,可能是华人生意人和观光客都很多的缘故。当然事后发现,跟暹粒一比,金边的华人数量就是小巫见大巫了。稍微多花点钱,就能在金边住上档次很高的酒店。服务周到,房间宽敞,冷气很足,心旷神怡。人一凉快,心火骤降,登时不想出去。话虽这么说,作为观光客还是得打起精神出门。4美元搭了一辆tuktuk车去塔山(不得不吐槽一句柬埔寨地名的英文实在是让人看了也念不出来),司机小哥的英文也是勉强能沟通。塔山塔山,是金边的发祥地,传说是用来纪念修庙供佛的“奔(Penh)夫人”的。山很矮,目测就20米高吧。拾级而上,两边有淡粉红色但漆迹斑驳的各种神兽。塔山香火绕梁,当地人跟观光客大概一半一半。绕场一周,前殿外有繁复的浮雕,每一根柱子上,都有一位小神高举双臂,支撑屋檐。殿后有塔,四棱锥状的塔顶每一条棱上都有神兽若干,岿然屹立,跟蓝色天空相衬雄浑。地砖是红色的,亦深亦浅,与烟尘并置,与枯叶同归。进入殿内,需要脱鞋,门口有小朋友会把鞋子一双双摆放整齐。里面明显西洋面孔多,东方面孔少,可能是西方人更有探索的欲望。殿内满壁都是画,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画中囊括了牛,马,象,虎,鹿,孔雀等各式动物,颜色鲜艳,刻画细腻,令人暗暗称奇。供台上摆满了一种既似菊花,又如睡莲的花朵,也塞满了求福者的钞票。逛完一圈,在出口处凝视一幅画,两个大人各抱一个婴儿,正饶有兴致地分辨两个大人的性别,忽而门口摆鞋子的小姑娘叫我“姐姐,姐姐”,还冲我做着梳头发的手势。起初不明白,愣了一阵突然反应过来是自己没摘帽子…大不敬矣,心中惭愧万分。金边压马路从塔山下来,往前走五分钟就是广义的洞里萨河。河岸不是很宽,对岸也没有什么高建筑,夕阳之下,竟闪耀着宁静的光,金黄,泛滥着让人莫名感动的希望。偶尔有飞鸟徘徊过路,擅闯入镜,更添一丝丝活力。金边的路况真是糟糕,各式各样的车横冲直撞,路很窄,有时道路旁在施工,或是有横斜停放的车辆,走路时不得有半点马虎。过马路更是,大多数时候没有红绿灯,有时连斑马线都没有,叫人战战兢兢。我们沿着洞里萨河旁边的小马路走着,寻觅晚餐。路边多是咖啡厅,估计是洋人成群出没的地方。路过一家KFC,看上去簇新的,边装修边营业。饿的时候找餐厅全不费功夫。印象更深的倒是餐厅里淳朴的小哥,用晦涩地英语骄傲地向我们解释,西瓜汁100%纯正,芒果汁,不是100%,里面还加了牛奶。这个国家第一次给我一种真实的感觉,超越偏见,超越外界对它的评价。夜市再往前走走,就是金边的夜市。这样的风情也是见所未见:小吃摊环绕四周,中间有一片空地,人们或拖家带口,或三五好友,赤脚坐在巨大的地毯上,每块地毯中央摆着几瓶酱料,食物拿来就往嘴里送。好一个大型黑料工坊,让我对“任性”和“不卫生”都有了新的定义……混乱,复杂,交融。在灯影和人声中,我再次默默环视这座新鲜的城市。天,黑得这么快,叫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早晨天亮得也快。早晨和傍晚,大概是这座城市最舒服的时分。因为迎着风,有一种“刚刚好”的感觉。可是乘车穿过尘土飞扬的大街小巷(路边的广告牌还有几分新鲜,比如卖油漆的竖一个巨大的油漆桶倒翻的雕塑,补牙的竖一颗巨大的牙齿……国内似鲜有),行过质朴的黄土路来到郊外,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钟屋杀人场钟屋杀人场,曾是红色高棉的集中营,那儿语音导览的语言种类,应该是我们去过的柬埔寨景点中最多的一个。走进去,是走向烈日,走向荒芜,走向一片长歌当哭的曾经。这里本地面孔和华人都很少,据说当地人不来这里是因为信佛,不幸和苦难都在前世今生的轮回中抹平;而华人鲜至则是因为信鬼,觉得这里阴气太重,怕沾染了不祥。听着耳机里中文导览平静的说辞,一边望眼欲穿。虽然只剩下一个个矗立的指示牌,只剩下坑坑洼洼的草地和稀疏的树木,祥和绚烂的阳光中,却仿佛看到泥泞的土地上布满了弹坑水塘;静谧的果林里处处埋藏着白森森的尸骨,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显现;不远处的稻田里,还遗留着不愿被打扰的魂灵。路不长,却走得很慢,脚步和呼吸都很沉重,人们静静地独自想着,一幕幕电光幻影,在脑海中闪回。那是旷日持久的屠杀。眼前哪怕是一株菩提,都是美好的反面,它的躯干上,有婴儿头骨撞裂的血迹。杀人场的中央,是一座纪念佛塔。这个国度竟能如此自然地将数以万计的颅骨陈列在橱窗里,塔内过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赤脚走一圈,累累伤痕触目惊心,心中一片死寂。无辜的逝者啊,微风中,有陌生人正为你啜泣。当我默默走回现实,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两句诗:“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监狱博物馆同样沉重的还有监狱博物馆,那里曾经是一所高中,波尔布特时期被改造成一座集中营,关押了大量知识分子、平民和妇孺。栅栏、电网、刑具、血迹,到处都是折磨和屠戮的痕迹。我仿佛看到遭受拷打而扭曲的脸,还要极力忍住不能叫喊;一张张被迫写下的供述,背后是直面死亡的绝望;两个囚徒挤在鸟笼大小的监狱隔间里,砖缝中冒着酷暑之下的热气,仅容一人通过的牢门所能决定的,不过是哪个先死。我不忍再看墙上所刻画的酷刑,只是盯着手中导览图的封面——铁丝网上开出了两朵小黄花:走过无处可逃的痛苦,方能记住和平的美丽。皇宫(摄影/小松鼠)印度莫卧儿皇帝造泰姬陵,柬埔寨诺罗敦国王造皇宫,大概秦始皇还造过阿房宫呢。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真会花钱”。或许是被晒得晕头转向,只见皇宫中金灿灿银晃晃的就如同日月同辉,脚下石板发烫,匆匆路过,没有细看。路上有猴,殿后有山,水中有莲,假若没有游客,宫中的生活应当是很惬意。围墙外面,一路之隔,是气派的广场和法院。无数的鸽子或飞翔或觅食或栖息,簇拥着草坪中央诺罗敦·西哈莫尼国王的巨幅画像。我们碰上一个卖玉米粒的小孩,一口洁白的牙齿衬着黑漆漆的皮肤,一手拿着一堆彩色气球,一手拿着几袋玉米粒。他张口就用中文跟我说,给你,不要钱。有点害怕孩儿讹钱,我们勉强避开,不打算搭理。(摄影/小松鼠)一个没想到,这个小孩直接把一袋玉米甩到了正在调戏鸽子的姑娘手里,并再次强调说不要钱。而后他就在边上看着。实在忍不住,我举起相机想偷拍他几张,更没想到这孩子灿烂地笑了,毫不怕生地比了个剪刀手。这种感觉,很纯真,很奇妙。说他喜欢镜头也好,说他“瞄准”了目标人群也好,我宁愿相信“他刻意”是我错觉。(松鼠和皇宫站岗的士兵)(开心玩当地乐器的狐狸和并不搭理他的三大叔)国家博物馆皇宫边上就是柬埔寨国家博物馆,红色的建筑,风吹日晒褪去了鲜艳的外观。里面是很开放的空间,各种石像——有头的,没头的,都赤裸裸地摆着;各种雕刻——完整的,破碎的,也都凌乱着,没有一点点防护。在暹粒看到很多没有脑袋的神,猜想那些断头都是被搬来这儿了。后来知道女王宫的塑像都是复制品,原件保存在国博了,但想想国博这个条件,希望他们还有特别的、不对外开放的空间保护真品……博物馆中央,有一个院落,四个荷花池围着一座小亭,有人可以在周围的长椅上休息、神思。花还开得正盛,某株树下,一个外国大叔正在奋笔疾书,也许那是一位作家?用纸笔记住转瞬即逝的灵光。黄昏从博物馆走出,又是黄昏时分。再度走向洞里萨河河岸,夕阳西下,剪影你轮廓太好看,凝住眼泪才敢细看。再晚一些,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夜幕依稀还有些发亮,眺望对岸,只有两座高楼,人造的光线很少,那种宁静和广阔,让人沉醉。(摄影/小松鼠)我想在此时的河边长久踱步,就像身边有一位恋人,夜风之下,将我温柔相拥。天色全黑,皇宫广场上国王的画像金碧辉煌,它傲视过往的车辆,和街边热闹的小摊。女人在叫卖煮熟的昆虫,用生涩的中文对观光客说:“照相,给钱。”(摄影/小松鼠)2018/2/9 金边完全文未完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