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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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怜花凋谢
日本东北——松岛纪行
今年和阿雯已是第二次到日本旅行,原打算办理三年内多次往返的旅行签证,这种签证要求必须在冲绳或者日本东北三县至少住宿一晚,与我想去的以仙台为中心的“四寺回廊”之旅不谋而合。结果递交申请材料以后,被告知住宿在仙台不算,必须在除此之外的东北地区住一晚,再加上其他各种需满足条件也很苛刻,因此仍旧只好办理三个月内一次往返签证。但是,我准备了半年的仙台-日光-甲府-镰仓之行的旅行计划却未作任何改变,虽然地跨日本东北、关东的七县,由于购买了JR东日本通票,可以在规定天数内无限次乘坐新干线和特急列车,因而能很快地到达预定地点。去年五月去了京都、奈良等地,春日白昼的京都街道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此次到日本旅行依旧是在五月中旬的第一周。5月11日下午在茨城机场降落,乘坐巴士到达水户站,办理JR通票后,辗转坐了4趟列车,到达仙台宫城野区的梅钵旅馆已是夜晚八点。这一日下了一整天的雨,背着行囊疲于奔命的我们困顿不堪。次日我们将先去“日本三景”之一的松岛,松岛在2011年东北大地震中被灾严重,时隔两年,它会是怎样的景象呢?早晨天空放晴,在苦竹站坐仙石线到松岛海岸。列车经过盐釜站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海湾景色,到处是星星点点长满青松的岛屿。到达松岛海岸站,从车站所在的山坡眺望,商业街、停车场等建筑物面目如新,近处的水族馆已经有不少孩童进去参观,松岛海湾一如往昔照片中的那样平静秀美。毕竟是江户时代起就被称作日本三景的旅游名胜,借助其人气很快就能恢复活力了吧,已完全看不到大震灾时的模样。
下车先去雄岛,雄岛是一座紧靠着海岸的小岛,岛上有徘圣松尾芭蕉的句碑,也可绕岛一周观赏松岛。可惜将雄岛与海岸连接在一起的渡月桥,在大地震中被冲毁,至今未修复,无法登岛。沿着海岸向五大堂走去。经过游船码头,绕松岛湾内一周的游船将在九点起航,现在时间还没有到。海岸边上停泊着许多漂亮游艇,穿着统一制服的游艇船长,三五成群在岸上,打量着每一位游客,有时还打个招呼拉拉生意。五大堂在游船码头再往东一点的海边,它其实是瑞严寺诸多塔头中的一座,但却远离瑞严寺。我们通过一座五米左右的小桥,来到松树丛中的五大堂。五大堂是座秘不开扉的桃山式木造建筑,供奉五大明王的秘佛塑像,每逢33年才开启参拜一次,最近的一次是在七年前。我想应当是为了抵御海风的巨大侵蚀,因此五大堂内的佛像成为秘佛也不难理解。五大堂的南端是观赏松岛海湾绝景之处,往东可以看到全长250米朱红色的福浦桥。日本的桥,还有神社、鸟居,大多是漆成朱红色,乍看流于庸俗,时间久了感觉到有种庄严、夺目之美。回去游船码头刚好要开船,这艘名为“仁王丸”的游船要在松岛湾内绕行17公里,耗时50分钟。码头前面有售货亭在卖海鸥零食,我弄不清楚在哪里可以喂食海鸥。
我们在船舱一层找靠窗的位置坐下,但开船不久就被浓重的汽油味熏得逃离船舱。我们走出船舱刚到后甲板,一下子被一幅壮观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成群海鸥,以船行同样的速度奋力尾随着游船飞行。游客们拿出在码头上买的海鸥零食,一种类似龙虾片的食物,或拿在手里、或抛在空中,吸引了无数的海鸥前来争抢。这里的海鸥长得十分可爱,红黄相间的喙、白色的身体上覆盖黑色翅膀。当它偶然飞进甲板停在船沿上时,看上去娇小又温柔,但如若展开它那几倍于身体强有力的翅膀飞行的时候,就让人感觉似乎变成了凶猛的鹰隼。阿雯有点后悔没有在码头上买海鸥零食,不过还是非常兴奋,与海鸥拍起了合照,时而被冲刺过来的小东西们吓得尖叫。整个后甲板的尖叫声和欢笑声不绝于耳。
船行一半时渐入佳境,先是看到了有四个洞孔的钟岛,接踵而来的是松岛第一的仁王岛。仁王岛因为太小,也没有土壤,是松岛中少见的没有松树的小岛,因岛上的石头酷似仁王像而得名,从资料中了解到,它曾在东北大地震中遭到部分损坏,现在已经修复如初。但松岛中也有像长命穴这样的,因为石块被震落到海底而无法恢复的景观。我曾经在2011年日本东北大震灾时,注意过松岛有关的图片报导,当时不少岛屿遭到灭顶,大批象征着松岛的松树林与岛上的建筑一起遭到巨浪无情摧折,倒下的不计其数。然而现在我所见到的松岛,仍然几乎是无岛不松,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理应是重建家园的人们,通过不懈努力,重新种植了松林、修葺了亭台佛阁,将这一片美丽风景还给世人。千百年来,这里一定还经历过相同甚至更可怕的海难,即便是天生的遍布松林的岛屿,也可能会被彻底毁灭。正是由于这里的人们世代辛勤关心爱护的结果,松岛才能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始终如一地向世人展现亘古不变的美景。
游船回到码头,我们上岸走向瑞严寺。瑞严寺是我们所要访问的“四寺回廊”的第一座,因为正在进行为期十年的平成大修理,所以包括中门、本堂在内的主体建筑不能参观,而是开放了库里、宝华殿等以前不对外开放的建筑,库里是指僧侣起居的场所。瑞严寺是与旧仙台藩主伊达家渊源深厚之所,由初代“独眼龙”政宗的师傅虎哉宗乙和尚再兴,大书院内展出的《松岛方丈记》碑刻即为宗乙和尚于瑞严寺落庆之时撰文纪念。此外,宝物殿内与伊达家有关的宝物比比皆是,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伊达政宗着甲胄的等身木像,为伊达政宗死后,其妻阳德院参照他27岁时的样子制作,并且遵照其遗愿画成了双眼。瑞严寺的参道上遍植杉木,据说是从高野山移种而来。这种杉树高达2、30米,遮天蔽日非常解暑,可惜在大震灾中因为被海水浸泡而枯死了300多株,不然数量更多的杉树将把此地变得更为安宁幽静。
(记于2013年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