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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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河二
由于工作原因,4月份去了趟厄特,主要任务是中期结构验收。有人说厄特社会很安定,走在街上不会有任何危险,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去之前,就有当地人抢中国工人手机,中国工人被扎成重伤,警察不作为。在街上走有不少要饭的凑过来跟你要东西。也有不少行人冷漠的扫着我们这几个外国人。说说厄立特里亚历史吧,厄特原为意大利殖民地,后被英国接管。1950年12月,联合国通过决议,决定厄立特里亚作为一个自治体同埃塞俄比亚结成联邦,允许厄立特里亚有自己的宪法、议会和独立的政府。1962年,埃塞俄比亚皇帝海尔·塞拉西强制取消联邦制,将厄立特里亚合并为埃塞俄比亚的一个省。并把厄特划为农业区,不发展工业,厄特开始武装反抗。1967年3月,现任总统伊萨亚斯·阿费沃尔基(厄立特里亚解放阵线)还曾来中国南京学习7个月,十分崇拜毛主席。经过近三十年的武装斗争,1991年攻克马萨瓦(Massawa)取得实际独立。1993年通过全面公投正式宣告独立。我们是从北京出发在迪拜转机去的厄立特里亚首都阿斯马拉。刚到机场有些兴奋,就想四下照相,结果被工作人员礼貌制止,机场不准照相。机场查验护照费了不少时间,效率很低。出了机场,算是正式进入厄立特里亚首都阿斯马拉了。从机场到酒店路边都是光秃秃的荒地,戈壁滩似的地面上零零散散的长着几堆仙人掌,和机场门口那两小片翠绿的草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的住处(Asmara Palace)在厄特算是最高档了,但在国内也就普通三星级酒店的标准吧。我们到酒店的时间是当地早上8点,吃早餐的时候我又想拍照,结果又被服务员制止,酒店大厅也不能拍......。后来又遇到了各种不能拍,还被人查手机,弄得气氛很紧张。不过阿斯马拉有不少100年以上的意大利式建筑,有的街区很像佛罗伦萨的小广场。人说,这里有老照片中才能看到的意大利,我觉得恰如其分。这些建筑我拍了一些,没人管。说说这个国家的一些故事吧。据中国商务部参赞处的梁参介绍,该国矿产资源十分丰富,60%的国土有矿,有铜、金、钾盐据估算可以开采100年,中国交建已经开始准备开采钾盐。由于厄特目前被西方制裁,中国一家独大,有18家企业、一家孔子学院和一家中国医疗机构。中资企业主要分布在工程承包,矿业和电信合作这几个方面。可谓趁虚而入,地位并不稳固。整个国家部长都是六七十的老人,对中国十分倚重。但当地以前是西方殖民地,很多人信基督教,有文化的还能讲英语,和西方的联系可谓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些对中国有感情的老人没了之后,如果西方再解除制裁,中国的地位就未必有独大之势了。因此,中国也在当地扩大宣传,增强软实力,比如在厄特所有频道放中国的电视剧《金太狼的幸福生活》。这个国家虽然很弱,但是特工很厉害,有点像朝鲜。中国使馆、参赞处的电话都被监听,而且要求中国工作人员的汽车和电话都不许换。参赞处临时租用地点的墙上还有用铅笔画的圈,这位置有人放了东西,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想来让人后背发凉,我们住的宾馆外国人屈指可数,也有像我们这样来公干的,我们的信息应该都在监控之列......在工地验收之后,大家一起聊天。工地的项目经理说了不少当地的风土人情和中国人的生活状态挺有意思的,写出来和大家分享。1. 关于狗:工地里有几条狗,我们这些生人来了也不闹,只是出来看看。在厄特流浪狗很多,想要狗根本不用买,给点吃的自己就来了,待下来就不走。这些狗很秀气,也很奇怪,不咬中国人,专门咬当地的黑人,即使当地黑人喂过它都不行。2. 关于驴:这边不许杀驴,驴受法律保护。可以骑驴,让驴干活,但是不许虐待和杀了吃肉。以前中国人买驴,当地人卖。现在中国人买驴,当地人不卖了。3. 关于当地黑工人:厄特粮食不能自给,普遍吃不饱,因此这边人吃的少,一天两顿饭,一顿手心大小的面包两个,工人没什么力气。需要干重活的,比如打混凝土,抬钢筋,工地就用糖水,牛肉,鸡蛋,给黑工人补营养,黑人开心的不得了。如需加班工地会按国内惯例发给工人三倍工资,因此很多人都愿意来中国工地打工。不过厄特国内局势不稳,前一段征兵,把熟练工征走了30多人,给施工进度带来不少麻烦。据工地监理说,当地黑工人干活很认真,有点一根筋。你让他找根一米长的木棍,他绝对不会找一米一的。钢筋绑的那叫一个整齐。4. 当地政府:据监理说,当地政府有两种人,一种不作为,另一种又臭又硬。当地没有给排水等市政设施,电信光缆的位置走向也不清楚。结果在施工挖围墙的时候挖到了通信光缆,工地就报到了当地政府。好像是通信部部长到了工地,气哄哄的说你们挖了我们国家的电缆,把你们都逮起来!工地监理回他说:“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参赞处的地方,是属于中国领土,你们没有资格在这抓人!另外,这块地是你们国家批准过了的,我们在这施工合理合法,挖出电缆是你们前期工作没做好!”部长自知理亏,气哄哄的走了。后来经过与厄特政府几个月的结洽,最终决定场地整体平移,躲开通信光缆。厄特原来没有水泥厂也没有大学,唯一的水泥厂和大学都是中国援建的。由于水泥生产力有限,该国又与邻国长期处于紧张状态,水泥被定为战略物资,需要总统批。中国也是唯一一个在厄立特里亚有使馆专用土地的国家。即便如此,当地大学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对中国人也十分冷漠。建筑材料送到实验室,工作人员也基本是不作为状态,给两包烟才动手干活。5. 兄弟单位的故事。上海外经在马萨瓦做电厂、水泥厂,每周来阿斯马拉买蔬菜,会带来点鱼。由于该国处处设卡,没有通行证的话需要贿赂才能通过,因此物流并不通畅。阿斯马拉这边缺鱼。马萨瓦虽是海边却是沙漠,那边缺蔬菜。这样大家互通有无也不错。